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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 ...

  •   睡过午觉,我将自己好好地整理了一番,这才精神奕奕地出了门。
      天气虽然寒冷,却不用担心蛋糕在烈日下变质。我扯紧围巾上了公交,晃晃悠悠到了目的地。
      缓慢的旋转门将我带进大堂,这家酒店没有别人家的金碧辉煌,但灰白色的大理石砖也没输,隐隐透露出现在大家都偏爱的高级简约风。
      我坐在大堂里柔软的沙发上给温柏打了电话。没有房卡,外人搭乘不了酒店的电梯。
      很快,一个穿白衬衫和西裤的男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单单这么看,温柏还是十分优雅帅气的,但把视线稍稍再往下挪一挪,那双酒店的一次性拖鞋真是十分显眼。
      我看着他走过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还不忘提上我的蛋糕。
      “带了一整个吗?”大堂里人来人往,温柏大大方方地牵起了我的手。
      我收紧五指,同时回答他:“想得美,半个。”
      大堂里没有多余的音乐,只有女人的高跟鞋声和室内喷泉的水流声。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进了电梯,我看见温柏按了24楼,不禁问:“又是24楼?”
      “可不止是24楼。”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他扭过头,在我嘴角亲了一下:“还是2408。”
      电梯里还有监控,我瞪圆了眼睛把蛋糕推给他:“你拿!”
      温柏笑着接了过去,电梯正好发出了“叮”的一声,门开了。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电梯,确保来来往往的员工,客人不会打扰到套房里正在休息的人。
      “今天怎么穿着拖鞋就下来了?这么不在乎形象?”
      “这不是急急忙忙就下来接你了。”
      “哦——”我拉长了话音。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2408,温柏走在前面,把蛋糕放在桌面上,我走在后面负责关门。
      “打算什么时候回家看看温叔?”我关上门,背对着他问。
      趁我还没转身,温柏贴了上来,双手环住我的腰,渐渐收紧。他在我耳边低低地问:“晚上吧?你和我一起去。”
      “今晚?那我的出现恐怕是火上浇油。”
      温柏在我的颈窝里哼哼唧唧了两声:“换沐浴露了?”
      “没有,”我抓着他的手强行转身,“看来你的狗鼻子不灵了。”
      今天是个大晴天,落地窗边铺满了阳光,我不禁想起温柏家的客厅,虽然我已经快一年没去过了。我难得主动一回,冲他挑了挑眉道:“帅哥,上床吗?”
      温柏被我逗笑了,随后凶狠地吻了上来。我嘴角一疼,大概是被他的虎牙磕破了。
      “嘶,你怎么…诶!”天旋地转间,我被温柏丢到了床上,还没来得及和他算算磕破我嘴巴的账,就被彻彻底底收拾了。
      等到战场被温柏收拾干净,换上干燥的新床单,我窝在床头吃起了自带的蛋糕。温柏凑过来,把头放在我的肩上:“我也要。”
      我想把已经切成小扇形的蛋糕切得再小一点,但蛋糕太结实,这塑料叉子在纸盘子上操作起来十分费力。
      “就这样也能吃。”温柏包着我的手拿起叉子,把我咬过的那块蛋糕送进嘴里。
      “好吃吗?”我迫不及待地想得到他的评价。
      “不错,”他一边点头一边说:“这样的蛋糕出去做生意一定亏本。”
      “那我可以论斤卖,这样就不亏本了。”
      “下回做个草莓蛋糕吧。”
      “好,现在正好是草莓的旺季。”我盯着他沾着蛋糕屑的嘴角,说完飞快地挨上去舔了一下。
      温柏愣了一秒,随即越过我把叉子和纸盘子放到床头柜上,无奈地说:“睡觉吧,别再勾引我了。晚上还想不想跟我回家了你。”
      房间里开了适当的暖气,加上温柏的体温又偏高,我忍不住把脚伸出了被窝。
      “把脚收回去。”温柏闭着眼对我说。
      “我没有。”我缩在他胸前弱弱地回答。
      随后,温柏伸出自己的大长腿夹住了被窝里我仅剩的那条腿,用一种威胁的语气问:“还说没有?”
      没办法,我只好把伸出去的那条腿收了回来,结果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某个部位,最要命的是,一开始我没意识到那是哪,还无知地蹭了蹭。
      “林丛!”温柏咬牙切齿,“你真不想睡了?”
      考虑到今天晚上可能还要被一顿折腾,我连忙点点头:“睡!马上就睡!”
      其实我没多困,躺在床上也只是浅浅地眯了一会儿。但温柏睡得很沉,沉到我拨弄他的睫毛都没醒。看着看着我惊讶地发现,一夜不见他居然有黑眼圈了!

