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燕，百姓家》线下稻草人

87、对不起，也谢谢你

　　小美来这个寺庙前已经跟寺庙的主持联系过，也跟曾在寺庙里修行的居士做过沟通，了解到这家寺庙虽然不大，但在当地也有不少年头，十年浩劫的时候曾经被摧毁过，里面的一些古建筑古经文古佛像也是倒得倒，遗失的遗失，后来还有大学的研究员们到寺庙来考察，做过拯救工作，好歹恢复了一些原貌。出家人算是方外之人，对这些倒是看得淡一些，这家寺庙的主持尤其佛性，并不像其他寺庙住持一样想着将佛法发扬光大，大肆兴建庙宇，修建佛像，广招信徒。所以即便周围寺庙如春笋般崛起，她自岿然不动，依然每天按时带着徒弟们打坐，念经，甚少抛头露面，故而寺庙虽不是金碧辉煌，还好在信徒界还是很有口碑的，这也是为什么小美选这家寺庙的原因。其实主持见到小美后惊讶于小美的年轻，像这样年纪的女孩子选择出家的不多，大多数是佛教学院的学生，来寺庙里实习的。大多数主动来寺庙里要求出家的几乎都是老人家，要么是老伴已经过世，因为向来信佛就索性选择出家住到寺庙里来修行，好过于在家里受儿媳妇的气或在养老院等死，也算是有个精神寄托的。也有受了生活打击的中年妇女，比如生患绝症的，或者痛失爱子的，或者被老公背叛的，想要在佛法中求得一片宁静。如花般年纪的年轻女孩极少，即便有闹着来出家的，主持一般都先安抚着，建议女孩子先带发修行一段时间，做个居士体验一下寺庙的生活，然后再考虑是否真的要出家。主持这样做也是出于保护寺庙，之前云游的时候看到过不少同行收了年轻的弟子而被女孩子家闹上门来的，也有女孩子后来反悔反咬一口的，说被忽悠的，甚至还为此闹到了法院，故此，主持对于年轻女孩子求出家慎之又慎，一是出于自保，一是出于对女孩子的保护，年轻人比较冲动，往往受了情伤就闹着要出家，其实很多是出于对男孩子的一种报复，想用这种方式刺激对方或者让对方有内疚感，但往往女孩子的家长会因此不依不饶得来寺庙寻事，不把责任怪在自家孩子的冲动上，而是怪在寺庙身上。

　　因此小美还没有来得及剃度，也没有被正是收为弟子，只算作是带发修行的居士，过起了日出而起，日落而息的方外生活，信徒基本都是来自于周边的农民，当地有个著名的影视城，带动了当地的经济，所以当地的农民日子都挺富足，每次来寺庙出手也是很大方的，再加上当地富商每年会定期捐款，所以寺庙即使不出去作布施，依然香火挺旺。那天小美根据寺庙规则轮到给佛主换香油，贡品，听得有两个信徒在聊天：“咦，你怎么有时间来寺庙了，你不是在影视城当群演吗？”

　　“我那个剧组主演出事情了，据说是出了车祸，戏拍不成了，所以戏也停了。我们的工资还都没有拿到呢，这不村长正代表村民跟剧组交涉呢，我才得空来这边的。”

　　“不会就是前两天新闻里说的那个连环交通事故吧？据说因为大雨导致山体滑坡，好多车子都被砸了呢。”

　　“可不是吗？那个地方呀本来修建的时候就邪门得很，打山洞打不进去，后来高人说是山神的家，让绕开打洞，偏施工组不信邪，硬是打了，为此还死了两个施工人员呢，所以那个地方每年几乎都要出事的。今年好了，更是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据说被砸得当中除了我们那个剧组得当红小生，好像还有什么政府大人物，那天救援的时候部队都出动了。”

　　“那个当红小生怎么样，救过来了吗？真可惜，我家女儿特喜欢他，我还想求你给要个签名，给我女儿的呢，现在看来是没戏了。”

　　“你早说的呀，那个男明星很和气的，长得也帅，真是可惜了，听说伤得不轻，也不晓得救不救得过来。搞不懂他戏拍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离开剧组，为此导演还发了一通火，逼着他回来拍戏，就是在赶回来的路上出的事情。”

