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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番外肆 阮翊文 ...

  •   (阮翊文)
      元儿的父亲阮先生去世了,在异国他乡的别墅里。

      当时阮先生的小儿子,元儿同父异母的弟弟阮翊文正在高中毕业旅行,是仆人报的警。

      阮先生仿佛预见了自己寿命将至,前一天从医院回到家里,第二天凌晨死在了自己的床上。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纸条,遒劲有力的几行字:“病痛磨人,只得服用安眠药入睡,若我死在睡梦中,请警方调取监控,以证管家清白。劳烦各位了。”

      很温柔的老绅士,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舍的下自己长子,不尽养育责任。

      得到消息时是晚上八点,这天元儿一直觉得头痛,所以我们早早的就躺在床上聊天。

      我们有十几分钟的沉默,元儿在一旁闭目养神,我安静的趴在他旁边观察自己的掌纹。
      电话一响我以为他睡了,就飞快的替他接了电话。

      是封崇闻他爸封叔叔打来的,说元儿的父亲去世了,我拿着电话看向他的时候,他立刻就猜到了这个电话的内容。

      他很沉默,甚至没有哭。

      我们拥抱了一会儿,我陪他去外面散了个步,沉默的走了两个小时。

      我们很快拿到了邮寄回来的遗嘱扫描件,我爸在封崇闻家和封崇闻他爸在书房聊了一整天,然后告诉元儿,他爸没偏心,他有一半遗产。

      元儿坐在沙发里没说话,我心里涩涩的。

      当时客厅里很多人,封崇闻在抽烟,我哥也在抽烟,我想抽但是元儿没让,我让他抽他也拒绝了。

      我爸站在楼梯口,封叔叔站在我爸后边,露出半张脸:“小元儿啊,你爸心放的正,你有一半遗产。”

      说的很轻易,客厅里的人都愣了,但又觉得这是最好的方式。

      好像他们平常的说出来,元儿就可以平常的接受。

      我宁愿是封叔叔把元儿一个人叫进书房里说这些,即便元儿会忍不住哭出来,也好过他在众人注视里强忍情绪。

      我点了支烟,元儿还是愣愣的。我把烟递给他,他机械人似的咬在嘴里,吸都不会吸了。

      “走啊,回家吧,回家吃饭。”我拍拍他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

      他嗯了一声,我先站起来,他跟着我站起来。

      “封哥,你跟封叔叔说一声,我现带元儿走了。”

      封崇闻嗯了一声,茫然的跟着我们站起来,又忘了似的嗯了一声,给我们拿外套。

      回去的时候我没让他开车,抢先坐进了驾驶室。

      他坐进了副驾驶,在我启动车子时他又惊醒一般拍了拍车门喊停车。

      我以为他落下了什么东西,停下车问他:“怎么了宝贝,落了什么我去帮你拿。”

      他手覆在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上,“不是,我来开吧,你不敢开。”

      “我敢。”我再一次启动车子,“没事的,我真的敢,我都拿到证了。”

      他很坚决的摇头:“不行,还是我来吧,宝贝不怕。”

      我一时分不清他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他自己。

      我从来不让身边的人在情绪不好的时候开车,人情绪不好的时候容易分神,不安全。

      我现在不忍心违拗他,下车跟他换了位置,在他开车前手圈过他脖子,跟他额头抵着额头。

      “你还好吧。”

      他大概也能感受到我的担心,伸手在我头发上乱抓几下,“没事,放心吧,你在车上,我会好好开车的。”

      一路上我都不敢说什么,手指不安的在腿上一下一下的敲。

      到停车场后他又不下车,我也没催他,想解开安全带活动一下。

      他按住我的手,“先别下车,陪我坐一会儿。”

      “好,陪你坐着。”

      我和他在车里坐着,他握着我的手时不时捏一下。

      “你知道吗,我以为我爸走的时候我会很平静。”

      我看向他:“你其实也可以表现的不平静,你不用对我隐藏情绪。”

      “他从来没养过我,我对他没有任何感觉,我甚至不恨他。”

      我探过去身子和他撒娇:“要抱抱嘛?”

