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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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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的一声,似乎是铁门和门框相撞发出的声音。
紧随其后的是,一股子热浪卷了进来。
程苒从混沌中迷迷糊糊听到声音,动了动嘴皮子,却始终睁不开眼睛。
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几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声音冷淡中带着一股子慵懒劲儿的人说:“就是她?确定没抓错?”
旁边一人紧跟着回答,声音带着些许谄媚:“楼少,百分百确定!”
“哦?”那人拖着半长的尾音,“你那么有把握?”
之前回答的那人连忙为自己解释:“楼少您放心,当时我撕这娘们儿照片的时候,认认真真看了那照片几遍,确确实实就是她跟那个人。”
被称为“楼少”的男人“嗤”地笑了一声,拍了拍那人肩膀,说:“阿狗,你终于办了件漂亮事儿。”
“谢楼少夸奖,谢楼少夸奖!”
程苒微微皱眉,他们是谁?自己又在哪里?身体不仅绵软无力,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听他们说话的内容,似乎他们口中说“抓到”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她心里有些慌乱,不知道自己怎么跟这些人扯上的关系。仔细想想,昨天晚上她不过是上街买个冷饮想解解暑,可是买完饮料回来的路上却……
她努力思索,难道是自己扔垃圾的时候?思来想去就那个地方稍微偏僻一点,而且扔完东西之后的事儿就真没印象了。
想必就是那时候了,程苒在心里下了结论。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抓她?她跟他们认识吗?是以前的患者来寻仇?还是她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而不自知……
忽而,她想到刚才听到的谈话内容。
照片……那人说撕她照片……
程苒心脏猛地狂跳,难道,那人说的照片是她跟庄严和合照?
庄严、庄严……
大脑渐渐变得清醒,她虽不能动弹,却也小心翼翼维护着自己呼吸的频率,避免让那几个看守她的人发现她已经醒了。
隐约中,她知道自己手脚皆被绑着,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但害怕归害怕,程苒还是强迫自己继续听“壁角”,以期获得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只听那楼少接着说:“这次我倒要看看,那厉云州见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落在咱们手里,究竟还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楼少英明!到时候找两个兄弟当着他的面儿羞辱这个女人,只要他是个男人,绝对会露出马脚!”
楼少没有说话,却从胸腔里发出一阵“桀桀”的怪笑,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程苒又气又怕,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只觉得天灵盖上直冒凉气。
可是,他们说的厉云州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们说她是他心爱的女人?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窜进脑海里,难道是——庄严?!
可能吗?
她不断反复自问,心底的害怕渐渐被新的期待替换。
如果真的是庄严,如果真的是他……
心里顿时酸涩难耐,眼眶里面不受控制地蓄满泪水。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溢出,可白皙的鼻翼却红了起来。
“呦!这是醒了啊?”
一阵脚步声传来,程苒只觉自领口传来一股大力,似是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
粗粝的手指捏住她的脸颊,强迫她的脸转向某个方向。
程苒吃痛,眼泪终于哗啦涌了出来。
那人嫌弃地“噫”了一声,嘲笑她:“哭什么?大爷还没动手呢,你不应该偷着乐吗?”
程苒忍着痛努力睁开眼睛,吃力地说:“你、们……是谁?”
“呦!不记得我啦?哈哈,没事儿,我给你回忆回忆。”陈阿狗看一眼站在他身旁的楼少,继续咧着嘴恶心地说:“还记得谢超吗?”
谢超?顾子昂和笑笑的同班同学?就是那次找茬的那个差生?
程苒涣散的目光终于对准眼前的男人,片刻,她吐出口气,说:“原来……是你。”撕她照片的那个光头,这辈子她最恨的那个人。
光头陈阿狗“呵呵”笑起来,说:“程大夫好记性,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我们今天能不能成事儿,还得靠你好好配合。”
程苒想到他们刚才说的“厉云州”,再看陈阿狗不怀好意的笑容,故意装作不知,问:“配合……什么?是不是,我好好配合你们,就、就会放了我?”
陈阿狗嘴角一勾,笑得更加邪气,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如果你配合得好,我们楼少绝对不会亏待你。”
说罢,他将程苒推回堆放杂物的架子旁。
程苒身上的力气尚未恢复,被他这么一推,跟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耳边“哐啷啷”一阵乱响,身体就顺着金属架子重新倒回地上。
混蛋!混蛋!王八蛋!
程苒面色痛苦地蜷在地上,左侧脸颊紧贴着地面,一股子发霉的气味儿伴随着机油味儿钻进她的鼻孔。
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眼前,接着那人抬脚踩在她的肩膀上,用力碾了碾。
程苒吃痛,面色更白了几分。
只听那人操着冷淡的慵懒嗓音说:“哎呀,不小心踩到你了,抱歉。”
程苒想爆粗口,可她到底忍住了,紧紧咬着牙根没说话。
楼少见她还挺有骨气,阴阳怪气地说:“你跟那姓厉的倒是挺像。哦对了,你不知道吧?厉云州就是你那逃走的未婚夫,待会儿你就能见到他了。开不开心?意不意外?程大夫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帮你找到失踪的老公呢?”
程苒呼吸变得沉重,努力仰起头看向楼少。泪水混着被陈阿狗的脏手抓出来的灰印子,面上说不出的狼狈。
可是,她的眼神却意外的清亮,这让原本沉浸在胜利在望的楼少神色微滞,心里生出一股子少有的怔愣。
妈的,这女的不吵也不闹,难不成陈阿狗抓错了人?
一道锐利的目光射向旁边贼眉鼠眼的光头,光头愣了一下,随即打了个哆嗦。略微睁大小得可怜的眼睛,带着讨好的笑容问:“楼少,您……?”
楼少“哼”了一声,踢一脚蜷在地上的女人,转头边走边问:“厉云州过来了吗?”
程苒被踢到额头,脑子里嗡嗡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
男人的声音越来越远,周围只剩她一人。程苒缓缓吐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