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暗恋的人能读心还需要告白吗》瑞麟

1、第 1 章

　　我喜欢条野先生，这件事我还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即便如此，我想，他应该是知道的。
　　毕竟他的感官敏锐得超乎常理，相隔百米就能够捕捉到罪犯的行踪。当我们二人相对时，他一定能够听见我内心错乱无序而欣喜万分的心跳。
　　我看着他的时候，视线的温度，应该也比望向别处时要高吧？

　　我并不是故意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控制住出卖心事、令我狼狈不堪的反应。可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这样的事是做不到的。
　　于是身体所释放的任何一点信号，都会毫无障碍地被他捕捉。而我面上装出的平静模样——欺骗了所有人的表象，唯独无法对他起到任何作用，因为他看不见。

　　说到看不见——有一回，我在家里做了件很蠢的事。我蒙上了眼睛，想要试着体会一下被阻断了视觉的、他平日里的感受。
　　这样的尝试是真的很傻，不仅因为四处磕碰、很快就宣告失败，而且就算能够忍耐，我也根本就不可能体会到他的感觉。
　　他是身体经过强化的特殊军警，看不见以后反而能够察觉更多；而我，看不见以后，察觉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撞到桌角的疼痛。

　　黑暗真是可怕，置身其中时，对时间流速的感知仿佛也随着光明一同失去了，惶然摸索的五分钟像是有一小时那么长。
　　正如我在遇见他以前、艰难挣扎度过的时光，那时候的每一天，也是这样缓慢又难熬。

　　——那么，我这样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是怎样和条野先生认识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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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要从我过去的一份兼职说起。

　　其实最早我也曾是一个拥有着美满家庭的孩子。但就在国小的某一天，我的父母因为天生的一头红发，被发了疯的港口黑手党首领下令杀死了。
　　原因似乎是有个红发的少年在黑手党的车上乱涂乱画，于是他要杀掉所有红色头发的人。

　　生活的不讲道理，我从那时候就了解到了。

　　而从那时起，我就成为了一名孤女。

　　我的生计当然非常艰难。
　　赔偿肯定是想也不要想的，同样长着一头红发的我，能逃得一命已经是万幸。家里没有什么积蓄，因为父母不久前才向银行一次性还清了我们这所一户建的贷款，但多亏了这我才不至于无家可归、流落到擂钵街。

　　因此，打工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这件事只能偷偷做，幸好我生活在法治混乱的横滨，还是有不少店主愿意接收我这样一个远远不到合法年龄的童工的。他们之中，有些是出于善意的好心人，而大部分则是看中了招收黑工低成本的迷你型资本家。
　　相比之下，我更愿意与后者相处，因为对着他们我可以直起腰板来讨价还价。

　　总之，即便只有我一个人，慢慢地我也长大了，升上了高中。
　　这是我特地选择的愿意减免学费、允许打工的学校。学费免除以后生活压力减轻了不少，而这时候也不会那样容易被人克扣薪水了，我的工作渐渐固定了下来，上学期间只需要做一份在便利店的兼职。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虽然经常需要上晚班，但有个收银的柜台可以让我在没有客人的时候写作业，没有卖完的临期便当和其他食品，店老板也会慷慨地允许我们拿回家。
　　基本上这样就足够覆盖我的日常需求了，省下来的钱正好可以攒起来做大学的学费。

　　其实不是没有其他时薪更高的工作，事实上我也做过这样的兼职，比如工作相对轻松、工资又很高的女仆咖啡厅。
　　趁着升高中、换新环境的假期，我穿上猫耳女仆装好好地捞了一笔，开学前就辞职了。

　　这种工作只能短期做做，被同学发现的话，援助交际这样难听的传言是少不了的。
　　原本就因为生活压力而疏于同辈交际，届时必定不会有人为我说话。我所生活的可不是《会长大人是女仆》那样的美好世界，优质男主暖心支持、不良同学成为粉丝，那是仅限少女漫画才会出现的剧情。

　　然而，在晚班的便利店，却也会触发里番剧情。

　　平时都显得很和善的店主忽然闯进更衣室，手机里播放着偷拍的更衣视频——他想做什么，想必不用我细说了。

　　独自一人生活多年的女孩，一点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和过往的许多次一样，我精准地使用了辣椒喷雾，趁着他捂着眼睛骂骂咧咧的时候跑掉了。

　　我当然想把手机抢过来掰断，一拳打烂那张令人作呕的猥琐笑脸，踢爆他的作恶工具，但我甚至连这周的工资都要不回来。
　　不止如此，我还要为那个被偷拍的视频担心。

　　那时候帮助了我的人，没错，正是条野先生。

　　据说他恰好在一条街以外的地方巡逻，被辣椒喷雾的味道猝不及防地呛到，本来是要过来找我麻烦的。不过了解了情况以后，他当然拥有了可以出气的对象。

　　我站在一旁，看着他好整以暇地坐在店里最好的椅子上，一边微笑着，一边用极尽恶劣的话语凌迟罪魁祸首。
　　店长那张此刻令我深恶痛绝的憨厚面孔上逐渐显露出惊恐的神情，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我一向希望做出这种事的变态得到报应。我不止希望他被逮捕，我还希望他血流如注、惨叫着被逮捕。
　　如果有人说不必如此，在他被捕后法律会惩罚他，他会在牢狱里后悔莫及，但那些我又看不见。
　　我想要他在我的面前受苦，希望他也经受我所感受到的孤立无援与惶恐无助，把他凑近我、试图用脏手摸我时候的恶心感还给他，让他满肚子的肥油和变态欲望一同流到地上。

　　我的心中酝酿着无限的恶意，但我自己能做的只有逃跑。
　　不过，我没有办法做到的这些，我期盼看到的这些，条野先生替我达成了。

　　诚然他根本就没有动手——我猜他也根本不愿意纡尊降贵碰一下那个垃圾——但是店长吓尿了。
　　那个人渣是真的尿了，瘫坐在地，身下慢慢扩散开了水迹，涕泗横流。
　　这幅场景确实十分恶心，但我的内心非常畅快。

　　条野先生仿佛对着我的方向偏了一下头，后来回想，他应该是听见了我内心的欢呼——或许还有多年来的阴暗心愿一夕达成的哭泣。
　　但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那么多，我只觉得他的每一缕发丝都在发光，坐着的普通木头椅子也像是华丽的王座。

　　坐在我眼中的王座上的人很快就露出了“失算了”的表情，嫌弃地啧了一声。
　　想起他来到这里是因为闻到了辣椒喷雾的味道，我很有眼色地给他上贡了店里过敏人士专用的柔软无香型高级纸巾。
　　他伸手接过，很轻微地挑了一下眉。在头顶白炽灯丝轻微的嘶嘶响声中，他忽然问我：“你会煮咖啡吗？”

　　我立刻回答他：“我会。”
　　而我在心里说：“幸好我会。”

　　是的我对军花组的另一个人也下手了
突如其来的脑洞，写着玩d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