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后我和室友合约结婚了》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5、工作

　　“原来如此啊，那确实是我误会了。”爷爷点点头，将茶盏放回茶几，转眼便慈爱地看向端坐在一旁短沙发上“夫夫”二人，“伊伊你也是，小五都那么大个人了，忙工作不回来睡觉干嘛在沙发上等他？他肯定能自己找着回来的路，是不是啊？”
　　初吾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也劝过伊伊几次，说别操心我，但他呢就是放心不下。”
　　“哥夫宠你呗，得了便宜还卖乖，啧啧。”初陆吸溜完一整袋奶酪棒，又随手撕开另外一袋。
　　初吾磨了磨牙，想着这还是上次超市打折买的囤货，冰箱里就两袋了，可恨这小兔崽子并不停嘴。
　　而周伊装傻应付完爷爷的关怀：“等一等阿吾，其实也不妨事啦。”然后跟初吾咬耳朵说：“那两袋奶酪棒过期了......”
　　“那真是太好了。”初吾拍着周伊手背，脱口而出道。
　　“人伊伊等你是情分，又不是本分，怎么还好上了呢？”爷爷蹙眉指正道。
　　初陆忙点头应和：“就是就是。”
　　不多时，奶酪棒又下去两个。
　　初吾压抑着自己的幸灾乐祸，很诚恳地反思自己：“爷爷，是我说错话了，我以后也不会再让伊伊那么操心。”
　　“欸，这就对嘛，小两口过日子，得互相体谅。”爷爷可算满意了，“另外啊，小五，你们什么时候打算买房子？这老是租别人房子住，也不太好吧。”
　　“等我和伊伊忙过这段时间吧，而且我们也有在看一些楼盘。”初吾敷衍道，他之前和周伊商量好，这三年就直接一块租房子住，以后分开了再各自买房，免得牵扯到什么婚内共同财产，办离婚手续麻烦。
　　“嗯，你们按你们的计划走，我也就随口问一问。”爷爷摆摆手，“这礼拜天了，你俩还忙什么呢？”
　　初吾拍了拍周伊的手背，周伊了然接茬道：“我当然就在家里备备课，改改作业，初吾工作室那边事情多，待会儿我还得陪他一块过去。”
　　“嗯，我虽然搞不太懂小五你那工作室是做什么的，但你能不再固执你父亲那一亩三分地，爷爷感到很欣慰。咱们就是不依靠他，也能做出一番事业。”
　　“小五也会一直记得爷爷教导。”初吾颔首由衷道。
　　送走爷爷和初陆，初吾把胳膊搁周伊肩膀上搭着，“你猜初陆回去会不会拉肚子？”
　　“好歹是你亲弟弟呢。”周伊摇摇头叹息道。
　　初吾冷哼：“堂的。”
　　“今天真不再休息了？”周伊问。
　　初吾扫了眼他那白皙颈子上的咬痕，说：“不了，我去多做一点，也好叫乘乘小除他们少做一点。”
　　“你脖子好像破皮了，没事儿吧？”
　　“没事，估计下午就长好了。”周伊回答，抬手摸了摸那圈牙印，“先上楼收拾收拾，你这模样过去也有伤风化。”
　　“你那牙印被我后脑勺的头发隐藏着，保管他们看不见。”初吾笑笑。
　　“这下不秀恩爱了？”周伊反问。
　　“昨晚上还不够‘恩爱’吗，宝贝儿？”初吾故意逗他，拿捏着嗓音油腔滑调。
　　周伊脸上染了红，嘴上不吃亏：“没用完十个套/子，还不够。”
　　“咝，我现在超级怀念大一时候的你了，伊伊。”初吾揽着周伊肩膀，将人往楼里带，“那时候你说话多可爱，谁都说不过。”
　　“我现在也是，谁都说不过。”周伊一五一十道。
　　初吾没憋住，低了头看着电梯里的红地毯笑到电梯门开。
　　“以后要真买房了，我得买在你家对面，四舍五入算是能接着当室友。”
　　“你可太有意思了，伊伊。”

　　那可真是太没意思了。
　　周伊悲观地想，要再这么下去，他非得有天走上犯罪的道路，强行把初吾给办了。
　　谁没事儿想跟你当室友、做兄弟啊？
　　“嗯，怎么了？”是觉察出他情绪不对，初吾关切地问道。
　　周伊只敷衍说道：“没什么，就是想起我父母联系我了。”
　　“哦，他们怎么说？”初吾追问。
　　“还是坚持想要钱，如你所料。”周伊拧开门锁，进门落座后才把自己裂屏的手机递给初吾。
　　“马上到你生日，我给你换个手机怎么样？”初吾熟练地划拉了遍聊天记录，蹙眉说道。
　　“这还能继续用，没必要破费。”周伊说，不自觉盯着初吾的侧脸失神。
　　“省钱也不是这么省的啊。”初吾把手机递回来，“先回复你父母吧，就说你在跟‘先生’商量，看他能不能帮忙。”
　　“放线钓鱼呢？”周伊垂了眼接过手机，是漫不经心地按了个短句，“我在跟我老板商量。”
　　“就是得钓着他们，让他们有求于你，但你又可以随时按灭他们的希望。”初吾阴恻恻地笑，故作中二黑化状，“欸，什么你老板啊，我是你先生！”
