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复苏的记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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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
哈利回过头，看到出现在楼梯口的她—穿着学校的长衬衫，他不确定她究竟有没有穿短裤，因为她双腿的绝大部分都暴露在衬衫下面。
“很显然，为你的生日做好准备。”在她走过来的过程中，他贪婪的视线丝毫没有从她的身体上移开。
“谢谢，哈利，但你的记忆是不是出了点问题…”她微笑着，语气中带着一点嘲讽的意味。
他干笑了两声，以掩饰心中掠过的一阵恐慌，这句颇具暗示的话或许意味着接下来她就要提到他们共同失去的那段记忆了，他必须为此做好准备。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亲爱的，我的生日是星期日，即便现在过了午夜，也刚刚到了星期六而已。”她伸出手来，轻拍了拍他的脸，“你是不是太累了？”她意有所指地问。
这个问题成功地让他立刻红了脸。
“不…我，完全…没问题…”哈利无法控制舌头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她笑了起来，很大声的那种，哈利无地自容地低下头，看到她的手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你知道，我可以试试让这些蜡烛一直燃到明天的这个时候。”她带着笑意说，“我试试，应该可以…”
他还没来得及抬头去看她究竟做了什么，就感觉到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其结果就是：蜡烛的火苗都静止了。
“成了。”她满意地点头。
“你做了什么？”他试着用手扇动烛焰周围的空气，但那些火苗丝毫不受气流的影响，像一盏盏温馨的小电灯。
“无杖魔法。”她简短地说。
“你已经会了？”他难以置信地问。
“一点儿而已，”她骄傲地扬起下巴，“貌似这里的反魔法咒语只会对魔杖释放的魔法起作用。”
哈利用颔首和鼓掌赞叹她这一了不起的发现，而他们的对话也到此戛然而止。尽管哈利在她眼中看到了追究他为什么记错了她生日的原因，但他迟迟没有说出口来。
“你一定要我问出来吗，哈利？”她在一分钟之后说。
“好吧…”他垮下肩，盘算着如何说明他对他们的年龄所做的分析。
“你想到了法律规定性行为年龄？”她轻声问。
哈利猛抬起头，对上她了然的目光。
“我现在还是19岁，和你一样。”她凑近他的脸，“而我们需要谁来批准我们这样做吗？”
“不，我的意思是…”哈利感到脑子里乱成一锅作废的魔药，他尝试着把自己的想法表达清楚，但发现最后说出口的仅仅是一些支离破碎的词语。
“我们…你的父母…我们在巫师社会算是，成年人…”
“我的父母不愿意干涉他们女儿的私生活，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不过除非你让我怀上你的孩子，那样的话事情就另当别论了。”她半开玩笑地说。
哈利在听到“孩子”这个词的时候心跳骤然快了起来。
“赫敏，你说接受了我的求婚，不是骗我吧？”
她愣了一秒，随即勾起了嘴角，“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呢，波特先生？”
从看到他们被隐藏的那段记忆开始，他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胸腔，浑身的神经似乎在这一瞬间彻底松懈了下来，一切无谓的担心都显得那么多余。
她再次接受了他的求婚，再次把身心交给了他，毫无犹豫。
