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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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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近,要供奉的经文多,康氏素喜若芯那字工整且没错过,故而依旧让她闲暇了多写几篇备用。
长春馆花房里,若芯一面写字,一面同连翘如月等人说笑。
没留神手抖了一抖,她皱起眉,将那写错的纸拿起来,搁到一边,重新铺开一张,蘸饱了墨又写。
连翘问:“姑娘今儿怎么了,都写错好几张了。”
如月转着眼睛,打趣道:“姑娘是不是想二爷了,姑娘别急,二爷明儿就回来了,指定给姑娘带许多好东西回来。”
若芯脸上一红,骂如月道:“你这蹄子,谁急了。”
如月笑得愈发开心,又逗若芯:“那姑娘怎么写错了好几张,难道不是心不在焉么。”
连翘拍手笑道:“如月姐姐什么时候学会用成语了,还用的这样妙,三爷又偷偷教姐姐看书识字了?”
这如月是长春馆里数一数二的伶俐人,十四上就被郑氏看上,求了康氏,要将她留给刘钦做通房。
她爽朗大方,被打趣了,也只羞红了脸低了低头,转而又去打趣若芯:“姑娘别惯着连翘起哄,不如罚她给姑娘削个苹果吃。”
屋里人闻言又都笑起来。
若芯却不解道:“笑什么?苹果…怎么了?”
如月道:“府里恐怕只姑娘一人不知,这大冬天的,二爷日日叫人送苹果进来,来讨好姑娘。”
若芯:“分明是讨好老太太和太太,也不单单是送苹果进来。”
如月道:“钟毓馆那帮小蹄子们,整日里都是怎么伺候主子的,二爷从小不吃苹果的,没人同姑娘说么。”
若芯听了一愣,一时想起那日她递到刘钰嘴边一块削好的苹果,刘钰原本笑着的脸上僵了一僵,可还是张嘴吃了,嚼没嚼她没看见。
此时想来倒有些后怕,她怎么现在才知道这些,日常也没同屋里人多打听打听刘钰喜好。
正想着,花房的竹叶厚棉布帘子粟…的一声被用力掀开。
刘钰风尘仆仆走了进来。
一屋子女孩见了他,都吃了一惊。
且说刘钰回京交完差后,便马不停蹄地往家赶,见若芯没在钟毓馆,也顾不得换衣裳,径直来了长春馆。
他刚进花厅,便见若芯拿着笔一面写字一面同丫头们说话,身上穿着浅粉色满绣束腰撒花裙子,头上相映戴着个粉黄撞色珠花,面色绯红,似是被人趣着了。
娟娘笑盈盈上前伺候刘钰宽衣,刘钰摆手示意不用,大步走到炕边,贴着若芯坐下,笑道:“你穿这满绣的衣裳倒好看,颜色也衬得好。”
若芯一愣,没想到他突然提前回来,听他说这没头没尾的话,一时有些尴尬。
刘钰已旁若无人般凑了上来,一手去拿她手里的笔,另一手搂上她的腰,看着她吃惊的眼睛,笑说:“别写了,爷从南边给你带回来一匣子绒花,你过年戴指定好看。”
屋里众人见状,都避开眼去。
刘钰的手已摸到了她身上。
若芯这才回了神来,推他道:“你离我远些,一身的土腥味。”
刘钰笑笑,手上却箍得更紧了:“没良心的,爷跑死了两匹马就为了回来见你,你还嫌。”
二人说话间,花房众人识趣地退了出去。
连翘原本坐若芯对面,离他们最近,见二爷眼睛直勾勾盯着若芯姑娘,又这般说着调情的话,眼睛耳朵避无可避,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忙起身跟着众人一起往外走,出门时还踉跄着跌了一跤。
若芯见众人如此,也慌了,推着躲他。
刘钰哪里肯,两只手不肯松劲,见旁边似是没了人,低头便亲了上去,嘴里还喃喃说着想你的话。
若芯大惊失色:“二爷,二爷,这是太太屋里,叫人看见,哎呀…二爷…”
最后那一声二爷…她哪还顾得羞,使出吃奶的劲儿尖声喊他。
刘钰这才依依不舍地松了手。
她连忙躲过他,起身便往外跑,出门见谭松玲也来了,在外头站着,同丫头们说话。
她顾不得同大奶奶打招呼,受惊的小鹿般,慌不择路地往外跑,出门时,又与从外走进来的眉可撞了个正着。
眉可对着她跑远的背影儿喊:“哎,哎,你跑什么,我正要告诉你呢,我二哥回来了。”
又转回头,指着若芯跑出去的方向,对松玲道:“嫂子,你看她,你们还都说我没规矩,她恐怕连规矩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还没说完,就见刘钰从花厅里走了出来。
眉可诧异道:“二哥,你这么快,就来母亲这儿了。”
松玲:“可不是么,咱们二爷最孝顺了,刚一回家就来给太太请安了。”
刘钰双手抱拳,对着松玲一拜,笑道:“嫂子饶了我,别打趣我了,我给嫂子作揖,从南边给娴儿带了一箱子小玩意,一会儿叫人给孩子送过去。”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直到康氏念完经从佛堂出来,刘钰才进去请安问礼。
他从他母亲休息的内室出来,这才觉出身心疲乏,原是一夜未睡,又兼程赶回来,再好的身子也吃不消。
东宫太子见他如此勤勉,心里不免疑惑,同太子府的幕僚好一顿打听:“你们哪个知道,刘钰这厮怎么突然转了性,本宫同他一起长大,可没见他这样勤快过,知道他能几句话把事办了,可也不至于这般赶着,哪个知道,说与本宫听听。”
东宫的幕僚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摇头。
刘钰抬手捏了捏眉骨,想一会儿回了钟毓馆,好生睡一觉才是。
他大步出了长春馆的院子,出门时撞见,莲心手里抱着些东西,正闷头往外走。
刘钰叫住她问:“站住,手里拿的什么?”
