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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发作 ...

  •   早会结束时,行政部特意强调了体检的问题。明天是最后一天了,本就是公司福利,为了大家的健康着想,希望各部门积极主动。说到“尤其身体不好总请病假的同事”时,邓胜男还特意往云上这边看了一眼。

      “星儿”小梁凑过来递给樊星一包感冒冲剂“体检,你是不没去呢?”
      “嗯”樊星有点感冒,瓮声瓮气的回了句“谢谢”
      “你明天可得去呀”小梁前几天也感冒,这两天樊星刚病他就好了,就这么神奇,所有大家说他没事总来樊星这边蹭纸巾,把人家传染了。
      “哎,梁以晨”李莹莹像是怕话掉地上,赶紧接过来“良心不安啊,人家去不去跟你有啥关系?”
      “别说风凉话嗷” 时雨抄起一支笔,想借着身高优势想敲李莹莹的头,但被后者瞪着没敢下手,只能过过嘴瘾“晚上开会就让星儿坐在你旁边,专门传染你!”
      “我才不挨着他”李莹莹翻了个白眼。
      “那我挨着他,让他传染我,然后我再传染你” 时雨揽着樊星肩膀 “来,星儿,只要咱俩胆子大,明天莹姐请病假!”
      “滚!俩老爷们儿搂搂抱抱,恶不恶心!”还没等樊星挣脱开时雨的魔爪,李莹莹就一个抱枕扔过来,砸了个劳燕分飞。

      “都坐下!”肖瑞挎着小包进来,一大早出去签单,忙的脚不沾地,刚进公司就让老邓一顿数落“没事干?KPI都完成了?钱够了?”

      老虎一回来,猴子们顿时消停了。

      “樊星!”肖瑞“啪”的一声把包往桌上一摔,那五位数的小包摔得人心都砰砰的。
      “师父……”樊星赶紧站起来。
      “公司花钱给你们提供福利,还得八抬大轿请你呗!”肖瑞气不打一处来,平时就他身体最差,体检还就他不积极“你要是不去,体检费不白交了,你给出啊?”
      “哎呀~老大~”时雨在樊星要说出“出体检费就能不去么”点燃导火线之前,及时阻止了惨剧发生。
      “星儿这不是感冒了不爱动么,都难受半天了,刚才还说明天肯定去,请假都得去!”时雨用眼神疯狂示意樊星别得瑟。
      “废话!明天是特么周二,肯定算请假,你以为外勤就能溜出去啊,扣钱!”肖瑞看了看一脸倦怠的樊星“你以后再请病假,给我拿病历来,不然都算旷工,听见没有?”
      “听见了”樊星瓮声瓮气答道,心里默默叹息,看来躲不过去了。

      他就是有意拖延,感冒了难受不假,但主要是害怕抽血——准确的说,是害怕针头那种尖锐的东西。这个事儿说起来有点丢人,但就像有人怕虫子有人怕老鼠,自己也控制不了。一想到自己抽血时可能会条件反射泪眼汪汪,手抖的像触电,承受着周围鄙视的目光,就更不想去了。越想越有负担,就想越纠结。

      正常人体检都是早点去,抽完血就可以吃饭了,免得饿一上午。樊星实在太难受了,本来就感冒全身乏力,又没睡好,磨蹭到10点才出门。体检中心比公司多三站,差不多半小时车程。樊星一路很鸵鸟的想着,这路程长一点车再慢一点就好了。想起肖瑞那一副不体检就给我滚出公司的凶恶面孔,真是硬着头皮走进体检中心的门。到服务台签字领表,樊星根本没有心思听前台跟他说什么注意事项,光是一句“二楼抽血”就够他一阵眩晕,想打退堂鼓了。

      盛赫咺今天休息,他又不要脸的给自己明天排了晚班。连续两天不用早起,昨晚下班就回净月找祝谨言。最近有空没空的净忙乎着纠缠樊星,没怎么搭理祝谨言,赶上这两天祝谨言也回净月看望奶奶,俩人约好一起打游戏。

      祝谨言奶奶家跟盛赫咺父母家离得很近,在净月区。盛家不算有钱,原本老房子拆迁时,盛瑟兮刚上中学,打算在市中心解放中学附近买房子,精英班晚自习下课太晚,住的远了不放心。然而学校附近房子实在太贵,一时很难找到合适的,盛瑟兮又想跟朋友一起上晚自习,就直接住校了。刚好盛世康的领导急用钱要卖房,听说他要买房子,好像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天天去他办公室诉苦。房子确实便宜,盛世康也是心软就接手了。说是别墅,当年刚搬来时,跟农家乐自建小洋楼的感觉差不多。那时入住率极低,空气确实比市区要好,但是生活很不方便,附近什么基础设施都没有,想买点东西都要去1公里外的大学城。后来净月潭上了几次央视新闻,地产商们借着天然氧吧的噱头,把净月别墅吵了起来。祝家老太太也在附近买了房,她搬来时,附近商超医院之类也都盖起来了,还开了不少度假酒店之类的。