      他慢悠悠的转过来抱住我,“我不恨他不是因为理解他,而是因为我有了你,我有了你之后就觉得其他人怎么都行,我都不在意。”

      我抱紧他,“爱你。”

      “我知道我爸去世那一刻,觉得很失落,我期待的,只有他能给我的父爱,再也等不到了。”

      我心酸成一块发霉的梅子干。

      “原来,我对他还是有期待的。”他一字一字敲在我心上。

      可是我的爱人对父爱的期待要落空了。

      我永远无法与他极致的共情,即使我爸妈给我的伤害再深,那也远远不能跟他比。

      他推开我,“抱歉宝贝。”

      我不懂他为什么给我道歉,我甚至反应不过来。

      他把头偏到一边回避我的视线,说:“很抱歉对你展示脆弱,但你放心,我以后永远都是无坚不摧的,你寄托在我身上的安全感永远有着落,你不要因为我的脆弱而感到不安。”

      我扯着他衣领把他扽过来,忍不住咬牙切齿:“阮斯元你在说什么!”

      我俩又抱在一起,“你无坚不摧那你为什么不敢让我看你眼睛。”

      他亲吻我脸侧,嘴唇都在发抖。

      他都快要碎了居然还在这儿跟我俩说什么无坚不摧。

      他声音哑的:“别看了。”

      “好。”我抱紧他,“不看了。但是,你给我的安全感不是帮我抗住所有事,安全感是你爱我我爱你才行的。”

      可以一起扛的,我又不是个懦夫。

      床上怎么都行,你想当英雄你就当,生活中也让我当一当。

      这话我以前跟他说过一次,他笑的从床上滚下去,直呼我太伟大了。

      在床上被他压制,下了床还得当我家顶梁柱,真要这样那全天下我就是最可怜的零。

      我当时气的用脚踩他脸。

      但真到了他心里脆弱的时候,哪还什么可怜不可怜,我真的恨不能替他钻芭蕉洞偷芭蕉扇,下西海捉九头虫。

      只要我家“弼马温”能好好的,拽不拽的都次要,我见不得他伤心。

      我干脆把他工作停掉,陪他跑东跑西。

      事实上大部分事情是我在做,但我必须把他带在身边,避免被别人发现阮斯元颓废了。

      不久后我们兵分两路,他和封叔叔去处理他爸的后事,我和封崇闻去找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这孩子正在高中毕业旅行,完全联系不上,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父亲去世了。

      我们通过他的消费记录找到了他的大概位置,我和封崇闻都非常头痛。

      这个地方不讲英语,我和封崇闻的西语都仅限于问好,和衬衫的价格是十五欧元。

      我下了飞机给元儿发视频,他比我们早到,一身黑西装,马上要去追悼会。

      他正在吃羊角包,一口嚼了半分钟,他说:“要注意安全,白天去找他,天黑前回酒店休息,找不到就算了。”

      我点点头,“吃不下就别吃了。”

      镜头盲区响起封叔叔的声音,“是啊小元,吃不下就别吃了。”

      元儿像是根本没在听我们的话,“晚上给我打视频,我想你。”

      “好的,晚上给你打。”

      元儿又吃了一大口粥,“放心吧,都过了这么久了。对了,你别跟我哥分开走,去哪儿一起去。”

      “好。”

      我和封崇闻在酒店等到了他一个在本地生活的高中同学,带着我们去找人。

      是我们附近的一家酒店,前台不会透露客人信息,所以我们干脆在这个酒店入住。

      三个人就坐在酒店大厅里说说话,盯着过往的人。

      我们就像三个变态一样,一旦出现十七八岁的男孩我们就两眼冒光的看过去,仔细观察后又失望的坐回沙发里。

      我是个极其没耐心的人,但这是我爱人的事,我爱人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可真是靠谱的好老公。

      第一天我们十一点失望的回到房间睡觉,第二天一整天仍旧不见人。

      封叔叔说账单上确实有这家酒店,今早八点又续了三天。

      人还在,又续了三天,但也只有三天。

      这倒霉孩子怎么就联系不上,手机是用来垫泡面桶的吗?

      我跟封崇闻说,我找到这孩子先拿手机去拍他脸,告诉他手机是怎么用的,然后再抽他两巴掌,才对得起我长途跋涉来找他。

      我怕三天之后住宿的支出变成别的地方,急出了口腔溃疡。

      晚上十一点时我们三个明显都变的气急败坏起来,封崇闻不停的往后顺着自己的头发,他朋友把钱夹无聊的拍在桌面上,再捡起来,再拍在桌面上,反反复复。

      “睡吧,云辞。”封崇闻提议。

      我点点头:“你们先上去吧,我睡不着,再坐一会儿就上去。”

      封崇闻笑了:“我还不知道你吗?你这不就是要在这儿坐一晚上的意思?”

