《泥潭》无奈清晨

4、第 4 章

　　宋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两个先聊吧！我先出去了啊！”
　　王风点了点头。
　　“儿子，你怎么也当上警察了？” 王风激动地问道。
　　“我希望能帮上别人！这也是我养父母教给我的道理！”汪普说道。
　　“这么多年，你都是怎么过的啊！”王风略带哭腔地说道。
　　“爸！你不用难过！儿子这些年没遭什么罪！反倒是你，你怎么……”说到这，汪普没忍住眼泪。
　　“爸没事！就是有个遗憾啊！有个遗憾啊！那两个混蛋现在都拿他们没办法！”王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愤怒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爸！不想了！等你出来和儿子好好过日子吧！别想那些了！”
　　“儿子，你不想替你妈报仇么？”王风抬头看着他。
　　“想啊！可是那个朱市长他现在已经是省长了！我们能拿他怎么样？要是有办法，我一定和你一起为妈报仇！”汪普哭着说道。
　　“他们也得一起死！”王风攥紧了拳头。

　　王风到各个机关走了一天，拿着自己的举报信，四处碰壁，他的心情极度苦闷。他虽然心里清楚肯定有人都打好招呼了，但是事实真的到来的时候，他心里还是感到难以接受。
　　晚上十点，王风坐在街边的一家大排档喝酒。
　　隐约地，他看见前面似乎有一个特别熟悉的身影缓缓地向他走过来。
　　是那个开枪杀了自己妻子并且让自己孩子消失了的混蛋！
　　“喝着呢！哥们！”赵光嬉皮笑脸地坐在了王风身边。
　　“要不咱俩聊聊？”
　　王风瞪着他，拳头越攥越紧。
　　“聊你大爷！”说着，王风抄起个酒瓶子朝赵光头上砸去，被赵光接住了。
　　“哥们，冷静点！冷静！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能出来是不是，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好好的！”赵光笑着说道。
　　“我很好奇，现在有靠山杀人犯都这么容易出来了吗？”王风瞪着他。
　　“虽然有人录了视频，但没有什么不是人不能改的不是吗？”赵光笑着说。
　　“你来找我是活够了吗？”王风低声问道。
　　“不！恰恰相反，我想活得更长！你不怕我弄死你？”王风一直在瞪着他。
　　“十万！能买你老婆一条命吗？别再闹了！”赵光用手比了个数字。
　　“你说什么？”王风感觉自己要燃烧了。
　　“我说！十万！能不能？！”话还没说完，王风起身直接扑了上去。
　　“去你大爷的十万！留着给自己烧纸吧！”说着，他一拳照着赵光的面门打去。
　　赵光躲开了，他嘲笑似地说：“十万我都觉得多了！那正好，把你弄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说完，赵光就掏出了刀，向王风的肚子捅去。
　　还好王风反应快，躲开了。
　　周围的顾客都惊吓的四散逃开了，老板也躲在屋里，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赵光看着他，轻蔑地说道：“哥们！我没想到会让你妻离子散！真的没有想到！十万不少了，收了吧！”
　　王风愤怒地吼了一声，冲了上来。
　　二人厮打在一起，碰翻了周围的桌子，啤酒瓶，烤串的签子洒了一地，周围却没有人敢上来劝阻。
　　几分钟后，赵光明显占了上风，他骑在王风的身上，一边用力打一边叨咕着奇奇怪怪的话：“没有实力，什么都没用！你就只能像现在这样被我骑着打！”
　　王风尽可能地护着头，他拼命地想起身，但是都失败了。
　　终于，他看到了那把遗落在他身旁不远的刀，赵光的那把刀。
　　他不再继续护头了，而是伸手拿起了那把刀闭着眼睛朝赵光的方向刺了过去。
　　似乎有一股热流喷在了自己的脸上，他感觉到赵光拳头的频率慢了下来，于是，他睁开了双眼，看见了赵光那双怒目圆睁的眼睛以及口角的鲜血。赵光用力拿起身旁的一个啤酒瓶碎片准备像王风划去，王风见状，迅速将刀拔了出来，然后又刺了进去！
　　赵光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王风急忙从赵光的身底下逃了出来，他脸上的鲜血以及呲牙咧嘴的表情再加上旁边路灯的照应显得格外邪恶与恐怖。
　　周围人大叫：“杀人啦！杀人啦！”
　　王风感觉现在周围很安静，脑中一片空白，他看着手里的刀笑了笑，然后看了看天空，发出了狂妄地笑声。
　　警笛声响了起来，应该是之前他们在厮打的时候有人报了警。
　　王风被抓走了。
　　殷正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他急忙给市长打电话。
　　“市长！如您所料，赵光死了。”
　　“赵光死了？确定吗？”市长像是不相信似地问道。
　　“是啊！那个男人刚被警察带走。”
　　市长笑了笑，然后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一个毒贩竟然让个普通人给杀了，这个人叫什么？”
　　“王风。”
　　“王风……”市长默默地说道。
　　“现在怎么办？市长？”殷正全似乎害怕得很。
　　“不要急！赵光是越狱的！他是越狱之后死掉的！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至于王风，都已经被关进监狱了，还不好解决吗？”市长笑道。
　　“他们两个，无论哪一个死了，另一个也都不会好过的，只有死人或者被我们控制的人才不会生事，不是吗？”
　　殷正全听到市长的这番话，才放下心来。
　　“市长说的是，还是您精明！”
　　“小蝼蚁永远不会吃掉蛇的！”市长挂断了电话。

