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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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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静接到徐生电话的时候正发着高烧,一个人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
外面的天气就像在配合她现在情绪似的,绵绵细雨,乌云低垂不见阳光。
不会让人崩溃,但也不让人觉得好受。
她本来是想不想接的,一开始电话响的时候,她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静等着铃声消失。
然后她等到了,消失了。
不过,紧接着又响起来,直到第五遍了还在响,她这时候真怕屋外头来个人敲门说她扰民。
最后,伸出沉甸甸地胳膊把手机拿了起来。
“有事吗?”
她的嗓子因为发烧有些灼痛,说话有些嘶哑不畅。
对面徐生沉默了两秒,有些清朗地声音才透过来:“还好吗?生病了?”
周静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什么也不说了。
沉默就这么铺面而来。
周静不想说,也不愿意说。
说什么呢?
因为另外一个人男人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周静知道他不是,他也不会。
但她也没必要让别人知道这种事。
“还有事吗?没事我先挂了。”周静忍着喉咙的不适张嘴问他。
对面呼吸急促了一下,紧接着说了一个“你...”然后又是漫长地沉默。
周静可是真烦他这样,从小就这样,平时没有什么,但真有事了自己憋的死紧,你问他,他就含糊你,你不问,但你看他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总觉得他是不是委屈。
总之,作孽啊。
但现在周静是真没心情,自己一个刚刚和男朋友大吵一架分手,还被重感冒袭击的人实在没心情问你怎么了。
所以周静眉头直接微微一皱:“是要说什么吗?不说我挂了。”
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个屁的人,今天到是说了。
只是他说的话确让周静楞住了。
只听对面语气有些低沉:“你要不要来我这?”停了一下又说:“你散散心。”
周静没说话,心里深处有些隐秘的难受委屈。
谁能想到呢,当初自己跑来死灿烂打非要追她的人,就因为自己狐朋狗友的闲话。
长得太好,不安于室,就是玩玩玩你而已。
那人就开始疑神疑鬼,甚至会动手打女人!
别人说的难听的也就算了,只要让他看见自己不是那样的人谣言也就破了。
但是那人竟然因为自己和他争论了几句就想打她,确是万万不能容忍。
然后她就回敬他了,打的比他还狠,然后他们就崩了,再没可能了。
要说多爱他,周静知道自己没有,不过是那么多追她的人里他最殷勤,时间最久,最会说好听话,自己在舍友们一个个的起哄里顺水推舟罢了。
毕竟她也没有喜欢的人,看他坚持那么久觉得还行罢了。
压了压心里的情绪,周静缓缓开口拒绝:“不用了,我挺好。”没听到对面的声音,她的头又太难受便直接说道:“徐生,我先挂了。”
对面缓缓地应了一声。
周静听到他的回应,便直接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她又静静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觉得自己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撑着疲惫难受的身体慢慢坐起来,等到好点又跑去翻自己的钱包和门钥匙,等都找齐了拿起床上的手机打开门走了出去。
当时分的突然,她只拿了自己随身的物品和常穿的衣物就走了,也没个住的地方。
临时起意找房子,在H市并不好找,问了好半天找了个拼住的房子,因此这一户里她还有两个住的很近的邻居。
等租好了她才想起来她一个人了,完全可以去住酒店,毕竟这个城市她也待不久了。
其实当时她也完全可以不走,毕竟那个房子,房租还是她交的。
她只是懒得再和一个以后一辈子都不会有联系的人在有一丝言语瓜葛。
结果还没等她收拾好,就被重感冒袭击了,换房子也就耽误了。
等她下了楼,才发现外面的雨下大了,本来淅淅沥沥地雨点,开始连成一线,还刮起了风。
没办法她只能又咬着牙,拖着难受的身体上楼去拿雨伞。
等到她再下来,外面天都有点开始暗了,雨水哗啦啦地落在伞上,只听蹦蹦蹦地声音,又快又急。
落在地面的雨水溅起来的水花,还有被风吹来的水雾打湿了她的裙摆。
周静抱着胳膊觉得她有些冷,又有些热。
“你怎么拖得这么严重才过来?”给她看病的医生询,一边说她一边把手上甩好的温度计递给她:“夹腋窝里,等五分钟。”
然后估计是看她像自己家小孩一样年纪,忍不住念叨:“你年轻人就是不爱惜身体,这生病能拖吗?小命都能弄成大病,这不是白白遭罪吗?你看你看脸色和嘴唇都白了,是不是没力气?还坐的住吗?要不要去沙发靠靠?”
周静看着眼前的中年女性这样子念叨,本来咬着牙坚持得挺好的人,心里突然觉得很是委屈。
也不是突然间,只是不想让人看出来,自己强忍着而已。
可她做错了什么呢?
