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变gl》洛墨LM

7、第 7 章

　　第7章

　　天空澄澈，又是一个晴朗的下午！

　　这是晴川在白桦林工作的第三天。

　　和前两天一样，咖啡馆的客人依然不少，夏梦也依然不停的忙碌穿梭，但有时匆匆经过钢琴前，她总会向晴川注目一眼，而弹琴的晴川也会默契的回看她一眼，于是眼神交汇，两人均是会心一笑。

　　是否合乎彼此眼缘，大概是人与人之间相识交往，乃至以后关系亲疏的基础。

　　而夏梦和晴川，可能就是最初合乎了彼此的眼缘，然后便在互有好感的心理下，愿意进一步去亲近对方。

　　相对于晴川的天生柔弱文静，夏梦是个生机勃勃，充满健康活力的女孩。她性格开朗，爱说，爱笑，爱动！忙碌之余总要跑来找晴川闲聊玩笑几句。晴川受她感染，每每总是露出笑颜。而晴川自己中途休息时，也会主动帮忙碌的夏梦收拾餐桌或者服务客人。

　　于是，波琳娜就开玩笑说，她要把夏梦的工资分一份给晴川，而夏梦则会笑说，那别忘了给你自己也分一份！因为波琳娜虽是老板，却没有半点老板的架子，也却从不将自己置身事外，看到哪里需要帮忙她都会主动伸手。不过，她的法国犹太丈夫却一直没在咖啡馆出现过。

　　“亲爱的，等会儿你看我手势，弹六月船歌，可以吗？……”中场休息时，晴川路过吧台，刚刚放下电话的波琳娜对她招手示意。

　　“当然可以啊！……”晴川见波琳娜面露喜悦，笑道：“夫人好像是有什么开心事呀？”

　　“哦，是有位客人要来，他很喜欢那首曲子！”波琳娜刻意放平了语调，但眼里却有掩饰不住的光彩。

　　晴川刚到休息间里坐下，夏梦就脚步轻盈的闪了进来，
　　“喏，这是瓦西里刚刚新鲜研磨煮的咖啡，我特意给你送来尝尝……”

　　“是吗？那谢谢你啦！……”
　　晴川含笑接过夏梦手中的咖啡杯，浅啜了一口，果然醇香无比。

　　“对了！……”夏梦将身子倚在桌沿边上，侧脸问晴川：“刚才我看波琳娜特别高兴似的跟你说话，是有什么高兴事儿吗？”

　　晴川把咖啡杯放在桌上，照实答道：“她说等会儿有位客人要来，让我弹六月船歌。”

　　“哦！……那一定是那个叶菲姆先生要来了。”

　　夏梦露出了然的神情，然后又在晴川问询的目光下，解释道：“听波琳娜说，那个叶菲姆是哈尔滨秋林公司的。之前有一次就是他来喝咖啡，要听《六月船歌》，结果那曲子被我弹的七零八落。当时波琳娜都有些生气了，但叶菲姆倒没说什么，走前还宽慰我……”

　　“这么说，波琳娜和这位客人的关系应该不错！他们也许是朋友？”晴川说出自己的猜想。

　　“有可能！”夏梦回想道：“我看他们在一起交谈挺随意的，也都很开心的样子！甚至有点儿……”

　　“有点儿什么？……”

　　“也没什么，可能是我的错觉吧！好了，我得出去了……”

　　欲言又止的话，总是让人愈加好奇！

　　“哎！……”晴川伸手拉住夏梦，秀眉微蹙，语气轻嗔：“你这样话说一半就走，让人很难受啊！”

　　夏梦看着晴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略微俯身在她耳边小声道：“我觉得他们有点儿……情人见面的感觉！”

　　“啊！……”晴川诧异道：“波琳娜不是有丈夫吗？”

　　“你说那个法籍犹太人啊？……说实话，我在这里还没见过他呢？听瓦西里说，他是个商人，经常不在哈尔滨……”

　　夏梦说完这些就离开了。但晴川却不禁暗想，如果真如瓦西里所说，波琳娜的丈夫不在哈尔滨，那么那晚自己看到的进入波琳娜家里的男人又是谁呢？

　　从休息间出来时，晴川看到有个四十多岁的俄国男人走进咖啡馆，并径直到吧台和波琳娜攀谈。

　　起初，晴川以为他可能就是波琳娜所说的客人，可当她看到波琳娜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笑容时，不禁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是他！……”夏梦恰好端着杯碟从晴川身边经过，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停下脚步道：“这人是俄侨事务局的，叫卡平！”

