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染纤尘染霜华之颜回篇》小雪芸姜

18、第18章

　　弟弟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接着说：
　　“有一次，他还亲手选了一束玫瑰花，让快递员送到你上班的地方，但是被你扔掉了，你还记得被你扔了的玫瑰花吗？就是那束；你离职去了外地，没给任何人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第一个知道的，跑过来把还在网吧的我，给揪回去和他一起在家里等你的电话，你知道吗？老姐，这一等就是两天啊！害得我们觉都没睡好，尤其是他，基本没睡觉的守在电话旁；他为了能随时让你联系到我们，就给我买了手机买了号码，而且每天都要我打电话过去问你的情况，开着免提，他也在旁边听着还不让挂，弄得我很为难，久了连我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但是看到他给我高昂的报酬作代价，我也只好忍了，不过我也做不了我自己的主，有的时候我困了累了不愿意，他都会恐吓我，所以让我最期待、最放松的就是，他会不定期的离开学校很长一段时间。”

　　维中停顿了一下，又说：
　　“你放年假回来的时候，没事从不登门的周衍便又成了常客，又成了我的好同学，其实高中我们并没有进同一所学校，周衍成绩好，以全年级第四的名次进了你读的那个学校，但虽然不是同一所学校，并不影响他对我的控制，他更明目张胆的和我做交易，要求我放假后随时陪在你左右，对你的行踪都要及时告诉他，所以我回市里过年过得正高兴，周衍就发来消息问你，那时一点过了刚吃完午饭呢！我只能告诉周衍，你不愿意来市里过年，一个人在家里，他还生气的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怎么忍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后来他告诉我去家里陪你，如果我们要从市中心回来，就给他发消息；再后来姐姐你一走就是四年，他会经常来要求我给你打电话，他在旁边听，以及询问你不回家的原因！”

　　维中想了想说：“上次姐姐你悄悄回来的事，其实我是并不知道的，是周衍叫我打电话来问你的，也不知道周衍哪来的消息，有时候，感觉他真的很神通，而且他一直催促我，赶紧叫你回来，当听到你说已经在去往火车站的公交车上时，周衍当时立即开着车叫上我一起赶到火车站，他开车的速度很快，本来要一个小时的路程，硬生生的被他缩短了一半的时间，有很多话都是周衍叫我说的！”

　　维中说得累了，中途又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姐，你第一次出局子，其实周衍也在市公安局外面等着的，当时周衍发了个地址，叫我早点在外面等着接你，我到了才发现是市公安厅，当时看到周衍已经在外面不知道等了多久了，后来他还到公安厅里去看了一下，出来后，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叫我还是不用接你了，让我和他上了一辆黑色车，你出来后，他叫司机跟在你后面慢慢开，直到你上了公交车后，他才叫司机快速的赶到我们家，他去买了菜和吃的，回到我们家后叫我和他一起收拾屋子，说实话，周衍真的很爱你，我虽然混，但是还是知道你跟着他一定会幸福的，第二次你进局子也是周衍叫我和他在派出所门外等你的；还有你相亲的事，是周衍叫我看着你，有什么不对劲的都要第一时间告诉他，因为他经常对我说‘你姐必须是我的！’做他的小舅子一定不会亏了我，你相亲发生的事和我真的没关系，都是周衍做的，包括给你手机里聊天的那个快递哥安排女朋友和还债这些事情；还有你们那次发生的事，你给我发了消息，我第一时间发给周衍，后来周衍带着人火急火燎的赶来，看他那架势差点要给我一巴掌，他和我找到你的时候，感觉你都有些神志不清了，当周衍抱起你，你直勾勾的看着周衍，还一直都在抚摸周衍的脸，当时周衍进来的时候，本来就很生气了，你不知道，他生气的样子是很吓人的，当时坐在那里的几个人都被他的眼神吓到了，跟着周衍进来的人押着他们认错，都快给周衍跪下了；但是他看到你那个样子，不仅非常生气还有些邪恶的对我说，他说‘我本来想和你姐慢慢培养感情的，结果你姐太不让人省心了，我只好先把她收了，带回家放在自己身边慢慢养着！’我当时也阻拦过，但是他那么可怕我哪里拦得住啊！后来我想反正我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但也不能白便宜了他啊！我说我不阻拦你的话，我姐会找我算账的，他自己主动开口给我一套房还有找女朋友的彩礼钱他都全包了；我以为他那么帅，姐你肯定也会喜欢他的，并没想到你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你以前还向我打听过他的，我也给他说过了，我说估计我姐可能对你也有那个意思，她还一直向我打听你的事，还说你的长相是算帅的。”

　　听到这里唯纯真是感到冤，自己这样问他，只是想打探他和周衍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并没想到弟弟的八婆嘴居然曲解了意思，乱传递消息，弟弟真是就这样把自己的姐姐给卖了，还一脸恬不知耻的表情，真想楱他，亏以前自己还对他那么好！

　　维中说得口干舌燥的，唯纯没好气的问他：“那他承诺的房子给你了吗？”

　　维中兴奋的回答说：“给了，每次他说过的话，都是会兑现的，信用可好了，如果他没什么事情要找我的，但是我又急需要钱的时候，就打电话去叫他姐夫，他一定会给我钱的，听到我叫他姐夫，他特别高兴；姐，你看房子的事他给了我六百万，你知道的，咱们这套楼梯房，还是小四室的，最多也才卖一百多万，这周边的电梯房两百万左右，好一点的小区也就四百多万左右，我将来要娶媳妇找个农村的，彩礼也最多给她个二三十万就行了，我现在才二十岁，已经可以靠自己的能力买高档房子了，一毕业起点都比别人高，哈哈！......”