　　小美原本并没有在意听，只是两个人说话声实在有些响，农村里得人习惯了大声说话，所以即使提醒了，也无济于事。可是小美越听越心惊，后来实在忍不住，跑过去问大妈受伤得明星叫什么名字，当‘王凯楠’这个名字从那位大妈嘴里蹦y出来得时候，小美有一时间的恍神，室外的阳光灿烂 ，刺得她都睁不开眼睛，她脑子里一片空白，仿佛觉得力气一下子被什么抽走了似的，连站都站不动。那两位大妈一看不对劲，赶紧扶了她坐下，其中一个大妈已经在寺庙中住了几天的，认识小美，知道小美是从大城市来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教养，闹不懂这么优秀的女孩子为什么要闹着出家，估计也是个有故事的女孩。看着小美煞白的脸色和毫无血色的嘴唇，她觉得事态重大，赶紧找主持过来。小美一看到主持就哭着央求能不能派个人送自己下山去火车站，家人出了事情，自己得赶回去。支持有些闹不懂这个姑娘怎么想出一出是一出的，原本闹着要出家，现在又闹着要回家，到底是年轻，冲动又吃不起苦，还好自己当初没有答应给她剃度，要不然顶着个光头回家，她家里人不要来寺庙闹的。

　　“姑娘，你要急着下山，不用麻烦大师父，我让我儿子送你下山就可以，我儿子开出租的，正好刚送我上来，估计还没有走，等着要下山的香客，正好可以带你下去的。”那位刚上山的大妈听了小美的哭诉，赶紧搭话。

　　就这样，小美匆匆又赶回上海，一边赶，一边试着联系小凯，结果却是丽姐接的电话，只让小美赶紧回来，别的什么都不肯多说。小美的心一下子就又悬了起来，急着想要知道结果，再打给大鑫，却是田婶接的电话，一叠声得质问小美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要出走，闹得大家都人心不安，也闹得大鑫和小凯出了车祸。小美不敢再问下去了，从来没有对她或者说对他人恶言恶语的田婶，都开始责怪起她了，可见关心则乱。于是小美试着给大牛打电话，她不敢给表哥打电话，怕表哥也出事，只能从大牛那边去打探，结果却是小雨接的电话，“小雨，怎么是你接的电话？你哥呢？”

　　“我哥因为你出了车祸。”小雨在电话那头冷冷得说。

　　小美一下就愣住了，她不敢再往下问，至少目前她知道小凯，大鑫和大牛哥都出了车祸，估计都是遭遇了那场山体滑坡，可是为什么是因为我，难道不是因为赶回片场才出的事情吗？嗫嚅了半天，小美才吐出了一句：“怎么是因为我，不是回片场出的事吗？”

　　“你为什么要那么任性，既然已经拒绝了我哥，就好好得接受小凯哥，不是挺好的吗？闹什么离家出走，你以为你一走就可以了之了，拜托，要走就走远点，或者去国外，任谁也找不到你。偏偏还选在离小凯哥片场那么近的地方，你到底想干什么，证明你的价值吗？证明人人都在乎你吗？证明你多么得委屈吗？不就是被切除了子宫吗？这个世界上不能生育的女的多了去了，难道人人都要像你一样不结婚，不谈朋友，离家出走，孤老他乡吗？我告诉你，人家都活得好好的。你倒好，留下两封信，不告而别，还说什么要出家当尼姑去，搞得我哥，小凯哥，顺子哥巴巴得赶过来要劝你，结果好了，三个人，哦不，还有大鑫哥，四个人全出事了。看来你的街坊邻居没有说错，你就是命硬，沾上你总倒霉。”突然电话那头隐隐传来一个男声：“小雨，你跟谁说话呢？是不是小美？瞎说什么呢？把电话给我。”然后是小雨的抗议声：“到这个时候你还护着她，你真是没救了，看妈过来了怎么训你。”

　　“小美，别听小雨瞎说。她也是着急，才口不择言说出这样的话的。我没什么事，就是头受了点伤，有点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你别着急。你表哥，我听说没事，他那司机反应快，躲过了山体滑坡最凶险的那段路。事发突然，没顾上联系你，正担心你怎么样了，正好你打电话过来，那就赶紧给你哥打个电话过去吧。如果顺子说话不好听，也是因为关心则乱，小美你不要放在心上，跟顺子好好说话。”几个电话里，也就大牛还跟小美好声好气得说着话，小美一边答应，一边还想跟大牛打听小凯的伤究竟如何了，可是大牛却并不愿意讲，只说自己当时昏过去了，然后就被送到了医院，至于其他人情况如何，目前还不清楚。

