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破镜难圆》火韭

13、番外

　　1.

　　“行了，我投降。”西里斯举起双手，“你和斯内普的重蹈覆辙怎样了？”

　　“我可没想跟你提这事。”詹姆不满地说，“还有你再说一次那个词，我就把叉子捅你嘴里。”

　　“我会说到你听进去为止：重蹈覆辙重蹈覆辙……”西里斯敏捷地缩腿躲过詹姆在桌下的一踢，“但你欲言又止两个月了，叉子，他妈的欲言又止！你知道这有多令人崩溃吗？”

　　“那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詹姆脸红了，“你要是不想一起消磨时间——”

　　“我才刚到你就要走了？”莱姆斯从店门口的方向出现，嫌弃地看了一眼西里斯把脚挪开后椅面上留下的鞋印，在詹姆身边坐下，“我还以为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商量呢。”

　　“就是我之前跟你们提过的俱乐部的事。”詹姆回答，一边冲西里斯翻白眼，“房子的改造大概还得半年，就人员方面我想问问你们的意见。”

　　“我们的问题还没解决呢，叉子。”西里斯朝他投掷胡萝卜丁，詹姆回以水煮西蓝花。

　　“很——好——”他拖着长音念诵道，“满意了？”

　　“看得出来。”莱姆斯温和地揶揄道，毫无障碍地跟上了话题，“你最近简直不用扫帚都可以飞。”

　　“现在我可以继续说了？”詹姆用力把椅子往远离两名损友的方向挪了一尺以表明态度，椅脚跟地面摩擦出吱嘎一声，引来不满的视线。

　　“一切顺利的情况下你才不会欲言又止呢。”西里斯戳穿道，“你会闭着嘴，神游天外，像个灯泡一样幸福得发光。”

　　他躲开詹姆丢向他脸的叉子，莱姆斯叹了口气，把它捡起来，请服务员换新的。至于詹姆，他当下可能也在发光，只不过是红光。

　　“小问题而已，我不想在这谈。”

　　西里斯打量了他几秒，扬起眉毛，“别告诉我你们在那方面有什么小问题——你还是他？”

　　“都没有！”詹姆咬牙切齿地低声说，“而且比起你我更倾向于咨询月亮脸。”

　　“与我无关。”莱姆斯缺德地举起双手，得到一记狠瞪。

　　“真是谢谢你们的鼎力支持啊。”

　　“我们可‘支持’不了你什么。”西里斯撇撇嘴，“去圣芒戈吧，叉子，听说周三下午人特别少。”

　　“我们那方面没问题！”

　　詹姆出其不意，一把推倒他的饮料，西里斯大骂着扯餐巾擦桌子和自己的裤子。

　　“你想的话我们待会可以换个地方聊，先谈夏令营的事。”莱姆斯终于像个成年人那样提议道，不过詹姆可不是开了头还能憋住的那种人。

　　“就，你们在一段关系中通常是怎么知道，呃，是时候……更进一步？通常对方会给你们信号吗？”

　　他的两个朋友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们到现在都是纯约会？”西里斯难以置信地说，“你们之前不都同居了吗？我记得你上回第一次约会就——”

　　“说得像你多赞成这个主意似的。”詹姆咕哝。

　　“虽然我坚信你在重蹈覆辙——”

　　“有完没完？”

　　“——但你们上次失败的原因也不包括DOI太多啊？”西里斯抽出魔杖清理裤子，“怎么，他还用这办法吊你胃口？”

　　“别这么说西弗勒斯！”詹姆气恼地说，“我都已经放弃让你们交朋友的打算了，你就不能偶尔克制一下？”

　　“如果他这次甩你的时候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我可能会的。”

　　莱姆斯无奈地按住要拂袖而去的詹姆，“所以詹姆，到底是谁的问题？我指的不是功能性的。”

　　詹姆气冲冲地往椅背上一靠，把脸转到看不见西里斯的方向，“我不知道。之前除了半年后再考虑复合的事外，我们还同意要等到第三次约会。”

　　“你们实际上只过四个月就复合了。”莱姆斯说，“但现在你们已经约会了大概十多次——”

　　“十三次。”

　　“——却还没更进一步？西里斯假定是斯内普拒绝你很合理，因为显然你不会拒绝他。”

　　“他没拒绝我，谁也没拒绝谁。”詹姆回答，“就是……谁也没提出过，就这样。我第三次的时候期待他会有点表示什么的……但也没有，所以我们就接吻然后道别了。之后情况也没什么变化。”

　　西里斯本来埋头吃自己的三明治，一副不会再加入对话的架势，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

　　“不说提不提出的问题——你们还考虑这环节就离谱，”他比划了一下，“难道你们接吻的时候手都不动的吗？”

