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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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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哥,我们现在干什么?”没去镇上,平安一时间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额,我们去打些水吧,把昨天的竹笋煮了,再把家里清扫一下,这么久没人住,都是灰。”陈必赢想了想建议道。
“嗯!”
两人用厨房里的空罐子,去溪边打水,罐子虽然不小,但对比水缸也实在不大,来来回回几趟,才装了半缸水。
因为家里没有抹布,就只能只把之前裹包袱的那块布给扯成几块,用来充当抹布;又在后院的角落找到了把还能用的扫把。
两人一人扫地,一人擦洗,虽然家里没什么家具,但也花了两人整整一个上午。
之后,两人又去溪里洗了个澡,顺道冲洗了一下衣服,把衣服尽量拧干后,重新又穿上身,没办法,现在两人都只有一件衣服。
好在中午的太阳烈,衣服穿在身上,来回走动,用不了多久就能干了。
回到家后,陈必赢就和平安一起找了一块光滑一些的石头,坐在后院的地上磨起了菜刀,平安则在一旁在陈必赢需要的时候在刀上倒水,这就算是休息了。
“有人在么?”正在两人忙碌的时候,院外传来了叫喊声。
陈必赢放下手中的动作,和平安来到外院,看到一个有些面熟的老人站在院中。
“村长?”陈必赢迟疑的称呼。
“嗯,是陈娃子吧,这是又回来了?怎么都不说一声,还要长辈上门找你么?”村长绷着张脸,瞅了瞅陈必赢身上破旧的衣服,不冷不热的说道。
“对,回来了,这不是刚回来,来不及嘛。对了,村长,这是平安,以后就住在我家里。”陈必赢笑着回应,说着把平安介绍给村长,认认脸。
“行,那就这样了,这年轻人,家里没个人教养,就是不懂规矩。”确认陈必赢回村的事情,转身就离开了,好似担心待久了就会沾了陈家的晦气一样。
“陈哥,村长不欢迎我么?”平安从小乞讨,对人的情绪极为敏感,更何况刚刚村长丝毫没有隐藏自己对他们的不喜。
“不用理他,我家是外来户,在村里本就被排斥,再加上我爹好赌,祖父母也都去世了,村里人就觉得我是丧门星。”陈必赢淡淡的说着。
“陈哥才不是丧门星!”平安不许陈哥这样说自己。
“对,不是,我们不用理他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可以了。”陈必赢见小孩为自己生气的样子颇为感动,“走吧,我们继续磨刀,然后煮竹笋!”
又是一阵忙碌。
什么调味料都没有的白水煮竹笋其实并不好吃,但因为焯过一次水,没有了涩味,对于昨天只吃了一点馒头灌了一肚子水的两个人而言,已经是无上美味了。
很快两个竹笋就被吃完了。
“我待会儿去别人家里换些菜种和盐回来,我们得早些把菜种上。”喝完最后一口竹笋汤,陈必赢和平安商量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嗯,那我把后院的杂草清理一下。”平安也想快些种上菜,他们能吃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也不知道手上的钱能不能撑到菜长好,实在不行,他再去镇上。
“慢慢来,别累着自己了。”陈必赢嘱咐了一句,就朝着记忆中的房子走去。
他要去的是住得离他家不远的赵婶家,赵婶丈夫早亡,她一个人带着一对双胞胎孩子过活,虽然为人刻薄,但记忆中,原主每次和她换吃食的时候,并没苛刻原主。
“有人在么?有人在么?”陈必赢拍了拍院门。
“来了来了。”来开门的是一个长相英气,比陈必赢高些的姑娘,想来是双胞胎中的妹妹,好像是叫秋姐儿?
