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恋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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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等来想象中的疾风骤雨，只有柔软的被子把他包裹起来。
盛赫咺不想稀里糊涂地顺水推舟把人睡了，趁人之危不是他的作风，何况樊星身上还有伤。可樊星已经智商负数，看盛赫咺对他毫无兴趣，竟然委屈起来。
“你骗人～”樊星像个小孩儿一样控诉 “你说我好看，又不要我”
“我没有，快睡吧，等你醒了我们再好好说，听话”盛赫咺隔着被子轻轻拍着他。
“我不——”樊星还想扑过去，身上又瘫软的没有力气，只有嘴还不肯服气“你先招惹我，又不肯跟我好……”
“因为我不能随便把你带偏”盛赫咺明知道他听不懂，还是耐心地有问有答。
“我每天都在想你，吃不下睡不着，好难受……心好疼”
“都是我不好，不疼了，乖”
“我害怕……我喜欢你……”
“听话，好好睡觉”
“我不知道怎么办，你别不要我……”
他大着舌头诉苦，说着说着委屈巴巴哭了起来。明明是他先捅了人一刀，自己却哭得稀里哗啦要人哄。不讲道理，但又很可爱可怜。他明明已经醉得一点力气都没有，还努力把手伸向盛赫咺。盛赫咺心里软了一下，温柔地抱起他，把他搂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
床头柜上没有湿巾，盛赫咺把水倒在纸巾上饮湿，轻轻给他擦干净肩膀上血迹和泥。伤口应该很疼，怀里的小崽子拧着眉头哼哼唧唧。盛赫咺似乎被本能驱使，像动物照顾受伤的瘦弱同类，俯身舔他的伤口，亲吻着他的肩膀。受伤的小兽呻/吟了一声，似乎很喜欢这样柔软的触碰，像猫咪一样发出舒服的喉音，又往他怀里更紧地贴了贴。
小醉猫渐渐呼吸平稳地睡着了，盛赫咺抱着他，守护着最重要的宝贝。心里觉得暖乎乎，却又免不了生出忧虑。这小崽子情绪这么不稳定，矛盾百出。明天醒来他还会承认么？会不会觉得尴尬落荒而逃？会不会恼羞成怒又动手揍人？这起起落落落落落，也太考验人了。
行吧，自己喜欢的人，挨揍也得宠着。
喝了酒又有人哄着，樊星这一觉睡得很熟，醒来时已经10点多了，懵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在哪里。枕边放着之前盛赫咺给他买的那套睡衣，他低头一看，自己只穿了内裤，有点不好意思，慌张地套上睡衣。
保安下手不轻，樊星的两肋，后腰，膝盖都淤青了。盛赫咺听见动静进屋看他醒了，就拿过红花油慢慢给他揉着，一边心疼，一边吐槽三打一不讲武德。
“那个……”
樊星断片了又没断干净，他记得昨晚盛赫咺把他摔在床上，后面就很模糊了。他没有被睡的经验，看电影小说里面是被睡的那个会身体不适，但自己也不确定身上的酸痛感是在外面打架打的，还是跟盛赫咺……打架打的。
“我们……”
“做了。”盛赫咺给他揉着膝盖，感觉他明显一哆嗦，就更想逗他，于是头也不抬顺嘴胡扯“你昨晚哭得可凶了，叫着好疼……”
“别说了”樊星听不下去，尴尬得要扣出一栋别墅，果然还是很难接受。毕竟曾经直过，就算是很喜欢的人，也多少有点别扭。
“后悔了？”盛赫咺逗他。
“都让你别说了”
“那就是后悔了”盛赫咺也不给他揉了，站起来拍了拍手“走吧，不用你负责”
“我没有”樊星智商还没归位，看盛赫咺要撵他，身体比脑子先动，结结实实给盛赫咺一个熊抱“别不要我……”
“逗你玩呢~”盛赫咺回身摸了摸他的头“你醉得太厉害，我就哄你睡了。”
樊星反应了一会儿，轻咳一声，是说我睡着了，是吧……
“是呗”盛赫咺揶揄道：“你也不行啊，吵吵挺欢，还跟我比比划划的，结果粘枕头就睡着了。”
樊星心说正常人醉了就是不行的好么！能酒后乱性的，要么是蓄谋已久，要么是随地大小硬的畜生！
