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犬霸狼》歇斯

1、001

　　傍晚六时正，一辆车经过铁闸，直驶进楼下的车库，吴清走下车绕到车尾。
　　她刚从超市采购回来，车尾箱里放着三大袋东西，只有一袋是她原本就想买的食材和日用品，剩下的两袋是她买给两个儿子的。方才推着手推车经过货架，看到这一袋大儿子之前吃过说好吃、那一袋小儿子说过想尝试，拿着拿着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狼封！没听见车声吗！”这里每一袋分量都不轻，两只手拿都费劲，吴清看着手掌上的勒痕，忍不住抱怨：“我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也不懂得下来帮妈妈拿！”
　　换作平日，一句“又不是我让你买的”或者“关我屁屁事儿”已经从楼上传来了，但今天吴清一直没等到狼封的回答。
　　“封啊？”她在梯口探头。
　　还是没有回应。
　　难道是偷溜出去了吗？她带着疑惑，走上了楼梯。
　　狼封的房间里有一扇窗户是朝西的，现在太阳正准备下山，阳光通过那扇窗户照进屋内，在木地板上洒上一片温暖的橘红。
　　他的房门半掩着，从门外能看到他就坐在床边，一只脚架在了稍远处的椅背上。
　　声音从门缝中渗出，看来是在跟谁聊天。
　　“这样憋着好累啊……怎么说啊？”他轻笑出声：“难道告诉她，你儿子我喜欢男人吗？”
　　啪哒——
　　门外传来了声响，这一声犹如总开关被按下的声音。狼封身体一僵，把手机从耳边拉开约一公分的距离，然后一直保持着扭头呆看着右前方房门的姿势。
　　从门缝可以看到吴清就站在门外，脚边是她的新买的手机，刚才那一声可能就是手机落地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
　　而这声音，估计是有什么东西滚下楼梯了，有可能是她那支成千块的口红。
　　……他刚才说什么了？吴清嘴巴不断张张合合，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说不出来，又或者是还没想到。
　　狼封没有催赶她，因为他才是那个真正需要谁来催一催他的人。
　　“……狼封，一会儿打给我。”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是听出了这边发生了什么事，虽然这边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狼封就这样一直和他的母亲对视着，直到吴清终于发出了声音。
　　她说：“狼封你——”
　　这彷佛是一声号令，狼封选手由瘫坐在床边的姿势马上换成直立站起的姿势，然后拔腿就往窗边冲去。他右手往窗台一撑，跃出了窗户。
　　所幸他们家是单幢三层式的别墅，狼封的房间也不过是在一楼，这高度对他来说只是小意思。
　　可对他的手机来说不是。
　　手撑在窗台时，狼封并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上还拿着手机，还是手机发出的一声悲呜才让他意识到。
　　那是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呢？保护壳、镜头、背盖、保护贴还是显示屏？不管了，先溜再说。
　　看着狼封腾空的身影，吴清的心脏也跟着悬了一下，马上跑到窗台往地面看。
　　此时，狼月刚好回来，看到狼封乘着落地的势头往前翻了一圈，脚踏实地后又继续往院子门跑去，看起来慌慌张张的，很是疑惑。“封啊你去哪？”他问。
　　狼封无视了他，直接与他擦身而过，正好狼月的手还抵着大门，连开门的功夫也省下了。
　　“狼月拦住他啊！”吴清把半个身子探出了窗台，用这辈子从没试过这么大的声量喊道。
　　狼月想往屋里走的脚步一顿，下一刻便抛下自己手上的东西，拉住要关上的门，转身追了出去。

