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恐影视游戏乙女向短篇》柠茶卡夫卡

5、花/盲

　　[序]
　　你并不是一出生就看不见了，相反你曾拥有过漫长的光明，直到一场疾病的突袭。连夜的高烧险些带走你的生命，但你还是在医生的抢救下活了下来，唯一可惜的，就是你再也看不见了。
　　你最先要克服的并不是看不见外界的事情，而是你自己。
　　这确实折磨了你许久，更何况你是一个靠画画为生的艺术家，你再也认不出颜色，甚至拿起画笔却连落笔点都找不到。
　　虽然听起来很痛苦，但你依旧熬过来了，画画变成了你的兴趣爱好，你现在在一家花店工作。
　　失去了视觉的同时，你的嗅觉与听觉都灵敏多了，你的亲戚大抵是看你可怜，便主动找上你希望能帮忙管理下花店。
　　虽然你看不见，但至少，你可以靠嗅觉分辨花的品种。
　　附近的居民都待你很友好，他们知道你情况，也时常会来花店光顾下你的生意。若是刚失去视觉那段时间，你大抵会在心中嘲笑着这群人假惺惺，但现在你收拾好了心态，反而很感谢居民们对你的友善。
　　伴随着清晨，你开始了每日的工作。
　　而同时，近乎是踩点，门铃声也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今天的第一位客人来了。

　　-[第一位客人]
　　玫瑰先生是你店里的常客，至于为什么取外号为玫瑰先生，那是因为他基本上天天都会来你店里购入新鲜的玫瑰花，而且还是专门要那种没剪掉刺的玫瑰花。
　　而正好，你手里正有着一束玫瑰花。
　　用桌前的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水分，为他包装好了玫瑰花后递给了这位常客。但意外的是，今天的“玫瑰先生”没有一如既往地果断付钱。
　　你听见了衣服摩擦的声响，听起来像是皮夹克与长袖衫摩擦的声音，奇怪，这段时间的天气挺炎热的....
　　玫瑰花的气息占用了你的嗅觉器官，虽然你看不见，但你想，你面前大概是有一束玫瑰花。
　　还是你刚刚亲手打包好的玫瑰花。
　　“...我想问问，你晚上是否有空愿意——呃，共进晚餐呢？”
　　与你幻想中的那老成的“玫瑰先生”形象不同，他的声音要更加年轻一些，然后你听见了肌肤摩擦的声音以及鼻子抽动的声响，站在你面前的“玫瑰先生”此刻正有些羞涩地挠了挠脸颊。
　　你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搭讪，所以你很擅长如何应对。
　　“不好意思我今晚有值班没办法赴约....虽然我很感兴趣...”客套又官方的话语，不足以伤人心，还能拒绝，简直是完美的对答手法。
　　“等等，什么？不，我记得今天你是四点下班的，不应该。”
　　看起来他似乎观察你很久，连你下班的时间都记得很清楚，这就有点难办了...
　　“哦...好吧，我明白了，是我太唐突了。”
　　他很体贴你，没有直接挑明你的不乐意，而是主动后退了一步。
　　然后你感受到了柔软的花瓣蹭到了你鼻尖，玫瑰花的甜蜜气息占用了你大部分的嗅觉处理。
　　“但...至少，能收下这束花吗？”
　　他的声音带点发抖，显然，此刻的“玫瑰先生”格外地紧张。

　　-[第二群客人]
　　招呼完“玫瑰先生”，你将他赠与给你的玫瑰花找了个花瓶放好。等完成后，店里也迎来了第二位客人。
　　或者应该说是，第二“群”先生。
　　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流里流气的话语与一些不堪入耳的黄段子，你不动神色地皱了下眉头，但始终扬起抹笑容“看”向了大门的方向，“欢迎光临，请问是打算挑选什么类型的花呢？”
　　你知道他们，这附近最出名的混混。
　　顾客就是上帝，你在心中默念着。
　　“不好意思，客人，您给错钱币了。”摸着手里的□□，你面带微笑地说着。顾客是个屁的上帝。
　　“哈？怎么可能。”领头的人显然是老惯犯了，他仗着你看不见这件事开始嘲笑着说你一个瞎子怎么可能分得清。
　　当然是用手摸出来的啊，小蠢猪。
　　但他们的胡闹没能持久，因为第三位客人来了。