      祝奶奶年轻时是女中豪杰,老了也是个与时俱进的老太太。为了吸引孩子们经常来,她把自己家按照当时风靡的轰趴馆进行改装。地下室装了隔音板,愣是改成一个电玩间,和一个小型KTV;一楼客厅装了大屏幕;二层设置棋牌室,桌球和体感游戏;除了三层的原本的5个卧室外,阁楼还做了榻榻米,孩子们玩到半夜能直接住下;院子里安置了烧烤架和凉棚,而且她家保姆刘姨做饭特别厉害,孩子们都喜欢在这蹭饭。凭借自己退休了依然很能折腾的劲儿,长期独霸孩子王称号无人能敌。孩子们都长大了,她家慢慢就变成了老年活动中心。祝慎行这几年不太爱回来,他一星期有6天半都住在像铂宫。祝谨言倒是每月回来两三次,这次盛赫咺回来了,他还把那几台旧电脑全部换新打算跟兄弟一起再闯江湖——技术好不好不知道,反正钱是没少花。

      盛赫咺手机响半天了,他睡得像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草!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祝谨言受不了电话铃声一直叫唤,迷迷糊糊的也不管脑袋屁股,拿抱枕抡了他几下。
      昨晚打了一宿游戏,他们仨在地下室就直接睡了。祝慎行半夜杀回来的,本来盛赫咺想回家睡觉,祝慎行非要缠着他再来一局,无数个再来一局之后,快凌晨4点,祝谨言在旁边的沙发上,裹着毯子睡了。盛赫咺被祝慎行缠着打了无数个“真的最后一局”一点不想动,趴在键盘上睡着了。

      “早啊小星星~这么想我啊……谁?” 盛赫咺被抱枕砸的七荤八素,看到屏幕上“小星星”来电,眯着眼睛拉着长音犯贱,但听见对方说话,立刻清醒了“哪个体检中心?好好好,谢谢谢谢,您看着他点儿,我马上过去!”
      “老祝!起来!”盛赫咺挂了电话,推着祝谨言“车钥匙!快点!”
      “滚!”祝谨言听见“小星星”就烦,翻了个身继续睡,没理他。
      盛赫咺刚要翻他裤子口袋,一眼瞥见了旁边睡的口水满桌的祝慎行和桌上醒目“渣男G”车钥匙。

      “刘姨,慎行的车我开走了,等他醒了让他给我打电话啊”盛赫咺跟阿姨打了声招呼,匆匆出门。
      “哎,小咺呀!吃了饭再走啊——”刘姨声音未落,装甲车一样的大家伙绝尘而去。

      盛赫咺早就听祝慎行吹牛说这辆车如何牛逼,路上跑的车能快过它的撞不过它,撞得过它的跑不过它,这就是一台奔跑的坦克。然而盛赫咺开着它真觉得都不如家里那辆奔腾,那辆车修着便宜,怎么抢怎么挤都不用顾虑。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导航里不时提醒已超速,然而已经恨不得飞过去了。25公里的路程实在令人着急,好在这时间快速路不堵车,更幸运的是体检中心对面的酒店门前竟然还有个车位!盛赫咺华丽的扎了进去,也不管以他的技术能不能出来了,他甚至都没注意自己锁没锁车,火急火燎百米冲刺飞上体检中心二楼。

      最后一节自习课,突然开始下雨。到放学时下得更大,学校门口挤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樊星没有带伞,也没人来接,他也习惯了。学生们渐渐走了,周围安静了下来。樊星趴在桌上想等雨小一点再走,全身淋湿一定会生病,家里又会埋怨他,而且他也怕打针。在他更小的时候,因为给他看病打针花了不少钱,没有钱再给姐姐买新裙子,姐姐气的边哭边用别针扎他贴着胶条的小手。他哭得撕心裂肺,母亲依旧神志不清,坐在一边发呆,没有阻止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樊星的座位在最后一排,尽管他长得瘦小,被前面同学挡的看不清黑板,老师也没有把他换到前面。对于老师来说,这孩子有点怪。他过于清秀没有男孩该有的阳刚之气,不爱说话也不笑,眼神忧郁性格内向,成绩不好也没有朋友。他似乎常被欺负,却从来没有开口向老师求助过。问他什么总是“嗯”一声,问的急了就用一种漠然而空洞眼神看着你,似乎你说的每一个字他都懂,但他无法给你一个明确的回答,那样的眼神令人十分压抑,总之他是个不讨喜的孩子。