盛赫咺看他表情越来越精彩，又继续逗他，我以为你多猛呢，啧啧，不行～
“你行，你最行”果然性格再温和的男人也不能接受说他不行，樊星有点急了“我都醉那样了，你不也没敢干点啥”
“哎你要这么说我可不困了嗷”盛赫咺双手按在他两侧“看你带着伤没好意思欺负你，还来劲了，试试？”
以前也这样开玩笑，但现在不一样了，樊星脸上迅速升温，耳朵也跟着红了。
“逗你玩儿呢，能站起来不？洗漱去，吃饭了”盛赫咺扶着他起身，又收拾了桌上的鸡零狗碎，进厨房继续忙乎。
“我们和好了是吧”樊星拿汤匙搅合着碗里的粥，看盛赫咺不说话，只好没话找话，有点讨好地问“你不生气了吧。”
“本来也没坏啊生啥气，别搁楞了，好好吃饭”盛赫咺把剥好的虾，摆成胖乎乎的星星形状推到樊星碗边“我去早市买的，可新鲜了，多吃点嗷”
“好吃。”樊星有话要问，但是看盛赫咺不想接这个茬，于是配合地乖乖吃饭。
“我待会得上班”盛赫咺边擦手边说“你自己在家行么？”
“哦”樊星有点失落，他想跟盛赫咺呆在一起。
果然像祝谨言说的，盛赫咺没钱，都不舍得请一天假陪他。樊星以前总是过一天算一天，从来没想过攒钱。现在有点后悔，如果自己有钱，就能跟盛赫咺说，我养你，今天不上班了，咱俩在家睡觉！
“我给你买小蛋糕了”盛赫咺看出来他有点不开心，边收拾碗筷边逗他“乖乖在家看电视吃蛋糕，不许跑出去打架”
“盛赫咺。”樊星拽住他衣角，他想问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可是说不出口。
被连名带姓叫到的盛赫咺认真听着，可对面没下文了，只好过来哄。
“周六活儿多，不好请假，等我下班咱俩好好谈……”
“我们在一起吧。”樊星大概是用尽了这辈子的主动，一点缓冲没给“你不是喜欢我么，我也喜欢你。”
盛赫咺承认此刻非常动心，他想不顾一切，把心上人抱在怀里，用力回应。他自己本身并不纠结，樊星跟他在一起肯定会很幸福，他有这个信心。但也像昨天他和喝醉的樊星说的那样，不能随便把他带上这条路。樊星不懂，即便清醒时也没懂。
快十二点了，半小时够呛能说明白，但这小崽子太敏感了，而且看上去很紧张，身体都在发抖，要是不给他个定心丸，他又会多想。
“我当然很喜欢你，但你得知道，我们在一起，会和你之前的感情经历完全不同，我愿意全力保护你，但这条路不好走，比如家人……”
“我不怕！”樊星不假思索，显然他听不进去任何道理。
他想抱紧盛赫咺却没有勇气扑上去，只能暗自攥紧了拳头，指甲都嵌进了手心，谁反对也没用，谁看不惯也没用！
“那你能接受和我做么？”盛赫咺知道他有点偏执，索性挑了个现实的问题“虽然这件事不会占据爱情的全部，但我们毕竟是年轻力壮欲求旺盛的时候，如果你会觉得恶心就不能草率的决定。”
“我可以……在下面也行”樊星原本对这些并不在意，他只是因为曾经被霸凌才会不由自主感到畏惧。
“如果到时候拒绝我，还打我骂我的话，我肯定会非常受伤的”
其实那天的事不能怪樊星，换了任何一个人被强迫都会反抗。盛赫咺只是觉得委屈，想借机给自己出口气，却没想到让樊星误以为他很需要，以至于很长时间都在这件事上委曲求全，也因为误解和自卑，把对方推远。
“对不起”樊星想解释又觉得难以启齿“当时我反应过度了……”
“好了好了这个事儿过去了”盛赫咺不忍心再欺负他“我只是希望你考虑清楚，是不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
“我已经想了好多天，每天都很痛苦”樊星终于忍不住，扑进盛赫咺怀里“我喘不过气，要待在你身边才能呼吸”
他喜欢盛赫咺年会视频录的那首歌。他不懂乐理，可前奏一响，就像是一个美好的夏天扑面而来。即便仅仅是吉他伴奏，也能感受到来自山谷的风声。歌词形象而诗意，以前他只是觉得喜欢，没有细想。他现在理解了为什么我的爱溢出就像雨水。爱是真的会溢出的，爱意冲破心脏，穿过落英缤纷穿过斗转星移。即便如他一般死气沉沉的人，也可以爱的浓烈，具体而生动。为什么你出现在我诗的每一页，因为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唯有一遍遍在纸上书写，在心里默念你的名字。在诗的结尾写下永远爱你。爱，是一件美好，简单，幸福的事，同时也惆怅、深邃、忧伤。
