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真相》夜书戏客

9、同床

　　“你受了伤就好好休息，今夜别赶路了。”路行燃也还未合过眼，说完就找了一处靠着，闭上眼。
　　“我这血滴了一路，你不怕他们追上来？”
　　路行燃拔出沾满血的佩剑，说道：“杀了。”
　　宋子晏看向路行燃，才注意到他满身是血：“你受伤了？”
　　闻言，路行燃笑道：“大人是在担心我吗？放心，我可没那么弱。”自从上次受伤，路行燃就没消停过，伤一直没好，今天又提剑和几十个人打了一架，右手都快废了，怎么会没事。
　　两人都没再说话。
　　一夜过后，二人起身赶路，终于在第三天到达了临笙城。他们换上便装，将马安置好。
　　宋子晏本想马上去找季夫人，路行燃却拉着他到街市上闲逛。
　　“我不是来吃喝玩乐的，我有正事要做。”
　　路行燃不以为然，拉上他的手就往外走：“不差这一会儿。”
　　宋子晏犟不过他，放弃了挣扎。路行燃想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看什么都新奇。
　　日落西山，两人才回到客栈，路行燃找来店家，道：“可有热水供沐浴？”
　　“有的有的，等会就给客官送来。”
　　“多谢。”话罢，路行燃上楼进了客房。
　　一进门，就听宋子晏道：“你怎么净买些孩子玩意儿，幼不幼稚。”
　　路行燃暗笑：“出门在外，自是要为家中儿女考虑。”
　　“你，成家了吗……”宋子晏惊讶之中又有失望。
　　“是啊。”路行燃努力憋笑。
　　宋子晏觉着不对劲：“我怎不知你娶了妻，还有个一儿半女。”
　　路行燃露出了笑容：“大人不知道的可还多着呢。”
　　“你的话真是一个字都不能信。”
　　“彼此彼此，锦衣卫也不是什么善茬。”
　　说话间，传来了敲门声：“客官您要的热水。”
　　路行燃开门接过，将水倒入屏风后的木桶中：“大人先沐浴吧。”
　　“嗯。”宋子晏应了一声。
　　等宋子晏出来时，路行燃正在擦拭剑上的血：“坐。”
　　“何事？”宋子晏在他对面坐下。
　　“大人可知，那日埋伏你的是什么人？”路行燃开门见山。
　　宋子晏反问道：“不清楚，你呢？”
　　路行燃笑答：“大人的私事我怎会清楚。你们做锦衣卫的得罪些人又不奇怪。”
　　“我的行踪你不是清楚的很吗？他们埋伏在那，你不是也跟了我一路，还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大人说笑了，恰巧顺路罢了。况且大人何须我来救，我也不是英雄，我这人，最会台上做戏，阴得很呢。”
　　“好啊，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的能耐。”说罢，宋子晏出拳砸向路行燃。
　　路行燃伸手将他的拳头握在掌心，按到桌上：“来日方长，不必急于一时，大人早些休息。”
　　路行燃收回手，起身倒在床上。
　　“你要么睡地上，要么去再开一间房。”宋子晏并不想和路行燃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我又不是禽兽，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宋大人就可怜可怜我吧。”
　　宋子晏自知说不过他，只好妥协。
　　深夜，路行燃睁眼看了看躺在身边的人，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他想。可自己给不了他承诺，他们也永远不可能。
　　右臂上的疼痛将路行燃拉回了现实，宋子晏睡眠浅，还是别打扰他了，想到这他走出房间。
　　路行燃在外面待了很久，处理好伤口，他一个人走在无人的街上。他在面对宋子晏的时候，总是会动摇，但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绝不能再出错。寒风迎面吹来，让他清醒不少。
　　第二日，两人前往林府，宋子晏向家丁出示腰牌，管家迎了上来，带二人去大厅。
　　“老爷马上就到，二位先歇息片刻。”林府管家道。
　　宋子晏额首示意，坐下等候。
　　“今日怎如此安静？”宋子晏看向身边之人。
　　“大人办公，我自是不会打扰。”路行燃抿了口茶，“我是来保护大人的。”
　　宋子晏没有再说话，林峰很快就来了，一眼就瞧见了路行燃：“这位公子是……”
　　“路宁见过林大人。”路行燃拱手行礼。
　　林峰虽不认识路行燃，但宋子晏带来的人，也不好多说什么：“路公子不必多礼，坐吧。”
　　林峰看向宋子晏，问道：“不知宋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宋子晏也不废话：“季夫人可在府上？”
　　“宋大人您想必也知道，小女受了刺激，恐不宜见客。”意料之中，林峰果然是这套说辞。
　　“季府的下人可什么都招了。”宋子晏想诈诈他的话，这林峰绝对不简单。
　　“大人莫要为难下官了。”林峰无奈地笑笑。
　　宋子晏站起身：“林大人这是执意要拦我了？”
　　林峰没有回答，宋子晏步步逼近：“季夫人在季段达死后连夜搬走，锦衣卫有权怀疑她与此案有关，林大人可想好了，您若要包庇她，如此受牵连的就是整个林府！”宋子晏冷笑一声，“呵，更何况，就凭你府上的那些绣花枕头也想拦我？今天我没有带别人来，便是给你一个机会。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若进了诏狱，就没这种待遇了。”
　　林峰叹着气，道：“小女虽没有真的疯癫，但也得了病……管家，带两位去小姐房间。”
　　管家进来，低头做出“请”的手势：“二位随我来。”
　　季夫人房中，路行燃屏退了管家，对宋子晏说：“我去看看。”
　　宋子晏点头答应，路行燃走到床前蹲下，季夫人将手伸到他面前。
　　路行燃伸出手指搭在她脉上，在床帘的遮蔽下，路行燃从衣中拿出张纸条，放在季夫人掌心，轻声道：“务必按信上所说行事，若是不从……后果你是知道的。”
　　季夫人连连点头，路行燃退了出去：“夫人只需安心静养几日便可，并无大碍。”
　　“多谢公子。”季夫人道。
　　路行燃凑到宋子晏身边：“大人，回客栈吧。”
　　宋子晏应了一声，二人一起出了房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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