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下的卿》Reserve

1、第一章

　　棕红色的破碎窗帘遮掩着房间里的落地窗，夕阳透过窗帘照进房间里的木地板。
　　红霞落在红裙上，红裙下的大片白玫瑰被从女人手腕上流下的鲜血染红，血染白玫。女人的妆容凄惨，房间摆设凌乱不堪。
　　玻璃杯的碎片散落在房间各处，没有关好的窗户咯咯作响，晚风吹进屋，将枯萎的白玫瑰花瓣吹起，在房间中飞舞。
　　最后落在女人的身上，一身红衣的女子在一片白玫瑰中闭上双眸，沉睡下去……
　　就像童话中的睡美人一样。
　　这是卿夏“漫长”的人生中最后的记忆。
　　卿夏的眼前是一片空白，她自叹……说着：“欸！小梧，我来找你赔罪了。”而后，向眼前的虚无走去。
　　“小姐，你醒醒啊！”
　　卿夏的耳边传来女人的声音，她脚步一顿，又看了一眼身后——虚无。
　　可能是幻听吧。她继续向前走着。
　　“小姐，你不会有事的！”
　　卿夏听着刚刚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愣住了，呆呆地停留在原地。
　　“小姐，你不要吓我啊！”
　　“是谁在哪儿？怎么了？”
　　一道不同的男声响起。
　　“怎么回事？”
　　“快吧小姐抬回去。”
　　“传医师过来。”
　　“快！”
　　卿夏：“……”
　　脑中的声音此起彼伏，随之的是突如其来的头疼。
　　卿夏双手抱着头，疼的跪坐在一片空白的地上，嘴上喃喃着：
　　“小梧……小……小梧……救救我……带我……带我走……”
　　“你的良心不疼吗？”一道清幽秀丽的女声从四周传来。
　　卿夏愣住了，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她的“小梧”——箫梧。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死！”箫梧的声音继续在虚空中响起。
　　“对不起……”卿夏不敢相信自己再次听到了箫梧的声音，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这个人说，可开口的只是这句不知道说过多少遍的“对不起”。
　　“我恨你。”箫梧淡淡地说了一句之后声音就渐渐消失了。
　　卿夏彻底蒙住了，她也曾经想过很多次箫梧会恨她，但当她真的亲耳听到的时候她受不了了。
　　头疼愈加来的猛烈，疼的撕心裂肺，疼的倾夏忍不住干呕……
　　“啊！！！”
　　卿夏再一次晕倒。
　　卿夏微微张开双眸。
　　“小姐，罗素小姐醒了。”声旁的女子向房子另一半喊道。
　　“伊勒！伊勒！你醒了！”男人推开门，匆忙地走到床边半跪下。
　　卿夏揉了揉眼睛，想坐起来。
　　身旁的女仆见状立马上前去扶卿夏，帮她调整了抱枕，让她坐的舒服些。
　　卿夏看清眼前状况后一愣。
　　自己坐在一张华丽的床上，房间大到有三十多平米，房间里的摆设更精致华贵。
　　身旁的女子和男人穿着中世纪欧洲特有的服装，女子穿着朴素，是个女仆的模样。而男子身着华服，定是个大人物。然而两人不变的是神情中尽是担忧。
　　小梧呢？
　　我不是死了吗？
　　这是，穿越了？
　　为什么穿的还是外国的古代？
　　男人站起身来，原本担心的面容转瞬即逝，他拍了拍身上没有一点灰尘的衣服，冷冷地道：“既然伊莱你醒了，休息一下就去准备参加晚上的宴会吧。”
　　“你知道这场宴会有多重要的。”男人整理了一下领口，走出了房间。
　　卿夏眉头一皱。
　　什么情况？两面派？
