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桑瑟

6、第六章

　　“你好！真的是好久不见了！”书雨卉转过头的第一句话是她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才设计好的！
　　“是你！”在认出书雨卉的那一个瞬间里，付景峰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她有了孩子而且很爱这个孩子，那就代表她很爱孩子的父亲无论这个孩子的父亲是否还爱着她、也就是说自己在她的心里已经消失了。雨卉真的像当初她说的一样，忘记了他、忘记了他们之间的过去……
　　“是呀！真的是好久不见了！什么时候从美国回来的？”付景峰用颤抖的声音掩饰着心中那强烈的痛楚，这种痛甚至超出了当初雨卉狠心离开他时的痛，可是这是自己的错。
　　“前天。”五年后再见付景峰，书雨卉知道他已经走出了那场意外的阴影。在他的眼中，已经再没有自暴自弃、绝望和懦弱了。
　　“对了！这个谢谢你！”书雨卉二度递出了手中的毛毯，上一次是在五年多前。
　　“没什么！”付景峰缓缓地接过了毛毯，表情平静。
　　沉默……
　　“你的孩子很漂亮！”付景峰看到了病床上的小Kevin---心痛的根源，“他叫Kevin？”
　　“哦！是呀！”书雨卉慌了神。其实书雨卉是既紧张又激动，因为她还没有想到应该怎样告诉他这个孩子的身世。如果说惩罚，那么五年的父子分离已经是一个不小的惩罚了，况且自己从来都没有想瞒着他的意思。
　　可是，付景峰理解错了，他以为书雨卉的慌乱是因为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毕竟这孩子没有父亲，而他又是她的前男友。这也就使他更加肯定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存在。可是，这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还有资格来管这件事情吗？
　　“没事了吧？”付景峰故作轻松地问道。
　　“没事了！”书雨卉暖暖地回答道，“Kevin的身体本来就很弱，其实我本不应该把带回来的。”

　　“雨卉！”正在这个时候，倪思源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赶了进来，他进门就喊，“Kevin没事吧！”
　　“思源哥！”书雨卉站了起来，“Kevin没事了！”
　　这时倪思源才看到了一旁的付景峰，“怎么是你？！”
　　付景峰礼貌地伸出了手，“五年了！别来无恙吧！”
　　倪思源没有伸出自己的手……
　　他只是用很深的目光盯着付景峰，仿佛想一下子把他看穿。接着倪思源又转回头以询问的目光看着雨卉---难道这个人已经知道了Kevin的身世？
　　迎着倪思源的疑问，书雨卉很小心地用目光否定了倪思源的想法---她还没有告诉他有关Kevin的事情。
　　三个人一时僵住了，付景峰尴尬地撤回了伸在半空中的手……

　　叶小晔站在门口看着三个人的表情，突然她有一种十分不安的感觉---她的男朋友也许会在即将上演的戏码中扮演一个本不应该属于他的角色。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因为她就是知道：如果按照今天这样发展下去，最后被遗弃的角色一定是自己。
　　“思源！”叶小晔进了门，走过去拉住了倪思源的手对着付景峰说道，“原来你们认识呀！看来我要重新介绍了。你好！我叫叶小晔，是倪思源的女朋友！”
　　“你好！我们五年前曾经有过、有过很多的商业往来……”不知道为什么，付景峰只是因为叶小晔这简简单单的两句话而释怀了，但是他又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描述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才好。看样子，叶小晔对五年前的事情应该是一无所知的！
　　听了付景峰的话，书雨卉不禁打了个寒颤---商业往来？是倪思源与他。包括自己吗？如果包括自己，自己该有多么可笑！如果包括自己，那Kevin呢？是他们商业往来中的意外所得吗？真是太可笑了！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付景峰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他想逃离这个被动的局面---他不是犯人，他不需要接受任何人的审判。
　　“我送你吧！”倪思源突然间说话。
　　“我自己可以。”付景峰莞尔拒绝。
　　“我有话和你说。”倪思源的口气不容拒绝。
　　“思源哥。”书雨卉牵住了倪思源的袖子，摇了摇头。
　　“雨卉、别担心！”倪思源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我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好好照顾Kevin。”

　　医院的大门口。
　　一辆轮椅、一个修长的身影在本应略显燥热的初夏的路灯里显得过于冷清。
　　“还是回来了！”付景峰的话说的没有头没有尾。
　　“既然她回来了，你就应该明白她是为什么而回来的。”倪思源点了一支烟，他还是听明白了。
　　“她在美国嫁人了？”付景峰小心翼翼地试探到。
　　“没有。”倪思源轻轻地吐出一口烟，烟袅袅地顺着路灯的灯光向光源爬去。
　　“倪思源你不是说过会好好地照顾她吗？你怎么可以让她……”
　　“你有资格和我说这样的话吗？记得你曾经多么信誓旦旦地和我说要照顾好雨卉？可是后来怎么样呢？后来、后来还不是让她伤透了心之后才去的美国。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们两个认识。”倪思源的火气好像更大一些。
　　“是呀！我是想一生一世的照顾好雨卉。可是刚出事的时候，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让我怎么有能力去照顾雨卉呢？我连自己的情绪都控制不了，你让我怎么能去安抚别人的情绪呢？”付景峰平静地抚着双腿，“我需要一段时间和过程来适应这个一米三高度的世界，我不能让雨卉来陪我吃这个苦。可能我当时处理的方式有些极端，但是我绝对没有想抛下她的意思。我真的后悔了、从五年前雨卉决定离开的那一夜开始我就后悔了……”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倪思源走过去拍了拍付景峰的肩头，“知道吗？我本来是想告诉你这一辈子再也不要对雨卉有一丝的幻想的。可是现在我却放弃了，毕竟别人也同样需要一段时间和过程来适应你的一米三高度的世界。老朋友！十二年的友谊别说得那么绝！还商业往来，我听的牙都要气掉了！”
　　“你不是七老八十了吧！还牙掉了？”付景峰突然找回了几年前几个人还在耍皮时的高兴劲儿，“可是你还是没有告诉我Kevin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嘛！这个是原则问题，你还是自己问雨卉吧！”倪思源掐灭的烟头，“如果她想说的话自然会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