“你是哪家的?”秋姐儿见开门后是个陌生的半大小子,有些疑惑。
“是秋姐儿么?我是旁边陈家的陈必赢,以前见过,之前不在村里,刚回来,找你娘有些事。”陈必赢简单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哦,陈必赢,我记得,你进来吧。”秋姐儿一听陈必赢的名字,就想起了这人是谁,毕竟这人在村里还是有些名气的。
“娘!隔壁的陈必赢来找您。”说着把人带进前院,但却不请他进堂屋,虽说陈必赢是个半大孩子,但毕竟是男娃,她家情况特殊,还是需要避嫌的。
陈必赢也不在意,就在院里等着,看着院子里的活蹦乱跳的鸡群,想着以后他也要养上几只。
“来了来了,嚷嚷什么呀,催魂呀这是。”随着声音,一个五官棱角分明的妇人从房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块抹布,正擦着手。
“哟,还真是陈哥儿呀,早上听村里人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这什么风把你吹到我家了?”赵婶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孩子,人虽说比前些年离开时瘦了些,但这精神头却不错,一双眼睛有光!
“赵婶好,我这不是刚回来,家里什么也没有,知道您最会持家,就想来和您换些菜种和盐。”陈必赢知道赵婶的性子,也不和对方绕圈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说完将5个铜板递给赵婶。
“行,你且等着。”赵婶见陈必赢这么干脆,心里也松了口气,收下陈必赢的钱,回屋里拿东西去了。
她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过活,日子本就艰难,如果自己不硬气,早就被村里人欺负死了。
以前她虽然可怜陈必赢小小年纪没了爹娘,但她自家也过得艰难,帮不上什么忙,但她也没落井下石。
陈必赢每次来她家换东西时候,可没占对方什么便宜,她自己是问心无愧的,但也怕对方怨恨。
早上听说对方回来了,她还想着陈必赢这小子如今在外面混了几年,会不会学了些不好的,现在看着陈必赢的精神头和做派倒是放下心来。
心里这样想着,装东西的手就松了些。
陈必赢在院里等了没几分钟,就见赵婶拎着个篮子出来了。
“来,这里约莫有1两盐,和一些白菜、萝卜的种子,等长好了,应该够你吃的。”赵婶说着把包着盐的油纸打开给陈必赢看了一下,“这里还有两个白菜是赵婶自己种的,这一小把栗子是你秋姐儿和春哥前些日子去山里淘来的,一起算是赵婶送你的归家礼了。”
说完便把篮子推到了陈必赢怀里:“你刚回来,应该还有得忙的,赵婶也不留你,早些回去把菜地收拾起来吧。”
陈必赢抱着沉甸甸的篮子,赵寡妇虽然说话直白,但这份心意他还是记下了:“谢谢赵婶,等会儿我就把篮子给您还回来。”
说完也不再客套,拎着篮子回家去了。
“陈哥,你回来啦,换到菜种了么?”在后院拔草的平安听到了厨房里的动静,知道是陈必赢回来了。
“嗯,换来了,你看,还有白菜和栗子呢!”陈必赢见平安期待,于是把篮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摆开在灶台上。
“啊,是栗子!陈哥,我们晚上吃栗子吧!镇上的李家栗子听说特别好吃,我每次路过的时候,都走不动路呢。”平安看着那一个个胖呼呼的栗子,眼睛里都冒着光,仿佛已经看到栗子煮熟后的样子了。
“好,我们晚上就吃栗子。”陈必赢虽说在前世吃过很多糖炒栗子,不是很馋,但自从他穿越后,就有一顿没一顿的,从来没吃饱过,他饿呀!