　　卿夏身旁的女仆见卿夏神情不对，本想安慰两句卿夏，但又似想到了什么，改口道：“小姐，我先出去了，您好好休息，我等会儿来给您更衣。”说罢，就往门外走去。
　　女仆细微的神情正好被卿夏注意到，她本想当做没看到，但又一细想到现在的她俩的关系，决定问问：“等等。”
　　女仆脚步一顿。
　　“你刚刚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女仆谨慎地道。而后又匆匆离开。
　　卿夏没法，只得由这位女仆去了。
　　但，似乎对方很怕自己。
　　卿夏下了床，避开梳妆台走到窗台旁。
　　她还在回想着箫梧说的那几句话。
　　卿夏随意一瞥，窗台上摆着一个小巧精致的陶瓷花盆，里面插着束卿夏再熟悉不过的花——白玫瑰。
　　卿夏本是喜欢红玫瑰的，但因为一个机遇，使她最离不开的花变成了白玫瑰。
　　所以，之后她每次路过花店，都会顺手买两朵玫瑰花。一朵白的，一朵红的。
　　到后来，她就只买白的。
　　白玫瑰枯了就立马买新的，成了她的生活习惯。
　　卿夏抬手想抚摸白玫瑰，这时，微风徐徐吹来，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窗台外，像是有灵性似的，望着卿夏。
　　卿夏被吸引了注意，打开窗户。白鸽就顺势飞了进来，白鸽的腿上绑着一卷卷起来的纸。卿夏注意到后，解下了纸卷。
　　这难道是谁的信？
　　卿夏打开被卷起来的羊皮纸，白鸽也随即飞走。
　　“找到打开锁的钥匙，就可回到原时空。”
　　卿夏：“……”
　　锁？什么锁？
　　下一刻，卿夏就反映过来不对劲——这纸上的文字是简体汉语！然而更奇怪的是，这张羊皮纸好像能听到卿夏的心声一样，纸上浮现出了一段文字。
　　“我没病，我这是在帮你。”
　　卿夏：“……”
　　什么鬼？中邪了？
　　羊皮纸又像刚才一样，浮现出文字。
　　“我不是鬼！我是精灵。”
　　卿夏：“……”
　　那你出来啊。
　　说罢，卿夏手中的羊皮纸开始颤抖。卿夏没抓稳，让纸挣脱了自己带手。
　　羊皮纸飘到地面上，随之一道白光闪烁，那张羊皮纸竟变成了个仅有成年人手长的小人。
　　卿夏愣住了，她甚至忘记了呼喊，而是一直等着双眼。过了许久，她平复好心情，缓缓道：“你……你是精灵？”
　　站在地面上了小人闻声，抬起头，笑着说道：“没错，卿小姐。我是您的专属精灵阿希，由于您在原来世界线的命数有余，但却发生了意外，我们公司派我来辅助您在这个世界完成您的剩余世界线，而如果您完成任务的话，我们有免费帮您回到原来世界线的福利。”
　　卿夏：“你们还有公司？”
　　阿希：“万灵管理文化有限公司。”
　　卿夏：“就是在黄泉给孟婆打工？”
　　阿希：“……”
　　阿希：“差不多吧。”阿希脸色瞬间有点难堪。
　　卿夏噗地笑出了声，说：“没有瞧不起的意思，好好工作。”卿夏看小精灵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想逗逗他，让小精灵放松一点。
　　阿希则变得更加古板，冷冷地说道：“这不好笑。”
　　卿夏：“我知道。”
　　阿希：“我还是来给您讲一下世界线背景吧。”
　　卿夏看着眼前小精灵的表情不尽又想到了箫梧，卿夏笑着说：“嗯。”好像心中的不愉快根本没人知道。
　　阿希：“您所在的是一个架空的欧洲中世纪时期，鉴于您在原来的世界中表现优异，我们给您安排的是一个名叫伊莱·罗素的贵族小姐的身份，并且我会陪同您在这一世平安度过一生。对于您的生前财产我们已经等价转移到了这个世界。当然，如果您完成了任务，我们会将您送回原来世界，完成剩余时间线。”
　　卿夏：“那我结束了这一生就能走了?”