哈利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困难地喘着气，五官似乎充满了酸性气体，视线内的她开始变得模糊。
有液体从眼中流了出来，赫敏的脸清晰了，他能看到她眼中的心疼。
她轻轻为他摘下眼镜并放在桌上的蛋糕旁，仰起脸，吻去了流到他唇上的泪珠。
“我爱你，赫敏。”他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嗓音涩得厉害。
“我也爱你。”她凝望着他再次变得湿润的绿眼睛，“哈利…你在担心什么？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
“我只是…有点害怕。”哈利吸了吸鼻子，抬起手抹掉了几乎要淌下来的泪水。
“你怕我父母知道我们做过爱了，会无法原谅你，所以你那么在意法定年龄么？”
“不仅是这个…”他伸手去拉她入怀，她顺从地靠向他的胸膛。
“但现在我什么都不担心了，赫敏。”哈利收紧手臂，让她清楚地感觉到他沉重的心跳。
“我们没有做错什么，哈利，我们是恋人，不是吗？”她抬起头，困惑地望着他。
“…我们…不是恋人…”他缓慢地反驳说。
她不解地转了转眼睛。
“你接受我的求婚了，我们是未婚夫妻，不是吗？”他翘起嘴角，得到她同样的微笑后，低下头去吻了她。
片刻后，他抬起头，开始变得窘迫起来。
遇上她询问的目光，他开始脸红，“还有一件事，我想确认一下…”他缓慢地说，“我做得怎样…你…满足吗？”
她先是故作冷静，和他对视了几秒后之后，她低下头去，头顶抵在他的下巴上。
“你做得很好，哈利…很好。”她的声音低得让他难以捕捉。
他们在海浪声中醒来，室内已经亮得让人有点睁不开眼。
赫敏亲吻了他的额头后，爬起来去做早餐，哈利只觉得浑身被地板硌得生疼。
“我来吧。”他光着上身来到她身后，看着快要被她煎焦的鸡蛋说。
“不，我可以。”她没有回头，“行行好，去楼上把你的衬衫穿上好么？”
“我昨晚一直这样，你也没--”
“—哦，求你了！”她尖声说，“会感冒的。”
尽管哈利并不相信她最后说的那个理由，但他还是跑去楼上把他们晾在海风里的衣服都收了进来，顺便换了裤子，穿上衬衫。
他拿着赫敏的裙子走下楼梯，回到厨房的餐桌前，她已经坐在那里，正在往面包上抹黄油。
哈利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盯着盘子里焦黄的鸡蛋。虽然没有糊掉，但这种状态在德思礼家的烹调标准下是完全不合格的。
“蛋最好煎得嫩一点…”
“你可以尝一口再发表评论。”赫敏继续为自己的面包抹黄油。
他只好拿起刀叉，在蛋的表面切了一刀，焦黄的蛋清碎裂后，金黄的蛋黄涌了出来。他惊喜地抬起头，看到她一脸得意。
“我一直以为你不擅长烹调。”他切了一块送进嘴里。
“烹调也是一种可以学习的技能。多练习几次即可变得熟练，在这方面我向来不会偷懒。”她咬了一口涂满黄油的面包，看上去很满足。
哈利赞赏地点了点头，盘中的煎蛋已经剩下最后一小块儿了。
“我们今天要怎么过？”她嚼着面包问道。
“你想怎么过都好。”哈利咂了咂嘴，意犹未尽地望着盘子里残留的液态蛋黄，“再给我煎一个好么？”
赫敏微笑着站起身，朝炉灶走过去，“你还是好好想想待会儿该干什么吧，我是被你带来的，当然要听你的安排了。”
煎锅再次在火上滋滋作响，哈利朝窗外平静的海面望了望，冒出了一个想法。
“我们划船去钓鱼怎么样？”
“行倒是行，可是哪儿有船可以用？”她回头看了他一眼，“如果运气好能钓到几条，我可以给你做炸鱼排。”
“仓库里有艘木船，就是钓鱼用的，吃完我们一起去。”他兴致很高地回到桌前，“地窖里也有一些储藏的食物，晚上多做几个菜吧。”
“我会做的东西不多，不知道你怎么样。”赫敏把刚煎好的蛋从平底锅里盛出来，放在他的盘子里。
“我会做的菜有不少呢，炸鱼排一定要让我做。”
赫敏微笑着耸了耸肩，看着他开心地吃掉了热乎乎的煎蛋。
天空很晴，无风，海面平静得只剩下细小的浪花。
哈利把船划到离海滩二百米左右的地方后，和赫敏分别坐在船头和船尾，开始垂钓。