　　“你是我金主，注意人设，称作‘先生’太亲密了，他们会因此觉得我跟你关系好，趁机蹬鼻子上脸。”周伊把信息发过去，只眨眼功夫对面就来了消息，“哟，回复得还挺快。”
　　“那现在你就继续晾着他们，让他们爱咋发咋发。”初吾贴过来，胳膊揽着周伊肩膀，“我记得大一学期末吧，你找他们要生活费，结果被他们打电话过来骂了一顿。”
　　“那次多谢你，还有法哥珈哥，不然我很可能撑不到期末考试。”周伊一动不动，怕自己一动作便会失去这个怀抱，“从那以后我也学乖了，兼职打工赚的钱还有奖学金都会给自己留一份，他们再怎么狮子大开口我也不会给全部。不过这次好像......又被道德绑架了。”
　　“他们就是拿捏你心软，再加上你弟弟是真病又不是假病，以你的性格怎么会见死不救？”初吾叹气，“更何况你还有个妹妹要顾及着，现在想想你大学四年可真不容易。”
　　“害，梦然那边，我也只是做了点儿微不足道的事情，主要还是我姨父姨妈操心。”周伊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初吾没察觉到，反而将他搂紧了些。
　　“梦然今年是读高二了吧？”初吾问。
　　“嗯，姨妈说十月份陪小姑娘到我们这边来参加艺术集训，要训一年多呢，后年一月份左右返校复习文化课。”周伊徐徐道，“我之前还担心我这点工资供不起她集训的花费，你也知道走美术这条路就得烧钱，但小姑娘喜欢，我们当然都很支持。”
　　“我看过她的素描，功底不错，可以试试考这边的美院，毕业了直接来我工作室。”初吾爽快说道。
　　周伊只笑：“那还得等几年呢。”
　　“先预定着嘛，这年头人才可不好找，别转眼被别的什么公司挖走了，我心可是会滴血的。”初吾捂住心口，煞有介事道，“我到时候给姨妈包个红包吧，好歹咱俩都结婚了，是得跟长辈表示一下。”
　　“我包吧，以你的名义送就行。”周伊说。
　　“那你送你的，我送我的，给小姑娘的学费呢，还跟我推辞什么？”初吾嗔怪道。
　　“要你给她什么学费啊？”周伊无奈反问道。
　　“我是她法定意义上的哥夫，给个学费怎么了？”初吾梗梗脖子，并不退让。
　　初吾老是这样，细心、温柔，会照顾别人情绪。
　　周伊只要想一想这样的初吾并不属于自己，胃里便难过地翻涌着酸涩的蝴蝶。
　　而他却对此无能为力。
　　“吃饭去吧，我都饿了。”于是周伊岔开了话题，“吃完我和你一块去工作室。”
　　“伊伊，总觉得你在好多方面都跟我在客气。”初吾认真地说。
　　而周伊开玩笑道：“你要再不老实睡觉，我会毫不客气地把你打晕了带回来。”
　　“所以昨晚我真被你打了顿？”
　　“可以这么说，有意见？”
　　“没，没意见。”

　　“吾哥万岁！”乘乘小姑娘一向咋呼，听见初吾说放他们半天假就乐得从转椅上跳下来。
　　比她还小一岁的席除倒稳重些，只点点头说：“谢谢吾哥，那我先把这部分分镜发给你。”
　　虽然初吾习惯性地把他俩称为小年轻，但实际上他俩也没比他小几岁。
　　毕竟初吾也算是大学没毕业就自主创业的青年才俊嘛，不过很多时候因为过分倚老卖老被真大佬齐久导演批评加吐槽。
　　这会儿导演那边没啥动静，他正和副导商量剧情节奏；而初吾也管不着他俩的上下班时间，人齐导才是工作室正儿八经的头头，初吾顶多算是个出钱的。
　　现今人手不够，也需出一份力。
　　“其实要再多几个人就好了。”周伊接过初吾给他配好的薄荷苏打水，望了望休息室虚掩的门外，如是说道。
　　初吾拿过桌上的平板，挨着他坐下，“早些时候，工作室大概有十几号人，但随着动画制作的深入，有些朋友熬不住，走了；另外有些又没通过齐导的质量审核，被裁了。如今到大结局制作，稳定下来的成员就是你现在看到的那四位。还有一个特牛叉的外援，说什么不到关键时刻不出手，至今齐导都没联系上人。”
　　“你这工作室，工资也不低啊。”周伊嘬了口冰的气泡水，被冻得一哆嗦，“嘶，好冰。”
　　初吾见了直笑，“工资不低，但活儿都不是人干的啊，你是不知道齐导有多严格，我之前有批稿子可被他打回来二十几次，改得我手都麻了。”
　　“严格一些也好。”哪怕气泡水太冰，周伊仍是坚持蹙眉小口地喝，“正因如此，我每一遍看《牧风少年》都会感叹画风之精良，剧情之流畅舒适，更重要的是还特别热血。”
　　“行了行了，语文老师夸人就是不一般哈。”初吾调侃道，“太冰就别喝了，也是我考虑不周到，这天儿慢慢凉起来，改换成常温的茶水好些。”
　　“一杯冰水而已，没那么娇气。”周伊赌气般灌了半杯下去后，把杯子放回茶几，不自觉倒吸着冷气却还嘴硬，“只要还能开空调，我就能喝冰水。”
　　“别勉强自己啊，宝贝儿。”初吾顺嘴又“油腻”了起来，想起什么低头划拉了下平板，“给你点儿粉丝福利。”