　　大牛这么一说，小美心就更不安了，娱乐版里全是小凯出事故的新闻，有说被毁容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他的演艺事业是不是就意味着结束了，不会的，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还有整容术，即使毁容了，也应该不会有事的，小美这样安慰着自己。有说受伤严重，至今昏迷不醒，还在ICU观察的，一帮记者和粉丝守在医院外头，等着最新的消息。小美被新闻搞得心烦意乱，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给表哥打去了电话，还好电话那边接通了：“喂，小美吗？你在哪里？正在往上海赶，这么说情况你也知道了，那你赶快过来吧，我们在****医院。”也没等小美说什么，就把电话给挂了。

　　等小美心急火燎得赶到表哥所在的医院，已经华灯初上，医院被笼罩在一片暖色的灯光下，即使这样，医院门口依然人头涌动，不少是举着长枪火炮的记者，小美赶紧低头将口罩戴上，掩着嘴装作生病的模样埋头走进了医院，在ICU室外碰到了表哥，还有丽姐，俩人都是一脸得疲惫之色，正在低头商量着什么，还是丽姐先看见了一头撞进来的小美，招手示意小美过去，反倒是表哥看着小美走过来，沉默着没说什么话。

　　“丽姐。”小美先叫了一声丽姐，然后又怯怯得喊了一声“表哥。”

　　“来啦。”丽姐倒是挺温和得招呼了一声，“担心坏了吧，我们也联系不上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到新闻了。”小美老老实实回答：“小凯哥在里面吗？他人怎么样了？”

　　“现在还不好说。”丽姐拉着小美坐下：“你去哪里了？我怎么听你表哥说你要出家？吓了我一跳，还好你没有。”丽姐摸着小美一头长发，“这么好的头发，要是都剃掉了，多可惜呀。你要是顶着个光头来见小凯，估计小凯就是醒过来也得晕过去。”

　　“大师父不让我剃度，说我尘缘未了，不宜出家。”小美有些羞愧得低下头，嘟哝了一句。

　　“你还真想出家？看来我得谢谢那个大师父，怎么也得好好捐上一笔，感谢她没有收你为徒。”边上的表哥冷哼了一声。

　　见表哥愿意搭话了，虽然话不怎么好听，小美还是嗫嚅得喊了声‘表哥’。

　　“别叫我表哥，我没你这样没良心的妹子。”顺子白了小美一眼。

　　“别怪你表哥，这次大家为了去找你，路上出了事故，牛总，大鑫，小凯都受伤了，你表哥的司机也在医院住着呢，为此你表哥还吃了领导的瓜落，你可别再惹你表哥生气了。”丽姐在一旁劝着。

　　“丽姐，小凯个怎么样了？”小美担心得问。

　　“情况不大好，大鑫车子开得太快了，雨又下得大，急刹车的时候讲小凯从车子里甩了出来，他坐在后座没有系安全带，所以就他伤得最严重，我也没有看到，都是听你表哥说的，他当时在救援现场。小凯做完手术后就一直在ICU里呆着呢，我们也无能为力，医生说现下就要看小凯自己的了。”

　　“能进去看看他吗？我想进去看看他，哪怕跟他说说话也好，跟他说我不离开了，让他放心。”小美央求着。

　　“没用的，医院规定，不让家属进去，有专人看护的。你怎么样，一个人在这边能不能行，我现在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处理，剧组那边催得厉害，外头也围着记者呢，你刚进来的时候那些记者还在吗？”

　　“嗯，还在的。要不丽姐你去处理事情去吧，我在这边守着。表哥，你也去休息吧，你放心，我再不会任性了。”

　　就这样，小美一个人受在ICU外面，随时随地等着医院的通知。医院的味道小美一直都从内心抗拒，从奶奶到王爷爷，如今是小凯，小美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却又不敢离开，怕错过什么。看着医生护士全副武装进进出出，小美眼巴巴得看着，就盼着能有个医生停下来能讲讲小凯的情况如何？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小美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的滋味，期间有清洁员看不过去，却她回家去，洗个澡，睡上一觉，好好吃上一顿，别病人没好，家属倒先倒下了，但小美却只一个劲得摇头，她觉得这样自己的内心才能安心，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如果这些惩罚自己受着了能换来小凯的康复，那自己就受着吧。