　　“爸！你都已经杀了一个人了！你还要再去杀人吗？”汪普看着自己的父亲，绝望地说道。
　　“小普！”王风慈祥地看着他：“从你和你妈同时在我生命里消失然后我又得知那个赵光被无罪释放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要亲手杀了他们了！那两个混蛋最开始就想要我死的！我只有死了，才不会继续闹事，这样他们才会安全！不是我想杀死他们，是他们想要杀死我！再过些日子，我就会从这里出去了，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因为我一定会让这两个人遭到报应！”
　　“可是，爸！妈不是他们杀的啊！杀死妈的人你已经杀掉了，你又为什么要和这两个人斗呢？你斗不过他们的！”
　　“不是为了我……”王风伤心地流下了眼泪。
　　“那你又何必这样呢？”汪普伤心欲绝地问道。
　　王风沉默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汪普从监狱中走了出来，回到了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和你爸爸聊的怎么样了？”
　　“他还是不肯放弃报仇！我不明白，他已经亲手杀了那个杀死我妈的人，为什么还要和朱森和殷正全斗下去！”
　　“我不是不能理解你父亲这么做的原因……”宋冰沉重地抬起头。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我也得和你父亲一样，没有郑局长，就没有现在你爸和我的今天。”宋冰眼神复杂地看着汪普。

　　“郑局长！王风犯的是故意杀人罪吧！证据链已经完整了，可以给他移送了吧！”市长在电话里说道。
　　“市长！这件案子还有很多细节没有搞清楚，还不能这么早就移送过去啊！”郑国兴说道。
　　市长换了一副神情，依旧平静地说：“郑局长，这件案子我一直在关注，我也非常清楚‘
　　你们的进展，而且你要知道，这件案子社会影响非常恶劣，大庭广众之下杀人造成了巨大的民众恐慌，我希望你能秉公办事。”
　　“朱市长，您说的非常有道理，我一定会秉公执法的！”
　　“那就好！”说完，市长挂断了电话，然后闭上眼睛思考了一会。
　　几分钟后，他再次拿起了电话。
　　“市长，有什么事吗？”
　　“老郑似乎有一些别的想法，催催吧！”
　　“好的！”
　　“还有一件事，就算判不了死缓，也不能让他无罪释放，必要的时候，可以让我出面施压！明白吗？”
　　“明白了，市长！”
　　市长再次挂断了电话，然后起身走到了窗前，看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繁华的城市，平静地点了点头。

　　“他都干了什么？啊？他现在连人都敢杀了？您让我现在去问问他，问问他都在想什么！”宋冰激动地说道，被郑国兴拦了下来。
　　“他是正当防卫，不是他的错！”郑国兴急忙说道。
　　“正当防卫？”宋冰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声。
　　“对啊！正当防卫！周围有目击者的！”
　　“这是怎么回事？”
　　郑国兴把王风告诉他的话讲给了宋冰。
　　“赵光怎么知道王风在哪的？”宋冰问道。
　　“老朱一句话，还不好找？”郑国兴喝了一口水，然后又继续说道：“就刚刚，他还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案件进展怎么样了，是不是应该移送了！我能听出来他话里有话啊！这老家伙不停地暗示我！”
　　“那您是怎么说的？”
　　“我只能拖啊！还能怎么办？”
　　“对了，上次我来找您的时候您不在，那份案件材料我就放在您办公桌了。”
　　“奥！那天我回了一趟老家。”
　　宋冰刚要说什么，郑国兴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这个老殷来电话了。”郑国兴把手机上的来电显示给宋冰看了一眼，然后接了电话。
　　“喂？老殷啊！有什么事啊？”郑国兴故意提高了语调。
　　“哎呦！郑局长，好久不见啊！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今天晚上？额……今天晚上没时间啊！我晚上有……”话还没说完，殷正全便打断了。
　　“那就晚上八点钟吧！我开车过去接您奥！就这么定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郑国兴拿着电话，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把电话扔在一旁。
　　“这人是真的恶心！我之前缉毒好像就牵扯到过这个人，但每次都不了了之”宋冰厌恶地说。
　　“可是等你到我这个位置以后，少不了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他们无时无刻不像你的亲人，又无时无刻不会成为夺走你一切的魔鬼！”
　　“您真的要去吗？他们一定是想让您早点把王风移送，然后……”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郑国兴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宋冰起身离开了局长办公室，然后来到了监狱。
　　“王风！”宋冰情感复杂地叫了他一声。
　　王风看着他。
　　“我没事！我这是正当防卫！他们不能拿我怎么样的！当时有那么多人看见了！”王风笑着说。
　　宋冰没有说话。
　　“虽然现在想起来有点后怕，但现在一想起我亲手杀了他，心里就有一种解恨的感觉，我当时真的是……哎，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解恨了吗？”宋冰问道。
　　王风点点头。
　　“王风，我问的问题可能有些幼稚，你就当我随便问问好了，你觉得正义会战胜邪恶吗？”
　　王风奇怪地看着他。
　　“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想着正义战胜邪恶？那是小时候的信念了吧，现在，呵，哪有什么正义邪恶之分，实力才是全部。朱森就是最好的例子。”王风笑着说道。
　　“也许吧……”宋冰也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