他的爱，强烈而偏执，而盛赫咺却清爽而松弛，游刃有余接住他，拥抱他。
盛赫咺知道已经没必要再说什么，于是捧起他的脸，深情吻下去。
动物奶油的草莓蛋糕，吃起来好像冰淇淋。年少不得之物终会困其一生，樊星很喜欢甜食，有点补偿童年的心理。他现在觉得自己非常幸福，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给盛赫咺发消息。
——蛋糕真好吃，开心！
他只是想发就发了，知道盛赫咺干活，没办法及时回复，没想到竟然秒回。
——明天带你去那家店里，多买几样，每个味都尝尝。
樊星舔了舔唇边的奶油，抱着手机花痴笑。
中午他抱着盛赫咺不肯松手，直到确认了关系才放开。心里患得患失，恨不得时刻跟盛赫咺绑定在一起，小心翼翼问能不能带他一起上班，他不进用户家，在外面等着。外面大热天，他身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哪能让他受这个罪呢。盛赫咺有点不舍得走了，只好哄着，说自己很快就能调到呼叫中心，到时候周末双休，就有时间约会了。樊星这才多云转晴，依依不舍地送盛赫咺下了楼。
——不忙么
——刚干完活，往下一家走呢。晚上吃啥？哥给你带回去。
——我做饭吧我看冰箱里有西兰花
——你能做饭么，腰还疼么？别抻着。
——我腰不疼！你咋不说肩膀疼膝盖疼！干活去！不跟你说了！
盛赫咺发了一个哈士奇叼着玫瑰花的傻笑。
不得不说盛赫咺这个人真是太会了，晚上回来时真的带了一束玫瑰花，给樊星补上了告白和中午没有尽兴的吻。
刚开始交往的小情侣，日常自然是甜甜蜜蜜。虽然身体上没有进入那一步交流，但是确认关系之后，也是好的如胶似漆。盛赫咺说自己调部门不是胡扯，周亦行马上要监管呼叫中心，肯定得在各个部门放自己能用的人。盛赫咺不仅能用，还必须得在眼皮子底下用，自然就跟着调去。小情侣终于可以在周末出去约会看电影，尽管他们这些天都住在一起，但在家里恬不知耻地互摸和在影院里含情脉脉地牵手还是完全不同的体验。
“你知道爆米花的花语么？”樊星原本很期待这个片子，盛赫咺一直跟他说悄悄话，虽然情侣厅位置宽敞不打扰别人，但是很打扰樊星。
“不知道，啥呀？”盛赫咺边吃边问。
“看电影的时候不要说话。”
盛赫咺：“......”
小崽子！嫌我烦了是吧，不是你趴我身上赖着不起的时候了是吧。
不过第一次看电影的整体感受还是不错的。爆米花挺好吃，可乐也没洒。樊星算是连贯地看完了剧情，盛赫咺也趁机牵手亲脸摸大腿，满足了在监控下搞小动作的叛逆心理。
从影院出来差不多到饭点了，两侧餐厅门口都有发彩页的，盛赫咺接了好几张，一边念叨着都有什么特色，一边观察樊星的表情，猜测他想吃哪个。
“看好了么？”樊星回头看见盛赫咺盯着自己看，有点不好意思，叫了他一声。
“啊，那儿。”盛赫咺扬了扬下巴，示意樊星身后的蓝色小馆“他家酸汤肥牛不错，尝尝？”
没看出来樊星想吃哪个，估计是刚才他给人喂了太多爆米花，还没饿呢。不过前几天樊星无意间提了一句，邓姐老公做的酸汤牛肉，一打开饭盒盖全公司外卖都不香了。盛赫咺在家也试着做了，但无论是用柠檬汁还是酸辣汤都差点意思。
他一说酸汤肥牛，樊星就想起来这个事儿。当时就那么一说，他却总能这样照顾自己的感受。一个长期受到忽视的人，怎么受得了这种无微不至的体贴关心。樊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表达此刻的心情，不过他清纯而羞涩的笑容已经把“老公你真好”写在脸上了。
盛赫咺看着愣了一下——这小崽子很反差，他单纯又容易害羞，却总能不经意勾的自己神魂颠倒。盛赫咺心里痒痒，随手揽过樊星的肩膀，表面就像呼朋唤友一起去打篮球一样，亲切却不显得狎昵，趁机在人家脸上摸了好几下。
