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秋天的橘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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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学姐”
咖啡馆的冷气很足，但张昂之的额头还是沁出了细汗。看到张菲菲的瞬间，脸颊热出的红晕熏上了耳尖。
今天的张菲菲很不一样。
她一改往日的淑女形象，烫了个风情万种的大波浪。烈焰红唇，珍珠耳钉，复古垫肩白衬衫，暗纹包臀短裙，细跟高跟鞋，还有淡淡萦绕的香水……
原本寡淡的长相变得明媚动人，羞赧撩发的动作都娇媚十足。
“昂之，我这么穿会不会很奇怪？”
“没有没有”
张昂之摇了摇头，大方的给予肯定，“很好看。”
褚意拿着这套衣服去赔罪时，张菲菲刚开始是不接受的。但褚意说这是按照张昂之的喜好设计的，也是他想送发小女朋友的礼物。
说实话，张菲菲是冲着“发小女朋友”，这几个字收下的。
即便她不待见褚意，可有关张昂之的任何喜好，她比谁都想了解的更多。
“对了，昂之，明天我跟导师外出实习，就提前祝你生日快乐吧。”
说着，就把一支包装精巧的钢笔送了过去，“祝你考研成功，早日上岸。”
“谢谢学姐”
张菲菲一听，详装生气道，“咱们都这么熟了，别总叫学姐，叫我菲菲吧。”
“额……嗯。”
张昂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别看他从小到大都优秀，其实由于身材原因，他一直都很自卑。面对女生的示好，他跟一般的普信男不一样，不会因此就觉得对方迷恋上了自己，反而认为对方是想照顾他的情绪，主动释放善意而已。
“F……你，你想喝什么，我帮你点。”
犹豫再三，菲菲，还是叫不出口。
“和你一样”
张菲菲是有些失望的，但她也不着急。她有自信，张昂之会喜欢她。因为他们是一类人，内心丰盈，外在简单，头脑聪明，理智，性格执着，不屈。
实际上，事实的确如张菲菲所想的那样。
这一天，他们从咖啡馆，到餐厅再到电影院，一路上都有说不完的话，从考研聊到美食，从文学聊到电影，从理想聊到生活。
他们有很多共同爱好，都喜欢甜品，喜欢火锅，喜欢同一部科幻电影，喜欢相同的作家，甚至都喜欢考试。他们连这种特别癖好都一致。
张昂之还意犹未尽的提议，能不能一起吃个宵夜后再回学校，而张菲菲也自然不会拒绝。
这家电影院就是上次褚意骗张菲菲来的那家。再次而来，她终于可以跟喜欢的人一起创造美好回忆，刷洗掉之前不愉快的经历。
思及此，张菲菲又开心又感慨，不由得撒娇埋怨起来：“上次在这儿没等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失望。”
失望是真的，但更多是对自己失望。
那时认为张昂之跟褚意是联合戏耍她，她当下对张昂之失望至极。
没想到他跟褚意这种轻浮的花花公子一样，都喜欢把别人的爱慕当作炫耀的资本，把别人的认真当作有趣的玩笑。
后来她越想越不对，张昂之在整个事件中都从没有出现过，全都是褚意的一面之词。
当她心怀忐忑去跟张昂之求证，看到对方由疑惑转为愤怒的表情后，自然明了，从头到尾都是褚意的恶作剧。
她对误会张昂之的自己，对不相信看人眼光的自己尤为失望。
说到底，只要他们之间有联系方式就不会出现这么大的误会。还好，因着那次误会，她可以名正言顺的要到张昂之的微信。
“对不起，我会让他跟你道歉的。”
那个他，不必明说，二人都知道是谁。
“他已经道过谦了”，张菲菲摊开双手，展示着这套明显不是自己风格的着装，“这个，就是他的道歉，也是他……送给发小女朋友的礼物。”
张昂之的脸又红了。他很快意识到张菲菲话里的重点。
他们的关系还没到如此进展，她是断不可能当着他的面自认是他女朋友的，也只有褚意能给出“发小女朋友”这种标签。
而张菲菲不但穿上了这套衣服来陪他过生日，还说出了收下这衣服的名义，就说明她是自愿认下这个称呼。
张菲菲是真的喜欢自己。
原来，这世上真有人会喜欢这么毫不起眼的自己。
看到张昂之脸红，张菲菲心下一喜，暗叫有戏。便乘胜追击，直截了当的表明心意：“张昂之，你不会还看不出，我喜欢你吧？”
母胎单身21年，第一次被表白，说不开心是假的。可张昂之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有一件事困扰了他很久，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问出来。
“咱俩接触的不算多，我长得也不好看。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有些人，接触再久都不靠谱，而有些人，只见一次，就能放心的把他当归宿”张菲菲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浅笑，无尽温柔。
“再说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褚意是长得好看，但也只是秋天的橘子，而你是静水流深。”
