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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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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含颂被保护得很好，粉丝也非常尊重符净的决定，至少没人查到他的女朋友就是她。
林含颂每天照常和符净打电话，上课，以及创作歌曲。
但目前为止，没什么灵感。
于是她就从头开始翻符净出道以来的视频。
最早的时候，他时常喜欢站在角落，在节目上也略显拘谨。
他对谁都有些戒备，对音乐，好像也不是高中时那样了。
她看得出来，舞台灯光下，他眼睛里只有茫然。
……为什么呢？
他那时似乎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否还热爱音乐了。
林含颂记得自己问他是否想成为歌手时，他给出的肯定的答案。
原本他定然从未觉得迎合市场和坚持自我的选择题值得犹豫。
可变故突然，当他走上舞台时，一切都和曾经的情况不同了。
他没有时间，也没有退路。
歌手已经不是他自己的选择了。
他需要尽快还清债务，家中也有老人需要照顾。
再没有能让他随心所欲追求梦想的条件。
而在当时存在争议的情况下，周围的人都在告诉他，迎合大众的喜好，是“最好”的办法。
他需要以不尊重自己所热爱的事物来换取一切他所需要的。
他必须愧对过去那么多年的自己，亲手灭掉一路而来的光芒。
林含颂记得起那段时间，那时他参加的第一个综艺结束后，他身上本就不算多的关注度开始减少，公司不认可他的音乐，在等着他妥协。
直到后来，在某个音乐节目上意外得到赏识，从那以后逐渐有了名气，逐渐有欣赏他音乐的人发现了他。那时才稍看得见前路。
从头到尾，他一次都没有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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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含颂对自己的词曲要求很高，不抵极致，就要接近极致。
她改了很多次，改了很多天，到最后只需要一些细节需要斟酌。
下课后，林含颂先和舍友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天色稍暗时便和她们道别，率先回了宿舍，继续改。
最后终于改满意了，她打算明天找个时间听一遍最新改的旋律，再和符净见一面。
她的灯调得比较暗，有两个舍友已经睡了，剩下一个也安静地看着书。
林含颂本想给符净打个电话，看了手机才发现已经下半夜了，时间太晚，本该明天再说的。
可手机上除了时间，还有满屏的未接来电。
是符净。
最后一个，是六分钟前打来的。
她没有犹豫，立即回拨。
过了一会儿，对面才接通。
“……含颂。”嗓音有些低哑。
林含颂怕吵到室友，放轻了声音：“我刚才没有看手机，你给我打了这么多次电话，是因为有什么急事吗？”
手机里静了很长时间。
“没事，只是想问问你明天下午有没有课。”
林含颂想起刚才看见的，每隔几分钟一通电话的频率，分明是很急着找她的样子。
“……符净，”她自己说出来都不太敢相信，“你是不是喝酒了？”
又安静了一会儿，符净说：“没有。”
林含颂了然：“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否则就以符净镇定克制的性格，哪可能这么频繁拨通一个号码。
手机里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林含颂下意识看了一眼，确定还保持着通话。
他忽然问：“含颂，我与以前相比，有什么变化吗？”
“有一些。”
符净接着问：“你会不喜……不适应吗？”他隐忍着某种情绪，清清淡淡的声音好像和平时没什么不同。
唯独出口的不喜欢改成不适应这一点，还是被林含颂听见了。
她终于知道他所害怕的究竟是什么了。
林含颂仿着他刚才的话：“那在你看来，我与以前相比，有什么变化吗？”
舍友隐约感觉自己听到了低语，于是放下书下意识看过来。林含颂指一下手机，又冲她歉意地笑了笑，熄了桌旁的灯，轻手轻脚回到宿舍床上。
手机里安静了很久。
过了一会儿，舍友也放下书，关了桌旁的灯。整个宿舍彻底陷入黑暗。
手机另一边的人，似乎已经忘了要回答她的话。
符净这些年已经看着太多人和事物顷刻间消失。
他怕仅有的最后一场梦，也是不能接近的梦。
所以在这么久的时间里，他只看在远处看着林含颂，却从不敢主动找她。
她当然是有一些小变化的，他有时见证着变化的发生，有时隔得太久才能看见她，便会惊觉自己错过了有关她的什么事。
他不怕她的变化，他怕错过她行过的轨迹。
林含颂没听到回答，也不急，轻缓道：“高中那三年，我们的许多方面都会在潜移默化间发生不小的变化。那时你并不会担心这个问题，因为有变化是正常的事。你的变化，我不需要刻意适应。刚才的问题，你不该问我，而该问你自己。”
“含颂。”他唤了一声她的名字，似想说些什么，可她柔和地轻应一声，他又觉得，不必再说什么了。
她都知道。
最终他只说：“早点休息。”
“暑假时我会回家，专辑MV的拍摄也定在那座城市怎么样？”她这件事提起得突然。
没有犹豫地，他应：“好。”
这几个月他还是有不少行程，很多歌没写完，就是完成了的，也还需要接着打磨，她提起的拍摄时间也正合适。
这是客观而言的，符净答应她时考虑的却不是那些。
林含颂弯了弯眼眸：“那早点睡。晚安。”
“晚安。”
林含颂现在所在的这座城市街市繁华，发展迅速。
可她时常想念那座小城。
只有回到那里，才真正让她安心。
林含颂睁开眼，抚了抚枕侧的手机。
一切都在从符净的生命中消逝，可总该有一些是始终存在的。
她想与他一同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