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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桥头卖烧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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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书院的学舍环境非常不错,推开窗户便是一大片翠绿的竹林,中央还有一口大水井给学子们日常使用,顺便在去学堂前整理一番仪容,愉人悦己嘛。
至于为什么不用铜镜,大概是因为觉得照镜子这一事实在太爷们了,那些个男子才干的事,女子对镜梳妆简直有损女子气概,搞不好被其他同窗知晓了,还不得被她们狠狠嘲笑一番。
这学舍内部待遇也很不错,两人一间的,起码傅宣就觉得很好。就算在现代,读书时连大学都是四人间,初高中更不用说了,两人间可以说是天堂了好不好。
倒不是说岭南书院多么气派富裕,而是这个时代读书人还是占少数,且岭南乃是百越地区,学风并不是十分浓厚,比不上江南、齐鲁之地那般学风蔚然。
除开京城的国子监外,大周朝颇负盛名的书院还有四个,北边并州毓山书院,东边青州流芳书院,西边雍州凉山书院,还有便是傅宣现如今就读的南洲岭南书院。
其他四大书院都有出过状元,只岭南书院开山至今为止一百多年了,硬是没出过一个状元。也因为这事,岭南书院不免被其他书院看轻,每年几所书院交流学术常常被压了一头,山长王述为这事几乎愁白了头发。
事情果真如此?傅宣表示怀疑,山长虽然表面看起来很靠谱的样子,实际上就是一个抠门的老顽童,头发白了多少倒是不清楚,因为本来就差不多满头白发了,倒是有些秃头,唉,果然古往今来,搞科研动脑子的人都少不得变成地中海,傅宣一边整理着书桌一边想到。
“阿宣,待会一齐去食堂用饭?”秦以晏行礼不多,早已收拾好,她走到傅宣旁,轻声问到。
秦以晏虽然和傅宣住同一间宿舍,但她只是午间过来歇息罢了,傍晚下学后她一般住在离书院不远处的宅子那,那宅子是秦家特地为她购置以便她读书的。
秦家老家与傅家比邻,这些年也多亏有秦家夫郎帮衬着,傅父一人在家时也有了个照应。
“走。”傅宣放下书,应到。
此时有些晚了,食堂人不多,傅宣和秦以晏打了饭后寻了个角落坐下安静吃饭。
没过多久,有个餐盘轻轻放在了傅宣对面桌子上,傅宣抬头一看,是楚端玉,傅宣在书院认识的好友。
楚端玉坐下,淡淡开口道:“郝剑刚刚被她娘扯着耳朵拉回去了,回家家法伺候了。”
傅宣挑眉:“是该好好管管了”。
“半年后,青矜大会你待如何,虽然比赛学员尚未公布,但大家都心里有数,也就是那几个人了。”
青矜大会,周朝颇负盛名的学术交流大会,每三年一届,由国子监承办,在五大书院中选出二十岁以下的学子参赛。比试数、经、法、骑射、杂文、书法六科。
楚端玉咽下一口饭,接着说:“还是和以往一般比那几科,韩夫子有意让我去比骑射科,你要么是比数科要么便是经科,以晏莫约是法科,至于杂文科和书法科尚未知晓。”
傅宣:“哦。”埋头干饭。
楚端玉停下,有点惊讶,“你怎么一点都不急?”岭南书院已经很久没拿过魁首了,士气有些低落,她有些紧张。
“急什么,肯定能拿头筹。”傅宣漫不经心道。
楚端玉有些傻眼,她拔高声音,“你知道她们是谁吗,都是天之骄女,最厉害的那批人,我们书院快不行了,你在说什么梦话。”
声音太高,引起了旁边学子的注意。
傅宣咽下一块笋,不满地看着她,“有我呢在你慌什么。”
“反正总有人能拿第一,怎么就不能是我们书院,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快吃饭。”
旁边竖着耳朵听着的学子们也偷偷嘀咕着,“就是就是。”
楚端玉虎着脸看过去,完了完了,各个都是这种货色,难道到时候要去比谁的脸皮更厚吗。
不过这么一打岔的,楚端玉也莫名松了心里紧绷的弦,说不定还真能踩狗屎运?虽然队友很不靠谱的样子......
