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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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白雪皑皑的枯枯戮山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生气。
山间小道上只有被派去山下买一些必需品的佣人，游客们因为天气原因也早早下了山，带着家人朋友们欢聚在一起。山下很热闹，拥有属于人间的烟火气息。
——今天是平安夜。
二
“圣诞节啊···啧，啧，啧。今年的平安夜还真是平安。这两天没有单子，没有人来找事。同样的，也就没有人死在揍敌客手下。”萨洛伊靠在床头，出神地看着房间一角，“多好啊，这种日子。”
身旁的手机响了一声，萨洛伊缩在暖和被窝里，不情不愿地转了个身，将屏幕翻了过来。
——是飞坦的消息。
在上次友客鑫那见面，二人就交换了联系方式，但并没有聊过什么，也没有什么好聊的。
倒是在萨洛伊和西索在天空斗技场分别那次，西索非常主动地将自己手机拿去加了他的联系方式，并且将备注都写好了。
在那之后西索一个星期里联系他的频率简直比自己在一个月内接的单子还多。导致刚才收到消息的瞬间让萨洛伊以为又是西索。
——节日快乐。顺带一提，你弟弟在我们这里。
——节日快乐，难得你会主动给我发消息。
——以及，你指的是？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就传来了对方的回信。
——糜稽·揍敌客。
萨洛伊几乎整个都在被子里的头从被子中探出了些。
萨洛伊回想起不久前糜稽的确说想要离开了贪婪之岛，打算寻找现实世界中是否存在着贪婪之岛的入口。估摸着是期间偶然遇到了飞坦等人。
而事实也正是这样。糜稽对于这几个人，尤其是飞坦和芬克斯有些印象，是第一场拍卖会那里和自家小孩差点打起来的家伙。同样飞坦也注意到了糜稽。
本来双方按理应该不会有任何交流。但是在相遇后的一天，侠客偶然听到糜稽在抱怨“为什么贪婪之岛入口这么难找”之类的话语。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侠客主动上去和糜稽进行搭话。在经过一番交涉后，糜稽和旅团等人发现他们的目的一致，并且合作的话对双方而言都能省去正式动身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也就正式开始了互利互惠的合作。
旅团等人找到了通往贪婪之岛的入口以及进入的途径。需要越过大海。盗贼做事一向不讲道理，至于所需要的船，自然也是靠抢。只可惜兜兜转转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船，这也是他们迟迟不出发的原因之一。
糜稽的出现正好解决了这个问题。
在体力这块远远不及其他兄弟的糜稽，自小就对对一切机械类和手工类感兴趣。在这十多年里通过自己不断的探索与学习，从最开始只能动手拼些简单的益智类玩具，到后面能够自己组装枪.械和大部分机器机械，以及有能力搜集到大多数人都无法收集的情报开始，不知不觉中，糜稽的主要任务也就从暗杀逐渐转移到了情报工作和后勤上。在糜稽十五岁后，渐渐从研究并且亲身试着组装世上已有的东西转为自主研发。揍敌客专门存放枪.支等武器的房间里有一小部分是糜稽的杰作。那是经过无数次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改良后所创造出来的武器。再加上糜稽操作系的能力，能精准地操控零件并且进行组装，使这种极其需要耐心和细心的事情在糜稽这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在双方正式开始合作后没多久，被旅团人员认定为“废品”的一艘相对较大的船被糜稽在一个星期里改造完毕。期间侠客和小滴也帮了不少忙。这艘船无论是从里看还是从外看，在糜稽手下经历了一个星期的改造后仿佛脱胎换骨一般。从龙骨到船舵，到桅杆和帆···仿佛其中流淌着制作者的血液，一股浓厚且充满毅力的念缠绕着船身，使人能够在其中深切地感受到制作者对它们十足的热情和执着。
不多时，一句近似嘲讽，却暗含赞许之意的话语通过网络传到了萨洛伊的手机上。没过多久又表示等这场暴雨过去他们就可以出发了。
萨洛伊摸着下巴。
仔细想想倒也是。如果已经在海上了，又怎能收到飞坦传来的消息呢？
“一切小心”，萨洛伊将这句话删了又打，打了又删。
自己该用什么身份说这句话？亦或者说，他和飞坦是种什么关系？朋友？家人？还是只合作过一次，后面十多年就再也没有见过的，一时的同伴？
都不对，甚至根本称不上。对于被揍敌客式教育培养出来的自己而言，似乎并不需要什么朋友，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他拥有朋友。同样的，对于被流星街残酷环境孕育出来的飞坦而言，也不需要什么家人，这点是十分明确的。
嘛，无聊。或许根本没必要在意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过几个字而已。
萨洛伊猛地弹起身，随意将手机往后一扔，整理了下自己因为睡姿关系变得些许杂乱的长发。
“麻烦死了啊，这种事情。”
“根本没必要想吧。”
“无聊透顶。”
另一边，还在等待着暴雨过去的飞坦和其他待在别墅楼下客厅的旅团成员在一起。
见手机迟迟没有动静，飞坦手中进行的操作也变得杂乱无章，屏幕上几度出现“GAME OVER”的字样。
游戏再次进行着，飞坦看着就差一击就能成功打败的boss，却因为自己错误的操作反而让自己的角色先一步死了。
“啧，也没见他手断了啊。”
三
枯枯戮山的圣诞节比起山下的任何一个地方过得都很没有气氛。主宅里和往常一样，该是怎样就是怎样，并不会因此而有一丝变化。
——生日快乐~萨洛伊~?