      “咔嚓!”雷声炸响,樊星在电闪雷鸣中惊醒,看着空空荡荡的教室,茫然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是哪儿。
      天色阴沉,他抬眼看了看黑板上,墙壁中间的挂钟,快七点了,教室里只有他自己。六点放学,现在整个教学楼都没人了吧。他看了看窗外,大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雨滴疯狂落下,砸的楼下花圃的临时雨棚上噼里啪啦作响。

      “就是他!”突然教室后门被撞开,闯进来五六个人“这回可被我逮到了!”
      几个奇形怪状的小流氓,樊星认识其中一个穿绿色雨衣的男生是二班的王亮。剩下那些应该是他在校外认的大哥,或者是隔壁高中的高年级混混,看上去年纪都不大。

      “武哥,就这小子,把小美都气得休学了”王亮跟为首的青皮头控诉着。
      池美跟樊星同班,妥妥的一把好牌打稀烂。聪明漂亮家里有钱,就是不学好。整天不是打架斗殴寻衅滋事,就是逃学泡吧处对象。樊星转来第一天就被她瞄上了,隔三岔五带人堵樊星,今天送瓶饮料,明天送盒蛋糕,连吓唬带骗的想占人家便宜。平时被她搂搂腰亲亲脸樊星也就忍了,反正自己是个男的也不算吃亏。上周末班级组织活动,她愣是借着拿耗材的名义,把樊星骗到器械室纠缠不放,逼得樊星动手推了她,才得以脱身。
      这个行为对于池美来说,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在她的认知里所有人都应该喜欢她,对她百依百顺,结果被樊星这样拒绝,里子面子都丢了,她哪受得了!学也不上了,整天在家寻死觅活的。作为他的资深舔狗,王亮知道这事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少了情敌,自己有机会了,而是发誓要替女神报仇。

      樊星看着他们朝自己走过来心道不妙,暗暗伸进桌格里,摸出一把美工刀。然而他还没站起来,青皮头抢先一脚踹在他的桌子上,将他堵在了墙角,其他四个一拥而上,抓住他的双手将他按在桌上。
      “小B崽子敢在老子面前玩儿刀”青皮夺过美工刀,在樊星手腕上“唰”的划了一道口子。
      樊星看着血涌出来,愣是忍着没有出声。他就是这样,受虐般跟周围一切较劲,也跟自己较劲
      “我操?挺有刚儿啊”青皮叼着烟,朝樊星喷了一口烟,抓着烟头狠狠的按在樊星手臂上。
      樊星皱了皱眉,仍然没出声。皮肤灼伤分明是很痛的,可是相比疼痛,更觉得厌烦。他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总是他,分明没做什么,却总是惹来一堆麻烦。他漠然的反应显然没能满足青皮作为混混的虚荣,恼羞成怒的在他手臂上连续烫了几下,最后因为用力过猛烟头熄灭了,樊星仍然没有出声。
      “CNM我就不信了”青皮踹开桌子,一把拎起樊星摔到墙上“强子守前门,小东后门,亮子你们俩给我按住他”
      樊星被两个混混扯着手臂按在墙上,显得更单薄了。他也没打算反抗,池美这个事不做个了结,王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今天让他们揍一顿,能换两天消停日子也是好的。这些混混不过是几个未成年,还敢打死他不成?然而人的邪恶程度却不是他一个14岁的孩子能想象的。

      “不怕疼是吧”青皮说着又点了根烟,猥琐的吐出烟圈,从上到下瞄着樊星“胳膊腿儿不怕疼,命根子也不怕疼么?把他给我扒了!”
      樊星闻言条件反射的挣扎,没有人能承受这样的羞辱。很多校园暴力事件中,比起身体的伤痛,把人逼入绝境的往往是精神折磨。

      倏忽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雷声炸裂,电闪雷鸣间好像窗户也跟着碎裂一般。
      “滚开!别碰我!”樊星惊醒,挣扎着大叫起来。
      盛赫咺跟着忙乎了一天,原本困得不行,坐在一边有点迷糊了,被他吓了一跳,立刻没了睡意。
      “哎!”盛赫咺怕他扯到手背的输液管,赶紧抱住他。
      他这样一抱,樊星更是受到刺激,像疯了一样挣扎,情急之下一口咬住了盛赫咺的手臂。
      “啊!啊——”盛赫咺疼的嗷嗷直叫。
      这一下着实不轻,立刻就见血了,给盛赫咺疼的差点背过气去。他疼的不敢动,樊星半天才松口。盛赫咺缓了缓气,不挣扎也没推开樊星,用还健在的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小时候安慰做噩梦的盛瑟兮一样。

      “乖,不怕啊,哥在这儿呢,没事儿啊……” 这独臂大侠一边安慰着怀里咬人的狼崽子,一边瞄到他手背上针管已经回血,还得腾出一只残疾手,关掉输液管调节阀,按床头铃。
      安抚了半天,樊星似乎感觉到了这个人不构成威胁,身上还暖呼呼的,像个受伤的小狗,缩在他怀里不断的颤抖。盛赫咺抱紧他,像哄孩子一样轻声细语的安慰着,看出来他可能做噩梦了,但并没有急着将他叫醒。