　　“呃，基本上……腰部以上。”詹姆咕哝，也已经忘了自己还在生哥们气这件事，“他之前告诉我那些……像是按他的节奏不会那么快的事有点把我吓到了，我怕逼得太紧，但我也不知道他觉得什么样的情况是‘足够了解’。”

　　“拜托，你们是复合，又不是失忆。”西里斯抓了把头发，“你们之前都在一起过一年多了，了解怎么会是挡在你们和床之间的障碍？”

　　“你有没有考虑过直接问他？”莱姆斯说，“让他说说到底认为你们该到哪步了，而不是自己烦恼。”

　　“我不想让他感觉我们必须……我是说，我可以接受精神恋爱，如果他没准备好的话。”詹姆耸耸肩，在场人都清楚他不是完全“可以”，“我就是担心我们又会不知不觉地按照我的节奏走下去，那又不像是咒语，我可以控制要不要念。西弗勒斯这回应该是打算这次更……主动一些？我想等他的信号。”

　　“我简直无言以对。”西里斯说，然后——“呼神护卫！”

　　“你干什么！”詹姆下意识地去抓他杖尖蹦出的银狗，自然抓了个空，银狗消失了。

　　“服务员好像想赶我们走了。”莱姆斯朝各个方向送出“朋友都是傻逼我也很难过”的微笑，转向詹姆，“所以长话短说：如果你们上次完全是按‘你的节奏’而且行不通的话，那这次你们按‘他的节奏’结果也会一样。你说过改变要包括更加坦诚的部分吧？那么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你的想法？”

　　“这个待会再说。”詹姆仍瞪着西里斯，“大脚板，你干了什么？”

　　2.

　　“我就开门见山了。”莉莉说，“昨天晚上，一只巨大的银狗降落在我家，用西里斯的声音说‘建议他们滚去开个房’。”

　　“……”斯内普望了下咖啡厅的天花板，“有什么好理由能阻止我干掉布莱克那个多管闲事的杂种吗？”

　　“詹姆会伤心？”

　　“没准我就是想要这个结果。”斯内普恨恨地说，“就算布莱克已经明确表态，他还是不能给嘴巴加个把门的。”

　　“除非堵上他的嘴……”莉莉意有所指地微笑着，“我可没试过去跟西里斯竞争，你可以试试。”

　　他会试才怪，“至少我可以把这事搞砸然后两败俱伤。布莱克警告过詹姆，他不会让被同一个人甩掉两次的白痴进家门。”

　　“我猜他也找你了？”

　　“在我跟詹姆刚定下复合时间的时候就给出了相当具体的威胁，不是像‘敢让詹姆心碎就宰了你’这种泛泛而谈。”斯内普说得像是他不在乎，“如果有什么迹象使他认为我是为了报复詹姆——”

　　“那他就是个蠢货。”

　　斯内普开口前顿了顿。

　　“我不知道。”他低声说，莉莉吃惊地看着他，“当然不会是故意的，我从来没想过这样对待詹姆。但有时候我可以感觉到那种……倾向，为了取得优势不择手段。我会不假思索地说出那些话，只要詹姆的内疚能让我赢。”

　　“我有点好奇布莱克对你说了什么，而且我可以肯定他越线了。”莉莉皱起眉头，“詹姆知道这回事吗？”

　　“至少我还活着。”斯内普回答，“我没跟詹姆提这事，反正布莱克自己早晚也会让他知道——就当是礼尚往来。”

　　他没跟其他人说过那次布莱克来找自己的事，不过红发女孩盯着他看了几秒，决定不管他打的是什么哑谜。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又觉得你没满足詹姆？”

　　立刻，斯内普的脸变热了。莉莉不是那种拘谨的姑娘，但他直觉跟异性聊这话题不太恰当，然而他的那些朋友不像是会认真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

　　“实际上……我们还没有上过床，自从复合以后。”

　　莉莉吃惊地眨眨眼，“但你们都约会两个月了吧？如果是你们第一次在一起那会儿，我还可以理解——我假定你们谁那方面都没问题？”

　　“没有。”斯内普深呼吸企图把自己面部的颜色恢复正常，“我怀疑那是我们唯一没出过问题的方面。”

　　“好吧。”莉莉说，吸了口饮料，等他自己从尴尬中缓过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暗示别人……”斯内普诧异地发现自己听起来有点无助，“上次是由詹姆开始的，我们直接……我不知道人们是怎么从约会更进一步，而且我也不知道詹姆是不否准备好了——”

　　“你真觉得他需要准备？”莉莉口气里真诚的诧异快把他的头发烧起来了，“我们在讨论的是同一个詹姆吗？”