　　行人路上，两个年轻人在追逐着。
　　一个长得很像混小子，脚上穿着一双一看就知道是家里穿着的拖鞋；一个长得一表人才，嘴里说着的话让人一听就知道他是混小子的哥。
　　“二弟！老弟！小弟！”狼月边喊边追，称呼狼封的方式尽是对方平时最讨厌的叫法，企图让他停下脚步回头骂一句。
　　路人看着两人相继从身边经过，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帮忙，也不知道帮忙时该拉住哪一个。
　　刚才狼月赶着追出来拦着他，没有听吴清说明要拦他的原因，这会儿还一头雾水：“不是啊狼封！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这样跑……”话尾还没落下，他眼见着狼封脚下一顿，然后跑得更快了，“我去？我说错话了还不行吗？你要去哪儿？”狼月崩溃地跟着加速。
　　老实说，狼封并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里，但他的身体熟悉地把他带往学校，因为每次回家过夜，第二天的早上他都必然要这样跑回去。
　　于是，不知不觉间，他的腿已经将他带到一中一堵不知道在东南西北哪个方位、四米高的围墙边上。
　　只见他把右脚往石壆一蹬，借劲跳起，左脚踩在围墙两米处发力，把自己送上了离地三米的地方，双手再往墙头一撑，成功登上了围墙。
　　狼月眼看对方灵活上墙，脸颊直抽：“你老实说你是不是都这样回学校的！”他连忙加快了脚步来到墙下，伸直了手想要拉住狼封，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臭小子！你就是欺负我跳不高！”
　　狼月气得在墙下直跺脚，缓过气来后便骂骂咧咧地走向正门，敲了敲门卫大叔的看更亭玻璃。
　　门卫大叔撇了撇嘴，按停了平板上正在播放的视频：“什么事？”
　　狼月清了清喉咙：“是这样的，我是这里学生的家长，我有事想找他，您能不能——”
　　“学校没开。”门卫大叔打断了他的话。
　　“我知道。”狼月头痛地说，“可是他回学校了。”
　　“我没看见有人进来。”门卫大叔又说，“你说他回学校了，他怎么进来的？”说着指了指亭子旁边贴着的公告，上面写着“翻越围墙进校者记警告一次”。
　　“那可能是我误会了，”狼月要说出口的话换了一句，“不过我想找他的班主任聊聊。”
　　门卫大叔皱了皱眉：“都说了学校没开，放假哪有人！”
　　看来是没辙了。狼月抿了抿唇，无奈地叹气，准备转身离——
　　“暑假开始了几个月，我们就上了几个月的班，天天早六晚六，风雨不改，周末如常。”一名教师从校门走出，“让他们放这么多假有什么用？他们的作业不照样不会写吗？”
　　另一名教师从校门走出：“我们能有一个礼拜的假期已经很好了，珍惜吧。”
　　狼月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人”走出校门，然后在他和看亭之间经过，粗略数了数，至少有十五个。他来回看着门卫大叔和那群人，最后定在大叔身上：“不是说没人吗？”他鄙视着。
　　门卫大叔没有回答，而是一直盯着那些“人”走出的方向。直到最后一位老师踏出校门，门卫大叔才回头直视狼月：“现在没人了。”
　　“……我！”＃％＆＊＼°￥＋！
　　狼月最不擅长就是对付这种厚脸皮的人，他气得仰着头倒抽好几口气，最后咬了咬牙根，拂了没有的袖离去。
　　墙外的画面有点滑稽，而墙内的狼封则背靠着围墙，慢慢滑落到地面，看起来特别沉重。
　　幸好哥跳不高，上不了四米的墙；幸好他不是在一中毕业的，或者是跟一中有渊源的三中校友，所以不知道附近有一条跟一中围墙相接的小巷子，那里的墙只有两米一，而且旁边还有棵大榕树，很好爬。
　　距离开学只有一个星期，不过整个住宿区安静得很。换作之前，学校已经开放让外地生回宿舍了，不过今年宿舍楼要翻新外墙，虽然里面还能住人，但出入不方便，就干脆不让住宿生回来了。