起初谁也钓不到，为了打发时间，哈利开始提起关于新凤凰社的话题。赫敏在听他讲述了德拉科对新凤凰社的定义后，沉默了许久，这使他几乎怀疑她是不是睡着了。
“我觉得他说的也对。”她终于说，同时开始迅速地收鱼线。
收获的兴奋冲淡了这个令他觉得颇为乏味的话题，他们把鱼放进盛有冰块的箱子里，再次甩出钓线。
“你觉得那样好吗？”哈利再次开口问道，“现在这个凤凰社，与邓布利多最初创建的差距太大了…”
“因为现在的这个，创建人是德拉科马尔福，你就别对此抱有希望了。”赫敏息事宁人地说，“不过在战争后期，他还是调动所有成员，尽各自的力量做了正确的贡献，这一点是值得肯定的。”
“但那也是德拉科出于他的家族利益考虑做出的决定，而且那些成员即使不听他的差遣，也会做出正确的事。”哈利不甘心地说。
“不管动机如何，结果总是好的。如果你觉得这和原来的凤凰社差距很大，那就不要认为它还是原来的那个就好了—其实它本来也不是。”
“看来我是在自寻烦恼了？”哈利感到鱼竿忽然沉了下去，“来了！”
“我是这样想的，所以，把这件事放在一边，先把鱼钓上来吧。”她转过身来帮他收鱼线。
他们打定主意要多钓些鱼或其他什么再回去，所以带着哈利做的三明治作为午餐，在船上边吃边钓鱼。
运气还算不错，到下午四点左右，他们一共收获了四只螃蟹，三十多只虾和五条鱼。哈利还潜水下去捞上来十几只牡蛎。
赫敏的兴致比哈利还高，回到沙滩时，她还拽着哈利一起锲而不舍地挖了一桶文蛤。
回到房子的时候，她似乎终于开始感到有些体力不支了，一进门就直奔冰箱，为自己倒了一大杯南瓜汁，一口气喝了个精光，随后直接躺在地铺上。
哈利没有打扰她，默默去刮鱼鳞，清洗文蛤和虾蟹。
直到他炸熟鱼排，蒸好虾蟹，文蛤汤也开始飘着香气时，她的声音才再次响起来。
“天哪，我睡着了？”
“看你睡得很香，没忍心叫醒你。”哈利一边削土豆皮一边答道。
她揉着眼睛来到他身边，“这些都是你做的？”
“不然你觉得会是谁做的？我提醒你一下：这里不能召唤克利切。”他笑着开始切土豆。
“我来做点主食和甜品吧。”她查看了一圈，最后说。
由于赫敏的加入，他们的晚餐桌上又多了烤土豆，苹果布丁和土豆饼。
饱餐过后，赫敏提议去海滩上散步。于是哈利确认了一下无敌求爱玫瑰和装着银链子的小盒子都带在身上后，和她一起朝海边走去。
还没走出去多远，他就迫不及待地把这两样东西交给了她。
“你真觉得这个会变么？”赫敏笑着接过玫瑰花，就在她的手指碰触到花茎的瞬间，整朵花消失了，哈利的头上多了一阵玫瑰花瓣雨，很多花瓣嵌入他的乱发中，赫敏大笑着为他一一摘了出来。
“我说的吧，别把乔治他们的东西太当真，你看，说是变成我最喜欢的东西，结果呢？”
“一场花瓣雨。”哈利接话道。
“那么，这是？”确认花瓣都被她清理干净了之后，她打开了那个小盒子。
“我知道很不起眼…”
“很漂亮…”她惊叹地说。
“只是一条银链子而已…”哈利怀疑她这样说只是为了表示对他心意的感激，而不是对链子本身的欣赏。
“你说什么呢？这不是个宝石挂坠项链么？”她用食指和拇指捏着链子，把它从盒子里拿出来，让哈利也能看到那颗指甲那么大的卵形墨绿色宝石。
“这是块普通的宝石还是有某种特殊用处的魔法宝石？”她上下打量着上面圆滑的棱角，语气中似乎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
原来传说中的特殊之处就在于此，哈利暗自惊讶一番之后，开始纠结该如何解释给她听才不至于被她反对。
“当然是魔法宝石了，而且，它的用处很特殊。”他从她手上把项链接过来，“我给你戴上。”
她顺从地转过身去，自行撩起厚重的卷发。
哈利把项链戴在她白皙的颈项上，从后面扣住了搭扣，银链子上闪过一道绿色的光，她轻微颤抖了一下。
“好热，上面有温度…”
哈利把手指按在链子上，指尖传来的触感却是冰冷的。
“我怎么感觉不到？”
“现在温度降下去了…已经凉了…”她用迷惑的语气说，随即转过身来望着他，“哈利，别对我撒谎，这是不是传说中的那种…黑魔法项链？”
“我说‘是’的话，你就不要了么？”他反问道。
