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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燥热的夏日，洒在地上的碳酸饮料，玻璃的碎片，拳头上的鲜血，肌肤上的伤口，以及那双闪动着你看不懂情绪的眼眸。
这是你和弗兰克的初次相遇，并不美妙。
你讨厌奥蒙德这儿的小混混，他们为非作歹，肆意打杂还喜欢欺凌弱者。有次在你动手打了几个虐猫的混混后，麻烦就开始一个接着一个来了。
弗兰克就是其中一个，你对他并不了解，只知道他是一个外地人，但这不代表他可以在奥蒙德惹是生非。
所以你揍了他，在他动手砸你打工的便利店时。
他显然经常打架，但和女性打架这一点还是第一次，所以他对你有些拘谨，可你却不会在意这些问题，在你一拳揍向他下巴的时候，就宣判了他的结局。
你的拳头上沾着他的鲜血，指骨磨破的皮传来火辣辣的痛感，跨坐在他身上，另外一只手则是扯着他的领子。
就算他脸上青了一大块，可他依旧在死死地看着你，你看不懂那双黑沉沉的眼眸里翻滚着什么。
奇怪的是，他接下来意外没有反抗，你不知是他因为被你打怕了还是什么，老老实实地躺在地上被你揍着。
你嗅到了橘子味的碳酸饮料，是在打斗时吓到店员而被打翻的汽水，但你无心在意店员与老板是怎么看你的，你只是提起他的领子，一字一句地警告着他。
“别让我在这里再看见你。”
你说道。
最后你放他走了，他就像一匹落单的孤狼，有些踉跄的跑走了，但他时不时回头，距离太远了，你看不清他的神态。
但你想，他一定会找你报仇的。
你站在杂乱之中，脚下是因为打架被波及的橙子汽水，身后是准备将你开除的店长。
“你又出去打架了？”
粉发少女轻轻地为你包扎起伤口，吸满酒精的棉花轻轻地擦着你脸上的伤口，尽管她动作尽可能放轻了，但酒精依旧刺激的你龇牙咧嘴。
“要是怕疼的话就不要老是跑出去打架！”面前的女孩叫做苏西，是你“帮派”中的一员。
当然，并不是你组帮派的，而是另外一个人，乔伊。
在你于奥蒙德打出一片名声后，是乔伊找上了你，最终在对方连续一个月死缠烂打，你才和他成立了个所谓的“帮派”。
然后入队的，就是苏西与朱莉。朱莉是你刚搬入奥蒙德时认识的人，而苏西则是她介绍给你的朋友。
不过硬要说，反而苏西才是你最先认识的一位。她和你在同一所学校上学，而你第一次动手也是在学校内。
你的脚边是低头哭泣的少女，女厕的地砖全是水与不知名的液体混杂，你站在其中，拳头滴着血，这次的鲜血是你自己的。
镜子被你杂碎，镜面映出方才对你耀武扬威叫你别多管闲事，而此刻正捂脸呜呜哭泣的少女们。
你打开在外面锁死的厕所，将里面被关住的苏西放了出来。
这是你和苏西第一次认识。
而朱莉，则是要更往后一些。乔伊在介绍朱莉给你认识的时候，她显然对你抱有警惕，并怀疑你会不会对苏西施加暴力。
但显然，她多虑了。
你并不喜欢打架，你只是讨厌看见别人欺凌弱者罢了。
和朱莉关系是如和好起来，你也记不清了，兴许是在开着机车接被人恶意灌醉的她那会，亦或者是她在机车上环住你腰时，又或者是你在警告试图尾随她的男性滚远点时。
你记不清了，就莫名其妙的，朱莉对你卸下了防备。
好吧，也许是你那庇护弱者的本性所在，你对苏西反而要更加照顾些。就算是入队后也一如既往，就连朱莉也多次和你“抱怨”几句说你过于偏心。
“朱莉呢？”基地难得没了熟悉的身影，你看着指骨上粉色的创口贴，那是苏西为你贴的，和她的发色一样。
“好像是去接新同伴了，我跟你提过，最近新来的小子。”乔伊从原本靠在墙壁上的姿态变为了直起身子，他对你兴冲冲地介绍着关于这个新来的消息。
你越听越觉得耳熟，直到朱莉回来了，而她身后，正是刚跟你打完一场架的弗兰克。
和你不同，没有精心包扎过的弗兰克顶着被你揍肿的脸双手插兜地站在那，他显然也没想到你在这里，在看见你的一瞬间你看见对方一闪而过的讶异，而非是愤怒。
这可不太对，一般来说像他这样被你揍过的小混混在看见你都是咬牙切齿的愤怒但又迟迟不敢主动来招惹你的模样。
“老天，你怎么也是满脸伤。”乔伊并没有注意到弗兰克一瞬的情绪变化，而是对着他肿起来的脸嘟嘟囔囔道，还半开玩笑道：“就好像你们刚打完了一场架。”
“........”