　　来到宿舍门前，他才发现自己出门的时候匆匆忙忙，除了手机和长期放在裤袋里的钱包，其他东西通通没拿，包括宿舍的钥匙。
　　还是幸好。
　　幸好宿舍在翻新，要在工地里找铁丝并不困难；幸好他会开锁，拿着根铁丝没捣鼓多久就把宿舍门开了；幸好不动内装，住宿生不用把东西撤走，他开学后会用到的东西全都在这儿。
　　幸好……
　　宿舍里，某人床头的时钟像往常一样在晚上七时正小小地“嗒”了一声。在空荡荡的宿舍里，它的声音格外响亮，足以把走神的狼封唤回来。
　　刺痛的感觉从手心传来，狼封倒抽一口凉气，手一抖就把手机扔到旁边的桌上。可怜的屏幕先是被压在窗台上，现在又被砸到桌面上。
　　它穿着的手机壳也没好多少，上面有好几道裂痕，应该是他翻窗时压裂的。就着所剩无几的阳光，他看到那刺痛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红痕，正好跟手机壳上其中一道裂痕对称，估计是它裂开时夹到了。
　　狼封摩挲着痛处，没有凹凸，也没湿润的触感，看来是没有破皮流血。
　　没有就好。
　　他很常受伤，可他不会处理伤口，上小学的时候总是让吴清边骂边处理，而上初中之后，他都是让岑国师帮他处理的。
　　啊，对了，要回电话给小天使。他拿起手机，移动时产生的晃动将屏幕唤醒，亮光把上面的裂痕照得闪闪发亮。
　　“我艹？”他激动地把手机拿近，死命的摸着，但屏幕的状况跟他的手一样，受的是内伤，只是不知道这个“内”是保护贴的底层，还是显示屏本体。
　　狼封沉默着没有动作，直到屏幕再次暗下。
　　就算面上不显，也不代表内里没事，对吧？
　　……可它还能亮起来就说明它伤得不重，对吧对吧！这样想着，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他解锁手机，拨打岑国师的电话，手机只“嘟”了一声就接通。
　　“无？鲁夫？”电话另一头的人估计两边腮帮子都塞满了食物，所以简单的三个字里，没有一个是正确的读音。
　　狼封轻笑出声：“在吃饭啊？”
　　对方并没有马上回答，大概过了几十秒才传出声音：“现在吃完了。”
　　“也不怕噎着。”狼封语气中的笑意更浓了。
　　岑国师笑了笑，停了一拍才道：“所以刚怎么了？”
　　狼封并没有被他的单刀直入震呆，或者说，就是希望对方单刀直入。他叹了一口气：“能怎么了，没关门，被听见了。”
　　“那你家里人说什么了？”岑国师追问。
　　“她说‘狼封你——’，然后我就溜了。”狼封颇神气地说：“想拦我来着，可是被我逃了！”
　　然后电话另一头沉默下来，隔着个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无奈。
　　狼封撇了撇嘴，声音低了下去：“其实我是不是不该跑出来？”
　　岑国师没有直接回答：“就当给双方一段时间，想想要怎么说、怎么做，也让你家人体验一下家里没你是怎么样的。”他在最后开了个玩笑。
　　狼封半张着嘴，任由嗓子一直发出“啊”的声音，许久才把岑国师的玩笑“啊”通了：“体验完他们就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多一个儿子呢，还是不要我这儿子了！”
　　“嗯，不过这是消极的方法，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回家聊聊吧。”岑国师提醒，“所以你现在在哪？”
　　“翻进宿舍了。”狼封回答，“一个人都没有。”他压低声线。
　　岑国师苦笑一声，也跟着小声起来：“那你有先看看有水吗？两天不洗澡你受得了吗？”
　　听到这句话，狼封一怔，猛然站起冲往卫生间，一手拍在水龙头上，然后水就“唰唰”地涌了出来。
　　“……有水。”他往脸上一抹。
　　电话另一头的笑声不断，彷佛他看到了现场。听着他进气少出气多，狼封有点担心他会不会笑到窒息：“亲爱的，我知道你想像力丰富，但请停止你的脑补。”
　　“对不起……”岑国师的声音听起来还是笑着的，“你这一星期应该也不会出去了吧？靠门的那个墙柜，左边数来第一个柜子里有泡面，我桌上有电水壶，够你撑到开学了。”
