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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遇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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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见院中的梅树突然如活了一般,有规律的开始移动起来,一顿纵横交错后,林心的那块圆圈竟移到了他们面前,而周围的梅树则自发的列成一排。
不待安歌看清那条青石小路延伸到哪里,身子就一个脱力瘫在了地上。这下不用张素如解惑,她也知道这毒烟是什么了。
软筋散,江湖中人人唾弃的玩意。
这种东西一般出现在烟花柳巷,用来调教那些不听话的姑娘,武林正道不屑用,毒修蛊修看不上。没想到,竟出现在药王谷的奇门八卦阵中。
殷浮川不知是心态好,还是没觉得事情严峻,瘫在一旁还不忘演戏,啧啧的道,“这药王谷也太下作了,竟然在阵里放这些下三滥的东西。安儿莫要害怕,若有贼人敢对你动歪心思,在下定与他对抗到底。”
经过这一天的磨砺,红玉不知是听习惯了,还是学会了无视殷浮川的话,听着他口口声声的把一个男子当姑娘对待,竟也没多大反应。
只低头看了张素如一眼,努力撑着身子,朝安歌问道,“公子可有这软筋散的解药?”
这话一出,连殷浮川都朝她投来了期待的目光。
安歌脸色一赧,别过头去。她一直觉得软筋散这种小玩意不值一提,从未将它放在心上,虽然出任务时也会带一些解软筋散的拮抗丹,但多半是扔在包袱里,从未随身携带过。
“我并未带在身上,不过……”
话还没说完,就听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后一道阴沉暗哑的声音响起,“我还当少谷主没这个胆色回来,看来是我小瞧少谷主了。”
随着这话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身着黑袍,黑巾遮面的男人。他从那条青石小路走来,一眼扫过瘫了一地的人,阴阳怪气的道,“呦,来的人还不少,可惜注定有来无回了。”
无视其他人,径直走到张素如身前,弯腰抓住他的前襟,拎小鸡一样的将他拎起来,口气不善的威胁道,“少谷主是个识时务的,干脆点把东西交出来,也好少受点罪。”
张素如被吓得当即变了脸色,不知所措的道,“你要……你要……什么?”又急忙道,“银子……银子都在账房,你要就全部拿去好了。”
黑衣人眸光一寒,阴沉沉的道,“少给我装蒜,你爹留给你的东西,你把它藏在哪儿了?”
张素如哆哆嗦嗦的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黑衣人顿时失去了耐性,阴森森的道,“好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行,老子今天就成全你。”语毕握指成爪,作势就要去扯张素如的胳膊,那模样俨然一副生撕活人的架势。
突然,一根泛着绿光的细针擦着黑衣人的手指飞过,紧接着,安歌拖着鲜血淋漓的胳膊站起身来,“阁下,这是把我等都当成尸体了?”
黑衣人见她竟划伤自己,用疼痛感来刺激肌肉恢复知觉,心中顿时生了些忌惮,一把扔下张素如,语带警告的道,“我劝你莫要多管闲事。”
安歌嗤笑一声,“闲事嘛,我自然是不想管的,可保命还是要的。”说完摸起一根银针,“嗖”的一声朝那黑衣人飞去。
黑衣人反应也不慢,侧身躲过攻击,握指成爪,眸光狠厉的道,“既然你这么急着去见阎王,我就先成全了你。”说着飞掠而来,挥爪直击她的颈部。
安歌肌肉无力,靠着划破手臂的疼痛感强撑着,险险躲过这一击,转身正要近身送他一针时,脚下一个不稳,身子晃了一晃,手里的毒针就偏了方向。
黑衣人看准机会,眼中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凉飕飕冷冰冰的,仿佛在宣布他的胜利,也在嘲笑她的不堪一击。
就在他握爪快要掐上她脖颈的那一刻,黑衣人的脚下突然一个趔趄,手爪一偏抓在她的肩膀上。安歌借着这道力,迅速稳住身子,趁着黑衣人重力不稳的空挡,反身一转,脱离了他的钳制。
黑衣人察觉形势不妙,准备速战速决,“噌”的一声从胳膊中划出一只袖剑,瞄准安歌的方向射了过来。
安歌这副摸样同身强体壮的黑衣人过招本就不占上风,方才这一闪一躲之间步子又有些散乱,不待她回过神来,一根凌厉的箭矢便携破空之势朝她射来。
安歌躲闪不及,狠心咬牙抬起胳膊准备生挡了这一箭,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碰撞声响起,一颗小石子从侧面飞来,正正打中那根箭矢,紧接着又是一颗小石头,迎面打中了黑衣人的脑门。
黑衣人太阳穴被打中,脑袋一懵,动作也随着停顿下来,安歌一刻不敢耽误的摸出一根毒针,用尽力气朝那黑衣人丢过去。
黑衣人分神之际,一根泛着绿光的毒针便扎进了他的胸口,他只觉胸前一阵刺痛,随后一股麻痹的感觉传遍全身,他愣愣的低头去看,仿佛不相信形势逆转的这么快,不甘心的道,“你……”
后面的字便卡在了喉咙里,“咚”的一声朝地上栽去。
中了腐尸毒的人,憋住气不说话,兴许还能缓一缓毒素发作的时间,但非要放一两句豪言壮语的,那就等着毒素瞬间蔓延全身吧。
“不亏是在下看中的人,竟能与在下配合的这般默契……”殷浮川一脸悠然的说着,完全没有死里逃生的自觉。忽然,安歌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他这才住了口,眸子微动了一动,凑上前去表情浮夸的道,“安儿,你怎么样,可是伤到了哪里?”