      六点半,我把温柏从睡梦中叫醒,这时他已经睡到了我的胸口上,而我轻轻地把下巴靠在他柔软的发顶上。
      “几点了?”温柏迷茫地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如实回答。
      他还没彻底醒,昏昏沉沉地在我的喉结上亲了亲,才坐了起来。
      我转身在床头柜上摸索自己的手机,结果反而把东西推了下去,砸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把温柏下了一跳。
      “你别动了,我下去给你开灯。”他说着跨过我,下床打开了落地灯,顺遍把地上的手机捡给我。
      温柏进洗手间洗漱的时候,我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他洗好脸,转身在架子上摸索毛巾,我才大步走过去,把架子上的毛巾拿下来仔仔细细擦干了他的脸。
      “怎么有黑眼圈了?明明昨天还没有。”我扶着他的脸颊,手指描了描他眼下微微的青色。
      “上了年纪了呗。”温柏抓住我的右手,亲了亲掌心。
      “你昨晚熬夜了?”
      “昨晚有点失眠。”
      “昨晚有点?”
      “好吧,最近都有点。”温柏最后还是老实交代。
      “我的工作让你担心了?”
      “也有我自己的原因。”

      温柏出国不到一年,我却发现他比走之前憔悴了不少。虽然身体还和以前一样结实,但明显瘦了一圈。“今晚我还陪着你,到时候你可以跟我说说你怎么了。”
      温柏笑了:“许姨同意了?”
      “你也是她儿子,她有什么不同意的。”我一边说,一边牵紧他的手。
      “你牵得这么紧,我怎么换衣服?”
      我这才放开他,视线却牢牢钉在他身上。
      温柏察觉到我的目光,安慰地说:“别担心,都是小事。”
      我回以一个不信的表情。

      街道上还留着一时半会儿消散不去的、圣诞的余韵。温柏却带我走进了一家火锅店。店里满是火锅升腾的热气,水汽缭绕,遮挡不住的是人与人之间的笑语。
      “我和赵羽然来吃火锅的那天,你就在对面的那家咖啡店里打工。”温柏指了指窗外还在营业的“咖啡日子”。
      “原来那天你们就在这吃的饭。”
      温柏把这件事记得很清楚,像是记住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说的时候始终带着笑意:“当时我也是坐在窗边,你就站在店里,背对着我。我有没有说过你穿围裙很好看?围裙的腰带一扎,显得你的腰更细了。那会儿我盯着你看了很久,久到赵羽然都觉得奇怪,他说:’林丛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那你怎么回答?”我把牛肉一股脑倒进锅里。
      温柏笑得更开心了:“我说:’你不懂,林丛的背影比女人的还好看。‘”
      “然后呢?”我把煮熟的牛肉捞出来,蘸好酱汁放进他碗里。
      “然后赵羽然说我应该是喜欢高高瘦瘦的女生。”
      “哼,赵羽然,我记住他了。”

      吃完饭,我们按照计划走回了小区。原以为要面对的是一场暴风雨,没想到却是一场春雨。
      “温叔,好久不见,您还好吗?”走入客厅,我捏着温柏的手心紧张地和温叔打招呼。
      “挺好,挺好,进来坐吧。”
      桌面整理得干干净净,一份份报纸被按照日期挂在了报纸架上。在某些方面,温柏和他父亲如出一辙。
      温叔今日的头发黑得整整齐齐,像是刚刚才打理过,趁他进厨房的功夫,我悄悄在温柏耳边问:“温叔是不是染头发了?”
      他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是染了。这就有点奇怪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哪里奇怪,温叔已经从厨房里端出了两杯橙汁:“太晚了,喝茶喝咖啡都不好,喝橙汁吧。”
      我受宠若惊地接过,心想:这和许女士先前说的可不大一样啊!

      温叔一定没想过有一天要站在这样的立场上面对我,于是坐在沙发上时双手无措地放在大腿上,欲言又止。
      “温叔,我和温柏…”
      “我都知道了,温柏已经和我说过了。”
      我猜测温叔是不想再听我重复一遍我与温柏之间的感情,我可以理解,毕竟这样的行为对他来说确实无异于伤口撒盐。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你们俩孩子现在也都不缺钱,我不可能用老一辈的做法来压制你们。加上你母亲,她…”温叔说到这自嘲地笑了一笑:“她比我开明得多,大大方方接受了你们的感情,倒是我这个留过洋的人狭隘了。”
      “没有的事儿,叔您别乱想。”
      温柏也低低喊了一声“爸”。
      “反正最后肯定是你们先把我送走,我也不想瞎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的事,你们的感情,你们自己运营。”
      温叔说这番话一定下了很大决心,但他仍没有直视着我们,而是说完才抬起了头。虽然他带了眼镜,我还是看见了他眼角的红。
      这番话好似一场春雨,彻底开始了我与温叔之间既旧又新的关系。
      临走前,温柏对他爸说他明天就回家住。
      温叔点了点头:“我明天不上班。”

      从温柏家出来,我们又到小广场上找了许女士。只不过许女士一心跳舞,压根没注意到我们,而我们也不好意思闯入这个大部队,只能给她拍了两张靓照,然后离开。
      江边的风很大,说话要贴在对方的耳边。我靠过去想说些什么,却被温柏的大掌捂住了嘴巴,于是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呛了风,小心睡觉咳嗽。”
      我只好把脸又转回来,直视江对岸。
      风在江面上吹起道道涟漪,温柏说着这样的话,温热的气息却驱开寒意,来到我耳边。他说:“我爱你。”
      这一声“我爱你”,比年少时的热切多了几分沉稳厚重,好像破冰的春意,汹涌决绝。
      周遭的灯光落在温柏眼里,好像一片繁星,我深陷其中。我紧紧地抱着他,再顾不得凛冽的风,张口在他耳边重复:“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们还有无数个夜晚,无数个可以相拥的夜晚,无数个可以相互倾诉的夜晚。所有疲倦、苦累都会在夜灯下融化,化作温情,化作不绝的爱意。
      我虔诚地祈祷这场陪伴至死不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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