看见末尾熟悉的波浪线和心形符号，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只能是西索这个家伙。
不过，生日快乐？
萨洛伊没想到有人会在圣诞节这天记得在庆祝节日的同时还记得是他生日。不过生日这种东西，就算庆祝了也没有多大意义。如果不是刚好生在了一个比较好记住的日子，他早就忘了。
——今天是圣诞节，不应该说圣诞快乐吗
——啊，是这样~但今天不也是你的生日吗？嗯？
萨洛伊没有否认。
——其实呢，我一直很好奇，萨洛伊。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者说，我于你而言，算是什么关系？
过了大概五分钟，消息界面上突然蹦出这么一条消息。
萨洛伊呼吸断了一瞬，不过很快调整过来。在他的回答里没有正面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反而回复西索为什么要问这个。
——嗯~你在逃避这个问题吗？
啧，无聊的把戏···
萨洛伊很想将信息放着不管，但冰冷的屏幕显示出的三个问句就像是寒冷无边的冬日里出现的唯一的火光，诱使他接近。
什么关系···啧，难得同一个问题会在一天内让他思考两次——尽管思考的对象不同，问出这个问题的人也不同。
——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许久，萨洛伊才回了这么一句。对方很快就回复了，估计是在等着他的回答。
——是吗。你应该还没离开贪婪之岛吧？
萨洛伊还没来得及回话，又传来了一条消息。
——不如当面回答我？告诉我这个问题的答案
——似乎没有这个必要吧，见我的理由是什么？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尚存温度的屏幕上打出了一句冰冷的话语，“我已经就出去了”这句话，像早上一样不断地打出，又不断地删除。在萨洛伊决定发出去时，西索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没有理由哦~就是想见你
···哈？他在说什么东西！？
萨洛伊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这算什么？
床上躺平的人立刻坐起身，手速飞快地打出了这句话，用不到三秒就发了出去。
——趁今天还没结束，就在上一次遇见的地方？我等你
···谁管你啊。
萨洛伊皱着眉头把手机关机，走出房间，重重地关上门。
四
无论是游戏内的NPC还是现实中的人，到点了都得去睡觉。十二点的恋爱都市只有几家酒吧还亮着，大多数店铺都关了门。
街道上比起白天冷清不少，但还是能看见一些玩家和NPC互动的场景。
距离圣诞节过去还剩下四十分钟。
大多数来恋爱都市的玩家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目的：比如为了邂逅，比如为了卡片，比如为了消磨时间。大多数人的目的是前二者，只有少数对通关和卡片根本不感兴趣的玩家才会选择来这里消磨时间。
比如西索。
距离今年圣诞过去还有二十分钟左右，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
平时随身的扑克牌此时并没有在身上，也没办法用扑克来消磨时间。所以这两个小时，西索也只是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着萨洛伊。
“亲爱的——”
“亲爱的？”
“亲爱的，你怎么不理哥哥···”
伊尔迷轻飘飘地挥开了萨洛伊一直戳他脸的右手，一双猫眼半睁，垂眼看着萨洛伊，幽幽地说道，“两个小时已经过去了哦？尼桑。这个圣诞节还有不到四十分钟就过去了。”
躺在伊尔迷腿上的萨洛伊将电视台节目换了一个，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散在沙发和地毯上。这两个小时里，萨洛伊一直在心里作斗争，究竟是去还是不去。想来，今天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为这种简单的决定烦恼了。
“尼桑其实已经有答案了吧。”虽然并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萨洛伊竟然会为要不要去见西索纠结，就说明那玩意儿在萨洛伊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分量的。
虽然，是真的很不想承认。就西索那家伙···
“不可以瞎说哦伊路。”萨洛伊移开了视线，否定了伊尔迷的话。
“在你心里是个怎么样的人”，“算是什么关系”···恐怕这些和之前那句“对你感兴趣”都是假的。做戏还懂得做全套，啧。
“笨蛋哥哥。”伊尔迷将身体陷进沙发，缓缓地说到，“明明你在其他事上一直很果断不是吗。现在这样，一点都不想我认识的哥哥啊。
‘能解决的事情早点解决’，这是你教我的。我想去赴约和给出答案并不是难事。上次遇见西索过后，他应该也有来找哥哥吧？”
“啊···他也来找你了？亲爱的？”萨洛伊撑起身子，半靠在沙发上，出神地盯着茶几上黑屏的手机。
“啊。他很在意我和哥哥的关系，看样子是误会了些什么。”
“啧···无聊。希望这次不要看走眼啊。”
“我等你回家。”
“还有一分钟啊，看样子还是太心急了吗。”西索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他自认为自己对于一切事物都很有耐心，可没想到竟然会在萨洛伊这里栽跟头。
“嘛~以后还会有机会的。”西索从长椅上站起来，准备离开恋爱都市。
“就这么走了？问题的答案，不想知道吗，西索。”
“萨洛伊···”
“你可让我好等啊。”
五
每年的各个节日里恋爱都市都不乏搭讪和告白成功的人。不少玩家在恋爱都市里都拥有过或心满意足，或令人失望的过去。
尽管如此，恋爱都市里的一切都不会因此而改变。
在春节前最后一个节日的最后一分钟，恋爱都市内，一条街道旁，黑色的身影紧紧地抱着比自己稍矮一些的红色身影。旁边还亮着的小酒馆里，寥寥无几的市民被二人身边的氛围感染，并为他们举杯，将啤酒一饮而尽。
“记得吗萨洛伊，我说过了，我对你感兴趣。这一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变。”
“啊，我当然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