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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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村后面的那座虎头山，顾名思义从远处看那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老虎头趴在草地上。
莫双双手挽着一只竹篮，到了虎头山山脚下时，就把一家六口六只鼠赶出去寻宝，她自己则随便就地找了一块石头坐着。
“双双，我们就这样等着就行了吗？”
“嗯，等着就行了，要是它们能找到宝贝，会叼回来。”
梅双双听到这句，突然就明白过来大师刚才画在玉米窝窝头上面的红色小老鼠嘴里叼得什么了，圆圆的……可不就是元宝之类的宝贝。
莫双双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会就觉得有点头晕，挪步到不远处的水库，那里有一颗大柳树，枝繁叶茂，正好可以用来遮阴。
刚走进树阴底下，莫双双就微微皱眉，丝丝缕缕的寒气直往毛孔里钻去，和刚才的温度相差太大，如果说十米之外的温度是十几度，那么越靠近这颗柳树下，温度就越低，不过几步的功夫都已经下降到零度。
这还是白天的温度，要是晚上，这颗柳树四周的温度肯定能低到零下十几度。
莫双双拢了拢薄袄掖紧，绕着柳树来回走了半圈，然后又俯身去看水库，扑面的阴气凝而不散。
不同于莫双双只感觉到冷，梅双双却是十分喜欢柳树下面的温度，小纸人身体惬意的舒展开，喃喃了一声：“好舒服啊！”
梅双双飘到一根柳条上站着，小纸人一百八十度转头，看见大师正眉头紧皱看这水库下面：“双双，你看什么呢？”
“这条水库，好重的阴气。”莫双双兀自低眉，能让阴气在白天都影响岸边的温度，下面的水库肯定淹死过不少人。
梅双双跟着莫双双虽然才一天，但莫双双两次施法她都亲眼目睹，知道大师这样说，肯定是这条水库有问题……好重的阴气？
蓦地一怔，梅双双想起什么，说道：“我记得……我刚嫁进杨家村头一年，有一回上山打猪草崴了脚，回去时抄近路走地就是水库这边，路过这颗柳树下，我遇见过村里一位婶子，她当时正在烧纸钱，哭的很伤心……嘴里还念念有词。”
“婶子见了我，擦干眼泪告诉我，下次不要走这边，说是这里晦气，不干净。”
“我当时不明白，后来来年开春我生下大丫，我才知道婶子那话是什么意思。”
莫双双听着梅双双的低低的说话声，脑海中关于梅双双的记忆也自动翻开，倏而，双眸划过一道寒光，森冷如霜。
“那年，我刚生下大丫，婆婆嫌弃是个女儿，就说要抱到水库这边来……溺死。”
“我不肯，婆婆就在家里天天骂我，说村里哪家的小媳妇生了女娃，那不都是晚上偷偷送过来给溺死了一了百了。又说村里哪家的小媳妇生了有病的，生下来又养不活的，通通都给扔水库下面溺死了。”
“我知道婆婆说的不假，因为在我还没有出嫁的时候，在我很小的时候，那个年头全国大范围都在闹饥荒，家家户户别说吃不饱，饿死人都是常有的事情。村里很多怀了孕的新嫂子，大多吃不饱，肚子里的孩子要么怀孕没坚持到孩子出生就流产了，要么刚生下来没奶水没吃的，很多孩子就这样被活活饿死。”
“生下的是男娃还好，夫家咬咬牙也会把孩子留着，若是生下女娃，就会被悄悄送走。对外……就会说，孩子是，难产死了。”
“我不想……我想着，既然把她生到了这个世上，我就不能不要她，这个年头虽说是苦了些，但再苦的日子总会有过去的一天。”
“自那天后，我都时时刻刻把大丫背身上，不管去哪里都带着，后来大丫一天天长大，能给家里干活，婆婆才打消了想给大丫溺死的心思。”
“婆婆没有再提起，我也舒了一口气，每天带着大丫干活越发卖力，我想只要我做一个好媳妇，大丫做一个好孙女，在这个家，有个温饱，有个片瓦遮头就行。”
“至于，其它的……我不奢求，我也不敢奢求，我只盼着我的大丫可以平安长大，然后找一户好人家嫁了，平平安安的过一生。”
莫双双抬了眼眸看小纸人，浅浅的温暖自眼尾一点一点晕染扩至整张面容上，疏散了眼底的冰冷。
“你做的很对！梅双双，你是一位好母亲。”或许，梅双双是唯唯诺诺，胆小怯弱的。
但在那样的扭曲的大环境中长大，这样的性格又何尝不是一道保命的护身符。因为若是没有足够听话，足够的能干，那么梅双双能不能长大都是一个未知数。
在法律顾及不到的地方，尤其是那种偏远落后的山村，父母对子女天生就拥有绝对的掌控权，他们觉得既然是我生了你，给了你一条命，那么你的生与死我自然也能做得了主。
正是这种无知，生了无畏。
梅双双：“……？”
“你会看到大丫平安长大，大丫出嫁也会由你亲自送出嫁，一切会如你所愿。”
还没有从大师的赞扬中走出来，又听到大师的这番话，梅双双欣喜若狂之下……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莫双双：“ 。”不会是又高兴得哭了吧？叹气，都变成鬼了，怎么比生前还爱哭。
她还是往边上再挪挪，别打扰发挥。
柳树下阴气太重，她现在的身体不宜久待，莫双双移步后退，重新站到太阳底下，暖洋洋的日光很快驱走身上的寒冷。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一只灰色的小老鼠从绿色的草丛中一窜而过，最后蹲在莫双双脚跟前，将一枚裹着泥土的钱币放下，身后细长的尾巴左右甩动。
回来……这么快？
莫双双低头看着小老鼠寻回来的银白色硬币，弯腰从地上捡了两根树枝，夹起那块脏兮兮的硬币，隐约能在硬币中间看见两个字：伍分。
晒干了……沉默。
第一次见到面值这么小的硬币，莫双双微微僵住了面色，这个跟她一开始想的好像有点出入。
她本来是打算让这窝老鼠给她在虎头山里面找一找前人墓穴之类的，最好是能叼点黄金珠宝什么的出来，明天她好去镇上的银行换些现钱先应应急。
哪里知道，黄金珠宝还没看见，带土的伍分钱硬币倒是先给她开了眼界。
脚尖点了一下地面：“再去找。”
“吱！”小老鼠收到命令，甩了一下尾巴，再次窜入草丛中。
“啊！竟然真的找到钱了，还是伍分钱哎！都能买一斤半粗粮了。”
莫双双：“……”好，朴实的开心。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