楚端玉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便被刚刚一直沉默吃饭的秦以晏打断了:“食不言,寝不语。”
傅宣和楚端玉齐齐看向她,秦以晏无视了楚端玉,侧头对傅宣灿烂一笑,很是令人惊艳。
楚端玉如梗在咽,眼神怨念地看着傅宣,自以为三个人明明是好姐妹,但秦以晏老是不带她一起耍,傅宣也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楚端玉含着怨气吃了一大口饭。
傅宣对她怨男般眼神感到莫名其妙。
明日才正常授课,吃完饭后,楚端玉跑去训练场训练了。秦以晏回去了宿舍,傅宣和她道别后就背着一袋东西走了。
傅宣出了下了山,出了书院门后,便直奔常柳酒楼。
刚到酒楼,那伙计就笑容灿烂地迎了上来,“傅女君 ,您来啦,小人这就去请掌柜的,您先坐下喝杯茶水,稍等稍等 ”小二姐将傅宣引进内堂,倒了杯好茶,便急匆匆去寻掌柜了。
傅宣坐下,没喝茶,从包里摸出了一叠纸,上面一大部分是酒楼发展计划书,下面几张则是她前几日写出来的菜谱。
在现代时候,傅家家大业大,她个人又极其出色,从小被当做傅家继承人来培养的,刚读大学时候就接手了傅氏旗下一家经营惨淡的小酒店,凭借着她极其敏锐的商业嗅觉,硬是让这家酒店起死回生,成了知名酒店,傅宣也从这一个小试炼中学到了很多。
手中的这些计划书便是她根据当地的条件和前世的经验写出的。
几年前就和这家酒楼有了交易,也赚了不少钱。她向来是个有野心的人,前世以女人的身份都走到了如此高的位置,现下到了女尊国,要让她种田过农妇生活有点甜的田园生活,肯定是不乐意的。
没多久,掌柜就风风火火地跑过来了,掌柜是个三十六七岁的女人,有点中年发福,眼睛小小的但是闪烁商人的精明,她擦了把因为急跑出的汗,“傅女君,久等久等。”
“没事。”傅宣讲手中的计划书递给她。掌柜接过来后,粗略一看,不由眼睛一亮,直叹“妙啊,太妙了!”她说着,又翻看了几眼,越看越欣喜。
她手一顿,似乎是想起来什么,有些苦恼,“傅女君,上次你给我的菜谱,我让厨子做了出来,卖的极好,这客人都多了好几倍,可偏偏我这对家酒楼不知从哪得了消息,竟做出几道和我这一模一样的菜,还卖的比我这儿的便宜些许,硬是抢了我的客人!”
抄袭啊,傅宣看向掌柜:“我这菜谱只给过你一人,绝无和其他酒庄私下交涉过。”傅宣先表态,做生意得有诚信。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掌柜摆手连忙说到,“我自然是信的过女君的品行的,只是我苦于此事已久,不知道如何解决,女君可有法子?”
傅宣沉吟片刻,说,“先查探一番你们厨子或者接手人是否有猫腻,可以考虑和官家合作,借官家的手段打点一二,虽然此番多多少少会费些力气钱财,却是利处多一些。
再者,被别人剽窃是肯定会有点,但若咱们酒楼做的足够有特色,让人一看便知,即使别家酒楼低价一些,也不过是赝品,正品赝品的区别大家还是懂的,不必与他们争价格高低,以免两败俱伤。”
掌柜听完,不由连连点头赞同,大喜,将准备好的报酬交给傅宣。
傅宣接过这笔不菲的报酬,抱拳告辞,“掌柜的,在下还有事,先行一步。”她还要接着兼职。
掌柜一听有些遗憾,但还是高高兴兴地送走了傅宣。人才啊,是在是人才啊,丝毫没有瞧不起她们这些染着铜臭的商人,年纪轻轻,学识好,头脑又灵活,绝对是人中龙凤,掌柜感叹到。想起当年傅宣粉雕玉琢小小一个便跑来与她谈生意,绷着一张小脸,讲得头头是道,又想起自个家中那不肖女,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傅宣离开酒楼了,踏过一条街,来到了卖话本的店,将写好的话本卖给了店主,成功拿到了一笔稿费。
又去首饰铺子,将画好的样纸递给店主,又增加量一笔收入。
接着傅宣找了个地方,拿着道具凭借着自己高超的化妆技术给自己伪装了一身,由一个俊美的女郎变成了一个脸色发黄的普通人。伪装的太好,如果不仔细看,连傅父都认不出她来。装扮完毕,就走去了雅茗院。
雅茗院,顾名思义就是喝茶论事的地方,不同的是里面诗人都是长的很标志的男子,卖艺不卖身那种,没错,傅宣去那里兼职当了化妆师。
最后兼职达人傅宣掂了掂赚到的银子,向来面无表情的表情露出来一丝大大的笑意。
国家欠她一个自强之星奖。
看了看天色,即将日暮,大周朝经济繁荣是没有夜禁的,因此夜市十分热闹繁华。
现在,傅宣要开始她众多副业中的主业了——卖烧饼。
夜幕真正降临,大街灯火通明,商贩到处吆喝,行人三五成群四处逛着。傅宣推着她的小推车带着她做好的烧饼走去桥头。
傅宣在老地方停下,那地方已经有了好些人等着,是傅宣烧饼的回头客,提前蹲点来了。她摆好东西,清了清嗓子,用刻意压低的嗓子喊:“卖烧饼咯!”
香喷喷的烧饼一出,吸引了不少人,不得不说傅宣这烧饼做的真的不错,别人也学着做但就是做不出那味,而且傅宣不定时开摊饥饿营销,熟客新客的,许多人慕名而来。
“大女郎,俺这月晚上的常来着守着,也不见你来,今日可算是碰着你了,俺要买二十块烧饼带给我姐妹尝尝看!”
“也给我给我来十张!”
“我也要我也要”
………
“好的请稍等。”傅宣迅速用油纸袋纸袋装好烧饼递过去。心中暗自腹诽,大女郎大女郎的,听起来怎么就这么像武大郎在卖烧饼……
要不是这个时代没有手机,不然她还可以在桥头卖贴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