　　他说得没错，狼封确实是不打算出门，因为按照狼月的性子，他在未来一星期不定时出现在一中附近的机率高达百分之三百！
　　吃的喝的都解决了，至于怎么打发时间……没什么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事，有的话那就再睡一觉。再说，在现代社会，有手机的人还会怕时间太多吗？
　　“你检查供电了吗？洗冷水澡我没意见，但生啃面饼可能有点硌胃。”岑国师再次提醒。
　　狼封再次弹了起来，这次他冲往最靠近自己的桌位，弯腰钻进了桌底，把手机的充电线接上。
　　咚噔——
　　看到手机右上角出现闪电符号，他雀跃地禀报：“有电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第一次使用电，或者才刚发现这世界有“电”这玩意儿。
　　“那就好。”岑国师的声音听着像松了一口气，“但我还是劝你别开空调，小心被宿管发现你溜进来了。”他不放心地交代。
　　“嗯嗯嗯嗯嗯。”狼封认真地点着头，“开学见吧！”
　　一如他所料，接下来的那几天，狼月总是会在学校四周徘徊，特别像那些会跟踪女学生的变态叔叔。
　　他不担心对方会不会被抓走，但还是希望狼月能快点离开，不然他老在外面游荡，自己压力山大不要紧，没办法出去才是最痛苦的。
　　不想出去和出不去是不一样的。
　　啊啊好想吃街口的红烧牛肉面……
　　想到这里，一股若有若无的面香便飘了过来，狼封“呜恶”一声，差点儿把这几顿的泡面给吐出来。
　　……还是吃四宝饭吧。
　　不过，不管他想吃什么，最快也要等宿舍开放、有人回来他才有机会，而这个“有人”指的单纯是住宿的人，还不是好使唤的室友们——他们都打算开学那天才回来呢。
　　也是，家里好吃好住，回来宿舍干啥呢？
　　狼封暗叹了一口气，翻身转向墙壁，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
　　咦？这气味是……
　　他睁开眼睛，鼻子又吸了两下，那股四宝饭的香气仍然存在。循着香味一路嗅过去，狼封翻了个身，差点儿就滚下床。
　　“你小心点儿。”岑国师抬手一拦。
　　狼封眼睛先是一瞪，然后快速地眨了两下：“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有好几天才开学吗？”
　　“来陪你。”岑国师笑了笑，“顺便给你带来面以外的食物。”他举起了另一只手，拿着的塑料袋里有一个饭盒。
　　狼封再次瞪大了眼睛，顺便把嘴巴也张大了，里面的口水正蠢蠢欲动。他坐直了身，脚没踩在楼梯上就直接从上层床跃下。
　　“哎哎哎哎！”岑国师紧张地上前，张开手护着他，免得他一个没站稳就往前扑去。
　　“我爱死你啦！”狼封张臂一抱，嘴往岑国师的脸上吧唧了一个。
　　岑国师一怔，把头往后躲开，看他脸上的表情，大概是刚被屎咬了一口。他假哭了两声，打开宿舍四人的聊天群，发出一段音频：“呜呜狼封亲我我不干净了——”
　　“艹！”狼封气笑了，“有这么夸张吗？”
　　岑国师没有理会他，在群里发了另外一段：“他刚醒没刷牙啊呜……”
　　狼封一噎，抬手往岑国师脸颊一抺，“嘿嘿，我一会儿回来。”说着，他便往卫生间跑去。
　　这份外卖送到的时机刚刚好，这样磨蹭完，正好到中午饭点。因为睡过头而饿了一个上午，外加过去几顿都吃泡面，这四宝饭格外的香。
　　最后一口饭下肚，狼封满足地打了个饱嗝，用手拍打着肚皮。“你回来的时候有看见我哥吗？”他问。
　　岑国师尴尬地笑了两声：“他捧着一盒饭蹲在墙角吃呢，也不知道是早上带来的还是刚回家拿的。”
　　狼封无言地抿着唇：“那他有看见你吗？”
　　岑国师点了点头：“我本来是想降低存在感偷偷溜进门的，可前面走来的人没看见我就直接撞了上来，把我撞现形了。”想到他的隐身术居然是因为太成功所以失败了，就觉得憋屈。
　　“可能是刚放假他来接你的时候见过我，觉得我眼熟，就在远方眯着眼睛直盯着我，要不是我心虚急着溜，我猜他不会想过来找我打听。”他用食指撩了撩脸颊。
