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夫成群》阳光温煦

4、第四章 凶手

　　临近子夜，捕快房仍是灯火通明。
　　“路捕头，有、有线索。”安清远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将信递给了路无冀。
　　路无冀看完信后，沉吟了一会，问道，“你这信是从哪里来的？”
　　安清远皱眉道，“我也是无意中得到的，今天我和小翠去夜市玩，有个小乞丐硬塞给我的，说是一个白衣公子派他送信的。”
　　“好，不管是真是假，我们现在也别无选择，小四，集合兄弟们，一起去城外土地庙。”路无冀扬眉道。
　　小四很快集合了捕快们，向城外土地庙急行而去。
　　“其实我很怀疑，凶手不可能呆了那么多天还不离去。这封信挺可疑的。”安清远分析道。
　　“嗯，确实有点奇怪，咱们此去，定要小心。对了，你觉得发信给你的人有恶意吗？”
　　“唔……”安清远讷讷道，“我觉得应该没有吧？我还讹了那小乞丐三十文钱。他乖乖的给我了。”
　　旁边的小四扑哧一声乐了，路无冀也忍不住好笑，这安清远哪，连乞丐的钱都要赚，真是钻到钱眼里了。
　　时近午夜，城外已一片静谧，只剩四野里的虫子在不停鸣叫和天幕中的星月在闪亮。“捕头，前面就是土地庙了。”小四轻声道。
　　“好，大家小心，点燃手中所有的油棒！一队去守着土地庙后门，二队看着大门，小四、沈奇、追风，你们三个跟我来，对了，清远，你就跟着二队吧！”
　　“不，我要和你们一起进去。”安清远想看看信中所言是否真实，便赖着一定要进去。
　　“不要闹了，我是捕头，现在是在抓杀人犯，可不是闹着玩的。天明，你看着安清远。”路无冀示意二队长天明。
　　“是，捕头。”天明拽着她的衣服，不让她跟进去，安清远跳脚，怨气很重的看着天明。木讷的天明在这种怨念眼光的射杀下，完全不能招架。他转首道，“大家留心看着，千万要当心。”
　　捕快们熟练的排好队形，将土地庙围了起来。
　　路无冀带着其他三人小心的走进庙去。
　　安清远一阵心痒难耐。臭路无冀，好歹我也会点拳脚功夫，凭什么看不起我嘛，哼，我一定要偷溜进去。
　　“天明，你看，那里有人影哎！”安清远随手一指。
　　天明回首一看，安清远便溜进了庙里。
　　刚刚溜进庙，她便发现迎面过来一刀，她堪堪往下一蹲避开，顺手将鞋里的的匕首拔了出来往面前的身影上刺去，居然被她刺中了，那身影往地上一倒，再也没起身，安清远小心翼翼的把匕首拔出来，那人还是没有动弹，她心中一喜，站起身来。周围一刹那间明亮起来，路无冀举着油棒已经站在她身边，急声问道，“你没事吧？”
　　“嘿嘿，没事没事，我刺中一个人哎！”安清远笑道。
　　“没事就好，大家进来吧，把小四他们抬出去。”路无冀清舒了口气。
　　“咦，究竟怎么回事？小四他们怎么了？”安清远急急问道。
　　捕快们鱼贯而入，燃烧着的油棒将土地庙照的灯火通明，小四、陆奇、追风三人捂着眼睛躺在地上，而被安清远刺中的灰衣人也静静的躺在地上，路无冀抬起他的脸一看，一缕黑色的血丝从灰衣人嘴角逸出。
　　“该死的！他服毒自杀了！”路无冀忍不住说了句脏话，“天明，你派人去把吴仵作叫来！”
　　“是，捕头！”
　　“等等，顺便把小四他们送回去，他们的眼睛里进了石灰，要用菜油洗干净。”
　　“是，捕头。”天明转身而去。
　　安清远看着死的很彻底的灰衣人，抬头看看路无冀，一脸疑问。路无冀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当时我在最前面，他们三个在后面，那灰衣人从后面出现了，他们回头，我被他们挡住了，那石灰就甩到了他们的眼睛里。我正要追去，你就出现了。”