　　阿希：“对。”
　　卿夏：“那有人完成任务吗？”
　　阿希：“当然有，平均两百年有一个人完成。”
　　卿夏：“……”
　　阿希：“完成隐藏任务即可获得一个愿望。”
　　卿夏：“隐藏任务是啥？”
　　阿希：“不知道。”
　　卿夏转而一想，确实，能知道的隐藏任务还能叫隐藏任务吗？但其实她并没有一丝想回去的心思，甚至都不想在这个要啥有啥的世界活着。
　　也是难为这个小精灵遇到了自己这样的人。
　　阿希：“但是有过先例，比如有人找到了阿里丁神灯，或者仙女棒等等。”
　　卿夏被阿希说的一愣，她疑惑地道：“这还是个童话世界？”
　　阿希：“随机生成的，一切都有可能。”
　　还没等卿夏回过神，阿希小精灵就从空气中抽出一张缩小版的羊皮纸，读起上面的内容：“卿夏小姐，您现在穿越的时空是欧洲中世纪。作为精灵，只要主人需要，随时可以出现。为您排忧解惑，一切问题都可以找精灵提问，但不包解决。我将协助您完成任务，回到人间。”
　　卿夏：“阿希牌度娘？”
　　阿希：“差不多吧。”阿希并不喜欢这样的形容。
　　卿夏：“那我怎么召唤你。”
　　阿希：“在脑海中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卿夏：“那我心里想什么你都知道？”
　　阿希：“不知道。但我看得到你在干什么。”
　　卿夏：“那你刚才怎么……”
　　阿希：“正常惯例，我以往接待的主人都这样。”阿希打断了卿夏。
　　卿夏：“……”
　　随便吧，反正到哪都要死。
　　卿夏抓着把窗台上的白玫瑰的柄一拔，也不顾自己手上的刺，拿起花瓶往自己脑袋砸。
　　“咚！”卿夏倒在地上，血顺着额头留下，她又晕了。
　　门外的女仆闻声敲门见没人答应，思索再三打开门后，又是一番惨叫：“啊！小姐晕倒了！还有血！来人啊！”
　　阿希：“……”
　　“啊！”卿夏从昏迷中惊醒。
　　她坐起身，发现自己在地上，头发及整个上半身头冰凉凉，湿漉漉的，刘海还滴着水滴。
　　她被人泼了一盆凉水。
　　卿夏抬头，见又是那个男人，他冷着脸，手上拿着大盆。
　　神经病吧！哪有人往病人身上泼水的。
　　卿夏忍着怒火，盯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依旧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却换了身更华丽的衣服，他放下手中的盆，道：“既然罗素小姐醒了，就感觉收拾收拾去宴会吧。”说罢，又如之前一般，走出了房间。
　　依旧是熟悉的女仆，她唯唯诺诺地扶起卿夏的手。
　　卿夏正是气头上，摔掉了女仆的手，自己气愤地站起来。
　　而女仆也似乎习惯了，她低下头，道：“伊勒小姐，我带您去洗澡更衣。”
　　卿夏稍稍冷静下来后，在心中念叨：“阿希，出来。”
　　阿希：“主人，什么事？”阿希的声音在卿夏的脑海中响起。
　　卿夏：“我该往哪走？”
　　阿希：“……”
　　卿夏顺着阿希的指导，走进了浴室。房间不大，但样样俱全。女仆关上门，拉上窗帘，打算开始帮卿夏脱下湿透的衣物。卿夏见状，往后退了一步，双臂交叉抱着自己带上半身，匆忙地道：“你要干嘛？”
　　“帮您更衣啊。”女仆愣是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自己来，你出去。”
　　“是。”女仆愣愣地走出浴室，心中疑惑着自己的主子怎么突然自己洗澡了。
　　卿夏刚打算脱衣服，想到什么，又在心中念道：“阿希，你别看。”
　　阿希：“……”
　　阿希：“主人，这种情况我们精灵有自动屏蔽功能。”
　　卿夏：“那就好，那你走吧。”
　　中世纪欧洲人的衣服本来就复杂，而这晚宴的衣服更是华贵、复杂。卿夏即便有女仆服侍还穿了整整半个小时，之后又是头发，又是妆容，前后搞了一个多小时。
　　天色渐渐昏暗，庄园外传来马车声。一位位穿着华贵的女性带着自己准备的昂贵礼物走进庄园，展示着自己雍容、大度的仪态。在庄园极少人经过的花圃，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闪过。
　　卿夏和女仆路过花圃的时候，黑衣身影已经在走廊的尽头消失。
　　卿夏指着一扇与庄园中截然不同的大门：“这里面是什么？”
　　女仆顺着卿夏指着的地方看去，先是一惊，而后又低下头谨慎地道：“不好意思，小姐，我并不知道。”