“据我所知，已经戴上之后，想要摘下项链，除非…你死掉？”她猜测道。
“看来不用我解释了。”他点着头说。
“哈利，你应该知道这种东西是黑魔法…”她担心地说，“而且是妖精--”
“--对，是妖精授权家养小精灵打造的，黑魔法物品。”他继续说。
“你不必为我这样做的…”她轻叹了口气，用手捂住了锁骨间的绿色宝石，似乎在感受它的温度。
“这是我想要的，赫敏。”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带着她走向朝夕阳下的海滩。
“可是你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她迟疑地说，“我明白你想保护我，可是方法有很多，不是只有这种…”
“但这种最有效而且最直接，不是吗？”
“那好吧，”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会保护你的，救世之星。”
他诧异地望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这样我们俩就都没有危险了，不是吗？”她直视他，随后转过脸去望向紫红的云彩。
他拉着她在沙滩上坐下来，和她一起望向暮色降临的海面，陷入沉思。
在图书馆里查到关于这种项链的资料中记载，只有拥有家养小精灵的巫师，派自己的小精灵，带着满满一口袋金子和充满自己魔力的魔杖去和受理这种业务的妖精接头，才会有可能获得。
购买人的魔力注入决定项链的能力大小，并由最终持有人的魔力决定它的形态和性状--这也就是赫敏从盒子里拿出来，它就是以一块墨绿宝石的样子出现的缘故，因为链子上坠的并非宝石，而是哈利的魔力和保护她的意念，二者的共同具化物体。
赫敏最后的那句话让他忽然意识到，如果自己的魔力并没有那么高深，或许也无法有效保护她。
“或许我该开始按照魔法部的官方傲罗训练课程自我培训了。”她突然说，似乎料到哈利会问她原因，她转过脸来冲他微笑，“我要变得比你强很多，这样应该会节省不少你的魔法生命。”
哈利感到心头掠过一阵不安。
“你不生气吗，赫敏？”
“生什么气？”
“我使用黑魔法…”
“哦，得了吧，别忘了现在我们的课程里还有黑魔法呢。”她用鼻子嘲笑他。
“可这要是以前，你一定会严辞拒绝--”
“--这要是以前，你一定不会选择黑魔法。”
他们各自用窥视的目光打量了彼此几秒钟后，同时大笑起来。
“算我一个。”他在止住笑声后说。
“训练？”她脸上挂着不出意料的表情。
他点了点头，“如你所言，我是救世之星，怎能被我的未婚妻超过，还要让她来保护我？我坚决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分院帽是不是把你分错了，不服输的狮子？”她咯咯地笑着，抬手去揉他的乱发。
“其实我不介意分到哪里，”他因她的触摸闭上了眼睛，“我只是觉得每个人的性格和能力应该都有很多种，只不过是哪个部分展现得多一些而已，就像邓布利多说的…”
“你选择表现善良的一面？”她接话道。
“嗯…”哈利睁开眼睛，意外地感到鼻子有点酸，他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微微抬起头，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这样无意中想起老校长。
赫敏的脸在暮色中显得有些苍白。
“他爱你，我说过的，哈利…”她的双手轻轻搂住他的头。
哈利服从本能，朝她柔软的腿上躺了下去。
一段时间之内，他们都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赫敏也躺了下去，和他一起望向清晰的星座。
直到哈利逐渐平复了对邓布利多的怀念情绪，模糊中听见她说话了。
“…我想要个儿子…”
“你说什么…”他把头从她腿上移开，翻身在她身侧躺下。
“还是，你想要女儿？”她认真地问。
“我…”他顿了顿，诧异于她说到这个话题，“想要女儿，像你这样聪明的女儿。”
