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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推门进去,老伯颓丧地坐在地上,靠着门里红木柱。

      他的脸上布满沟壑,眼泪从眼角一层层的,汇聚到下巴上。

      吴涛算是三个人里最有礼貌的一位。
      他上前打了声招呼:"您好,我是江岸市警察局警员,现来调查沈浅被杀案。"
      很好,有礼貌,但没温度。

      老伯已经哭到没力气站起来,他只好扯着沙哑的嗓子说:"内人在里屋,有什么事,你们去问她吧。"

      他说话的调调,就像是古时候私塾里的教书先生,慢悠悠,文绉绉。

      沈浅的资料里面记录过父母的职业,眼前的这位老伯,早些年是村里小学校长,饱读诗书,最后却还是根本不上革新观念。
      她的母亲,是位家庭主妇,斗大的字不识几个。

      一行三人来到沈浅灵堂。

      棺材前摆着香炉,姜绥先众人一步上前点香,随后退回来,对着棺口深深鞠了一躬。
      散祁站在原地,没打算做什么,吴涛出于礼貌,询问穿着白布的老妇人:"您方便到院里说吗?"

      沈浅家里院子很大,败落的花瓣儿,被风吹得整个院子里都是。

      散祁抱着胳膊,一条腿向前,一条腿抵着院里的水缸。

      "您知道您女儿在外面做什么工作吗?"吴涛开门见山直接问。

      提到这儿,老妇人眼圈又是一红,苍老的手摸着眼泪:"都是些丢人的勾当。"

      吴涛先是一愣,随后声音里多了几分严肃。
      "沈浅有多久没回来了?"

      老妇人大概也是哭得太久,足足愣了两三分钟,才慢慢说:"应该有四年了。"

      在沈浅家里待得不久。

      吴涛受不住老妇人的那套‘女子应遵从三从四德,女子应该为了未来丈夫爱护好自己的身体。’
      那副论调,就像是女人生来是商品。
      从沈浅家出来,三人坐在车里,不约而同地舒出一口气。

      "这样的家庭,沈浅没发疯都算是好事。"姜绥忍不住说。

      散祁扯了扯嘴角,忍不住说:"你不是也没疯。"
      "我那是自己坚强,上进,就我那对父母,放别人身上,真不一定能扛过去。"姜绥说,
      "控制欲强?"吴涛询问。

      "散秘书,替我回答。"说话间,姜绥发动汽车,三人缓缓离开城中村。

      回头看到城中村越来越小,最后成了小黑点儿。

      散祁这才慢慢开口。

      靠在座椅内,说话声音有气无力。

      "他父母每晚要和他视频,无论几点,无论在哪儿,晚接一秒,电话直接打过来,如果电话不接,直接报警。"他缓了口气,又继续说:"陪他回家过几次,晚点回去了,家里父母已经吵完架,甚至于家里的东西能摔的全碎了。"

      光是听着,吴涛就觉得窒息,在后座缩了缩脖子。

      "这种情况下,姜绥性子乖张,十分正常。"散祁说。

      "那你回国,你父母知道吗?"吴涛问,

      姜绥摇摇头:"不知道。"

      大学毕业典礼那天,姜绥父母请了厨师、摄影师来到学校。
      这些他们没有提前告诉姜绥,当天姜父姜母和姜绥闹得很厉害,散祁只知道,他在三天后一张机票去了国外。

      再之后的事情,他不了解,也不清楚姜绥和父母的关系现在如何。

      车子平稳行驶在路上,姜绥很久没有开口。

      散祁觉得有些闷,按下车窗准备透透气。

      "我刚联系酒吧朋友,拿到沈浅男朋友的地址,过去看看么?"姜绥说。

      话音落下,散祁立刻把车窗关严,神情惊讶:"你怎么知道?"

      姜绥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并说:"新闻上说得那酒吧,不是李辉开得么。"

      按理来说,对于李辉的熟悉程度是散祁大于姜绥,当时在学校,散祁人缘儿比谁都好,和谁都能玩儿到一起去。
      姜绥只有散祁一个交心的朋友。

      "李辉这几年混得不错,"姜绥说着笑了笑:"风生水起,我听说他现在江岸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吴涛立刻探出头来:"别胡说啊,现在根本没有□□。"

      "行,你说了算,我在国外太多年,确实不了解国内形势。"姜绥说。

      散祁非常疲惫,他现在整个人防着姜绥,良心上觉得这么做不应该,毕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男生的友谊,即使五六年不联系,当年的感情也还是在那儿。

      但理智告诉他,姜绥回来的时间和江岸市发生连环凶杀案的时间重叠,这些未必只是偶然。

      现在是上午十点,酒吧大门紧锁。

      门口立着牌子,上面写得是——‘凌晨一点营业,欢迎您的到来。’