刚好双人位置不用等，店员把他们带到了靠留言墙的一桌。盛赫咺扫桌边二维码，点了酸汤肥牛，三杯鸡，茶树菇和腊肉春笋。又点了小米糕和煲仔饭，一壶柠檬茶。看旁边有小孩在喝养乐多，也给樊星点了草莓养乐多。
酸汤肥牛酸辣爽口，果然比自己做的好了不止一点，也可能是因为心情不错，每个菜都觉得好吃。
所谓温饱思□□，盛赫咺吃饱喝足就该作妖了。
“你看墙上这个，我们也拍一个吧”他指了指樊星背后的照片墙。
是客人用店里拍立得拍了贴上去，有的还写上留言，大多是情侣或者女孩子们喜欢做这些。
“你又不是小姑娘“樊星嫌弃地看了一眼，他觉得招摇，不爱做这些。
“咋滴，老爷们儿不能照相啊，哥长这么帅”
“人家那都是一对儿... ”樊星话到嘴边停了一下，他想说人家都是情侣，可是这么一说好像不承认他俩是情侣关系似的，盛赫咺肯定撒泼耍赖闹他半天。
“你好像还不太适应自己也是个有对象的人啊，小星星。”盛赫咺戏精附体，像腐剧里的自恋狂校草，伸手捏了捏樊星下巴。
“哎？”樊星抽出筷子敲了他的手背。即便是以前普通的恋爱，他也不喜欢在外面过于亲昵。何况现在是同性情侣关系，他不想引人注意，就会下意识躲闪。
“我...去个厕所”樊星有些紧张地站起来，往旁边走。
看着樊星慌乱的样子，都要顺拐了，盛赫咺觉得好可爱。要说樊星不敢公开跟自己谈恋爱这事儿，他心里多少是有点介意的，但他知道樊星是直男的时候，也一样不太擅长处理亲密关系。总需要点时间过渡一下，他有这个耐心，也有小心思小手段一点一点帮他坦然接受。
“帅哥要拍照么？我帮你拍。”店员瞄着他半天了，看樊星走了她赶紧过来“现在店里活动，注册会员拍照发朋友圈送冰淇淋芭菲。照片可以在门口一体机打印，带走或者贴留言墙都可以。”
“这些都是现场打印的啊。”盛赫咺有点恋爱脑，兴致勃勃地看着墙上的留言和照片，扫过一张照片突然一愣。
店员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照片上，女孩站在桌边羞涩的把一束花递给男孩，男孩坐在墙边，只拍到了侧脸，仅仅是侧脸依然看的出来非常帅。只是他脸上并不是欣喜的表情，漂亮的眉毛微蹙，看上去不知是抗拒还是烦躁，显得十分冷漠。
“这个呀，店员回忆着，这女孩特别勇敢，周围顾客还给鼓掌吹口哨呢。不过那男的好像不怎么高兴，花也不接，照片也不让拍，这张还是女孩偷偷贴上的。”
盛赫咺也不怎么高兴了，盯着照片上的樊星和王熙凝，语气简直比酸汤肥牛还要酸：“跟别人对象约会，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拍照贴出来。”
“这小美女是你对象啊”店员脱口而出，看盛赫咺的样子心说完了，这不是撞人家帽子上了么，这绿油油的可咋办。
“不是”盛赫咺否认。
“哈哈，那就好”店员尴尬地笑笑，那你激动啥...
“那个小帅哥是我对象”盛赫咺淡定地看着刚好从洗手间回来的樊星。
“啊？”店员回头看见樊星“啊！”
樊星一脸茫然的看了一眼店员，怎么了？
“没有，哈哈，二位慢用...”
最后樊星请盛赫咺去甜品店吃了巴菲杯，一再解释自己只是王曦凝的七夕拍照道具。而且那天晚上是盛赫咺去网吧接樊星回家的，他俩一起练琴，睡觉，跟王曦凝一点关系都没有。两个男的在甜品店里拉扯，可以说是非常显眼，盛赫咺非常满意。
“来，铁子，看镜头”盛赫咺故意逗他。
“你知道铁子最初的含义么？”樊星怕惹他不开心，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没主动配合也没躲避。
“哪种都行，反正咱俩也是赤裸裸睡一张床的关系”
“说说就下道儿”樊星冰淇淋杯子一推，站起来冲盛赫咺扬了扬下巴“走吧”
俩人在一起呆的时间了就会变得像对方，樊星都没发现，自己这个动作简直和盛赫咺如出一辙。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恋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