她笑了，同时紧抓住他的手。
“为什么说起这个？”他问道。
“只是想起了一个…死去的人…”她轻声说，“他要求和我们同行时，你大发脾气，说他是个懦夫--”
“—我当时的确很生气，但我只是，想让他回到妻儿身边。”哈利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赫敏，你知道，我父亲是为了保护我母亲和我，被伏地魔杀了；而莱姆斯在那样的时候离开了唐克斯和未出生的泰迪…我很难控制情绪…”
“我懂，哈利，”许久之后赫敏才再次开口，“所以我觉得，你会是个好父亲。”
他动容地望着她认真的表情，“我们会有个幸福的家庭，我向你保证。”
她浅浅地笑了，头靠向他的肩。
头顶的星空让人产生伸出手就能碰触到某一颗星的错觉，哈利抓紧了她的手，“赫敏，我觉得现在很幸福。”
许久都没有得到回答，他微偏过头，发现她已经熟睡，哈利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指针告诉他已经要接近午夜了。
他独自醒着，默默等待，盯着那些指针一点点移动，带领他们接近她的二十岁。
当秒针移过零点时，他用手肘支起身体，俯下头去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生日快乐。”他轻声说，并小心地把她抱了起来，朝房子的方向走去。
哈利帮她脱掉衣服并把她安顿在铺位上之后，自己在她身边也迅速失去知觉，但这种无梦睡眠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她唤醒。
“我们该回去了，哈利。”
他强撑开睡眼，视线立刻被戴上来的眼睛强迫变得清晰，她浓密的头发已经梳理整齐，身上散发着沐浴乳的香味。
“起来吃点蛋糕，我们就回去吧，我想下午需要写作业…”她用一种遗憾的语气说。
这个词让哈利立刻清醒起来，突然意识到这个星期的作业他几乎一个字也没写，现在就回去恶补都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或许下个星期他都要被关禁闭了。
想到此，哈利迅速起身穿好衣服，奔上楼胡乱洗了把脸，回到餐桌前，以最大的口型往嘴里塞蛋糕。
“你的作业一点儿都没写。”她用肯定的语气说。
他用鼻子回应了她一声，同时喝了一口南瓜汁，咽下最后一口蛋糕。
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哈利掏出了克利切给他的银扣子，握住赫敏的手，让海德薇二世站在他肩头。
深吸一口气，他握紧扣子，脑中开始回忆格里莫广场的家，感觉周围的空气迅速运动起来。
转眼间他们就出现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地下厨房里，哈利焦急地从壁炉旁的瓦罐里掏了一把飞路粉，撒下的同时说了句：“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绿色的火苗窜了起来，他一把拉住赫敏，踏入无温度的火舌中。
眼前旋转得厉害，各种声音在耳边呼啸而过，他们抓紧彼此，直到周围安静下来，绿色的光线消失。
哈利拉着赫敏低头跨进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令他意外的是，这里并非只有他们。
几个女生朝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远处的几个男生更是吹起了口哨。
哈利立刻注意到赫敏的脸红了。
“我回去写作业。”她在他耳边说。
“我送你出去。”他没有放开她的手，朝那些盯着他们的人扫视了一圈，满不在乎地带着她向公共休息室的门口走去。
一迈出斯莱特林的区域，哈利就想掏出扫帚来送她上去，赫敏拒绝了，并让他回去写作业。
哈利明白她是对的，因为他就算一下午和一整夜都用来写，也未必能完成。于是他忽略了仍在继续的口哨声，回进自己的寝室。