　　“哦，夫人是不是有点讨厌他啊？”晴川说出自己的感觉。

　　“好像是！之前见他来过几次，夫人对他不怎么热情，不过瓦西里倒是和他谈得来……”

　　夏梦匆匆说完就去忙了，晴川也回到钢琴前继续演奏。期间，她看到卡平一直在和波琳娜夸夸其谈的说着什么，而波琳娜始终是一副勉强应付的感觉。

　　好在，日本人小野的出现及时解脱了波琳娜。

　　而卡平似乎就是在等待小野。当小野在咖啡馆出现后，他便离开吧台，随小野走进了廊柱旁的小隔间。

　　波琳娜大概是出于不好怠慢小野的原因，主动从夏梦手里接过咖啡为他们送去。

　　这时，又一个高鼻深目的俄国男人走进了咖啡馆。

　　“你好啊！叶菲姆先生！……”

　　夏梦立即上去打招呼，中途还不忘朝晴川这里使了个两人心知肚明的眼色。

　　叶菲姆和波琳娜差不多的年纪，高瘦干练！他一看到服务生打扮的夏梦，便朝弹琴的晴川那里望了一眼，半开玩笑道：“小姑娘，看来你被人顶替了呀！……”

　　“是啊！……”夏梦大方承认。

　　“但你怎么一点也不难过啊？”

　　“为什么要难过？”夏梦俏皮的歪歪头，“我觉得做服务生也挺好啊！像看到叶菲姆先生你来了，我可以直接来跟你打招呼，聊聊天儿，要是坐那儿弹琴的话，可就没这么自由了吧！”

　　“嗯，不错，你这样的心态非常好！”叶菲姆夸赞道：“用中国话说，就叫‘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叶菲姆先生连古文都知道，难怪中文说的比波琳娜夫人还好呢！”夏梦说着，指了指从小野隔间里出来，向这边快步走来的波琳娜：“夫人来了，还是让她来接待你吧！”

　　随后，叶菲姆被波琳娜带去了一个靠窗的小隔间，而一直留意着波琳娜的晴川自然也看到了她向自己微微扬起的手势。

　　于是，黑白琴键不着痕迹的跳跃变化，一段静谧，柔情，而又寂寞惆怅的旋律如神秘的月色，如寂寥的星辰，如轻缓的微波，如感伤的恋人，慢慢充盈进咖啡香味的空气里……

　　窗外是晴空无云的天气，叶菲姆却仿佛在钢琴的演奏中回到了多年前的夏日月夜……

　　小船荡漾在波光粼粼的湖面，少年在薄雾似的月色中拉响手风琴的美妙音律，美丽的恋人坐在船头，将双脚在清澈的湖水中嬉戏，间或回头向他露出甜蜜羞涩的笑容……

　　“走到岸边
　　那里的波浪啊
　　将涌来亲吻你的双脚
　　神秘而忧郁的星辰
　　将在我们头上闪耀！”

　　叶菲姆情不自禁的念出诗句……
　　然后，男人一双宽厚粗糙的大手将女人柔软光滑的手紧紧包覆……
　　“波琳娜，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夏梦尽职的立在大厅一角，可目光却并没有尽职的在客人中间逡巡，而是始终望向弹琴的晴川。直到咖啡师瓦西里从料理间里探头出来喊她，她才恍然从此时的音乐氛围里跳将出来。

　　“不好意思，刚才有点犯困！”
　　夏梦快步过去，接过了瓦西里手里放咖啡的托盘。

　　“波琳娜夫人呢？……”瓦西里的目光在大厅里扫了一遍，似乎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哦，她在那边招呼客人呢……”夏梦朝波琳娜所在的隔间努嘴示意了下，就去送咖啡了。

　　而透过隔间的镂空窗棂，瓦西里远远望见了里面的叶菲姆，他原本温和的脸色顿时变的阴沉……

　　“嗨，瓦西里，我们找时间谈谈吧！……”
　　卡平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