      “干啥呢?全走廊就听你们这闹妖”护士看上去年纪不小了,推着车气势汹汹进来。
      “不好意思,姐,麻烦您快给看看”盛赫咺满脸赔笑“做噩梦吓着了,针碰了一下”
      “不省心”护士利落地扯下樊星手背上带血的针管“还作呢,看把你哥咬的!”
      樊星似乎醒了,又好像没弄清楚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在刚在的梦里,看到针头又崩溃了,他抓着盛赫咺的袖子,往他后边躲,惊恐而无助。
      “别动!”护士拽着樊星勒上止血带,消毒棉刚一接触皮肤,樊星条件反射的缩回了手,像个三岁小孩眼看要哭了。
      “没事儿啊”盛赫咺哄着他,温柔地握住他的手腕,朝护士一使眼色“听话啊,哥数一二三,你就忍一下……”
      樊星瑟缩在盛赫咺怀里,右手死死抓着盛赫咺的袖子,像是抓着救命的绳索一般。护士对“数一二三”这个全国统一的忽悠小孩战术太熟,数到一就已经下手了。直到拆下止血带,樊星都没意识到被忽悠了,他也没注意到疼不疼,只是很害怕不敢动也不敢出声。

      “好了好了”盛赫咺始终温柔的哄着他“不疼了,没事儿了啊,再睡一会儿”
      “都多大了还整这出儿,艾玛!25,虚岁都26了,这岁数都该当爹了!”护士看着他娇弱的样子十分无语,在小本本上,樊星的名字后面重重划了一下“你哥能跟你一辈子啊,长点儿心吧!”
      “谢谢姐”盛赫咺顾着怀里的巨婴,没法起身,只能点头赔笑“给您添麻烦了”
      “看着点别让他再叫唤了,隔壁患者刚睡着”
      “是是,太不好意思了”
      护士嘱咐了几句,推着车走了。

      盛赫咺抱着樊星轻声哄着他,直到他不再发抖,才慢慢让他躺下。
      樊星似乎也清醒了,表情从孩子般的无助渐渐恢复了以往的漠然。他睁着眼睛没说话,盛赫咺也没着急,拉过椅子守在床边。过了一会儿,一个二十出头的小护士进来,说是护士长叫她来给患者家属伤口包扎一下,樊星这才注意到自己给人咬了,还咬得相当狠,这一下肯定要留疤了。

      “对不起......”樊星内疚又尴尬,不太好意思看盛赫咺。
      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发疯的时候,很少有人能这么耐心的安慰他,结果还给人咬了,除了愧疚还有些感激,纠缠的心里不是滋味。

      “小星星,你好点了么?”盛赫咺没有接这句对不起,他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伤,妥帖地拿过一个保温杯,按开盖子,让里面的吸管靠近樊星嘴边“喝点水?”

      樊星:“……”

      樊星的眼神,显得有些难以言喻——特喵的拿老子当三岁小孩么?那带兜包的保温杯也太夸张了吧!宝妈强推?幼儿园爆款?那粉色兔子仿佛在说,小朋友多喝水哦。
      在樊星不知该不该配合着去嘬那个吸管的时候手机响了。

      “嗯嗯,邓姐,我在这陪着呢”盛赫咺从口袋里摸出樊星的手机,像接自己电话一样“没事没事,你说”
      樊星:?
      “不严重,高烧引起的炎症,还有点低血糖,加上晕针吓着了”
      樊星:??
      “放心吧姐,我看着他呢,我就住医院后面春草路,这两天还得来打针,让他住我家就行,不用担心”
      樊星:???
      盛赫咺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他。

      “有四个来电,邓姐让你这两天好好休息。师父说反正都是扣钱,不用着急上班。智发网管问镜像,我直接帮你解答了,沈白露...”盛赫咺一顿,观察着樊星的反应“听出来不是你的声儿,就挂断了”
      樊星似乎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是看着盛赫咺把他安排的明明白白,不知道这是被关心还是被控制。理智上应该拒绝对方的好意,毕竟他跟他不熟,没有理由让人家照顾病人。
      “我没那么严重,你...”
      樊星还没说出“你先回去吧” 盛赫咺十分自然地用手背贴了贴他的额头。

      所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盛赫咺给人的感觉实在体贴亲切,这么照顾还说不熟,似乎也有点不识好歹。樊星本就缺爱,生病了就比较脆弱,心里还是会渴望被照顾。这种温馨感受很
      难得,多少有点补偿心里作祟,想任性一次。

      “好像没那么热了”盛赫咺起身看了看输液袋“等打完针,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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