就在他铺开羊皮纸，羽毛笔蘸上墨水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了。
“我很想知道，找球手男学生会主席波特不去球场训练，窝在寝室里干什么？”德拉科马尔福冷冷地望着哈利，视线在羊皮纸和羽毛笔之间走了个来回。
“如果你要因为写论文而不参加球队训练，我想我应该有理由罚你自己多训几个小时…”德拉科的嘴角勾起一个虚假的弧度。
哈利看了看羊皮纸和教科书，又扭头朝德拉科望过去，“我去训练…”
当哈利筋疲力尽地从球场上降落下来时，天几乎黑了，斯莱特林的队员们有的去礼堂吃饭，有的回寝室休息，哈利跟着回寝室的那一伙缓慢地飞回地下一层。
尽管肚子饿得扁扁的，但他决定还是先把书本和文具一起搬去主席寝室之后，再去吃点东西。
从他们回到学校后，这个主意就慢慢在他脑中形成，如今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最亲密的阶段，哈利觉得他没理由继续留在斯莱特林寝室里。就算她还不搬进去，他也要先搬进去等着她。
离开寝室时正遇见从外面回来的扎比尼，他诧异地看着哈利手中的书包，但并没有询问哈利的去向。
纳达斯基女士的肖像为哈利开了门，他快步奔进卧室，放下换洗的袜子和短裤，拎着书包钻进了通往休息室的走廊。
一股煎鱼的香气从尽头飘过来，哈利几乎怀疑自己的鼻子是不是因为胃的饥饿而产生了幻觉。但那香味越来越浓，随着距离的拉进，似乎还能闻到腊肉和炒蛋的味道，这更促使他加快了脚步。
他能看到休息室的书架和长沙发，而沙发前面却多了一张餐桌，上面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食物。
哈利走上前去，把书包丢在沙发上，“赫敏？”他冲屏风后的方向唤道。
“训练似乎愉快嘛，尽职尽责的找球手。”赫敏微笑着从屏风边缘出现，“肚子饿了，作业也没写完吧？”
“你怎么知道…”哈利心虚地低下头，他的胃不失时机地大声抗议起来。
她笑了，从桌边的篮子里取出刀叉为他摆好。
“快点吃，不然可没有力气抄作业。”
“赫敏？！”哈利喜出望外地看着她，不敢相信她居然主动提供这样的机会。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她立刻板起脸来说，“算是答谢你带我出去度假。”
哈利使劲点了点头，坐在桌前开始大吃起来，鱼排似乎比平常好吃很多倍，他美滋滋地想。
“我下午完成论文之后，去找了一下洛哈特。”她在他对面坐下来说。
他没有停止嚼香肠，点了点头表示他在认真听。
“你知道吗，哈利，其实记忆魔法种类有很多…而且它们之间的联系也很广泛…比如…”她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比如？”他咽下嘴里的食物，睁大眼睛望着她。
“一个简单的解除咒语，就能让你知道很多事情。”她神秘地说。
尽管哈利没弄明白赫敏的用意，但之后的时间里，她对此绝口不提，而他又急着填饱肚子好完成抄写作业的任务，这件事就被他暂且遗忘了。
直到夜里两点左右，他终于完成了最长而且最令他觉得痛苦的魔药论文时，哈利才感到浑身的肌肉都酸疼得要命。
他轻挥魔杖，整理好第二天上课需要上交的论文和教科书，从长沙发上抱起熟睡的赫敏，走进通向她卧室的走廊。
由于前一夜的睡眠不足，乔治的提神药又被他消耗光了，导致星期一的课上哈利被教授们频频关注，而从斯莱特林学院公共休息室的火炉里同时出现的流言更是让斯拉格霍恩有了新理由来适度挖苦他。
最糟糕的是，魔药课还是和拉文克劳一起上。
“哈利，我亲爱的孩子，爱情让你疯狂，我非常理解，毕竟我也年轻过；精力旺盛的时期，真是令人羡慕…”
两个学院的人同时大笑起来，其中以德拉科马尔福的笑声最为刺耳。
哈利虽然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想解释自己的糟糕状态是因为熬夜写作业，而非如他们臆测的那样火辣缠绵。