　　“他没有任何表示！”斯内普自暴自弃地说，反正更丢脸的他也在莉莉面前干过，“我之前要求这回至少到第三次约会，我猜他也只能等这么久，但是他那次结束时跟我接吻的时候一点表示都没有。我还以为他会……”他停在这，拿起自己的杯子灌了一大口。

　　“扑到你身上吃干抹净？”莉莉善解人意地续道，完全没有任何帮助，她说得简直像他是个色QING狂。

　　“没那么夸张。”斯内普咕哝，“我当时想可能是他那会儿累了，因为他前段时间一直很忙，一边工作一边管着改建的那些事……我们就直接吻别了。但后来……也没有，”他盯着桌面，“而且他接吻的时候甚至都不……毛手毛脚了，当然只接吻也没什么不好，只是我不知道他是否还想要我。如果他不像上次那样想要，我想也很正常……”

　　“呃，我不知道你对正常有什么误解。”莉莉说，表情变幻莫测，“如果他不想要你，就不可能和你复合，冒再次受伤害的风险——我知道你们在尽力避免，但可能性总在那儿。而且我也知道你同样想要他。”

　　“别安慰我或者说些中立的话，莉莉，”斯内普忍不住说，“你到底觉得我和詹姆复合这事怎样？给我你的个人观感。”

　　莉莉犹豫了一下，“我不确定。”

　　不确定，好的，不算最糟。

　　“我一贯是不赞成吃回头草的。”果然，不过就她与詹姆分手后的做法也能看出这点，“但你们看上去好像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们开诚布公地谈话，而且制定了计划，留出思考的余地……我之前还算有信心，你们可以做出些改变。但看样子人们在这种事上没法保持头脑清楚，不是吗？你们仍然在为不确定的事自己瞎猜，而不是直接去问对方，情况甚至可能比上次还严重。”

　　“我没做过这种事。”斯内普有点忿忿不平地说，“如果我跟他说要谈谈上床的事，听起来会像我在要求他出示体检报告。”

　　“唔，那又不是个坏主意，特别是如果你们打算玩不戴——”

　　“莉莉！”

　　红发女孩好好地笑了一阵，斯内普只能阴着脸等待。做一个好朋友永远供不应求的人，你得学会忍耐许多东西。

　　“有时候你简直太可爱了，西弗。”莉莉摇着头说，那个称谓让斯内普感觉自己软化了一点，总是如此，“你觉得你不能直接去问詹姆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3.

　　詹姆发愁地看了眼自己刚喝了一口的汤，掷下勺子。

　　“你不先说出来的话我吃不下饭，西弗勒斯。”

　　斯内普全身一凛，不过反正他也倾向于长痛不如短痛，于是也放下自己的餐具。他不确定怎么开启对话，决定先用一个相对安全的问题。

　　“这段时间你感觉怎样，詹姆？”

　　令他大吃一惊的是，詹姆突然间血色全无。斯内普不由飞快地回顾了一遍过去两个月的情况，想搞清楚自己到底踩了哪个雷点。同时恼怒和挫败不由自主地在他体内升腾起来，詹姆真打算完全不出力，让他来带动整件事？

　　“挺好的？”詹姆小声说。

　　“这是什么意思？”斯内普追问，“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对这种问题有撒谎的必要吗？”

　　“我是感觉挺好的。”詹姆用发抖的声音说，“你呢？你又要告诉我你不知怎的觉得不对劲，所以我们要分开一阵了吗？是不是又在我感觉不错的时候，让我这么想的人告诉我全错了？我又错过什么了？”

　　斯内普一时间张口结舌，看着詹姆垂下眼，攥紧拳头。他可能真的又搞砸了——操，这个待会再说。斯内普绕过桌子，抓住詹姆的脸吻上去，詹姆配合前迷惑地“唔”了一声。他们大概搞得过火了点，气喘吁吁分开的时候好像整个餐厅都在看这边，但斯内普只是很高兴詹姆恢复了神采。

　　“……这是什么？”他男朋友问，面颊泛红，显得又高兴又不解。

　　“我想也许我们中有人在犹豫是否应该继续下去，如果是这样，在更亲密之前停止会是明智的选择。但那个人肯定不是我。”斯内普几乎是坐在詹姆腿上冲着他的嘴问，“你对上床有意见吗？我觉得我们早该上床了，目前为止这是最大的问题。”

　　詹姆愣了几秒，把他从自己椅子上推了下去，斯内普心一沉。但紧接着詹姆自己也跳下椅子，拽起他就走。斯内普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基本没动的晚餐。

　　“让他们送外卖！”詹姆叫道，“先解决我们的小问题！”

　　他们匆匆穿过桌椅间的过道，在餐厅门口幻影移形，像两个年轻莽撞的白痴。话说回来，他们其实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