“？别告诉我是真的？”
你并不是斤斤计较的人，虽然你刚和弗兰克打了一场架，还放狠话叫他别再出现在你面前。
但他是苏西他们的好友，你不好意思甩脸色。
所以，是由你最先站起来，走向了弗兰克。你看着对方身子逐渐紧绷，显然是在戒备着你，但又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你伸出了手。
“欢迎加入[帮派]。”
而弗兰克也握住了你的手，正处在最矛盾时期的青少年带着青涩又成熟的气息，他像是回报着你之前的拳头，在握住你的手时，还不忘用指腹蹭了下你指骨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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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职打工的店把你开除后，你换了一家新的便利店打工，这里离学校和你家要远得多，所以你大半时间都没什么空去跟苏西他们见面。
偶尔，朱莉会来便利店照顾照顾你的生意，她还不忘调笑着你脸色太臭，店里不会有人来的。
一开始，苏西会来找你，偶尔暗示性的询问着你什么时候回来，然后就是乔伊、朱莉，最后是弗兰克。
他在便利店里买了一把小巧的军刀，是这个地方小混混们最爱的一款，足够帅气也足够锋利。
他全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你。
也许他和苏西、乔伊、朱莉一样，都是来劝你回去的。
但你不在乎，你只不过是想拿点零花钱留着做学费，剩下的存下来给朱莉、苏西与乔伊买礼物，哦，还有那位新来的。
兼职与学业充斥着你的生活，渐渐地，你没什么空去帮派那么看了，而等你回过神时，你发现乔伊他们三开始听从弗兰克的命令了。
你原本并不在意，毕竟你也对这些“过家家”类的游戏没什么兴趣，所以等你回过神时，事情已经走向了极端。
周末上夜班的你听到了隔壁便利店传来了玻璃破碎的声音，你放下了搬运的东西停下了去仓库的脚步。
你探着头试图从窗外看向对面是发生了什么，结果那边一片漆黑。
这可不对劲，毕竟那家便利店和你这儿一样都是二十四小时的。虽然你不喜欢那个总喜欢对你动手动脚言语调戏的店员，但你还是锁上了店门赶了过去。
然后你看到了乔伊、朱莉、苏西，以及——弗兰克。
他手里握着什么，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刺鼻的血腥味充斥着你的鼻腔，你看着到底的店员，又看向了他们。
他们每个手上，都沾上了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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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好。”
你一边清扫着现场并破坏了监控录像与店内的电脑，一边又同他们回头说道：“等会，我去警察那边，说都是我干的，你们别做出多余的。”
你得负责，你想到。
你没管好他们，你没引导好他们。
你一边说着，一边从弗兰克手里取出了那把沾满鲜血的刀，是那天跟你买的军刀。你也不知道能掩盖到什么地步，但至少——
“苏西、乔伊、朱莉，以及你，新来的。”
“下次别再做出这种蠢事了。”
你说道。
在你背过身取出口袋里的电话准备报警认罪时，后脑勺的重击夺走了你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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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她会痛的！”
“闭嘴，我当然知道！”
“至少...我是说至少...能不能温柔点。”
“那难不成让她挣扎逃走？”
你从黑暗中清醒过来，耳边是嘈杂的对话声，通过声音，你认出来了，那是苏西与弗兰克。
绑住你手腕的麻绳磨得你皮肤生疼，但更让你痛呼出声的还是你后脑勺传来的钝痛感。
你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头上戴着个麻袋挡住了你的视线。
银色的军刀挑开了麻袋，弗兰克坐在你正前方。
“这里是...哪里...”你忍着后脑勺的疼痛感，断断续续地说着。随后你听到了弗兰克嗤笑一声，你还是第一次听到弗兰克笑。
“你连这儿都不认得了？”是朱莉，她语气里尽是不敢置信。
“....她只是太久没来了。”站在一旁的女孩说道，她带着奇怪的面具，你依靠着身形辨认出来，是苏西。
“是的是的，久到忘记我们的基地了。”是乔伊。
军刀狠狠地扎入桌面，弗兰克以这个举动唤回了你的注意力，在确认到你在看向他后，弗兰克笑着从桌上下来。
你感受到冰冷的金属轻轻地蹭过你的肌肤，这让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件蠢事？”神志逐渐回笼，你开始挣扎着，因为你的举动，木椅直接失去了平衡往前倒下去时，弗兰克伸手扶住了你的木椅让你避免了脸部狠狠砸向木地板的命运。
你看见了他的脸，以及那双眼眸。
“嘿，听好了。”他说道，气息喷洒在你脸庞上，“我们知道在做什么，倒不如说，这件事考虑了很久。”
考虑了什么？
你看向了苏西，对方避开了你的视线；你看向了朱莉，她跟你打了个招呼；你看向了乔伊，而他只是环着手站在那无动于衷。最终，你的脸被强行掰回来看向弗兰克，无名的怒火充斥你的胸腔，你咬牙切齿地询问道：“哦？考虑了什么？比如深更半夜跑去便利店杀一个无辜可怜的普通人？”
“不。”
弗兰克没有被激怒，掐着你下巴的手逐渐滑落到你脖颈，他收紧了手，以一个不会让你呼吸困难但又会让你呼吸不顺畅的力度。
“我....我也考虑了很久，你知道的。”苏西突然开口，打断了弗兰克的动作。
“你将我从厕所里放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我对你——”她低垂着脑袋，如同告白的少女一样攥紧了裙摆，若是指尖没有染上鲜血的话。
“好了好了，我们都知道的。”朱莉说着，尽管她带着那奇怪的面具，但你依旧能猜得出面具下的神态，她坐在你旁边纤细的手环住了你的腰，如同以前坐在你机车后座时那样。
而乔伊，则是耸耸肩笑道：“没办法，我们都考虑了很久，也劝过你不要这样。”
“不要哪样？”你不明白他们的话语，愤怒与疼痛让你瞪着眼看向了他们，但他们并没有躲避你咄咄逼人的视线。
“不要试图甩掉我们。”弗兰克接过了话茬。
他低哑的嗓音在你耳边回荡，你的椅子被板正，任由着你环视一周，都是你曾经认识却又陌生的人。
\"I don\'t like sharing.\"
\"But you forced me.\"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