　　维中高兴得眼里闪着得意的金光，完全没有看到此时唯纯脸上危险的表情，唯纯一脚踢在弟弟的大腿上，疼得他嗷嗷直叫，维中非常生气的说：“姐，我是你亲弟弟啊！你想踢死我吗？”

　　唯纯生气的说：“哪有你这种卖姐求荣的弟弟，不要也罢！”

　　维中也挺委屈的说：“姐，哪是我卖的你啊！是你自己倒霉早遭财狼惦记上了，他随时都可能下手的，我只是顺水推舟，你以为我得点钱财容易吗？这么多年来，我像被操纵的木偶一样夹在中间，为他效力又不敢不从，你不知道，他以好同学的名义来我们家，说起都辛酸，看上去我们是睡在一间屋，实际上他嫌我被子脏，味道不好闻，我都只能抱着我的小床单和我的小被子睡在地上，等你睡了，他都会叫人给他送被子和床单来，早上天要亮的时候就有人来拿走，不过有时候你睡着了，他也就走了，他那个人是有严重洁癖的；告诉你吧！他最开始来学校，我就是看不惯他，当时他来学校就单独有一套新桌椅，他和我是坐在同一排的，而且还是邻桌，我给他打招呼也是爱理不理的，好像自己很高贵似的，有一次上课，我坐到他的位置上和同学吹牛，他来了，带着鄙视的目光看着我，我还是忍着把位置还给他，他掏出湿巾纸擦了又擦，又掏出面巾纸擦，当时他那眼神里，嫌弃得好像我是一坨屎一样恶心，你知道的，周衍那双眼睛又明亮又生动，把他眼中的鄙视表现得淋漓尽致，当时气得我就想揍他，不然我也不会去惹他的；姐，你说是不是？不管你是去了远方还是在家里，我都是最受折磨的那个人。”

　　唯纯听着开始有些为弟弟心疼了，但是听到后面的，他还是这么理直气壮地，全然不知自己的错，那些心疼又变得荡然无存了，唯纯质问他：“你说说看，你睡地上可是愿意的？是不是收了钱或物的？你帮他监视我，还有你帮他给我打电话，你为他做的事，是不是都得到了好处的？”

　　维中反驳到：“我都在给你们当仆人使唤，我收点好处也是应该的，而且还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给我的。”

　　唯纯实在不想再和弟弟争论下去，看样子，他这个人怎么也不会知道羞耻的。

　　唯纯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卸下这几个月来的疲惫，看着卡和钥匙，在心中想着：周衍你到底在哪里？我还有好多话想问问你呢！还有好多事情，你没给我解释，揣着这么多疑问，三年还这么长，你叫我内心怎么熬啊？

　　在接下来时光里，唯纯从最开始的每天煎熬难以入眠，到后来的逐渐习惯，最后她把对周衍的思念活成了自己最美好的信念，尽量去想他的美好，她想周衍这么好，再也没有谁能入自己的眼了。

　　有一天，唯纯远远的看到一个人走在人群里，穿着和周衍曾经穿过的那种白西装差不多的衣服，也和周衍的身材差不多，她内心一阵悸动，会是周衍回来了吗？

　　她穿过厚厚的人群，追寻着那个人，想看仔细一点，当再靠近些时，发现那个人，明显比周衍高了许多，当那个人转身走到电梯上，唯纯刚好看到他的侧脸，才发现是没带眼镜的曹季波，唯纯赶紧后退两步，尴尬的隐退到人群中，幸好没有被没看到。

　　唯纯长得也挺好看的，又正值青春，追求她的男孩子还是很多的，可都被唯纯拒绝了，看到这些若茗有些心疼，她试探性的问她，万一他不想回来了，或者是三年后变心了怎么办呀？还觉得这样等下去有意义吗？

　　唯纯笑着回答若茗说自己相信他，虽然他们没谈过一天恋爱，但是他已经爱了自己好多年，当初他那么小都很有担当了，还把自己背上楼，现在想起来，自己那时说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待，所以他当时难过了。

　　周衍走的头一年里，唯纯在B市混得挺开的，周衍的钱她可是一分没花，而且后妈所在的公司一直叫她回去继续在办公室做助理，但是唯纯觉得自己一个三进宫的人，又没有什么文化，再到这么大的上市公司上班，实在有些对不住这家公司的好，所以拒绝了。

　　她看到自己好不容易进来的香料，于是把它们全卖了，加上之前存的积蓄，在闹市租了个摊位卖起了肠粉，生意做得挺不错的，虽不能日进斗金，却也比打工来得舒服自在。

　　弟弟或者老警官会来帮着唯纯收摊，久了，唯纯竟觉得以前那么严厉的老警官，有时候也像自己已故的外公那般慈祥。

　　有时候，那个很凶的女官也会来到唯纯的摊位，说是来检查卫生的，很多时候，唯纯都会给她做一碗肠粉叫她尝尝，但是她会嫌弃的说不卫生，最后都会黑起脸的吃下去，然后给唯纯一百块钱，唯纯推辞着说不要钱请她的，那女官就会严肃的说贿赂是犯法的，唯纯找钱给她，她会说先把下次的钱预付了，等下次来吃的时候不许涨价。

　　久一点，唯纯也觉得女警官其实也挺好的，不过熟一点的时候，女警官老爱问她怎么还不嫁啊？不小了之类的话，唯纯当她是关心自己，每次笑着说等男朋友呢！女警官又说：是那个男孩吗？一看长那么帅就知道不可靠，他当初就叫你找个人赶紧嫁了，估计不好当面给你说吧！也说不定并没打算回来哦！

　　唯纯听到这里，眼中都会闪过忧虑的光，她声音很小的回答着又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他说过的要我等他，哪怕是一辈子也是要等的，如果再看到他我就想告诉他，我把信弄丢了，让他告诉我信中到底写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