　　坐近时，他明显感到周伊僵硬了下，不过很快回归正常扫着屏幕笑道：“给粉丝看未发布片段真的好吗？”
　　“反正你也不会在网上传播。”初吾说，习惯性去抓周伊的手。
　　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周伊说：“这打戏片段很漂亮。”
　　“那也不看看是谁画的。”初吾抬抬下巴，按捺住心里头那点儿不爽。
　　“你是只画了一部分吧。”周伊眯了眯眼，“感觉前后两个风格。”
　　“那你喜欢哪个部分？”初吾却不忙揭晓真相，卖关子问道。
　　“后边那部分。因为线条潇洒干净，打斗很有武侠飘逸的风格。”周伊一五一十道，“前边的虽然也很燃，但燃得太千篇一律，而《牧风》出圈的点就在于它的打斗不落燃系俗套，那后边的片段算是对前两季打斗场景的一脉相承。可也只是一脉相承，它明显不是出自前两季那画师之手。”
　　“伊伊，我现在决定把我这个《牧风》骨灰级粉丝的头衔让给你。”初吾郑重其事道，“真是一针见血，一语致命。”
　　“那我可担不起，拉我入坑的毕竟是大佬你。”周伊谦虚道。
　　“不算大佬哦，打小学画画都没个学护理出身的小丫头画得潇洒。”初吾故作失落摇摇头，“燃得千篇一律，落了俗套，你真的和齐导给我的评价一模一样。”
　　“我夸你画得漂亮了。”周伊撇嘴不服气道，随即软了声音问，“阿吾，你既然打小就学画画，为什么大学又去考了个金融系？”
　　这个问题，周伊已经问过他两次，这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刚刚熟悉起来那会儿，周伊端坐在初吾桌子旁边，看他运笔如飞勾线描图，画书签。
　　初吾顺口说了句他打小学画，周伊便也就随口追问了句。
　　不知道该回答什么，那会儿他二人的关系定位只是比熟人好一点的朋友，初吾没必要跟人家长篇大论这背后的原由。
　　于是只轻笑着把画好的书签递过去，说：“那不是选专业的时候脑子进水了嘛。”
　　第二次是和齐导讨论完组建工作室的事宜，从咖啡馆回宿舍的路上，周伊踢着小石子轻声问。
　　而初吾什么都没回答，只是说：“咖啡馆的提拉米苏有点苦。”
　　那段时间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时光，先是表白被暗恋多年的白月光拒绝，再是于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友人突遭意外，最后又是尽力挣扎做出的成果被兄长被父亲肆意践踏。
　　一番轮着一番，都不给丝毫他喘息的机会。
　　虽说与齐久一起做动画是他那时可以想到的最好的未来，但那也只是个未来，远远解救不了他当时眼前的困苦。
　　所以他没心力回答周伊。
　　周伊却不怪他，只是那段时间与他形影不离。
　　他想跟周伊说，他不会再干那种混蛋事了，但他那消沉的状态又使他没有理由将这话坦然地诉之于口。
　　唉，现在是第三次。
　　初吾发现哪怕到了第三次，他也没法从头到尾地跟周伊讲述清楚。
　　可这次又敷衍了事的话，他怕周伊不会再问了。
　　奇怪，怎么无端端地怕起这个？伊伊要不问了也好，省得再为他多担心嘛。
　　但心里又无端端地想着，他好像是在盼望周伊为他多担心那一分。
　　初吾缓缓地呼出一口气，用着最平常的语气说道：“这事儿就说来话长了，我想以后再告诉你。”
　　“哦，那我不问了......”周伊愣愣地点了头。
　　初吾却脱口打断道：“我一定会告诉你的，相信我！只要你愿意听！”
　　“我当然......”周伊被这突如其来高八度的声音吓得通体一抖，好一会儿喃喃着，“当然愿意了。”
　　初吾仿佛放下心来，低头摸了摸鼻子，“我再给你看另一段。”
　　他们俩凑得更近了些，初吾耳边微卷的发梢都快挠到周伊侧脸。
　　“你不工作了啊？”周伊偏了偏脑袋，轻声问。
　　“这会儿又不忙。”初吾说。
　　话音刚落，门外就“咚咚”响，齐导喊着：“小五，我把那尊神给请来了！”
　　“这次你可要给乘乘那丫头涨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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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考完试了会日更。
这篇也不会太长，二十万字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