如果他们认为是这样，那就让他们这样想好了。他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只是潜意识指使他不要计较太多。
反观赫敏的反应，就有点让他出乎意料了。
如果说她丝毫没有不适，那完全是撒谎，哈利能清楚地看到在他正对面调制魔药的她脸上不消褪的红晕。
然而她似乎并不想表现出对此深感不安或是绝对排斥的样子，只是默默按照斯拉格霍恩课程的要求调制魔药，时不时给哈利一些指示，让他准备对应的配料，或是看着火候不要超过要求的温度。
“你不介意吗？”他在笑声平息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才悄声问她。
“我明白你不解释是对我的礼貌。”她轻声答道，“既然我们的关系如此，我必须对此默认，以维护你的名誉。”
“难为你了。”他苦笑。
“不然怎么能证明你像斯拉格霍恩教授说的那样，爱我爱得疯狂呢？就像六年级那阵子金妮到处宣扬的鹰头马身有翼兽纹身一样。”她讽刺地说。
“赫敏，那时我中毒了，你知道的…”他感觉到了她话语中的火药味。
“我知道你身上没有那种纹身。”赫敏耸了耸肩，“我也明白你那时没有澄清那个谎言是为了维护她的名誉。”
“维护她的什么名誉？我不知道她说的纹身有什么用意，而且，我和她真的没到那一步，我向梅林发誓，赫敏，你是我的第一次--”
“小声点儿！”她抬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过好在已经下课了，几乎没人注意到他们。
收拾课本和魔药时，哈利继续低声为自己辩护：“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除了亲吻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过分行为，相信我。”
“我知道你不会，但你真的不明白她说你身上有纹身意味着什么吗？”赫敏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问。
哈利摇了摇头，他能感觉到隐藏在这种语气背后的怒意。
她深吸了口气：“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性暗示了，大家还会怎么猜呢？”
“你是说，她想表达的是，她看到过我的…裸体？”哈利此时才反应过来纹身是要出现在皮肤上的。
赫敏翻了个白眼，“不然还会是什么？”
“可是…可是…”哈利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没有想到金妮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向所有人显示当时她对哈利的占有权，那时他还觉得这个说法很有趣，但现在被赫敏点醒，他感到浑身上下泛起一股透骨的恶寒。
不管中毒与否，他的头脑是多么简单！可是如果当时自己明白金妮的用意，是否也会在毒药的作用下不予澄清，以此来维护金妮的名誉呢？等等，所谓的维护名誉，指的究竟是…
“赫敏，你刚才说，对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话默认，是维护我的名誉？”
她重重叹了口气，“如果我不默认，难道要反驳他说，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现在全校都知道我们是恋人，斯莱特林人又都看到我们一起从壁炉里出来，如果我还要否认，那么你还有什么作为我的男朋友的名誉可言？”
哈利刚刚有点明白地点头，她又继续说了下去：
“还有，你没有对此解释，是为了让他们认为，我们的确是那种关系；也就是说，我和你外出，过夜，你表示承认并为此行为负责，自然是在维护我作为你的女朋友的名誉，这回明白了？”
