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捞上来的天使》姚娆

14、那张秋日里的笑脸

　　霍睿早早起来买了小笼包和豆浆拎着丁冉的书在女生寝室楼下等，却不知道丁冉比他更早的起来并且神奇的没有迷路摸到了凌霄寝室。等到快上课也没见丁冉下楼，看到昨晚和丁冉一起走出教学楼的女生过来，手抖着指着他：“你，你，你是那个……”
　　霍睿急忙迎上去，“学姐你好，丁冉在寝室么？还没睡醒？”
　　花痴小妹双眼冒心心，帅哥啊，帅哥在跟自己说话，啊~魂魄飘摇，晃晃悠悠才归位，“丁冉，她很早就起来出门了，不在寝室。”
　　“谢谢学姐，我打她电话好了，再见！”轻轻笑下走开了，花痴小妹被萌得又一次魂飞魄散，帅哥在跟自己笑！
　　出门了，打工去了？那么早起来，太辛苦了。霍睿一边想一边把电话拨过去，响了很久没有人听，看看时间不早只好去上课了。此时，在开往旁边县上一个村小学的车上，坐在凌霄旁边补觉的丁冉没发现她早上出门时匆忙间把手机落在床上没带出来。

　　一天下来，霍睿心神不定的一直拨丁冉电话，一直没人接，不禁有些恼怒，这个丁冉，到底在干什么，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笼罩心头，接着无限惆怅，为什么这个女孩在自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又不着痕迹的溜走？记忆中丁冉生动的脸一张张浮现出现出来，她快乐，我就快乐，她难过，我就心疼。

　　和凌霄学校的负责人讨论了半天，连家教都没做过的丁冉最后终于发掘出了自己的长处：画画。虽然是幼儿简笔画的水平，在这个相对偏僻的小学里当个几天美术老师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丁冉在一群小孩崇拜的目光中在黑板上画的满满的蜗牛，各种各样的表情，有的惊诧的挑起眉毛，有的伤心的眼泪成串，还有的干脆缩在壳壳里，有扎着小辫子的小姑娘蜗牛，也有戴着墨镜的潮流蜗牛，都拖着胖乎乎软绵绵的尾巴，幸福洋溢的背着自己的家。有家多好，困了累了缩回去休息，随时随地的受到保护。“咔嚓”一声一道闪光灯划过，丁冉站在一板蜗牛前闪闪神，“邱果果，怎么你无处不在？”小孩子们聚精会神的看着满黑板神态各异的蜗牛心情愉快，有的还在学着画，没搭理蜗牛创造人溜一边去和人聊天。
　　“嗯，听说X学校党委组织来支教，俺们协会让我来客串记者拍些有宣传力度的照片。倒是你，怎么也跑来了？”邱果翻看着相机里的照片。
　　“我好朋友霄霄，是这个学校的，我没事干就跟着来了。呵呵，发现我还是有点用的嘛，会画画哄哄小孩子。”丁冉笑呵呵的，看着小孩子们崇拜的目光很自豪。
　　“小丁冉，这不是你的风格啊，这回跑来可没钱拿，义务的。”
　　“咳，你别小看我好不好，我觉悟很高的！我小时候在外婆家住，教育条件比较落后，那时玩得疯了，没人管我学习，当时要是有人稍微指导下发掘我的无限潜力，没准我也是个画画的好苗子呢！不像现在只能用个CAD画画排水管道……”丁冉是给排水专业的，毕业了对口也就去建筑工地寻觅个给人家设计进出水管道的工作。
　　吃饭的时候丁冉很兴奋，“哈，这个是萝卜缨拌的凉菜，这个饼是南瓜和面煎的，真好吃啊，我小时候外婆也这么做的，大娘，你手艺真好！”丁冉和凌霄邱果被分配到一家农户食宿，丁冉把女主人夸得脸笑成一朵花。“好吃多吃些，来来，别客气，都是自家种的，新鲜！”
　　下午丁冉带另一班小孩到河边捡石头，捡来胖乎乎圆滚滚的鹅卵石，用彩色铅笔画出笑容可掬的娃娃脸，斜襟带盘扣的花衣服，给每个孩子分了一个，小孩子们很兴奋，一口一个丁老师，簇拥在她身边。秋日的阳光很好，丁冉坐在河边挽起裤腿，光着脚丫踩在另一块光滑的石头上，脚趾微微蜷起，中分的长发从耳边披下来，瘦削的尖下巴，笑得很得意很满足的弯弯的眼睛。印在邱果的相机里。
　　没等晚上吃饭，邱果就回去了，说是整理下照片，找些有宣传教育意义的可能就投稿了。
　　吃过晚饭，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大家聚在一起聊了会天，丁冉忽然想起苏醒来，不知道她妈妈的病怎么样了，把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手机，神哎，丢了？自己暑假在快餐店卖了一个月的汉堡攒来的手机啊！借来凌霄的手机往自己手机上打电话，“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两眼一黑又往寝室拨，花痴小妹接了电话，“哎呀，丁冉，昨晚你拐跑那个帅哥今早来找你了，还跟我说话了呢！你跑哪去了？”
　　“小妹，我手机在寝室不？”
　　“在你床上咆哮一天了，不知道谁一个劲的打，后来可能打没电了自己关机了。”
　　“哦，在就好。苏苏往寝室打电话了么？你跟她联系没？”
　　“嗯，打了个电话，说她妈妈还在昏迷，听起来挺伤心的。你到底跑哪去了啊？”
　　“我，哈哈，在乡□□验生活呢，过两天就回去。再跟苏苏打电话了说我手机忘带了，回来跟她联系哦！88”