　　第三天的时候医生看着小美可怜，大发慈悲，让小美穿上无菌服跟着进去看了一眼，小美看到小凯身上插满了管子，医生说病人身上多处骨折，最致命的一处是肋骨骨折损伤到了内部器官，导致了内出血，当时人都已经休克，好在到底年轻，底子好，所以被抢救过来了。

　　“那人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

　　“人处于睡眠的时候是自我保护最好的机制，我们在药物里配了写能让人安静的药物，这样方便病人能有更多的能量用来恢复，也让病人感受不到恢复中的疼痛。你是病人的家属吧，你这么不眠不休得在外面守着，除了消耗你自己，于事无补，所以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等病人能出ICU了，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到时倒是需要你们家属精心陪护了。”

　　最后还是表哥来把小美给接走了，虽然表哥一脸得臭脸，不愿搭理小美的模样，但看着小美一日日憔悴下去，原本的火气也被担心占据，难得冲小美发了一通火，一把扛起没多少分量的小美塞进了汽车送回了家，让请的保姆看住了小美，然后威胁小美说：“你就给我在家好好呆着，等医院的消息，期间哪里也不要去，该吃吃，该睡睡，把身体养养好。你就是想殉葬也得等着小凯过了再糟蹋你自己，别小凯还没死呢，你倒先倒下了。阿姨，你就在家看着小姐，哪也不要去，菜我网上订好了让人送上家来。这次可别让她跑了，还有，小美，我这边一大堆的事情呢，你要真跑了，我们可没人再去找你，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还好医院的电话没过几天就打了过来，小美终于可以允许每天进去见病人15分钟，其实也是病人提出的要求。小凯在清醒期间一直担心小美，医生觉得小美是治疗的关键，所以准许了。小凯脸上被纱布包着，看着有些肿，但看到小美那一刹那，还是扯出了一个笑容，估计扯到了脸上的伤口，这个笑就更像是苦笑。看到小美包在医护帽子里的头发，小凯笑得就更深了，轻声对小美说：“还好，我这伤没有白受，值了。”

　　小美只一叠声得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离开你了。”然后就哭倒在小凯的床边，任由小凯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一下下得摸着她的头。15分钟后小美被请了出去，小凯在那天之后情况倒是一天比一天见好，也十分配合医生的治疗，仿佛就盼着能早日出重症监护室，甚至对医护人员的玩笑也不予以否定，医护人员也都是年轻女孩，知道小凯的身份，一开始还不敢乱开玩笑，后来熟了，也好奇小美跟小凯的关系，也敢问了，小凯也不否认，反而室一副乐滋滋的模样。

　　几天后小凯出了重症监护室，被安排了一个独立的病房，小美就全天陪护了，当然丽姐也贴心得给请了一个护工帮忙搭手。对于外面的事情，小凯也不问，丽姐也不说，但小美知道丽姐跟剧组谈得不顺畅，剧组想换人，毕竟知道小凯还要静养一段时间，更何况还传出了小凯因为事故被毁容的事情，那就更没法拍了。丽姐也同意剧组换人，但不能接受剧组要求的赔偿数额，而粉丝则比较感性，而且一边倒得站在弱势群体这一边，小凯都伤成这样了，不光要被换角，还要赔偿损失，所以网上就发起了声援小凯的支援，一时尘嚣甚上，弄得两边都旗鼓南下，剧组怕换角后遭粉丝抵制，到时候不卖座投资方还是会亏顺，不换角吧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反倒是丽姐这边不急了。反正做好了被换角的思想准备，只是不想赔那么多的钱，所以一直跟剧组僵着。如今剧组为难了，自己乐得让剧组头疼去，反倒有时间来看小凯了。

　　乘着小美去打热水的当口，丽姐问小凯：“你现在倒好，掉在温柔乡里，什么都不在乎了？”

　　“姐，那戏你帮我回了吧，你看我现在这样子，也没法接着拍了，就是好了，也没法接那个角色了。”

　　看着小凯脸颊上长长的缝线，丽姐很认真得说：“也对，你这风格不适合奶油小生了，形象上对不上了，那我就帮你发通告，含蓄得表示你如今的形象不适合这个角色，这样粉丝那边好交代，剧组那边也好下得了台，大家不至于太难看。不过，你这是自毁前程呀，演员不就是靠得这张脸，如今你高调宣布，不就等于不打自招说自己毁容了吗？唉，小凯，你后不后悔？虽然一致对外说你是赶回剧组的路上出的车祸，但我知道你其实是要去看小美的。”

