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夫成群》阳光温煦

7、第七章 落魄往事

　　听着墨香远去的脚步声，东玉靖仍是微微含笑，“好，现在我问你答，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哦。”
　　此时的王大喜，脸上的肥肉因害怕而不停的颤抖着，听见东玉靖如此说，连连点头称是。
　　“刚刚在城中区，你说要不是因为你，安清远还在当乞丐。可有这么一说？”
　　“是、是的。”
　　“能跟我说说详情么？”东玉靖斜坐在椅子上，神色冷然。
　　“是，小人这就说。”王大喜虽然很不解眼前男子对此事的热衷，但迫于他慑人的眼神，他不由自主的乖乖道来。
　　原来那日王大喜正抱着新纳的第三房小妾嬉戏，门房老李急促的敲门声却打搅了他的兴致，他实在恼怒，喝了一声，“进来！”
　　老李低着头进来报告主人，表情神神秘秘的，“老爷，刚刚我看见看守后门的黄大个偷偷抱着一个乞儿到他房间里去呢！”
　　“然后呢？”
　　“他正喂水给那乞儿喝呢！”
　　“好大的胆子！”王大喜怒道，“这究竟是谁的家？真是反了！敢把乞丐领回我家！老李，跟我去看看！”
　　王大喜出了门，让众仆拿上棍子跟着他朝着黄大个的佣人房而去。
　　他先知会大家不要出声，偷偷的在窗户纸上戳了一个洞，朝屋里看去，那黄大个能在摇着小乞丐喊醒醒呢。
　　他一脚踹开了门，把屋内的黄大个吓了半死，本来仆人就不允许在白天时间回自己的房间，更何况他还带了一个小乞丐回来。瞬间，黄大个憨憨的脸面上便流出了汗水，呐呐不敢言。
　　王大喜见自己未着一语，便将魁梧的黄大个吓得簌簌发抖，甚觉有面子，便喝道，“黄大个！要不是觉得你可怜，我才不会买你做仆人！主人家的规矩可懂？居然敢私自带小乞丐来府里，真是不把王大官人我不放在眼里！”
　　这一顿大喝，却是将昏迷的小乞丐给吼醒了，小乞丐呻吟了一下，黄大个一喜，“小姑娘，你醒啦？”
　　“哟，还是个女乞丐，让本大爷来看看呢！”王大喜一听是个姑娘，便收不住脚往黄大个那边走去。
　　此时那乞丐的脸，已被黄大个擦得很干净，露出了白皙略带菜色的脸，再加上刚刚从昏迷中醒来，眼睛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煞是勾人，虽然嘴唇没有什么血色，但看得出来是樱桃小嘴。脸型略瘦些，想来是当小乞丐时饿的。
　　王大喜看着小乞丐不禁起了色心，伸手便去抬她的下颚。黄大个一急，拿手一挡，急急问道，“老爷，你想干嘛？！”
　　王大喜一见有人挡着自己，便怒不可赦，“黄大个，对主人惟命是从这一家规还记得不！”
　　“小人记得！不过小人的爹娘教育小人，不可对毫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动手动脚。”黄大个义正词严。王大喜一看黄大个振振有词的样子，更是发怒，可是看了看黄大个的身材，又转笑道，“黄大个，今天你要是把这小乞丐献给老爷，老爷非但不罚你，而且还要重重的赏你！你可知道？”
　　“不！”黄大个昂起头，垂眼看着面前这个又肥又矮的男人。
　　躺在床上的小乞丐伸出手抓着黄大个的衣角，“谢谢你，黄大哥，不要为我连累了你！”
　　黄大个一听小乞丐有力气说话了，便开心的不得了，“小姑娘，不要怕，有我一天，就不会让你受欺负。”
　　小乞丐垂下泪来，“谢谢，谢谢！”
　　王大喜愤怒的全身发抖，他回首看了看屋外的众人，“你们进来，把这两个贱男女拖出府外，别脏了我的房子！”
　　“不用你们拖！我们自己走！”黄大个大声说道。
　　本来黄大个身材极为魁梧，平时不常说话，这时大声说来，竟是把大家震了震。正在大家呆愣那会儿，黄大个已扶着小乞丐走出了房门。
　　王大喜醒悟过来，便嚷着反了反了。一面让大家伙拦住他们俩，一面让老李去通知巡逻的捕快，告黄大个里通外贼之罪。王大喜心想，就算来的捕快看出门道来了，只要塞点钱让他们俩坐几天牢，自己再把小乞丐领出来，不就可以白白得到个小美人嘛。他也不想动用私刑，黄大个的力气谁不知道啊，动了私刑后，这好好的院子可得废了，还是让捕快们来抓他们，一举两得。
　　这厢王大喜正得意的算计呢，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老李竟请来了全息州的总捕头——路无冀！他的坏水心思老李怎会知晓，能请来公正严明的息州总捕头，他还眼巴巴的邀功呢！
　　路无冀看见一圈人围着两个人，便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家伙一看是官府的人，便乖乖的散去圈子，分列在旁边。路无冀一看，是一个魁梧的大个子扶着一个小乞丐。那小乞丐犹自眩晕呢！他便向大个子问起话来。
　　“路捕头！我这个苦主还没有说呢！”王大喜心中觉得大大不妙，路捕头素来公正严明，要是被他知道了这是谎报，他王大官人不就得被他拘去，在息州大牢里关个三天三夜。思及此，他赶紧抢着讲话。
　　路无冀看了一眼王大喜，便道，“好，你说。”
　　王大喜便将黄大个私通外贼之事编了一番，可是其中漏洞百出，黄大个大喊，“捕头，他冤枉小人！明明就是他想强抢民女的！”
　　“好，那你现在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捕头。昨晚，小人就看见这小乞丐在王府的后门外面，因为我家老爷不喜欢乞丐在家门口，觉得很晦气，在我们进府时便叮嘱我们，若是看见有乞丐在家门口便要赶走。小人想赶她走。可是她跟小人说，她只是想休息一会儿，求求我不要赶她，她没有力气走路了。小人看她很可怜，又是一个弱女子，便回屋拿了一个馒头给她吃。今天早上起来，小人看见她还是坐在那里，而且一动不动，便摇摇她，想让她醒过来，可是她一直昏迷不醒。小人实在是觉得她可怜，正好后门也没有人，便想着抱她到屋子里喂她喝水，可能会醒过来。结果还没有喊醒她，老爷便来了，还想伸手摸她，被小人制止后，便威逼利诱小人，让小人把这位姑娘献给他，他就不与我计较带乞丐来府里的事，小人不从，他便让大家围住我们不让走。小人说的都是实情，请捕头明鉴啊！
　　路无冀回首看了看王大喜，后者正不停的抹汗，心里便知晓了一二，沉声问道，“他说的可是实情？”
　　这时，那小乞丐有气无力的说，“捕头大人，我刚刚醒来，那个肥猪就想来摸我的脸。甚至还逼迫黄大哥将我献给他。黄大哥不从，他便恼羞成怒，才诬陷我们的。”
　　阳光下，那小乞丐的脸苍白的几乎透明，柔弱的仿佛随时会晕倒一般，声音飘渺无力，这要真是个贼，鬼才相信。路无冀心中有数，便清了清嗓子，“王大官人，这两人呢，我就带回去了。还望王大官人好自为之，别自己踩了自己的脚！”
　　后来，黄大个便留在了府衙前院当差，而那小乞丐，自称叫做安清远的，靠着自己的小聪明，破了几个案子后就成了捕快。
　　半晌，东玉靖不语，王大喜看着他阴郁的脸色，一颗心更是扑通扑通。
　　突然敲门声响起，东玉靖才醒过神来，问道，“你是哪一只手去摸那小乞丐的？”
　　王大喜讷讷说道，“是右手。”
　　“好！右手、舌头加命根。去办了吧！”东玉靖朝着虚空说道。
　　“是！”而后一阵风掠过，王大喜已不见人影。
　　这时门外喊道，“公子，饭菜已经做好，我端进来啦！”
　　“好，端进来吧！”东玉靖懒懒的靠着桌子。
　　墨香把装着饭菜的篮子放在桌上，问道，“刚刚那人怎么不见啦？”
　　东玉靖勾唇而笑，眼中的警告意味明显，“墨香，公子以前说了什么？”
　　“是，墨香知道了，墨香错了，不该问不应该知道的事。”墨香垂下了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好了，去问问刘妈妈，今天晚上能听到染凉姑娘的曲子了不？”
　　墨香领命而去。