　　霍睿死气沉沉的打了一天电话最后丁冉的手机干脆关机了，让他感觉更加无能为力。明天是周末了，最后老妈一个电话把他召唤回家。苦兮兮的脸让霍老妈和霍狄看起来暗自偷笑，这小孩，肯定受了什么挫折，哈哈，顺风顺水十多年了，也该有个人让他吃吃瘪！
　　霍老妈装作很慈祥的样子说：“小睿啊，蛋糕给大家分吃了么？冉冉吃到了没？”
　　“吃了，都吃完了。”霍睿坐在沙发角落里，不死心的继续给丁冉发短信：丁冉，你去哪了？你的书在我这里，别忘了跟我来拿。接着一条：蛋糕不用你还了，你出现吧，别躲着我。然后：吃晚饭了么？据说明天会降温，穿厚些。
　　霍老妈看着心不在焉的霍睿，拍了他一巴掌，“冉冉呢，怎么不带到家里来玩？”
　　“不知道，找不到了。”霍睿继续发短信：我妈想你了，来我家玩吧。
　　“什么？不是说让你盯紧点嘛，被别人抢走怎么办！”霍老妈更加彪悍的拍霍睿。
　　“妈！你别添乱了，我都心烦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不见了，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她同学说她早上很早出门了，人都找不到我怎么盯！”愁眉苦脸的好像脸皱成了一朵橘子。
　　霍老妈心里偷笑，“小睿，你昨晚做了什么让冉冉生气的事？”
　　霍睿的脸猛的一红，“没，我没做什么啊。我就舔了一下奶油，她就不吃了，走了。”
　　“真的没什么？那你干嘛脸红？”霍老妈一脸促狭的瞄着霍睿看，霍睿一着急，站起来甩甩手，“不跟你说了，我回屋去了。”
　　回到自己房间霍睿捧着丁冉送的马克杯，心里一遍一遍描摹那个女孩的形状，她在哪里？她在做什么？她有没有想起自己？

　　乡下大家都睡得比较早，丁冉上午在车上睡了一路，这会躺在床上睡不着了，留宿的这家女主人说晚上会冷，抱出一床新被子搭在丁冉和凌霄的小被窝上面。闻着有阳光特殊香味的新棉花，丁冉不由就想到霍睿，那个笑起来阳光灿烂的男孩，灵动的眼眸，无瑕的脸，自己研究过的细长手指，以及，以及他柔软的嘴唇，留下的温度似乎还在，丁冉的脸又发起烧来，伸出双手按着脸。真温暖啊，虽然只是个年纪小小的男孩，可是每次和他在一起不是他帮自己忙就是给自己体贴的照顾，真想这么沉溺下去啊，吸取他的热量。可是，可是，丁冉摇摇头，万一他也像冬瓜一样忽然有一天不见了呢，像冬瓜一样说出那么伤人的话，一个喜欢可以成全一切，一个不喜欢也可以否定一切。更何况他的家庭，能接受一无所有的自己吗？咳，瞎想什么呢，哪有那么远！不过他老妈真好啊，看起来那么亲切，手也软软的，还有他哥哥，成熟的帅哥，那么有礼貌，想来老爸应该也不错！他什么都有，什么都不缺，只是到了这个懵懂的年纪恰好遇见了自己，嗯，于是有些好奇，就以为自己动情了吧，嗯，一定是这样。所以，丁冉，你要坚定自己的信念，好好学习考研，不要被帅哥的表象迷惑了，不动摇，坚决不能动摇！迷迷糊糊睡着了。
　　回到学校是周一下午了，丁冉摸出自己没电的手机冲上电自己去洗澡。洗好琢磨着晚上去自习，听了师姐的报告以后都还没实践下呢这又几天没看书了，忽然想起自己的书好像扔在吃蛋糕那晚的湖边了，头发也来不及擦就去湖边找，当然没了，完了，这下完了，弹药库都沦陷了这下打什么仗啊，要不，问问霍睿？希望他捡到了。低着头边想边往寝室走。
　　霍睿小朋友是坚信守株能待到兔的，下了课又来丁冉寝室楼下等，已经有来来往往的女生指着他议论了，这么帅的小帅哥不知道那个女生不知道珍惜，天天看他在这徘徊，真浪费！丁冉忽然出现在霍睿视线里时候感觉心跳都失了一拍，马上迎着走过去，丁冉还在低着头思考自己的课本和笔记的去向呢：要不写个寻物启事？遇到障碍物就自动绕过去了。霍睿急了，一把拖着她的胳膊，丁冉的思路被打断吓了一跳，仰起头来看到是霍睿，惊呆了一下。霍睿看着这张日夜思念的脸，这个折磨了自己几夜睡不好觉的小人儿，拉到花坛后面，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还湿淋淋的头发上，闻着属于她的特有芬芳，心底软软的疼。丁冉推开他跳离一步，“霍睿，你看到我的书了么？”
　　霍睿走近一步想要拉她的手也被丁冉推开了，急得眼眶都红了，“你这几天去哪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我去哪里没必要跟你汇报吧。”丁冉看到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心疼，故意把脸扭开不看他。
　　霍睿伸过手去想摸她的脸，丁冉侧侧头躲掉了，霍睿好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样眼巴巴的看着她，“找不到你我好着急，你的书在我这里，喏，回去擦擦头发吧，风大，别吹感冒了。”
　　丁冉接过书回寝室了，霍睿在继续在后面可怜巴巴的看着她的背影，好些路过的女生看着这小帅哥的表情都被萌倒了，真想安慰他一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