　　“丽姐，你爱你家高老师吗？”小凯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说什么呢，我不爱他我嫁给他干嘛？”丽姐白了小凯一眼，仿佛责怪他这问题问得很白痴的模样。

　　“那你家高老师哪天顿悟了，说要出家，你会怎么办？”

　　“他敢，我把那寺庙给拆了，看他还出不出得成家。”丽姐眼睛一瞪，十分笃定得说。

　　小凯只是不说话，笑眯眯得看着丽姐发火，“行了，姐懂你了。放心吧，我看这次小美是铁了心守着你了，你也算值了。”

　　“丽姐，一会儿我装睡，你跟小美聊聊，我看她对自己不能生孩子还是有心结，你帮我开导开导她，我真的不介意有没有孩子，可她就是放不下。”

　　“臭小子，凭什么要让我来开导她，难道是因为我生不出孩子？你真是哪疼往哪里扎，知道我生不出孩子还让我做过来人开到小美，我是你妈吗？”丽姐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乘着小凯休息时拉着小美出去聊天去了，“丽姐，正好我也想问问大鑫，大牛哥的情况呢？一直没能去看他们，我怕我去了，他们家里人不高兴。”

　　“他们都是硬伤，没什么的，只是行动不大方便。大鑫妈好不容易能守着儿子，虽然心疼，但我看着她也挺享受伺候儿子的。牛总好着呢，你没听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呀，不过最近公司事情比较多，够他头疼的，他那花心父亲要调回北京了，所以这边公司的事情得了断了，慢慢转到北京那边去了。他们这类人，永远懂得怎么样把资源最大化，就是脑子坏掉了，也不耽误他们挣钱。”丽姐有些不屑得说。

　　“我表哥呢？最近也没见着他，你上次说他领导要给他吃排头，当着他面，我也没敢问，我其实有些怕他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部队的事，我哪能知道。你表哥训手下训惯了，总摆着一张扑克脸，白瞎了那张好看的脸。”丽姐一张利嘴也就背后说说老板为乐。

　　小美捂嘴笑，“小美，我替小凯问你几句话，小凯自己没胆，不敢问，就让我来代劳。他其实担心他身体好了以后，你还会离开他，他心里没底，就想告诉你，有没有孩子他真不介意。这话我信，你看我跟高老师，也没能有孩子，高老师顶着家里的压力，不跟我离婚。我呢，也想通了，孩子这要看缘分，我俩都正常，却没能有孩子，看来跟孩子的缘分还没有到，要是实在喜欢孩子，找人代孕一个或者领养一个，也不是不能。所以这个不是问题，你不要陷在里面出不来。你还这么年轻，外面世界那么大，出家真不是好出路，那是心如死灰的人才做出的决绝，不适合你。”

　　“丽姐，你放心，不会的，以前是我陷在里面出不来，才会那样想。那时我就埋怨上天，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得要惩罚我或是我身边的人，我就想我出家当姑子去，有了佛祖保佑，也许就能不再一而再再而三得被伤害了。可是大家还是因为我受伤了，小凯还是最严重的那个，所以我不会那样想了，我会好好活着的。”

　　“那就好，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如今你也看到了，小凯几乎可以说是毁了容，虽说现在整容技术很先进，但他的事业或多或少都会受点影响，这段时间对他将是很难熬的一段时间，如果有你陪着他，他也能好受些。你在他身边，他多高兴呀。反过来还安慰我，让我不用担心，我出去就要宣布因为脸部受伤，他将终止跟剧组的合同。这等于就是告知大家他毁了容，暂时得告别影坛了。”

　　“那他以后还能再演戏吗？”小美紧张得问。

　　“这种事很难说，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帅哥美女，旧人去，新人火，新旧轮替本就很正常，就是等小凯恢复好了再回娱乐圈，观众还记不记得他也难说，导演给不给机会也很难说，娱乐圈拉高踩低的事情多得是，小凯能不能接受也是一回事，只能由时间来说了算了，当下，你要陪着小凯把身体养好才是重要。好了，我历史任务完成了，也该复命去了，完了还得发通告呢，就等着记者的狂轰乱炸呢，头疼。”丽姐揉了揉眉头，拍拍小美的肩膀，站起身抖了抖身体，又是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女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