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维兔的烦恼》神麒

12、啊！诈尸了！

　　“岚，为什么我们非得在晚上过来啊？”没有习惯走夜路的我一路上没少磕磕碰碰，揉着淤青的手臂，不住地向岚抱怨着。
　　“嘿嘿，你不觉得这样比较有气氛吗？”说完还做了个一点都不狰狞，但是很欠扁的鬼脸。
　　“有气氛你个大头鬼啦！”本来是想点个灯笼来照明的，但是又怕被宣武门巡逻的喽啰发现，只能借着月光摸索前进。
　　“岚，岚……你，刚才有没有看到有个白影闪过？”我用力揪着岚的衣服。
　　“白影？哪里？”岚东张西望，却不见有任何可疑的影子，“话说回来，兔子啊，你把铁铲带过来我是没意见，但是你能不能拿好点？它戳得我后背很不舒服耶。”
　　“一来它可以防身，见到小喽啰直接拍过去就好，二来还可以清理石块，我想把那个被石块堵住的洞口挖开嘛。”
　　“没用的，夜月他……”
　　“哇啊啊啊啊……”我不知踩中了什么机关，脚下的地面轰然崩塌，来不及捉紧岚，身体直接往下坠……
　　“兔子，兔子……”岚的声音越来越遥远……
　　噗通！
　　很大的一声噗通！
　　然后是从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水，不断灌进嘴里，鼻子里，耳朵里，双脚不能着地，估计这池水深得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放松，不乱挣扎，让身体随着水的浮力渐渐上浮。
　　“呼啊~”终于浮出水面，深深地吸了口气。
　　四周一点光亮都没有，抬头向上看也是一片漆黑，听不到岚的声音。
　　水好冷，光是要维持我浮在水上就消耗了很多体力，四处摸索了一下，都找不到边缘，这一池水到底有多大啊！
　　手脚渐渐冰冷，僵硬无力……想不到我一世英名，最后竟然是游泳游得累死的……
　　不行了……好累……好冷哦……
　　放松了手脚的动作，身体变得好沉重，像是水底有什么东西在拉着我……
　　“阿兔，是你吗？”失去意识前都会产生幻听吗？我好像听到夜月的呼唤……

　　好暖和……而且手感也好好喔，既不硬邦邦，也不软塌塌，不自觉地更加贴近些。
　　“阿兔，你磨牙就算了，睡相还这么差！”
　　“不要吵，让我再睡多会……”
　　诶？
　　诶诶？
　　我猛地睁开眼，却什么都看不见！
　　“是你吗，夜月？”我伸出手乱摸，终于摸到人的肩膀，顺着摸过去，摸到脖子，脸……光滑细致的脸，多么熟悉的手感！
　　“呜呜，我死了吗？想不到死了后竟然还瞎了……呜呜，夜月，我再也见不到你那俊秀的脸了……”
　　“阿兔！冷静点！你没死，我更没死！而且你也没瞎，是这里太黑了。”
　　“呃……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吓死我了。”知道没事后，我继续八爪鱼状缠着夜月，他的温暖很让我留恋，可是印象中，他是个我可以搂入怀中的小正太啊，现在怎么好像整个人变得高大起来？还是说我被冷水泡过后缩水了？现在都变成他可以抱住我了？
　　“夜月，你身上的毒怎么样了？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几天？已经过了几天了吗？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怎么回事，那天洞口被封住后我就晕过去了，后面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也是刚刚醒来，周围一片漆黑，正到处摸索要怎么出去的时候，就听到你那吵耳的叫声和落水声了。”
　　“哈！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的声音那么吵耳！”鼓起腮自个儿赌气，与小正太重逢的喜悦马上被他的毒舌摧毁殆尽。
　　“这里不是塌方了吗？你怎么又跑回来了？”夜月摸到了我的手，用自己的手包住，温暖的感觉从指尖传递到全身。
　　“我，我才不会说，我以为你死了，跑去向冥顺报仇，今天你头七，我还特意跑回来看你……”真是越想越憋屈，自己就这样平白无故当了一个星期的傻瓜，为夜月哭了那么久，还跑去搓牛粪蛋子，最后更是掉到冷水里差点淹死……呜呜，我真是个大笨蛋！
　　“呵~”夜月轻声笑了出来。
　　“你！你还好意思笑！没事竟给我装死！害我那么担心你！”我恼羞成怒得恨不得踹这个死正太一脚！
　　夜月却笑得更大声。
