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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事故凄凉可奈何 ...

  •   “媚娘,你看这孩子都出生了,你就让静儿留下来吧,毕竟,那是朱家的骨肉啊,再说,你看静儿的样子,也妨碍不到你啊,你又何必呢?”

      “妨碍不到我?你这么护着她,就已经碍到我了,我告诉你朱富贵,你欠我的我先不和你计较,而眼前这个女人,必须离开,今天,有她没我。”

      什么声音那么吵,大家在干什么呢?林妈带我离开母亲的房间之后,我便睡着了,我记得那个时候所有的一切还都好好的,现在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疑惑的睁开双眼,待看清楚四周围的景物之后,我立马睡意全无。

      原本母亲睡着的那张床上,现正坐着一位大着肚子的妙龄少妇。看面貌,床上少妇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柳叶细眉,瓜子脸蛋,即使身怀六甲也掩不住绝代风华。少妇手指微抚眉心,略显疲倦之色。

      半晌,少妇温婉笑道:“我李媚娘,也不是不尽人情之人,孩子,可以留下,可她白静,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要么,你朱富贵今天把她赶出去,要么,我来解决。”

      说完,一丝诡异的笑出现在那张绝美的脸上,带着些许狠绝,带着些许残忍……

      “唉!”

      一声叹息从我父亲朱富贵的嘴角溢出,顺着他闪烁的目光看去,身着单衣的母亲正半跪在地上,面目全非的容颜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从那紧抿的唇瓣中可以看出母亲内心的痛苦。

      没有歇斯底里的呐喊,没有泪眼婆娑的控诉,有的,只是等待,等待一个解释,等待一个答案。

      母亲的双眼,始终望着我的父亲,仿佛外界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而我的父亲,则是一味的闪躲着母亲的目光,讨好着床上女子。

      上一刻还柔情蜜意,对母亲如珠如宝的他,这一刻却好似对待陌路人一般,这,叫母亲情何以堪。

      “罢了,罢了,罢了,呵,我白静这辈子算是瞎了眼,连续栽在两个男人手上,如今我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不用任何人来赶,我自己走就是,只望,只望你们能好好待我的女儿,好歹,这也是朱家的骨肉……”

      绝然的话语,透露着对生活的无奈,透露着对爱情的失望,却仍然不改温柔的语气,微微上翘的嘴角好似告诉着在场的所有人,她白静,即使失去了所有,依然拥有自己的骄傲,不会轻易在他人面前表现出软弱。

      细整衣衫,半跪在地上的母亲缓缓站起,从方才到现在,母亲那倔强的眼神没有一刻离开过我的父亲,而我的父亲,则是每时每刻都在闪躲着母亲的眼神……

      失神之时,一只温暖温暖的手掌抚过我的双颊,带着怜惜与不舍,在我尚未来得及抓住那只手掌之时,手掌的主人已出了房门,速度之快让人难以想象……

      “哇……”

      我是个婴儿,所能做的,只有哭,我痛恨我父亲的无情,却更加痛恨自己的无能。哭,不是希望母亲能为我委屈留下,而是希望她能带我走。

      虽有的只是婴儿的身体,可却也同样有着十七岁少女的心智,我无法像婴儿般‘宽容’的忘记今天的事情,无法与他们和平共处。可我的这些想法,无法表达出来,无法让大家知道,最终,只能在模糊的双眼中看着母亲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府院门前……

      “朱夫人,你要干什么。”

      突然之间,我听到了林妈的惊呼之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整个身子就腾空了起来,从林妈手中落到了令一个怀抱。

      那是,李媚娘的怀抱,下意识的停止了哭泣,把自己的脑袋转向一边,我不愿在这个女人面前哭,是她让我与我的母亲分离的。

      李媚娘没有理会我别扭的行为,也不顾背后朱富贵的呼唤,李自顾自的把我带出了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约走出房间十多米后,李媚娘扳过我扭到一边的脑袋轻言道:“你也莫怪我这样对待你的母亲,你母亲本性不坏,只是脾气太直,这样的她,不适合待在这。再者,你母亲有你母亲的骄傲,我也有我的,我不能容忍自己的男人身边有别的女人,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几乎毁了我一生的人……”

      李媚娘说了很多,表面上是对我说,实则,只是自言自语罢了,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可以让她放心倾吐心事的人。她有她的苦,她有她的难,所以,我不恨她,却也一样不喜欢她,从她的言语中,我知道了很多,关于母亲,关于她,关于朱富贵,关于柴玉关……

      我,是幽灵宫主白静的女儿,却不是柴玉关的,当年,年少的母亲被柴玉关的巧言令色所骗,殊不知外表看上去老实的柴玉关百般讨好只是为了武功秘籍。在谎言中生活了数年,原本以为可以和柴玉关白头到老的母亲终是知道了这场骗局,伤心懊悔之际,遇到了朱富贵。

      那时的朱富贵,家中已有漂亮的妻子,可她对母亲的细心呵护,还是让刚在感情上受到创伤的母亲起了相随一生的念头。

      是傻,是痴,也是逃避。可这样的逃避,柴玉关怎么可能容许,柴玉关的性格,宁可他负天下人,也不许任何人负他,虽对母亲没有感情,但妻子跟着人家跑了,他面上终是难堪。

      柴玉关树敌胜多,被人追杀也是常有之事,那时的他,武功尚未大成,打斗时因少了母亲的帮忙而被敌人重创,险些丧命,逃脱后又在机缘巧合之下碰上了李媚娘,得知李媚娘是朱富贵妻子之后,不顾李媚娘挣扎求饶,强要了她,是不甘,是报复,可他万万想不到,李媚娘会怀孕。

      受到凌辱之后的李媚娘伤心欲绝,回到朱府后便郁郁寡欢,一副生人熟人都误近的样子,疑惑中的朱富贵经过百般调查,了解到实情后痛苦万分,虽是那样,却依然对母亲呵护备至。当母亲知道这件事后,深觉自己对不起李媚娘,便独自一人去找柴玉关,或许,是想为李媚娘要一个道歉,要一个交代,谁想柴玉关不顾多年夫妻情分,欺负母亲身怀有孕,狠心与母亲动手,抢其秘笈,以至母亲失手打翻屋内烛台,虽逃出却毁了容貌。

      毁容后的母亲,被朱富贵找回,朱富贵表示愿照顾其一生,不离不弃,也正因这份心意,母亲甘愿委身做小,甘愿平淡生活,可,天不从人愿,她忘记了那个受伤的李媚娘,她忘记了李媚娘是朱富贵明媒正娶的结发妻子,以后的事情,就如我看到的那般。

      事情就是这样,虽荒唐,却合情合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李媚娘,确实挺善良。在这个年代,女人的名节何其重要,在发生这种事情后,李媚娘无论有何种反应,都是在情理之中,现在,我又能说她什么呢!毕竟,她所受到的伤害,母亲是有责任的。

      可即使这样,我还是不愿意留在这里,我不愿意顶着朱七七这个身份过日子,母亲把我留在这,想必是不愿意我跟着她受苦,朱家毕竟是名门大户,而我也确是朱富贵的女儿,待在这里,断不会有人委屈了我。但,无论从感情,还是道德方面来讲,我都没有理由留在这里……

      李媚娘抱着我坐在湖边的亭子里,一语不发,像是在考虑什么似的,明眸中一片迷茫,须臾,她双目含泪看着我道:“对不起,朱家,只能有一个朱七七,而她,必须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对不起,你不要怪我,我有我的苦衷。”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事故凄凉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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