　　卿夏觉得奇怪，不仅奇怪与这扇门，更奇怪与女仆对她的态度。女仆向来畏惧主人，这点卿夏知道，但为什么她似乎对自己的不仅是畏惧，还有点避之不及。自从出了房间之后，女仆就一直离卿夏有一米的距离，这和她在房间里看到女仆担心自己的模样截然相反。
　　卿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仆：“瑞尔·亨克。”
　　瑞尔见自己的主人没有反应，又奇怪于自己的主人怎么突然问起自己的名字，颤颤巍巍地问：“罗素小姐，您是忘了我的名字吗？”瑞尔问完就后悔了，主人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关她什么事。
　　卿夏反倒没有察觉出瑞尔的心思，而是被人家突如其来的质问搞的一愣。确实，哪有主人连自己身边最亲密的仆人的名字都叫不出。但她只能洋装正定地说：“没有啊，就是问问。”
　　瑞尔听主人的口气，在卿夏看不见的地方舒了口气。
　　“以后我就叫你瑞尔，你也别老叫我罗素小姐了。”
　　“那叫伊勒小姐？”
　　“可以。”
　　庄园的宴会厅不仅大而且装修十分华丽，和童话《美女与野兽》里城堡的宴会厅一样的装潢，但虽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装潢，但从电视上看和在现场上看是完全不同的风景，卿夏不忍发出一声惊叹。
　　瑞尔是个农村来的下等人，靠着不错面容和会识字进了罗素家族。这也成了亨克夫妻在相邻里吹嘘的点，即便不少喜欢嚼人舌根的妇人说，瑞尔是靠上·床才能到贵族人家服侍的，但这并没有使亨克夫妻停止在外人面前吹嘘自己的女儿，虽然他们也听到了这些传闻，但毕竟他们对于自己的女儿突然到贵族人家服侍也有疑心，但始终没有为女儿解释是怎么进的罗素家。这也成了瑞尔连续待在罗素家五年不愿回家的原因之一。
　　宴会厅的吊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吊灯上的玻璃吊坠闪闪发光，大厅里客人少说也有100个而这些都是贵族和富家人士。卿夏看到之前在房间里的出现过两次的男人站在宴会厅最高的一层地板上，声旁还站着五名仆人和三个穿着华贵的男人。
　　瑞尔：“伊勒小姐，走这边。”
　　卿夏顺着瑞尔指的方向，避开了人群，走到宴会厅中心——刚才那个男人站的地方。男人见卿夏这个时间才来，有些不满。但还是继续进行宴会。
　　男人拿起桌前的高脚杯和叉子，用叉子敲了几下高脚杯。众人听到声音都从原本的闲聊脱离出来，看向宴会厅的中央。
　　男人大声地说：“我亲爱的朋友们，我伯鲁特·贝克伯爵十分高兴能邀请来你们参加我与伊勒·罗素小姐的订婚宴！”
　　众人在伯鲁特的发言后献出了激烈的掌声。
　　什么？订婚宴？
　　卿夏立刻在心中呼喊：“阿希！阿希！什么订婚宴？”
　　阿希：“剧本不在我手上，我只按照规定完成您的问答。”
　　卿夏：“……”
　　阿希：“加油！”
　　卿夏：“……”
　　这剧情……
　　有点玛丽苏了吧……
　　伯鲁特向卿夏行了个礼，示意她上来。
　　也只能迎“男”而上了。
　　卿夏把手搭在伯鲁特的手上，伯鲁特握着卿夏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而后直起身，卿夏也迎合着他走上台阶。
　　伯鲁特身后的一个男人走上前，他端着一个华丽盘子，上面是一枚金色的戒指。
　　伯鲁特拿起戒指，单膝跪地，笑着看向卿夏，说道：“我亲爱的伊勒小姐，您愿意嫁给我吗？”
　　卿夏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被人求婚。眼前人的眼中满是深情款款，然而伯鲁特见卿夏没有什么反应，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瑞尔见状，小声提醒道：“伊勒小姐？”
　　卿夏回过神，迟疑地答到：“我愿意。”
　　宴会厅的众人纷纷活跃起来，为这两位新人庆祝。但其实众人皆知这场订婚宴只是个虚假的幌子。
　　卿夏和伯鲁特都象征性地冲众人露出微笑。
　　当卿夏和伯鲁特走下平台时，第一个冲上来的是一个衣着光鲜亮丽的小男孩，他笑着对卿夏说：“伊勒姑姑，恭喜您啊！”
　　卿夏：“阿希，这位是？”
　　阿希：“这是您之前教导过钢琴的王子。”
　　卿夏：“这么牛，‘我’还能教王子。”
　　阿希：“……”因为我们专业啊。