她不过是看清了一个人,了断了一段没必要的感情。
那怎么自己就要生受着这生病的痛苦,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自己一个人咬牙坚持着。
做错事的也不是她啊。
灼痛地喉咙被突然涌上来的酸涩弄得更加疼痛不堪。
周静低下头轻轻握了握手指,取下量好的体温计,在抬起头时语气平静:“医生,到时间了。”
医生停下说话的声音,接过来看了一眼:“39度2,你这姑娘真能忍,幸好自己过来了,一个人吧?你倒家里都没知道。”她说了两句又开始在电脑上打字:“有过敏药吗?”
“没有。”
“挂点滴吧,别想着拖了。”
周静低语:“不会了,谢谢你医生。”
女医生开着处方:“谢什么,应该的,一会儿找个床位躺着,这么严重不嫌弃住院就住一天吧,自己一个女孩子小心些安全。”
说完把打印出来的单子递给周静,让她可以去拿药输液了。
等周静办完住院,挂上点滴的时候外面早以是万家灯火。
她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外面,平时总是挺得直直地肩膀,此时微微有了弯曲的弧度,清丽地面容有点落寞。
她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低头点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同时也看到了三条弹出来的VX信息。
看了眼名字,顿了两秒才慢慢点开。
徐生:听你声音很严重,感冒了吗?
徐生:记得去医院,照顾好自己。
徐生:我说话不好听,你别生气。
周静怔怔地看着手机短信,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打电话等他说说不出来,发短信倒是能说了,她很可怕吗?
周静想了想抬起没有输液的手,慢慢地开始输入信息。
周静:多谢,在医院了。
周静:没生气,嗓子痛不太想说话。
最后她打了一句。
周静:知道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她却知道对方肯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等她放下手机,不过两三分钟徐生的短信就过来了。
徐生:过去了,别太放心上。
徐生:静脉点滴?别睡着,小心回血。
周静看看了短信,嘴角扯了扯。
这会你话倒是啰嗦了,打电话憋半天屁都崩不来一个的人好像不是你一样。
周静回他:住医院,有护士。
信息回的很快,几乎她刚发过去,不到30秒钟徐生就发了消息过来,显得有几分急切。
徐生:多少度?
周静:39.2。
这回发过去后,就没了动静,等周静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徐生的短息才发了过来。
徐生:别睡了,换瓶子。
周静看完短信,抬头看了眼瓶子,真的快见底了,连忙喊护士给她换药。
是个年轻的女护士,换药时和她解释:“刚才忙,给你忘了,一会你就直接睡,我记住了,不会忘的。”
周静跟人道谢完,等她出去了才慢慢回短信。
周静:千里眼?换瓶子都知道?
徐生:猜的,你眯会,我估算的差不多了电话晃你。
周静飞快的打字,一个手拿着手机操作也是六到飞起。
周静:没事,不用,刚才护士跟我说她会帮我看着。
周静看到他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也就没退出界面,结果等了一分钟还是显示正在输入,就有点疑惑了。
做什么,这是?
要批评教育她?
等她想了半天,也摸不清这人要说什么的时候,对面短信到是过来了。
徐生:周静,身体是自己的。你现在可能也不想回N市让叔叔婶婶忧心,那最好还是出去走走,散散心,放松心情,你看你有想去的朋友那里吗?或者来G市也可以。
周静看到他一开头说的话就知道他误会了,以为自己是因为那个男人才这样子。
怎么可能,只不过人倒霉了点,分个手出门太急结果自己冻生病了。
看到他后面的话周静心里又是一堵。
从小住对门就这点不好,你屁大点事儿对门都知道,连你尿床了可能你妈都跟对门唠过。
对于徐生最后说去散散心的话,两人到是想到了一起。
当时来H市,也是因为那个人工作投递到这边,她觉得可有可无,自己在哪都行,异地恋也无所谓,但是抵不住那人低声下气一直纠缠着哀求,到底心软答应了下来。
如今两人彻底没关系了,这座城市对她来说也是陌生的地方了。
虽不至于多么揪着过往暗自神伤,但也是有些伤感和失落。
到处走走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去哪里还没想好,先把感冒治好吧,不然哪里都去不了。
几天后,感冒终于好彻底,周静直接也没有在墨迹,找到房东退了房子。
押三付一,女房东操着一口不太娴熟地普通话,带着点H市特有的结尾音告诉她。
“你住了的哦,住过这个月不给退的,你能接受哇。”
周静说行表示理解,她也没想过要,毕竟租人房间也住过,应该的。
女房东听周静说行,倒也爽快,直接把押金转了过来。
临走了还跟周静说了吉祥话。
“祝你前程似锦哦,以后没事来H市旅游哇,好玩的不少嘞。”
周静跟她笑笑,然后,掉头走了。
再见了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