      我也没必要装的做好事不留名,“嗯嗯嗯,你们快上去吧。”

      又僵持了一会儿,他朋友困的直点头,最先上去了。

      然后轮到封崇闻不断的打喷嚏,我说你可别着凉,他像是就在等我这句话,很快接了句好的,便利索的起身进了电梯。

      电梯里穿的像是古欧城堡守卫一样的工作人员眼神示意:我上来啊傻小子,等菜呢。

      我朝他摇摇头,他打着哈气关了电梯。

      凌晨一点钟时我打了个哈气,困的眼泪都出来了。

      正在我泪眼朦胧的时候我看见三个小男孩穿着卫衣卫裤硬墙皮似的外套出现在大厅。

      我看着这三个打扮很街头的男孩,一瞬间真想泪崩。

      因为,这其中有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一个巧克力肤色卷发男孩,还有一个亚洲脸男孩。

      他们三个停在前台询问工作人员些什么。

      巧克力肤色男孩在把工作人员说的话翻译成英文给另外两个,他们不着急的商讨着。

      原来他们在问这个时间的餐品。

      我起身走过去,试探着叫他:“Elvin?”

      他们三个回头看我,我盯着这个亚洲脸男孩,他皮肤很白,很像阮斯元,但五官和脸型都比阮斯元柔和一些。

      简直像是穿越回了高中时期,我很确信这就是阮斯元的弟弟。

      我走近一些,“你是阮翊文,对吧?”

      他点点头:“你是…阮斯元?你是我哥吗?”

      “不是,阮斯元是我爱人,我叫尚云辞。”

      另外两个男孩子笑着说cool,阮翊文礼貌的向我伸出手,“您好,我该怎么称呼您?我一直没回去过,不太了解这些称呼。”

      我本来预想的,见到他要先教训一下这个不看手机的倒霉小孩,但是看见这张和阮斯元小时候一模一样的脸,我心情也只有酸涩。

      一个错过自己父亲葬礼的小可怜罢了。

      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如果我是女人的话你该叫我嫂子,可我是男人,所以无关对这些了解与否,我没有一个只给你叫的称呼。”

      我朝他笑笑:“叫我名字就可以,我们可以单独聊聊吗?”

      “当然可以。”他朝电梯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也叫你哥,可以吗?”

      “当然。”

      我进到了他的酒店房间,应该是工作人员刚清扫过,很整洁。

      “没人能联系上你,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他点点头:“很抱歉,我走之前爸爸说不会打扰我的旅行,他告诉我什么都不必理会,放开心玩一个假期。”

      我深吸一口气,:“所以你知道我来找你的原因了吧。”

      他疑惑的看了我一会儿,很快就反应过来,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他哽咽着问我:“爸爸,走了对吗?”

      我只得残忍的告诉他:“是的,六月七日,你刚踏上旅程的第二天。”

      他哭的很伤心,我想起身过去安慰他,他站起来扑在我怀里痛哭。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阮斯元这位小六岁的弟弟。

      回程的飞机上,他一直在和我碎碎念一些事情,他说他本来想在家陪爸爸,可是爸爸说高中毕业旅行只有一次,劝他出来玩。

      “爸爸说他会在家里等我的,他为什么不等我。”

      我没办法给他答案,我都无法回答我爱人关于父亲的问题,比如父母有养育子女的责任,他父母为什么不养他。

      我知道这些问题责任不在我,但我还是莫名愧怍。

      阮翊文他应该是个很聪明且有棱角的小孩,他感觉的出来封崇闻对他不热情,甚至有些排斥。

      所以他便不太和封崇闻讲话,他们两个之间的沟通除了问号和必要的交流外,再无其他。

      阮斯元和阮翊文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封崇闻是阮斯元的表哥,可不是阮翊文的表哥,阮翊文和封崇闻之间是不存在血缘关系的。

      因为我们需要尽早回去,所以搭乘的飞机需要转机,我们出了机场搭计程车去另外一个机场。

      出租车司机不仅漫天要价,还脱掉了外套只穿着一件背心,言语轻佻的和我们三个聊天。时不时的回头一下,仿佛他后脑勺有眼睛可以看路。

      我们心情都不好,懒得理他。也不想惹事耽误时间。

      阮翊文毕竟年纪尚轻,非常硬气的回怼回去:“不好意思,请问你可以脸朝前安全驾驶,并且穿上外套吗?”

      司机恶心的笑着:“男孩,你英语讲的很流利嘛,但是我有穿衣自由,你干嘛这么胆小担心安全?”