　　东方既明，他们再次仔细搜查了土地庙和土地庙外近3里的地方，在离土地庙不远的池塘中，他们发现了一件浮在水面上已经被水泡淡了的血衣，再让人下池塘去寻找线索，又找到了一把匕首。
　　经吴仵作检查，那灰衣人早就身受重伤，这也可能是他没有逃远的缘故，可是那服下的毒却比较蹊跷，息州所在的凌悠国并没有这种毒药。
　　抓到了所谓的嫌犯，安清远和路无冀并不开心，虽然可以用此人来抵罪，可是杀人的原因呢？就算是杀了人，也不会早就备好毒药，在别人抓住他的时候便服毒自尽。还有，那白衣公子又从何而知并那么笃定：藏在土地庙的便是杀死刘三的人？路无冀和安清远对望一眼，眼中都有着深深的疑惑。
　　天明虽看似木讷，但行事严谨，他不仅带来了吴仵作，还带来了一辆马车将灰衣人载回府衙。此时天色大亮，城北的人都已经出门买菜，路上很是热闹。看见捕快们赶着马车经过，纷纷让路，便自动让路，纷纷交头接耳的谈论。安清远似乎在路边人群中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再定神看过去，人影已然不见。
　　“清远，我想那个白衣公子可能还会与你联系，到时候你尽力把他揪出来，摸清他的来历。”路无冀凝肃道。
　　安清远点点头，现在她也对白衣公子非常感兴趣，暗暗下了决心，非要把他的底细摸清楚不可。
　　回到了府衙，吴仵作未作休息，便将匕首与刘三身上的伤口做比对，发现完全吻合，便将那卷宗填写完整。
　　路无冀带着卷宗去了路知府的书房。
　　一夜未眠，还来回城内外奔波，早就累的不行了，安清远本来想在床上休息一下，刚刚要脱衣服，便听见房梁上传来轻哼声，她抬头一看，正有个白衣飘飘的男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呢！眼中含着戏谑的笑容。而房梁边的屋顶上破了一个洞。
　　安清远刚想尖叫有刺客，那男子便飞身下来，捂住她的嘴，轻声说道，“不要叫，不然我点你的穴道。”
　　安清远惊恐的点点头，那男子似乎松了口气，刚放开手，安清远便不受自己控制的开始尖叫，男子无奈的快手点住了她的哑穴，安清远张着嘴巴却喊不出声音，便用杀人的眼光看着他。
　　男子叹道，“你笨啊，要是我想杀你，你有九条小命都没了。”
　　安清远一看之后才发现，这男子便是她和小翠在夜市上遇见的那位白衣公子。
　　“现在带你去看场戏。”男子微微一笑。提着她便从屋顶的破洞里奔了出去。
　　安清远认出他们所在的是路知府的书房顶上。
　　男子轻轻挪开几片黑瓦，单单留了一薄层，这样书房内的人不至于发现屋顶漏洞，他们也可以听见书房里的声音了。
　　安清远本来还怒视着他，只听见了一句话便转移了注意力。
　　是路知府的声音，“这次刘三的案子就这样了结吧，把那个灰衣人定为杀人犯。杀人理由嘛，就说是见财起意，杀人灭口。至于灰衣人死因，你就写：因此人在被捕时强力反抗，被捕快们合力拿下时，不小心将其刺死。”
　　安清远觉得怪怪的，怎么知府就忽略了毒药的事情呢？而且光凭血衣和匕首也无法说明此人是凶手嘛。
　　路无冀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路知府叹口气道，“儿啊，眼下正是追春节，能越快了结这件事，对息州就越好。既然抓到了凶犯，那就算了结了吧。”
　　“爹，你也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那为什么不追查下去呢？这么草草了结案子，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你。”
　　“冀儿！”路知府一拍桌子，怒道，“爹也是为了息州好，把事情越闹越大，对息州来说并无好处！至于毒药，你可以暗下慢慢查。好，这件事就此告一段落，你下去吧，把案宗完整后上报刑部。”
　　之后，安清远便听见了被狠狠关上的书房门和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想来路无冀是憋着一肚子的气吧。不然也不至于不顾礼节就走了。
　　白衣男子看好戏已经结束，便提着安清远出了府衙，直奔城南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