　　就在这时，男孩身后走来一位腹部高高凸起的女性，她仪态端庄，服饰也十分精致，裙摆上的一层小碎钻在灯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女人一手托着肚子走过来，她拍了拍男孩的肩，微微笑道：“维德尔，不要这么急。”
　　维德尔往向女人，说：“抱歉母后，我实在太高兴了。”
　　卿夏也一下子看出形式，赶忙行礼道：“王后殿下。”
　　王后先是一愣，而后又笑道：“哎呦伊勒，我可难得听到你这么喊我呢。”
　　卿夏一懵，她问到精灵：“什么情况？我说错了”
　　阿希：“她是你姐伊蕾·罗素，也是这时期的王后。”
　　卿夏立刻改口：“姐姐，我这样叫你不好吗？”
　　伊蕾·罗素见妹妹还是像平常一样爱开玩笑，笑着说：“嗯……还是像现在这样好。”
　　两人都笑了。
　　伯鲁特伯爵拿着红酒杯在一旁和宾客打招呼，见到熟悉的身影立马从身旁的桌子上拿起一杯盛有温水的高脚杯走过去。
　　伯鲁特这次这是弯了下腰，说：“罗素殿下，维德尔小殿下。”不是在叫卿夏。
　　伊蕾转过身，见到这张熟悉的面孔接过酒杯，道：“恭喜伯爵与我妹妹订婚，国王还在回国的路上，所以这次只有我和维德尔来了。”
　　伯鲁特挺直腰杆，绅士地说道：“那也是荣幸之至，请好好享受今晚。”
　　伊蕾道：“伯爵还要和别的客人打招呼吧，我和我妹妹聊会儿就行。”
　　伯鲁特知道伊蕾是个十分通达的王后，也正如他所想王后会想和久违的妹妹多相聚会儿，但他也没有忘记他刚才对伊勒做的事，临走时给伊勒使了个颜色，暗示她不要乱说话。
　　卿夏在原世界中做生意做惯了，她自然看得懂对方的颜色，但刚刚这么对她，她可不一定会循规蹈矩。
　　然而，没等卿夏开始告状，伊蕾就开口了：“伊勒，虽然你嫁给伯鲁特伯爵很好，但还是小心些。”
　　一旁的德维尔也说道：“对的，伊勒姑姑，父王也说让我离伯爵远一点。”虽然德维尔与伯爵并不熟，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远离伯爵，但他只知道父王说的都是对的。
　　但卿夏从孩子的一句话中瞬间知道了这其中的关系。
　　伊蕾不想让自己的孩子这么早接触皇室的阴暗面，便吩咐他去和一些公爵打招呼。
　　伊蕾把卿夏拉到宴会厅隔壁的房间中，满脸担忧地道：“伊勒，我不是在担忧伯鲁特想篡位，但我听人说伯鲁特有双重人格，性情阴阳不定，怕你嫁给他会受罪啊。”伊蕾在外人面前是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但到自己的妹妹这里却还是卸下了伪装，刚刚的一段话中，她没有在伯鲁特后加一个“伯爵”。
　　原来如此，怪不得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一脸担忧，之后又想变了个人一样。
　　但卿夏从不会轻易听信别人的话，她安慰道：“姐姐，别瞎想了，怎么可能呢？”
　　“这可说不好，但你一定要平安幸福，你不开心了一定要到王宫找我，我帮你想办法。”伊蕾依旧十分担忧自己的妹妹。
　　自从罗素家的女主人逝世后，伊蕾就一直如母亲一般照顾伊勒。
　　但卿夏一听到这话，稍微一愣，而后又道：“知道了，姐姐最好了。”是个有大用处的王牌。
　　伊蕾见妹妹这副样子，勉强一笑，她依旧眼前的还是那个清纯可爱的妹妹，什么也不懂的妹妹。要不是为了稳定皇室，她绝对不会让国王把自己的妹妹当做棋子来用。但如今她权威高了，只要妹妹说伯鲁特一声不好，她就能告诉丈夫，或许国王心中也是像找个机会把伯爵推下位吧，伊蕾心中一直这么认为着。

　　宴会结束后，卿夏已是筋疲力尽，当她回到房间时，立刻就躺倒了床上。连洗澡换衣服都是瑞尔帮忙完成的，但卿夏因为太过劳累也没有介意他人的帮忙。这种感觉让她回想起了以前的一段时光，一个人。
　　“啊！”翌日凌晨3点钟，一道惨叫声在庄园中响起。
　　“快来人啊！伯鲁特，伯鲁特·贝克伯爵出事了！”
　　庄园中满是人群的脚步声，昨夜一些在庄园暂住的宾客也纷纷醒来。
　　卿夏也被脚步声吵醒。
　　卿夏顺着人群来到伯鲁特的卧室。
　　卿夏呆住了。
　　伯鲁特躺在血泊中，心脏被翻出来，面容被刀子割烂，身旁还有一朵白玫瑰。
　　几个女宾客觉得恶心没有去看，有人看热闹一般看着，还有人则是想快点离开这个不之地，而更多的人则是把目光移向了卿夏。
　　瑞尔惊慌失措，她颤抖着手，指着卿夏说道：“我，我看见……”
　　“是伊勒·罗素小姐杀的伯鲁特伯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