莲心回道:“若芯姑娘打发我来取她的东西。”
他见莲心怀里抱着几本佛经,一篮子针线,外加两支笔,先伸手拿了笔,上下左右看了半天:“这笔哪来的?”
莲心回道:“好像是姑娘从娘家带来的。”
刘钰眉头立时皱了起来。
他因她爱看书写字,着人给她置办了十几支上好的狼毫笔,她却只用这一支毛都快脱没了的。
又因她要日日为康氏抄经,着人去寺里给她请了一匣子镀金的经书回来,她却只拿着原来的破书抄。
“这书也是她娘家带来的。”
“不不不,这佛经是太太给姑娘的。”
莲心见主子冷了脸,忙回道。
刘钰瞪了她一眼,最后去拿那个没做完的针线看:“这是什么?”
莲心道:“这是姑娘炮药用的袋子。”
刘钰想起他临走前那天下雪,叫她给他做个荷包来戴。
“这些日子她可曾做过荷包?”
莲心:“没,没见过。”
……
——
钟毓馆
丫头们迎上来伺候:“二爷,这会儿沐浴吗,都备好了。”
刘钰见出来迎他的人不是若芯,心头的火儿蹭蹭往外冒,他提了嗓子喊:“若芯呢?”
秋桐回道:“姑娘在后院呢,说是有些药材要料理,这就来。”
刘钰瞬间黑了脸,将淳儿奉上来的一杯消寒茶,狠狠摔了出去,正摔在刚进卧室的若芯脚边,吓了她一跳。
若芯见刘钰方才还高兴地说给她带了东西,这会儿子却黑了脸,小心问道:“二爷这是怎么了,一回来就发脾气。”
刘钰道:“你整日里都干什么,府里有医官,有药房的,你料理那些药材做什么。”
“就是给阿元备些日常用的。”
“你少哄我,我没听人报我,阿元吃过什么药。”
“阿元还小,自然不能让他直接吃药,和日常膳食用在一起了。”
“为什么不打发下人做。”
“咱们院里没有懂药理的,我怕弄差了。”
“少给我磨牙,没瞧出来,你勤谨得很。”
“什么意思?”
刘钰道:“没什么意思,把你在顾家和在清河那一套都给爷收起来,知道你们医家勤谨上进,好钻研,可你瞧清楚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让你在府里做体面主子是抬举你,你倒日日去干个女医的活计,爷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若芯疑惑看着刘钰,有些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发作起来,好半天才又上前劝他道:“二爷一路回来辛苦了,快去沐浴吧。”
刘钰更不是滋味,冷笑一声:“怎么,你觉得爷在跟你无理取闹。”
若芯下意识小声道:“不然呢。”
刘钰一句话没说上来,看着若芯那双提溜乱转的眼睛,虽说尽是被他数落之后受惊的样子,可那神情分明是不屑鄙夷。
他气急败坏地上前抓她,怒道:“你再说一句我听听。”
若芯推他:“我不敢了,二爷饶了我吧。”
屋里丫头见二人抱在一起,像是吵架又像是小夫妻间亲昵,虽拿捏不准,可还是关门退下去了。
刘钰抱起她放到炕上,伸手便去解她衣裳。
若芯脸都白了,忙推他道:“你干什么,青天白日的。”
刘钰哪管白天晚上,方才在长春馆就起了兴,这会子更是欲罢不能,一股脑缠她就要,嘴里还不忘骂她:“几日没见,你这堵人的本事越发长进了,守着下人就敢给爷没脸,再不治,就反了营了。”
若芯使劲推拒他,可见他就是不肯罢手,只得求道:“别,别在这儿。”
刘钰起身,将她抱去了床上。
“就你事多,这儿总行了吧。”
若芯咬牙吐出两个字:“帐子。”
他大手一挥,将那素白倩纱帐子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