想着晚上的吃食,两人就更有动力了,陈必赢把篮子还给秋姐后,就和平安一起整理菜地了。
长时间没人种的菜地,早已经长满了杂草,平安在之前已经把一些好拔的草都拔掉了,剩下一些不好拔的,就得用菜刀才能割断。
家里没有锄头,陈必赢于是在厨房找了根趁手的长木棍,用菜刀把一头削得稍微尖一些,微微倾斜插进土里,再用力翘起,泥土就松动了,这就当是松土了。
菜地许久没用,早就荒了,长了许多杂草。
平安割完一半的杂草后,也不浪费,将这些草搬到了前院晾晒着,过几天就可以用来烧火了。
做完这些,平安歇了一会儿,也找了一根木棍,加入了松土的作业。
菜地约莫是2米宽*9米长的大小,两人打算学着路上见到的农田的样子,将菜地按照“田”字的样式,分成5份。
因为都没做过农活且没有合适的工具,等到太阳都落山了,两人也才磕磕绊绊得种上3块地的菜。
剩下的菜种,陈必赢打算学习前世微博上看过的一些博主的种菜方式,先育苗,再种下去。
陈必赢前世是个宅男,高中毕业的暑假,也没出门旅游,就在家里刷刷微博,关注了一些农村生活流的博主,云体验了一把农村生活,想着以后退休了也能过这样自给自足的生活。
现在倒好,不用等退休就提前体验到了。
因为是网上看来的,也没有实践过,所以就只用部分菜种试验,其他都用记忆中原主祖父种菜的方式,直接挖个洞撒上了。
结束了一天的辛劳后,两人趁着天还没黑,赶紧把栗子煮上。
水开后,又再煮了一会儿,才用细一些的枯枝充当筷子,把板栗一颗一颗得夹出来,数了一下,有23颗!
煮栗子剩下的汤两人也没浪费,把最后一个已经有些硬的馒头,撕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在汤里煮了煮,还加了几片白菜叶子,最后撒上几粒盐,一锅泛着栗子清香的低配版山寨泡馍就成了。
家里没有勺子,陈必赢就用了几片草叶子垫着陶锅边沿,直接端起陶锅把泡馍往碗里倒。
一碗泡馍下肚,栗子的清香和着微微的咸味儿,陈必赢只觉得这就是人间美味了。
一个馒头就算撕得再小,被水泡得再大,也就一顿饭的量,但就算如此,两人也不舍得吃完,留了一半在陶锅里,盖上盖子,放着明天再吃。
而那23颗栗子,两人也只一人分吃了5颗。
水煮的栗子,总会有肉粘在栗子壳上吃不干净,陈必赢穿越前对于壳上粘着的栗子肉都是直接忽视的,而现在,他却是一点一点的吃得干干净净,从没有在哪一刻觉得食物是如此的珍贵。
栗子本身就有独有的甜味,再加上淀粉经过咀嚼后分解的麦芽糖,能感受到甜味,对于长期饥饿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件充满幸福感的事情。
“陈哥,以后我们在院子里种一颗栗子树吧,这样我们就有吃不完的栗子了!”平安躺在床上,回味着刚刚吃到的美味,和陈必赢畅想着未来。
“好呀,我们不光要种栗子,还种桃子、梨子、橘子,只要是能种的,我们都种上,把院子都种满,以后一年到头都有吃不完的东西。”陈必赢很是满足的和平安一起聊着。
他们没有油灯,晚上黑灯瞎火的,做不了什么事儿,就早早的躺床上了。
虽然一天的劳动让两人的身体很疲惫,但精神却是极为亢奋,一时间也睡不着,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陈哥,你说张员外家得有多少钱呀,才会给家里的姑娘办席,还给咱们撒钱。”平安脑海中浮现出了那天张员外家撒钱的场景。
“额,具体多少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很有钱很有钱。”这里的社会环境,对女子总是苛刻些的,陈必赢对平安的想法并不感到意外。
“也是,肯定是我们想也不敢想的多。”平安眨眨眼,突然想起什么,“要我说,陈哥才不是什么丧门星!”
“怎么还记得呢,不用搭理旁人的想法。”陈必赢见平安这是想起了早上的事情,知道他是为自己不平,心里熨帖,于是翻过身,笑着揉了揉小孩的发顶。
“才不是呢!那个张姑娘被雷给劈好了,大家就多说她是福星,要我说,陈哥没被雷劈到也好了,可不是比她有福气么,所以陈哥才不是丧门星!”平安想到陈必赢当时病着,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于是就细细得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