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桃》江江很帅

8、第八章

　　放松过后，迎来的是期末考试。
　　天上也飘起了下雪，没一会儿就冻成了霜，在“小心路滑”的标示牌前，还是有人摔了个狗啃泥。
　　“言言，你不知道，今天有个小学生，他妈送学还穿了双8厘米高跟，我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的，生怕那跟给扭断了，多可惜!”龚敏一早就在旁边吐槽。
　　“嘴下积德啊，没个把门的。”简言笑着戳她脑袋。
　　“你们一大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郭力凑过来“讲给我听听呗!”
　　没等龚敏动手，只见岳木抬脚就给了他一下，“发什么疯，丢人现眼!”
　　从开学到现在，位置一直没调。这段时间岳木来的勤，这么冷的天气让董会感动了许久，一节课都在夸他“浪子回头金不换”。
　　“岳木，你赶快调座位吧。你在这，郭力天天找你，我怕哪天这弱智会传染，影响我后半生。”龚敏和岳木以前就有交集，结果这几天磨合，也很快打成一片。
　　简言小声点笑出声。
　　“别，敏姐。大不了你的后半生就托付给郭力。”岳木笑意不达眼底，虽然在和龚敏讲话，却也直勾勾地看着简言。
　　“我去你大爷……”
　　剩下的简言没在听，她极力掩饰，装作很平静的样子转过身来，慢慢勾起唇角。
　　“哥，余小涵找你。”门口安岩峰喊的大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滚!”岳木头也没动，丝毫不给人面子。
　　余小涵在外面，脸一度红转黑，红了眼眶，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可大爷动都不动，还转过另一边又继续睡了。
　　“言言，这次元旦节，学校举办艺术节表演，你来不？”看了热闹，龚敏神情激动。
　　简言回过神“你又从哪儿知道了？”
　　“甭管我，你就说要参加不。”
　　“我不知道啊，再看。”
　　……
　　果然，下午董会就来通知了。鉴于没多少玩的时间了，董会也呼吁大家报名。“马上高三了，你们不在学校留个回忆，也在喜欢的人面前有个好印象啊毕业了好联系。”
　　“咦，副主任教我们谈念爱，举报举报。”
　　“小兔崽子。”董会丢了个黑板擦。
　　“打不着打不着。”男生做着鬼脸躲在一旁。
　　班里热烈非凡，有一种叫青春的东西也随着风慢慢消逝。
　　“姐妹，我报了舞蹈，打算那天艳压群芳。”龚敏兴高采烈，“你呢？”
　　“我没打算。”简言内心挣扎。
　　“什么，你不是说你再想想吗？”龚敏有些生气，她挺烦这种做事优柔寡断的人的，不知道该做什么缓解情绪，就背着书包跑了。
　　反正逃课不是一天两天了。
　　倒没有涉及什么真假友谊，她不讨厌简言，只是不习惯她的做法。
　　简言跨不去心里的坎。她想参加，但又不敢。要不是因为……
　　就挺怀念以前的自己的，想做什么做什么，无拘无束。
　　后来的几天，对于这个小插曲龚敏像个没事人，整天忙着训练，她们就不在一起吃饭了。
　　“什么!简言以前是这样的？变化也太大了吧。”龚敏震惊，敞着嗓子大叫。
　　吴寻急忙捂住龚敏，“小声点，还听不听了。”
　　龚敏急忙点头。
　　“我也是听以前同学说的，他正好和简言在一个班……”
　　那时简言和那男生暧昧，校园时期这倒也没什么，就是真喜欢，也要过了高考在谈。但简言太过招摇，树大招风也不是危言耸听。
　　在一次英语演讲后，简言在后台就被人围了。来人本就受人之托，想给简言一个教训。为了保护她，男生被打成重伤，当天就进了医院，在床上躺了半年才下床来。
　　后来查出主使是男生的追求者，嫉妒心上头才请的人，没想到打错了人。因为涉及未成年人犯罪，案件未进行公开处理，很多人不知道。
　　事件因她而起，从此简言就像变了一个人，好好学习直到转学。
　　“那你同学怎么知道的？”心疼震惊之余，龚敏回神问吴寻。
　　“我怎么知道啊，哪壶不开提哪壶，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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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你一个人来，吃了饭再走吧。”蒋欣问。
　　“不了，谢谢老师。可今天太晚了。”
　　“这几天，你很焦虑。我可以是你最好的倾听者。”
　　“我不知道，我心里很乱。”简言顿了顿，手指交缠着，不一会儿鼻尖就冒出细密的汗珠，“我害了人，但我真没想到会……”
　　蒋欣摸了摸简言的手，示意她放松，“你为什么这么做，我可不相信叛逆这个说法。”
　　一句话堵住了简言的后路，她张了张嘴：“我的哥哥，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在简言的印象里，简思北一直是优秀的，初中时常年跻身年级前三，奖状拿到手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简言一直因为有这样一个哥哥而骄傲。
　　高三那年，就在所有人都认为简思北会取得一个好成绩，清华不奢望，但国内一流的985还是有把握的时候。简思北却发挥失常了，只比一本线高110分……
　　这让王丽大失所望，面对每天来家中做客的亲戚，她觉得简思北拂了她的面子，逢人就贬低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后来，抗不过这段母亲带来的压力，简思北在凌晨选择了自杀。简言起床后，像往常一样去闹腾哥哥，却终是没有喊醒。
　　只记得哥哥躺在床上，脸白得有些透明，好像玻璃，一碰就会碎了。
　　“我终究还是弱者，一个不成功的……”
　　而那个狠心的女人自始至终没掉一滴眼泪，骂了一句“咎由自取”，便再也没有去过医院。
　　简思北读大学后，王丽就把希望寄托在简言身上。
　　“所以你在向她抗议，用这种方式。”
　　“对。”简言仰了仰头，想憋住眼泪，却始终做不到。“那个人是因为我的任性才受伤的，他妈妈哭着质问我的时候，我就真的……真的像一个杀人犯。”
　　“所以你收敛自己的天性？”蒋欣抱住简言，慢慢安抚着她。“可这不是根本原因，换句话说，这不是你的责任。就是有，最大的也不在你身上。”
　　简言抬起头。
　　“你只需做自己就好。”
　　一句话足以摧毁她细心搭建的城堡。
　　她必须醒过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