　　-[第三位客人]
　　和第一位客人一样，你也给他在心中取了个外号。
　　“铁锈先生”
　　好吧好吧，这确实听起来很怪，但这是你唯一能想得到最符合他的名称了。因为他身上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以及听他走路的声音和衣料摩擦的声响，估计是个身高5英尺10英寸的成年男性，还喜欢穿兜帽以及一件皮质的外套。
　　“铁锈先生”很少说话，但他总是喜欢看着你。
　　虽然你一个盲人说人家在看着你这件事很奇怪，但你确确实实能感受得到他如实质的视线。
　　甚至，你可以保证。店门一开始营业，他就在最外面的店门那盯着你。察觉到了店里有人搞事后才主动踏入店内。
　　你听见了胡闹的小混混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又听见他大声质问着“铁锈先生”是哪个来头。
　　有什么东西在涌动着，听起来既潮湿又黏滑，又像是金属在碰撞，好像有万千的虫子在摩擦着它的足。
　　随后，那个混混发出了奇怪的咕噜声，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狗一样。
　　那群小混混慌乱地跑了出去，嘴里还嚷嚷着什么怪物，但很快，他们的声音消失了。
　　你似乎还听见了某种咬合进食吞咽的声音，哦以及摄像头破损的声响。尽管这个摄像头许久之前就因为老化坏了，只是放在那儿充当一个摆设警告罢了。
　　此刻，店内只剩下“铁锈先生”与你。而你始终保持着营业性的微信，依靠着声音的判断，以及那近乎实质的视线。
　　他正站在你的正前方。
　　如何形容这视线呢？
　　就像是食物链顶端正以打量底层一样，好像在分析着你是否有点用处，判断着你的全部价值。
　　只要他想，你就能轻而易举地死在他手下。
　　终于，“铁锈先生”主动开口说话，打断了你发散的思维。
　　“...有没有种子卖。”
　　嗯？
　　虽然店里确实有种子卖，但你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要来花卉店购买种子而非现成的。
　　“有的，请问您打算买什么类的种子呢？”
　　正对方的人安静了片刻，然后就是一声难以察觉的呼气声，“你自己有没有喜欢的。”
　　那我必给你推个最贵的。
　　这种想法在你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很快你重拾起职业本心，认真的思考了下，最终回答道：“迷迭香吧，好养，平常还能作为调味料。”
　　“.....”
　　“那就麻烦来个这个吧。”
　　“谢谢惠顾。”
　　听着门铃的声响，你将收到的钱放入了收银台内。
　　也许你该给他取个“迷迭香先生”而非“铁锈先生”？不，还是算了，念起来有些绕口。
　　而且——
　　哪怕迷迭香都无法掩盖住他身上的血腥味吧。

　　-[中场]
　　等“铁锈先生”离开后，你走到摄像头位置的放下，拿起扫帚准备去扫起碎片时，却发现地上干干净净的，只是有点滑溜溜。
　　估计是哪位粗心的客人不小心打翻了水吧。
　　你又回到储物间拿起了拖把开始拖着地，虽然看起来挺滑稽的，一个瞎子在认真的搞卫生。