      "天天凌晨一点,怕不是要水滴筹见?"吴涛笑着打趣着。

      姜绥站在台阶上,低头摆弄手机,过了会儿抬头:"李辉十分钟后到。"

      上午十点钟的江岸市,静谧的仿佛还没有醒来。

      人们的生活节奏很慢,大家都在享受人生,活在当下。
      如果没有这次连环凶杀案,江岸市也将更加祥和。

      不远处,一辆骚粉色跑车疾驰而来。

      姜绥努努嘴,拿胳膊肘怼了怼散祁胳膊:"看,有钱人。"

      "你不也开宝马么。"散祁故意酸道。

      "那能一样吗?人家的叫法拉利,还额外花钱改了色。跟我这,就不是一个量级。"姜绥科普着,突然又说:"你不看朋友圈的吗?李辉经常发车子照片。清一色法拉利、玛莎拉蒂、兰博基尼。"

      散祁眯了下眼,挠挠头:"我不懂这个。"

      领养他的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全家人这么多年没买过一次奢侈品,这种豪车,也压根没听过。
      想到这儿,散祁心里有些不舒服,这三年,他没回去看过父母,活得不人不鬼。

      如果没有司然,他可能早不知道去哪儿了。

      拉他出深渊的女孩儿,最后却因为他,被推入深渊。

      李辉穿了件粉色西装外套,外加一条白色西裤,戴着墨镜笑意盈盈朝他们走来。

      "姜绥,"他笑着指着离他最近的吴涛说:"几年不见怎么还成小白脸了?"

      吴涛一脸黑线:"你有没有想过,我其实不叫姜绥。"

      李辉惊了,他这才看到吴涛身后还站着两个人。

      "散祁?!"他很惊喜地冲到散祁面前,直接抱了他一把:"这么多年了,难得你还记得兄弟我。"

      等他和散祁寒暄够了后。

      姜绥才缓慢开口:"进去说?"
      "行,咱们进去说啊,我通知服务员了,他们等会儿就来,咱几个好久没见了,必须好好喝一顿。"李辉笑着揽住吴涛肩膀。

      吴涛真的想不通,这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感兴趣。

      渐渐的,他脸上黑线比谁都多。

      散祁走在后面,忍不住地直乐:"哎,辉子,你知道他是谁吗?"
      李辉也乐了:"这不黑子么?咱寝室对个长最白的那个。"

      吴.无语啊真无语啊.涛。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名字可能叫做吴涛?"

      "不好意思啊,毕业太多年了,光记得你是黑子,忘了你叫什么了。"李辉笑着说。
      吴涛决定闭嘴,直接放弃抵抗。
      无用的抵抗,只是在浪费时间,毫无这个必要。

      这间酒吧外面看着是铁门外面蹲俩石狮子,平平无奇没什么新鲜。

      但内里,别有乾坤。
      楼上每个包房中间都是放大版的鸟笼,门上带锁,关门后自动锁门,密码打不开门,只能从里面开。
      一楼看着是卡座加舞池,但每个卡座都带按摩功能。

      吴涛边参观,边在心里嘀咕着‘这酒吧,不太正规吧。’

      散祁和姜绥也只是安静听着李辉介绍他的酒吧,没发表任何意见。

      参观到三楼时,散祁先打开门,很快他把门关上,眉头微蹙,最后还是说:"辉子,这些合法吗?"

      李辉一愣,直接笑了:"放心吧,二楼三楼这都不用,当年装修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后来发现容易出事儿,我直接给关了,现在只有一楼在营业。"

      "那行。"散祁点点头,放下心来。

      酒吧服务员来了不少,陆陆续续进入吧台调酒。
      他们四人也回到一楼,找了个最大的卡座。
      散祁没打算开口,倒是姜绥最先忍不住问道:"辉子,沈浅那事儿怎么回事啊?"

      李辉面色不改,伸手拿过骰子放在手机玩儿,边玩儿边说:"她吧,本来在我这儿做服务员,基本上就是卖卖酒,活跃活跃气氛。"

      "然后呢?"吴涛对他的玩闹语气有些不满。

      不知道怎么回事,吴涛这话说完,李辉语气变得严肃不少。
      "后来我一帮朋友来玩儿,有个富二代,是玩咖,沈浅当晚跟他走了,从那天起,他俩一直有联系,我也问过小姑娘,现在算是个什么情况,小姑娘说我那朋友跟她说得,等过了父母那一关,就把她娶回家。"

      "这明显骗小姑娘的话术,结果沈浅真的信了。"李辉的语气里,多了分惋惜。

      散祁摇摇头,接过服务员送来的鸡尾酒,放在嘴边抿了抿:"沈浅不像是奔着爱情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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