　　“嘘，夜月，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伸手捂住夜月的嘴，试图听清声音的来源。
　　“是这边传来的！”我手指着前方。
　　左侧面突然传来一阵哗啦的声音，一堆石块被推倒，刺眼的光亮照射了进来。
　　呃，好吧，我老实交代，我的听声辨位一向不太好。
　　眼睛慢慢适应了光线，我终于看清夜月的脸，他从原本稚嫩的小正太长成了棱角分明的美少年，头发也变得好长，都已经超过腰了，身型也成长得跟煌差不多，只是没有煌那么魁梧，相比之下稍显纤细。
　　“夜月，你是坐时光机回来的吗？”我看着他都快看傻眼了，明明七天之前还是个小鬼，现在竟出落得如此标致！
　　“你在说什么啊？脑子进的水还没干吗？”
　　“小瞳瞳~我的小瞳瞳~”星影娇嗲的声音从光线入口处传来，“啊！果然还是没赶上！”他的身影越来越接近，虽然逆着光，我勉强看清他的表情……
　　一副夜叉王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想将我剥皮拆骨吃肉的感觉……
　　他身后出现了另外两个人影，“兔子！”两把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嗷，是岚和煌~
　　真少有，所有主角都到齐了。
　　“小瞳瞳，你要抱着这个东西抱到什么时候？”星影气急败坏地指着我的鼻子。
　　东西？你才东西呢！我在小瞳瞳怀里冲着星影做鬼脸，反正煌和岚都在，出什么事找他们帮我顶着，喔呵呵~
　　“你有意见吗？”夜月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我……我……”星影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哦哟？我看了看夜月，又看了看星影，哈哈，我明白了。
　　“兔子，能站起来吗？”岚向我伸出了手。
　　“嗯。”借着岚的力道我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咳咳，我觉得你们三个好像都知道一些我不清楚的事，有没有人来跟我解释一下？”
　　我之前就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是又没办法说出哪里怪。
　　星影一脸花痴地看着变成了美少年的夜月，完全忽视我的存在，岚依然嘻皮笑脸，不肯正面回应我，而煌则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最后还是星影主动发了话：“如果不是你出来搅和的话，这七天里我就可以陪在小瞳瞳旁边，见证他的成长了！”末了竟掏出黑针对着我，幸亏夜月及时阻止。
　　“成长？意思是长成现在这样？可是他不是中了冰魄追魂针吗？不是说会毒发吗？”我不解地看着夜月，他也一副不知情的样子。
　　“冰魄追魂针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毒针，它是我们师傅研制出来的一种阵法，可以在一定时间内激发人体潜能，不仅内功突飞猛进，还能促进生长。”岚一边解释，一边替我整理乱了的头发，“不过副作用就是被注入针的人体温会骤降，直到进入假死状态，假死状态会持续七天，七天后便会脱胎换骨。”
　　“你这混蛋，竟然没经我同意，就将这样的东西放到我身体里！”夜月恶狠狠地瞪着星影。
　　“人家……人家……好想快点看到你长大的样子嘛，肯定更加可爱~人家知道以你现在的身手，肯定敌不过岚，叫你去刺杀他，肯定是会失败的~这样你就会回来求我，让我给解药你，到时我就可以叫你做这样的事，那样的事~”星影越说越兴奋，满脸陶醉的样子。
　　囧！什么是这样的事，那样的事啊？！你这个BT！
　　见他这么得意，我忍不住要打断他：“很可惜~夜月根本不想再受你摆布，他杀了假冒宣武门教主的人后，自己回去找解毒的办法，虽然冰魄追魂针已经被你事先掉包，可他仍不肯跟你回去，哼！”
　　“没错，都是你这该死的阡煌！三番四次阻挠我！要不然，我早就可以带小瞳瞳回去，等他进入假死状态后，对他做这样的事，那样的事……”说完，又独自陷入妄想状态，笑得一脸诡异。
　　“混蛋，你想对我做什么事！？”夜月终于发飙，向星影飞出一排银针，只可惜悉数被星影接下。
　　“小瞳瞳，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意吗？”星影甩开银针，张开手臂准备去拥抱夜月，不过被夜月闪开，还被狠狠地踹了一脚。