　　-[第四位客人]
　　你花了不少力气才将这里搞干净，虽然没办法用眼睛看得到是什么情况，但至少，你凭干净还是觉得干净了。
　　而正好，第四位客人也来了。
　　皮靴的声音，以及刺鼻的古龙香水味。
　　你很快就认出来这位客人是谁了，是“丹尼先生”。
　　为什么他是用本名而不是用代称？比如说像“古龙水先生”这种别称。当然，你起初也是在心里这么给他取称呼。
　　但他经常会在你这儿买一大束花，还特地指名要你写一个贺卡。
　　无论哪束画都会在贺卡上写个“致丹尼先生”的落款，然后这位客人还要求你自己想点祝福语录之类的。
　　每天都是不同的花束，但每次的贺卡的要求都是一样。
　　惯例地，他让你挑选一束花。
　　你想了想他过往入手的花束，最终选了一个他之前没买过的百合花，将其仔细打包后系上了一个完美的缎带。
　　“还是和以往一样吗？”你拿出一张贺卡，带着诚恳的笑意，你试图让自己这早已失去光芒的双眼显得要“闪闪发光”点。
　　“哦当然，和以前的一样。”
　　他或许是带着口罩吧，声音有点闷闷的，像是隔着个什么东西和你说话。在那强烈的古龙香水的掩盖下，你隐约嗅到了点属于皮质衣服的气味以及淡淡的铁锈味。
　　“哦不对，今天有个特殊要求。”
　　他让你将百合花束拿起来，然后听见一声快门声，随后就是拍立得出照片的声响。
　　“先生？”你面露疑惑。
　　“丹尼先生”将新鲜出炉的照片递给你，“麻烦在照片背面写一个，致、丹尼先生，我为你挑选了一束百合花，希望你能够喜欢。”
　　刚一说完，他又补充道：“在句尾画点小爱心吧，那感觉会很不错。”
　　你听到这儿莞尔一笑，拿起签字笔写出一手好看的花体字，“是您的恋人吗？”
　　你将照片递给他，想必他刚刚是为了拍百合花才让你拿起来调整个好角度吧。
　　“丹尼先生”的情绪很好，你甚至都能听得到他在哼着轻快的小调，他接过了照片，然后扇了扇等着笔墨干掉，听着你的问题后，也没有吝啬，“你是问丹尼先生吗？”
　　“丹尼就是我。”
　　他哼哼地笑着，随后在柜台上留下了一笔不菲的小费，在离开之前回头跟你说道：“要我来说，赠你玫瑰花的人挺庸俗的。
　　“不是吗？”
　　门铃的声响告诉了你他的离开，你被他最后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搞得一头雾水，随后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今早第一位客人赠送给你的玫瑰花。
　　那也比给给自己送花还给自己写贺卡好很多吧...
　　你本想深呼吸一口空气，却发现整个花店充斥着那股古龙香水的气味。你并不讨厌古龙香水，只是这种味道你还是第一次闻到的。
　　看起来就像是故意引人注目，告知他人自己曾经来过这里亦或者告诉他人他此刻就在这附近。
　　但，那是告诉给谁呢？

　　-[第五位客人]
　　可能是今天人比较忙碌吧，花店难得清闲下来。
　　差不多临近打烊时候，你听见了店外传来了机车的轰鸣声，你便猜出来了第五位客人。
　　你在心里称呼他为“硝烟先生”
　　听起来是不是有点中二？
　　和你前几个取称号的客人一样，都是从其身上的特点给取的。而这位“硝烟先生”的特点就是他身上总是带着一股硝烟的气味。
　　也许是担当警察，也许是□□火拼？
　　他基本都是等你临近下班的时候才回来，只要听见那机车的轰鸣声，你就能猜得出来，他又来光顾了。
　　“硝烟先生”一如既往对于你一个女性要夜班感到担忧，但他也从不对你说教，只是偶尔提醒下今天晚上不要走哪条哪条路。
　　也多亏了他，你晚上回家都是一路顺畅又安全。
　　“今天想买什么花呢？”你将店外的招牌灯关掉后，一边擦着手一边走到了柜台这边。
　　“香槟玫瑰吧。”他说着，一如既往身上带着浓厚的硝烟气息，“你喷香水了？”
　　“不，我不喷香水的。”你为他挑选了一束好看的香槟玫瑰，想了想又选了几支向日葵递给了他，“香水会影响我的判断。”
　　他看着那几支向日葵，说道：“呃，我就买香槟玫瑰就好。”
　　“向日葵算我送你的，感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硝烟先生”沉默了下，他接过了花束，将香槟玫瑰的价格支付就草草离开。只是在走之前，他停下了步子。
　　让你猜猜，他估计又要给你几句提醒了。
　　“有机会的话，还是尽早般走吧。哥谭不适合你。”听起来就像是赶人的话语，但也因为你这段时间的了解，这位“硝烟先生”只是在笨拙地像你表达关心罢了。
　　但你并不打算从哥谭搬走，毕竟你的家人都是住在这里。
　　“晚上走市中心那条道吧，会安全点。”
　　话音刚落，你就听见机车的轰鸣声渐渐远去。

　　-[最后一位客人]
　　你将灯挨个挨个关上，在准备关掉播放音乐的电台时，音响突然传来了嘈杂又刺耳的噪音。
　　周围的电子设备都像是出了问题似的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就连收银台的电脑也直接报障，为了方便你使用的播报设备也跟着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你感到一股热流缓缓地从你鼻腔中流出来，你伸手擦了下就嗅到了血腥味。
　　然后，你的嗓子开始发痒，你抑制不住地开始咳嗽，喉中传来腥甜。
　　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却突然传来了冷意。你没能多管这异变，只是拿着纸巾试图堵住你这血流不止的鼻腔。
　　门铃突然响起。
　　寒风随着敞开的大门吹进了花店内。
　　若是此刻的你能看得到的话，那么你变回看见一个极高的男人正站在你的店门口。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又瘦又高。
　　以及苍白、没有五官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