“学姐，电影要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啊？好。”
为什么气氛冷了下来？张菲菲看着走在前面的人，忙紧走几步跟了上去。
学姐？都表白了，还是……学姐吗？
从电影院出来后，张昂之仿佛没了兴致，以太晚回去不安全为由，取消了宵夜计划，直接返回学校。
张菲菲虽心有遗憾，但也不想强人所难。一声“学姐”，让她明白，自己现在还处于追求者的身份，没资格要求对方遂自己心愿。
这次约会，谈不上不欢而散，但虎头蛇尾，也不算尽兴。
送张菲菲回宿舍后，张昂之转身朝服装学院的宿舍楼走去。
他不是傻子，分开时，学姐眼中的期待与交错而握的双手，分明是希望他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比如下次约会的时间，比如一个缱绻不舍的眼神，比如冲动失礼的拥抱。
但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依然保持分寸，礼貌疏离。
秋天的橘子啊，学姐的形容真是恰如其分。褚意可不就秋天的橘子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从别人口中听到这种评价。
那可是褚意，是他张昂之从小到大的兄弟，是他最喜欢却不能喜欢的人。谁都不能当着他的面说褚意的不是，褚意再混蛋，也不许！
“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等我女朋友出差回来以后啊，这段时间我就住宿舍”
这几天沈景元一直住宿舍，白天见了晚上见，让刘军烦的要死。
“女朋友就出个差，你至于跑回来嘛？怎么？没人陪你，睡不着啊？”
“是啊”
“你……”
沈景元越理所当然，刘军越气急败坏。
这人，怕是天塌下来都砸不动那张冰块脸。刘军是真想见见沈景元的女朋友，也不知道何等仙女那么有本事，能收服这种性冷淡。
不过他现在也没那个心思了。
最近女朋友对刘军爱搭不理的，他自我检讨了一段时间，实在不觉自己有做错什么，只得想着法儿的哄，可关系不但没有和好如初，反而越来越遭。
女人的心思真是难猜，棋差一步就满盘皆输。
刘军盯着迟迟未回的微信，眼泪都流出来了，“你不会把我判死刑了吧，我的宝，你回我啊~”
“老衲看您的面相准能活到死，放心好了。”
张昂之依着门，捋着不存在的胡须，一脸高深莫测。刘军从椅子上跳起来飞扑进对方怀里，狂揉着软软的肚腩，委屈巴巴的仰望着。
“大师，有何高见？”
张昂之摸了摸刘军的脑袋，像是呼噜着小动物的毛发。想了下，安慰道，“过来时路过女生宿舍，一半的灯都灭了，方梓萱怕是睡了。”
刘军一想也对，现在是期末课业多，萱萱最近可能太累了，等过完这段时间就好了。
“来找褚意？”
沈景元坐在床上，低头看着亲密相拥的俩人，皱了皱眉。
“嗯，他人呢？”
“和刘君君约会去了，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回来。”
张昂之拉开刘军，整理着衣服，“哦，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
褚意跟刘君君在一起了？
跟前任分手还不到一个月，就有新女朋友了，该说不愧是褚意吗？不过，跟以前比，这次的空窗期算是久的了。
“昂之，这么巧”
褚意刚进宿舍楼就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张昂之，打完招呼，才发现自己有多蠢。这个时间点，在服装学院宿舍楼，明显是来找自己的啊。
张昂之扒拉着挂在自己身上的人，调侃道，“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好像从一次吵架起，只要有了矛盾，再次相见都势必如失忆般自然如初，这是他们兄弟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我倒是想啊”褚意双臂围着张昂之，头躺在他厚实的肩膀上，叹着气：“君君太腼腆了，只让牵牵小手，亲亲小嘴，就是不让进一步，唉，难搞哦~”
“你们交往多久了？”
“今天中午在一起的。”
“进展这么快？”
不到一天，手也给牵，嘴也给亲，这还算腼腆？君君已经很豪放的好嘛！
褚意捧着张昂之的脸，露出狡黠的坏笑：“这还算快啊？按以往的进展，现在我可是应该在亮着小黄灯的房间里，翻云覆雨，舒爽畅快呢。”
张昂之狠狠打掉褚意的手，心情颇为复杂。
“你还真是秋天的橘子。”
“什么意思？”
“夸你呢，说你酸酸甜甜的，让人无力抵抗，欲罢不能。”张昂之背对着褚意挥了挥手，走出了宿舍楼。
“我送你”被发小夸赞，一脸荡漾的褚意，快步追上张昂之，跳上了他的背。
“你跟张菲菲怎么样了？”
张昂之背着褚意，慢慢走着，双方都不到彼此的表情。
“挺好的”
褚意呼出的空气喷洒在张昂之的脖子上，又热又痒。
“她是好姑娘”
“嗯”
就这样吧，以发小的身份待在他身边，一直陪着他。至于那见不得光的爱意，就让它深埋心底。
只求秘密永远是秘密，禁忌永远是禁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秋天的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