      阮翊文翻了个白眼:“不是的,我系着安全带,如果真出了意外大概率你比我先死。我只是想说,你的肱二头肌小的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弱爆了。”

      司机顿时安静了,默默穿上外套好好开车。

      我和封崇闻对视一眼都没说什么。

      在机场洗手间里封崇闻跟我说:“这孩子戾气蛮重的,本来以为是个像你哥一样的绅士,没想到也会人身攻击别人。”

      不巧阮翊文正推门进来,我和封崇闻都心领神会的闭嘴,拿纸巾擦手。

      他从我们两个中间经过去洗手,透过镜子对封崇闻说:“他连人身安全都不在意,还在意我人身攻击?”

      封崇闻被说的一哽,半天也没憋出一句话,阮翊文抽了两张纸就出去了。

      我看着封崇闻吃瘪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气的直翻白眼:“这什么孩子啊,也没多聪明,这个时候难道不是装作没听见才是最好的选择吗?”

      “这是你们的处事方式,可人家孩子才十八,有点棱角怎么了,况且是你议论人家,你理亏。”

      封崇闻更生气了,哼了一声先走出去,再没跟我说话。

      飞机降落后有人来接,应该是他家管家,上前和阮翊文拥抱,两个人又掉了几滴眼泪。

      阮翊文对着管家介绍,“这位是我亲哥哥的丈夫。”

      他用了“husband”这个词,第一次被人这样介绍,不由得被这个词震撼到了。

      他又介绍封崇闻:“这位是我亲哥哥的表哥。”

      封崇闻对这个介绍颇有微词,他悄悄问我:“就不能直接介绍是他的表哥吗?好听话都不会说。”

      小孩没在内地生活过,可能也不太懂这些哄人开心的话吧,我也说不清。

      只能跟封崇闻说别乱挑理了,我哥不喜欢事儿妈子。

      然后封崇闻就变成了挑我的理。他特别烦我拿我哥开玩笑刺激他,他越烦我越高兴。

      他总是特别严肃的跟我说:“尚云辞,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烦人?”

      这时候我就会问元儿:“阮斯元我烦人吗?”

      元儿看看他哥,低下头:“不知道。”

      我换个问法,过去搂他脖子:“宝贝儿~我烦人嘛?”

      他无法再骗人:“不烦人,我宝贝最招人喜欢了。”

      封崇闻:“…”

      我们去到阮先生的大豪宅时,有钱如我和封崇闻,也在车子驶进大门后不但没减速,还加速的情况下皱了皱眉。

      穿过了很大的花园,途径了泳池和一片树丛才见到了别墅。

      下车后封崇闻安慰自己:“这边…地皮便宜…”

      我:“噢。”

      元儿没瘦,他因为艺人的身材管理体脂已经很低了,他憔悴了很多。

      我走过去跟他抱抱,替他介绍:“那位是你弟弟,阮翊文。”

      阮翊文走过来,有些紧张:“您好,哥…哥。”

      我这辈子除了在给阮斯元谈商务的时候,跟行业巨佬用过“您”这个字之外,就只跟我爸吵架阴阳怪气的时候才会用。

      真的跟烫嘴一样,这小孩却能说的如此拗口又顺口。

      元儿点点头,拍了拍他肩膀算是表达友好:上一辈人的事,不影响你我。

      阮翊文手动了两次,想跟元儿拥抱一下,但是元儿不知道是在走神还是怎么回事,都没回应。

      我拍了拍元儿的手:“你抱一下他。”

      元儿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嗯?”

      阮翊文看见了这些,跟我摇摇头,小声说算了,长辈们在一旁说话,没注意到这些。

      阮翊文叫我来他房间陪陪他,元儿在书房听他们谈遗嘱相关的事,我正好闲着就没好意思拒绝。

      他在一旁静默的发呆,我也不好意思走开,就在一旁陪他坐着。

      管家来叫他去书房,他喊我一起:“走吧,哥,我们一起去。”

      管家朝他使了个眼神,他选择性当看不见,我说:“我有点困了,去休息了。”

      他坚持要我也去:“来吧,你来了我哥能放松点。”

      好吧。我还能说什么呢。

      他们把钱的问题谈的很严肃,所有遗产都是一人一半,但是有个酒庄,没被提及,阮斯元名字一直落在封家,从法律上来讲这个酒庄就是阮先生名义上唯一的儿子阮翊文的。

      当然,如果元儿去打官司,验DNA,也是可以争取一下这套酒庄。

      不像是阮先生偏心给小儿子留的,因为遗书上有说“感情上亏欠良多,唯有做到钱财上不偏不倚,不求弥补,只是想郑重其事的同长子斯元道个歉,对不起,为父与你母亲之间的恩怨不该迁怒于你。”