　　“岚，也就是说，冰魄追魂针的事，你是很清楚的咯！？”我的脑后肯定布满了青筋，该死的岚，怪不得他对夜月的事那么冷淡，他早就料到夜月会没事！我就这样一直被他戏弄！
　　“呃，这个嘛……略知一二吧，哈，哈哈……”岚节节后退。
　　“那你当初干嘛不一早告诉我！害我以为夜月毒发身亡了！”
　　“因为，这样比较好玩啊……看你又哭又笑的，觉得特有趣~而且，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夜月的毒发作后会死啊。”岚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
　　“你！你！”我一时语塞，只好扭头转向煌，“还有你！你肯定也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啦！”
　　煌叹了口气，“兔子，不要生气。我的确是知道个大概，冰魄追魂针的事也是冥顺告诉我的，我当初之所以封住夜月的内息，确实是为了让他的毒提早发作，派人炸毁密室，也是为了让星影无法找到夜月。”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夜月看着煌，眼中有些许不信任。
　　“我知道你不想受制于星影，这样做，也是为了帮你，因为……你是我的弟弟……”
　　“什么！？”我，夜月，星影三人同时喊道,只有岚说了句“啊~怪不得~”
　　我把夜月拉到煌的身体，仔细地对照他们的容貌，“你们长得都不像……”
　　“我像父亲，他像母亲。”煌怜爱地看着身边的夜月，伸出手想去摸摸夜月的头，却被夜月挡开。
　　煌的话听着还真耳熟，貌似某时某地某人也曾说过这样的话，哈。他看着夜月的表情我也似曾相识，好像当初他也有用过这样的眼神看我……
　　煌落寞地放下被夜月挡开的手，低声说：“我就是知道你一时半会无法接受我这个凭空出现的哥哥，所以一直没跟你相认……”
　　“等等，煌，你是一开始就知道夜月是你的弟弟吗？”我还是没弄清楚状况。
　　“自从跟弟弟失散后，我一直四处打听弟弟的下落，那天在树林里追查杀害前任教主的凶手时，碰见了你们，那时我注意到夜月手臂上的印记，怀疑他就是我的弟弟。”
　　“印记？什么印记？”我把夜月看了个遍，也没发现什么类似胎记的东西。
　　“弟弟的左手手臂上有一道月牙形的印记，那是我们赤狼族特有的印记。”说完扯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右肩，“我的在肩膀上。”
　　我很八卦地凑上去看，果然有耶。再去拿起夜月的左手，挽起衣袖，在内侧处果然也有一道暗红色的月牙状标记，因为位置不显眼，之前跟小正太坦诚相对了这么多次竟都没发现。
　　“那时我也不太确定，怕自己空欢喜一场，所以在客栈里，我再仔细地对照过，确定他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煌欣慰地笑着，看着现在已经长得快跟他一般高的夜月。
　　“啊哈，能找回来可真是太好了~可喜可贺~”一直没说话的岚突然很欢快的样子。
　　“桀岚！如果不是你，我们兄弟怎么会无端失散这么多年！”煌强忍着怒火，拳头握得啪啪响。
　　“我……我……”岚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悄悄躲到我身后。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想不到煌与夜月失散，跟岚也有关系。
　　“当年我们族人受到迫害，只有我带着刚学会走路的弟弟逃了出来，无意中闯进了宣武门，多得冥圣者收留我们兄弟俩，还治好我们的伤。那天我出外寻找其他可能逃脱了的族人，将弟弟托付给当时还是左护法的桀岚，可是当我回来时，他竟然跟我说，弟弟失踪了！”煌愤怒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岚身上。
　　“这……这不能完全怪我啊，那天，我突然觉得肚子很不舒服，就去趟茅厕，回来的时候，小朋友就不见了……”
　　“桀岚，你们该不会说的是那天的事吧？那天我找你研究我新开发的毒药，但是你不在，当时院子里有个小孩一直瞪我，我觉得很可爱，就抱走了……”星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天真无知状。
　　全场陷入无语状态，一种无力感无声地蔓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