　　说到这里，狼封大概猜到他想说什么了，“没事，不撒谎是个好宝宝。”他拍了拍岑国师的头顶，“他没说什么吧？”
　　岑国师摇摇头：“只是让你有空回家。”
　　“哦？这么好说话？”这倒是让人觉得意外，狼封不相信地皱着一边眉头。
　　岑国师又在脸颊上撩了撩，垂着头避开了目光：“我说……要是我看到自家兄长天天在学校外面守着，我会紧张死的。”
　　狼封一怔，“噗嗤”地笑了起来：“哎哟我的小天使，你怎么这么可爱！”他抱着岑国师的肩，把脸颊贴到他脸上蹭着，“这么老实会被人揍的。”
　　“你都说我可爱了，又怎么会被人揍呢！”岑国师下巴微抬，嘴角悄悄勾了起来。
　　因为现在还是暑假，没有清洁叔叔来楼层收垃圾，一中的住宿生暂时要跟其他学校的住宿生那样，自己把垃圾拿到宿舍外的大垃圾桶扔。
　　考虑到狼月可能还在外面，这位狼．限时宅男．封可出不去，主要是出去之后回不来，饭后岑国师主动担起了倒垃圾的工作。
　　“哎哎哎！把你的手机留下！”狼封很顺手地摸到岑国师的大腿上，把裤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
　　他手机上的裂痕影响美观的同时也影响了触控，游戏是没法玩的；打开触控键盘，有好几个字母是按不了的，就算把手机横着或反着拿、让屏幕旋转到另一个方向，也是会有另外几个字母按不了，连发个信息都困难，这几天他过得很是煎熬。
　　“小腐男的手机是碰不得的。”岑国师笑着把手机夺了回来：“你啊，要闲着没事就写作业吧。”他放下垃圾袋，绕到狼封的座位上，把那被留在宿舍里孤零零地过了一整个暑假的书包打开来，拿出一大叠作业。
　　用屁屁想也知道里面会是空的。
　　一大叠的作业被分成了三叠，一叠特别高，一叠只有两三份。“矮的这叠是不用写也没关系的，中间的是必须写但能抄的。”岑国师说着，从自己书包里拿出一叠跟中间那叠一样厚的作业。
　　“哇！小天使嫁给我吧！”狼封高兴地把两叠一样的作业捧走，完全忘了那就是他的座位。
　　岑国师抿嘴一笑：“你是好人。”
　　“啊。”狼封踉跄一步，用手捂着胸口，“虽然我是开玩笑的，可是好痛。”
　　岑国师乐呵呵地笑着：“虽然我知道你是开玩笑，但你知道的，我不撒谎。”
　　咻——狼封的胸口上又多了一箭。
　　“为什么！”他激动地问。
　　岑国师噘着嘴想了想：“该说磁场不合呢还是磁场太合呢？反正我就感觉咱俩凑不到一块儿去。”
　　狼封耷拉下他那隐形的狼耳朵，声音也变得没精打采：“算了，那高的呢？”
　　岑国师另外拿出一张很长的标签纸朝狼封晃了晃，然后放到那叠最高的作业上，纸上面写满了作业的范围。“高的那叠自然是必须写，而且不能抄的。”他意味深长地笑着：“还是那句，我不撒谎。”
　　轰隆隆——
　　狼封的脸被雷劈成两半。
　　谁能来告诉我，这他妈是个梦啊啊啊啊！

---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的第一天男一还没出现。
【注意：本文没有明确第一男主角，男零狼封、男一张厌（ ／ w＼）】
有鉴于我看文老是误把男配当男主，所以在这里特别提醒一下大家，男主是狼封和张厌，狼封和张厌，狼封和张厌！
。。。
开文首周，连更六日。
目前的封面使用了张厌手写体和狼封手写体～
。。。
——避不知道算不算雷的雷针：
承袭过去的“传统”，这篇文也有很多奇怪的错字（……滚！）这也是一篇剧情很赶但进度很慢的文，而跟上一篇文不一样的是前期的章节有好一部分都是男零和男一的独立路线～
——微不知道算不算的剧透：
本文的配角出场率也非常高，可能某些章节根本就是配角的主场，敬请留意也多加见谅。
事出必有因，一切的剧情都是必要的，不单纯是为了个人欲望，希望你们也能理解到当中含义。
2021-11-08 字
——
改错字：耸->耷
2022-01-30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