      这就是财产太多,当时给写漏了。

      元儿肯定不在意这个,但是阮先生的管家疼爱阮翊文。

      他说:“酒庄理应给Elvin,他和阮先生才是真正的父子。”

      封叔叔没说话,他很生气。

      在场的都很无语,元儿怎么会跟他争这个,又不是自己挣不到钱,看不起谁呢。

      元儿点点头:“好的。”

      管家被哽了一下,大概做好了争辩的准备,对方却说行,你说得对。

      阮翊文就坐在一旁,满脸的委屈,疑惑的看着管家。

      元儿说:“等这些都办好我们回去之后,弟弟随时都可以回去看我,假期可以回去玩,哥很欢迎你。”

      阮翊文嗖的一下站起来,脸上多了两行眼泪,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也站起来拍拍他:“怎么了?”

      “我不要遗产,都给我哥!”阮翊文激动的喊出来。

      管家听不懂中文,阮翊文又对着管家说了一遍,管家听懂之后立刻反对,他肯定觉得自己在做一件正义的事。

      阮翊文情绪激动,着急的想去元儿旁边,但他又退缩了,过来抓住我说:“你跟我哥说,我真的不要,我都给他。”

      我突然就懂了他的意思。他听阮斯元那样说,大概是以为管家的话激怒了他哥,觉得元儿说的话只是客套一下,从此兄弟异地,要么再也不见,要么再见到也只是客气和尴尬。

      元儿过来把我从小孩手里拽出来,挡在我前面去扶小孩肩膀:“你怎么了?”

      场面失控,封先生稳稳的开口说话:“你和我外甥财产各半,遗嘱里有写,你的就是你的。”

      “我不要钱!”阮翊文哭的很伤心:“我要我哥,我不要钱…”

      元儿眼圈也红了,僵硬的把他弟弟抱在怀里拍了拍:“我没说不当你哥,你哭什么,别哭了。”

      封崇闻把阮翊文说的话翻译给管家听,管家也不再争论。

      孤身一人的小孩,不过是想要个亲人而已。

      晚上我和元儿聊天,他问我:“宝贝,你说如果,我说如果要是我带他回去,他是不是就没有大学念了。”

      我顺口就想说那就让他念完大学再回去啊。

      仔细一想不对劲,这傻子该不会是在试探我的意思吧。

      我有点想笑:“不知道,他要是想跟你回去,就带着他呗,一副被亲哥弃养的样子,可怜巴巴的。”

      “什么弃养,他都十八了。”元儿看起来轻松了不少。

      说完了他又看我,真好笑,这是他弟弟又不是他私生子,有什么需要问我意见的。

      “行行行。”我朝他笑:“反正人家小孩有钱着呢,又不需要我给他赚学费。”

      阮翊文知道自己可以跟我们回去时故作震惊的点点头钻进了洗手间,半个小时之后出来时眼睛肿得金鱼一样。

      阮翊文坚持要把财产转给元儿,自己找了律师,拟了协议,不然就不肯走。

      他跟我说:“我要赖着我哥,我要我哥养我。”

      我无语:“你哥要养我,没闲钱养你。”

      他不敢和他哥开玩笑,只敢和我开玩笑:“我不管,我现在没钱了,我哥不养我我就会饿死,但是他不养你你不会饿死,你能赚钱。”

      他对待阮斯元总有一种又想亲近又害怕的感觉。

      小孩讲话真是没遭受过我的洗礼。

      “我不赚了,明天我就辞职。”

      小孩没料到我要这样说,目瞪口呆,憋了一会儿:“你找你哥养你,你不是也有哥吗?”

      “我哥得养我嫂子,你哥也要养你嫂子,我是你嫂子,就算是男的也是你嫂子,听到没?我有不打扰我哥家庭的觉悟,你有没?”

      他反应很快:“你和我哥都是男的,为什么非得我哥养你?”

      “我什么时候用你哥养过?”我真的有仔细想,“没有啊,我可没花过他多少钱,都是有来有回的,我自己赚的可多了。”

      小孩笑了:“那你养我哥和我吧,这样行不行。”

      啧。

      也不是不行,“那你得让我省心一点。”

      “省心,绝对省心,以后你和我哥吵架,我绝对帮你。”

      “滚吧。”我撇撇嘴,“我跟你哥从来不吵架。”

      臭小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番外肆 阮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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