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长安街的少年郎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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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年后，便是殿试了，顾子慎准备了三年的科考，此时便是他最后的关卡了，自然是专心忙着备考。而谢思堄跟着父亲征战四方，15岁时便已被封为五品怀远将军了，谢小将军读了这么些天的书，好不容易太学在年间停了课，他才抽出些时间抓紧习武。两人都忙着各自的事，交集便少了许多。
直到开考前一天，谢思堄才猛然想起顾子慎要科考了，小将军便急急忙忙地赶去顾府。
是顾太傅出来迎接的，太傅大人斯文得很，彬彬有礼地叫人去通知了顾子慎，一顿寒暄后，便把人带去了顾子慎的书房。
这是谢思堄多年后第一次来顾府，府内的装饰依旧是那么素雅，带着书卷气。顾子慎院里的松树长得比以前更大了些，迎面而来带给人的感觉，与顾子慎身上那翩翩君子的气质如出一辙。
领路的小丫鬟敲了顾子慎的门后便退下了，顾子慎平日里不喜人打扰，这院里安静地都能听见外头在松树上鸟儿的叫声。
谢思堄没等多久，顾子慎便来开了门，让谢思堄进了房。
谢思堄进门后眼睛规规矩矩地没乱瞟，他好像被这房里堆满的经书带出点儒雅的气息，直到顾子慎唤他坐下，他才径直走到一旁的客椅上坐下。
“你怎么来了？”
谢思堄一开口便又重新带上了小将军的痞气：“顾哥哥不想着我，我可想着顾哥哥。”
谢思堄将揣了一路的盒子拿出来放到桌上打开，那是一只极好的狼毫笔。
“这是从我在大漠猎杀的狼王身上取下的毛，可是只极好的笔。”小将军脸上还带着射杀狼王的自豪，“这么好的笔给我算是暴殄天物了，我现在将其赠与你，你可一定要用它写出好文章。”
谢思堄顿了顿，道：“祝你执笔为国，高中状元！”
顾子慎接过这只笔，似是很满意，笑盈盈地看向谢思堄：“谢谢。”
顾子慎的笑太真诚太耀眼了，照得谢小公子脸红，他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后面连怎么回的府都记不清了。
他只是想，自己这一趟来得可真是太值了。
天圣十年的状元，不出意外，是顾子慎。
新科状元穿着一身红衣在大殿上接受着皇帝的恩赐，人人都感叹状元郎的年轻英俊，从容的姿态另无数人为之折服。
同乐帝很喜欢顾子慎的文章，他给予了这位新科状元最大的荣耀，封他为典客，主管一切外交事务。
典客大人没歇着几日，匈奴便来朝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匈奴世子阿泰尔。匈奴这几年闹得边疆十分不太平，两境的百姓都苦不堪言，此次来朝的行事也是咄咄逼人的姿态，这让顾子慎很是头疼，刚上任便遇上这么个大难题。
谢思堄和阿泰尔在草原上打过交道，知晓这匈奴世子绝非是个善茬，而皇帝陛下命怀远将军一同招待，让小将军头疼不已，面对世子多番无理的要求和挑衅，血气方刚的小将军好几次差点动手，都被典客大人拦下。
这段日子让小将军过得很是不痛快，他十分佩服顾子慎的好脾气，面对阿泰尔作死的各种行为，居然还能温和地应对。
正是顾子慎挑不出任何毛病的招待让阿泰尔格外生气，他对这位典客大人的怨恨日益加深，于是他憋了一肚子坏水，准备在国宴那天好好地整治一顿顾子慎。
国宴前几日，阿泰尔消停了不少，而在宴席当日，阿泰尔一张口便使全场的氛围变得紧张，他提出希望大明能将哈密附近的十座城池“租”给匈奴，由他们来掌管，阿泰尔高傲的说：“作为回报，我们会将乌兰巴托的骏马献于皇帝陛下。”
同乐帝坐在上方，神情严肃没有开口。哈密靠近楼兰，匈奴此举是为了有机会笼络楼兰，那楼兰王对待匈奴和大明的态度是一直暧昧不清，表面上臣服于大明，而私下对匈奴也是两边讨好。
大殿上无人说话，顾子慎便站起了身，向皇帝行礼后，开口接了阿泰尔的话：“世子殿下，恕臣愚昧，竞对租让城池一词从未听闻，何不等宴席之后再议。”
这一席话便是拒接了请求，阿泰尔前些天都未提出的要求在这大殿上当众提出，这是在向皇帝挑衅，而顾子慎稍后再议的态度便是告诉阿泰尔此事大明绝不可能同意，并且给了这位狂妄的世子一个台阶下。
阿泰尔此举原本便只是想刁难一下，因此他并不恼，反而转移了话题，语气变得有些尖锐：“听闻大明弓箭手百步穿杨，阿泰尔斗胆，想领教一番。”
谢思堄起身，向皇帝请命：“臣愿领教世子高招。”
阿泰尔在边疆早已见识过谢思堄的本领，他知道其厉害，于是摆摆手，不怀好意地看向顾子慎，这位典客大人斯文得像是拉不开弓的。
“怀远将军的本领，我们匈奴人都是领教过的。”阿泰尔向皇帝陛下行了个大礼，看似诚恳道，“典客大人才华出众，阿泰尔十分钦佩，敢问皇帝陛下是否愿意请典客大人赐教。”
话音刚落，谢思堄急了，他心中暗骂阿泰尔，顾子慎一界书生哪里习过武，这双拿笔的手恐怕连弓都拉不开吧。
而顾子慎倒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阿泰尔如此老套的刁难还在他的意料之中。
同乐帝开口道：“顾卿，你可愿意。”
顾子慎拱手道：“世子殿下既然开口了，那臣自是听从陛下安排。”
顾子慎一番话讲得大气，同乐帝大笑：“好，朕准了。”
“是。”顾子慎领旨，“敢问世子殿下想要定在几时？”
阿泰尔此时正得意，他装作体贴的样子，高声道：“午后日头大，晒着诸位大人可不好，不如就等到申时吧。皇帝陛下觉得如何？”
“准了。”
顾子慎跪下接旨：“臣遵旨。”
顾子慎回到席位上，谢思堄不住地瞪他，顾子慎发觉后冲他温柔一笑，什么别的反应都没有。谢思堄无语：这种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宴席结束后，官员们都去稍作休息了，谢思堄在路上一把拉走顾子慎，他道：“你还叫子慎，怎么就这么中了他的圈套。阿泰尔虽然欠揍了点，可他的箭术在草原上可是一流的，你又没习过武，怎么和他比？”
顾子慎觉得好笑，他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有些戏谑得看向急得发昏的小将军，他摇头，装作悔恨道：“是啊，那我该怎么办呢？只能请箭术超群的怀远将军来指导一番了。”
顾子慎说完，拍了拍谢思堄的肩，憋着笑走了。
谢小将军愣在了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嘿！典客大人真是好计谋啊！”
可怜怀远将军久居塞外，不知道在这长安城，顾子慎可是有名的箭术高手。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长安街的少年郎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