　　“原来如此啊！怪不得你那么讨厌王大喜！”染凉叹道，“这王大喜可真不是个东西，最喜欢调戏女子。幸好，那黄大个和路捕头救了你。”
　　“是啊，而且还结识了你和小翠。”安清远嚼着梅子糕笑，“还能吃到这么美味的梅子糕，真是太幸福啦！”
　　“不过，你怎么会当乞丐的啊？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吗？”染凉好奇的问。旁边的小翠也睁大了眸子，虽然她和安清远日日亲近，可是也从来未问过此事。
　　安清远黯然道，“恩，爹娘都死了，只剩我一个人，又是一个姑娘家，所以只好打扮成乞丐，才能安稳点过日子。”
　　也是，不然也不会落魄至此了。染凉和小翠对视一眼，摇头叹息。
　　安清远吃完了梅子糕，便困倦起来，都快晌午了，她还没有补回夜里的觉，这会儿吃饱了，竟打起瞌睡来。
　　染凉对小翠叹道，“我是歌妓，让清远睡在这里总是不好，我们叫醒她，你带她回去睡吧。”
　　小翠开始喜欢染凉了，笑着说道，“往往看见你，因为你是歌妓，总是对你没好脸色。可是你温柔善良，也是个可怜人。以后咱们做好朋友吧！”
　　染凉别过了脸，眼中含着雾气，道，“我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自从遇见了清远才知道，人必须先尊重自己，别人才会尊重他。今天我权当自己不是歌妓的身份，叫声你好姐姐吧。”
　　小翠看着染凉微颤的语气，不由动容，“好妹妹，别哭。我们一起想想办法，让你脱了妓籍。”
　　“没有用的，我是官妓，官衙里有名单的。一般的妓女没有义务帮官府破案的，只有官妓才有，刘妈妈疼我，很不愿意我去，毕竟很危险。但终究还是应承了。这便是官妓的缘由了。”染凉悲叹，转又笑道，“不过，虽然办案有危险，但是居然能认识你们这些好朋友，我也不怕什么危险了。”
　　小翠一阵心疼，官妓，以前也应该是官里的千金吧，如今落到这种田地，比一般妓女还要可怜几分。
　　“好，那我带清远先回去，有空再来看你。”小翠起身推醒了安清远，带着迷迷糊糊的她回府衙去了。
　　此时，捕快房接到报案，王大喜被人给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