安歌胳膊撑地险险稳住身子,瞥了他一眼,虽然觉得他的关心假的很,仍然回了一句,“死不了。”接着朝他那满是鲜血的手看了一眼,别扭的道,“刚才,谢了。”
自从被拓拔钰捡回去后,多少年了,她没有再说过这两个字。于是这声谢就被她说的十分生硬,那口气全然不像是感谢人家,倒像是跟人有仇一般。
殷浮川也不在意,从衣袖中抽出一方丝帕,边给她包扎伤口边喜滋滋的道,“谢就不必了,在下救安儿一命,安儿以身相许便好。”
安歌脸色一变,心中刚升起的那点感激瞬间消失无踪,一把抽回自己的胳膊,冷着脸道,“殷公子的眼神怕是有些不好,在下一介男子如何与人为妻。”
殷浮川不依不饶的道,“安儿乃是在下的命定之人,无论是男是女在下都认定你了。”
安歌一阵无语,低喃一句,“病的不轻。”便不再理他,撑着身子站起来,走到黑衣人身前,一把扯下他的面巾,审视片刻后,朝红玉问道,“这人就是周管家?”
红玉抻着脑袋看了一眼,摇头道,“不是。”
安歌又道,“可是药王谷的人?”
红玉面色不大自然的道,“奴只是眼睛失明时在药王谷住过一段时日,对药王谷的人并不熟悉。”扭头朝张素如问道,“少谷主,你看看那人可否是药王谷的人。”
张素如胆子本来就小,刚才又经历了一番生死关头,早已吓得三魂去了六魄,现下又中了软筋散,瘫在地上就如一堆烂泥,哪里还听的见红玉问他什么。
安歌暗自叹了口气,不在为难他,干脆利落的撕开男子的左袖,没有发现火焰纹身,又拽过他的右胳膊,也没有发现纹身,这才小声嘀咕道,“这药王谷为何会引来这么多杀手埋伏?”
照这男子单枪匹马的情况来看,他应该与屠药王谷的那群人不是一伙的,又或许他们是一伙的,但那群人屠了谷便扬长而去,这人却坚信张素如会回来,所以在这里布下了机关等他们?
殷浮川不紧不慢的道,“这就要问咱们的小谷主了,老谷主到底给他留了什么东西,才招来了江湖上的这些杀手?”
张素如这会儿好似条件反射似的,瑟缩着身子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问我,别问我……”
红玉撑着身子紧忙揽住他,小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少谷主别怕,坏人已经死了,没人在逼你了。”
安歌见状一阵不忍心,别过脸去,什么都不在说。
也是难为他了,不及双十的年纪,一夜之间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会有这种反应也正常,不管药王谷里有什么,他们都不该逼问一个精神濒临崩溃的人。
殷浮川见红玉安抚张素如,眼馋不已,起身走到安歌身旁,身子一歪瘫在安歌身上,把满是鲜血的手伸将过去,委屈巴巴的道,“安儿,人家手受伤了,疼的很。”
安歌很想一把推开他,在顺便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但一想起刚才救自己的那三颗小石子,这话就卡在喉咙口里说不出来了。
安歌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从怀里摸出一瓶伤药来,拨开瓶塞洒在他掌心,语气生硬的道,“丝帕。”
殷浮川一愣之后,急忙递上手里的丝帕,贱瑟瑟的道,“在下只当安儿皎若太阳,不想也有这般灼若芙蕖之时。”
安歌拿着帕子,在他手上缠了两圈,使劲打了个结,引的殷浮川呼了一声痛,才冷冷的道,“闭上你的嘴,快些运功除去毒素,否则再来一人,你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