这一次哈利拼命点头，和她一起来到走廊。火弩箭从顶棚降下来，哈利打算先把她送到温室之后，自己再去亚瑟的教室。
整节课上，亚瑟似乎对哈利的关注比平常多一些，让他们练习扎扫帚时，还特意来到哈利身边问了一句“身体恢复得怎样”，这让哈利有点迷惑，但随后纳威对他说的话让哈利忽略了异样的韦斯莱教授。
“你最好找丹尼斯谈一谈，哈利”纳威一边挑选枝条一边说，“他最近似乎在和巫师周刊的人商量关于你的什么事。”
“关于我的？”哈利停止打磨手中的柳树枝干，“为什么他没来找我？”
“我也不太清楚，但从我听到内容来看，好像是巫师周刊要求他把你和赫敏的事写成一篇文章发表出来，配上他的照片。”
“或许他该来采访我们，不是吗？”哈利觉得这有些可笑，“巫师周刊的人头脑发热了么？我和赫敏的事有什么值得描写的？”
“这还用问吗？”纳威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哈利，“你们是‘哈利和赫敏’，不是‘纳威和汉娜’”。
“我宁愿他们对‘纳威和汉娜’感兴趣。”哈利笑着说。
魔咒课依旧是在湖上练习水元素咒语，哈利强打精神撑到弗立维教授布置作业，并告诉他们可以离开。
他没有回斯莱特林寝室，而是直接去了主席寝室。
赫敏上课的地点就在城堡里，所以先于他到了。哈利进入公共休息室的时候看到她正皱着眉斜靠在长沙发上看书。
“你看上去心情不好。”他脱下袍子挂在衣架上，在她身边坐下来。
“被罗恩追问上个周末和你去了哪里…”她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我很感兴趣，你是怎么回答的？”哈利的倦意似乎被这个话题赶走了。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她反问。
“如实回答。”他简短地说。
“好吧，我就是这样做的。”她耸了耸肩。
“然后呢？他做了什么让你心情不好？”哈利好奇地问。
“你真想知道？”
“为什么不？”
“他继续问，你和克鲁姆，哪个在床上更有绅士风度…”
哈利先是楞了一秒，“他认为你和克鲁姆曾经…”
“我不知道他凭什么这样想，但他似乎对此很有把握…”她揉了揉太阳穴，“或许是因为四年级那场圣诞舞会之后发生的普遍放纵行为让他有足够的理由--”
“--普遍放纵行为？”哈利试着回忆当时的场面究竟有多混乱，他想起了一对对在舞池中亲密依偎的男女，躲藏在各种偏僻隐蔽角落的双数身影，还有藏在玫瑰丛里的芙蓉德拉库尔—不，现在她是芙蓉韦斯莱和罗杰戴维斯…
“我懂了…”哈利点了点头，“你是怎么回答他的？”
“我没必要回答他。”赫敏没好气地说，“他用这种眼光看我，我还有什么可回答的？”
“你知道，他现在还在对我们在一起的事耿耿于怀--”
“那并不是他可以认为我早在15岁的时候就和刚刚认识几个月，还不算特别熟悉的男人随便发生关系的理由！”赫敏的脸气得通红，哈利感到耳膜被她的话震得有点儿疼。
“他会认为你那时就把贞操给了克鲁姆，可能是因为，这样想会让他心里好受一点儿…”他沉默了一会儿后说。
赫敏用询问的目光望着他，哈利和她对视了一会儿后，轻叹了口气。
“他没能和你发展到那一步，你就已经和我在一起了--”
“—所以他觉得至少我的贞操也没有给你，还要为此庆幸？”她惊讶地睁大眼睛。
哈利确信地点了点头，令他意外的是，赫敏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讽刺的表情，并笑着摇了摇头。
“哈利，我想你心里也清楚，我的贞操究竟在什么时候给了谁。”
这句话让他感到心里一震，哈利猛然想到了之前她说的关于记忆魔法和解除咒的话。
“赫敏…你不会是…”他难以控制脸上的肌肉出现欣喜若狂的表情。
“我的某件东西不见了，你有什么线索吗，哈利小偷波特-布莱克先生？”她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复苏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