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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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耀眼这一脚，代表着她曾被压榨的灵魂和尊严，正在一点点崛起。
她一点都不想去管身后事，自顾自地从沙堆里走出去，走了没两步，还是没忍住转头看一眼。
闻涣翻了个身，躺在沙堆里望天。
天空有几朵悠悠的云，像极了书里的思乡云。
宋耀眼呸了一声，走过去，朝沙堆里的闻涣伸出一只手。
好人能做到她这份上，祖宗十八代都跟着沾光。
闻涣看着宋耀眼递过来的那只手，还有她气鼓鼓瞪他的眼，嘴角往上提了提，她即使被欺负了，也是一副佯怒样。
其实她是生气的，闻涣看得出来，可她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会随便把怒气发在别人身上。
闻涣握住她的手，握紧。
宋耀眼翻了个白眼，往上使劲拽了拽，没拽动。
她用眼神示意他，你自己不会起？
宋耀眼上次这么有志气的时候，还是在上次，她跟闻涣提离婚。
闻涣装作没看到她的眼神，反而胳膊使劲把她往他身上拽。
宋耀眼一个没防备，跌落在他胸前。
秦小淦捂住了眼，觉得老大这是在身残志坚博美人一笑。
闻涣自胸腔内发出真诚的一声笑，他挺喜欢看宋耀眼吃瘪的，因为吃瘪后她的反应是他工作之后的茶余笑料。
要是宋耀眼知道闻涣是这么想的，她一定拿拖鞋拍死他。
“无耻之徒！”宋耀眼从闻涣身上起来，脸有些红，“自生自灭吧。”
她这回真不管闻涣了，红着脸离开。
走了一两回，宋耀眼已经记得回闻涣家的路，她回去洗了个澡，洗完后才想起自己没多余的衣服穿。
总不能光着身子出去吧。
闻涣也回来了，他坐在充满日光的台阶上，微弓的背影将光笼罩在外。
“闻涣！”
清甜的女声响在他耳边，带着夏日独有的气味，闻涣微微偏头，看着某道门。
“你给我找套干净的衣服好不好？”
少女的声音里带着乞求，已经全然没了刚才的气势，她其实就是个没脾气的人，还健忘，又刚又怂。
闻涣长腿往前迈，认命去给她找衣服。
衣服和裤子好找，只是里面的……
闻涣先把找好的衣服裤子搭在门把上，望了眼明媚的天，又快声音又低地问了个问题。
宋耀眼没听清：“啥？”
“我问你胸/罩码数多少？”
宋耀眼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她飞快地小声说了个数字。
“知道了。”静了几秒后，闻涣从门前离开。
热气蒸腾在脸上，宋耀眼摸了把红通通的脸，深深呼了口气。刚才闻涣问她码数的时候，她的心狠狠跳动了一下，就像两人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那样。
可这种跳动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难过。
不管哪时哪刻，闻涣都对她一无所知。
*
闻涣跑到小镇上去给她买里面穿的衣物，老板娘看见店里进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男生眉头紧皱着，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老板娘便问他需要点什么。
他镇定地拿了几条女士内/裤，又淡定地走去胸/罩区，对应码数拿了该拿的东西，付账。
老板娘问他还需要点什么吗？
他没答，拿了东西就阔步走出去，走得很急。
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一样。
回了家，闻涣把东西挂在门把上，自己沉默不语地进了房间。
猛地喝了一大杯水。
手心发烫，连着耳朵都跟着发烫。
宋耀眼出来得很快，她看起来恹恹的，恹恹中又有几分不自在，故意躲着闻涣。
两人互相躲着，直到夜色降临。
周自横和秦小淦来找闻涣了，这两个阴魂不散的难兄难弟对闻涣是真爱，带了点零食和家里酿的酒，在闻涣院子里谈天说地。
宋耀眼闻到鸡腿的香味，被勾出肚子里的馋虫。
她早把之前的那点不愉快抛在脑后，利索地跑到院子里找了个矮板凳在他们身边坐下，笑得很像泰迪犬。
闻涣刚把做好的一盘菜端出来，犀利的眉蹙了蹙，抬头就看见宋耀眼这副不成气候的模样。
没眼看。
宋耀眼没想到闻涣还会做饭，她眼里有惊艳，一晃而过。
饭菜都上桌，闻涣在宋耀眼身边坐下，她身上有沐浴过的清香，穿着他的T恤和睡裤，一点都不违和。
缩小版的她其实更像牛奶，闻涣瞥了眼，发现喉咙有点痒。他撤过眼，压住心里那股子不对劲。
宋耀眼吃得津津有味，全然不在乎周边人在想什么，她是真的饿了，再加上闻涣的手艺不错，吃的多也在情理之中。
秦小淦默默掏出手机在群里发消息。
“没想到老大未来媳妇这么能吃。”
周自横：“赞同。”
闻涣扫了眼屏幕，又扫了眼他俩，后者纷纷按了撤回。
一顿酒足饭饱，宋耀眼心满意足。
这时秦小淦突然提出来玩真心话大冒险，规则是这样的，四张牌，分别为扑克牌中的梅花J、方块Q、红桃K、黑桃A，谁抽到最小的那一张，谁就要进行真心话大冒险的选择，提问者为最大的那张。
宋耀眼欣然答应，玩个游戏嘛，愉悦下身心。
可不幸的是，游戏第一轮她就抽到了最小的。
秦小淦抽到了最大的。
“我选真心话。”宋耀眼不信秦小淦能问出什么为难她的问题来。
秦小淦低头看手机：“请问，你对男朋友的标准是什么？”
宋耀眼下意识皱眉，这是什么问题，不过她还是开始认真思索。
其实一开始，宋耀眼有喜欢的对象，她喜欢他们大学的学长，长相阳光大方，脸上时常挂着笑意，脾气温和有礼，善解人意，会友好地跟她打招呼，还特别会照顾女孩子。
宋耀眼一开始的择偶标准就是这样，既然秦小淦问了，她就直接大大方方说出来。
秦小淦和周自横都有些静默，因为这个择偶标准让他们想到了他们班里某个适配人口，非常招女生喜欢。
闻涣算第一，他算第二。
下一轮游戏开始，宋耀眼这回立马抢了第一张牌，结果被闻涣毫不放水地放回去。
美其名曰：“输家最后。”
等他们抽完，宋耀眼已经没得挑了，她看着手里那张梅花J，摊牌了，你们随便问吧。
这回赢家依旧是秦小淦，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傻乎乎地抬头问：“请问，输家对婚姻对象有什么标准？”
问完，秦小淦还特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男生憨厚的面颊有点红。
怎么老是这种问题，宋耀眼狐疑地看了秦小淦一眼，转头问闻涣：“我可以换大冒险吗？”
闻涣手里捏着一张牌反复摩挲，宋耀眼不由自主往他的手瞧去，骨节匀称，根根分明，手腕腕骨凸出，带着一丝少年的欲感。
“不可以。”
冷冷的声音打断了宋耀眼的妄想。
她瞪闻涣一眼，却在他紧紧注视带着玩味的眼神中慢慢龟缩下头，老老实实回答。
“婚姻对象嘛，我希望他能顾家，工作和家庭能做到中和，还有，一定要爱我，没有爱情的婚姻就是坟墓！”
宋耀眼亲身体会这场坟墓，并葬送的明明白白。
她其实也不知道婚姻对象该有什么标准，但绝对不是闻涣这样的。
他们一个对感情太过至纯至洁，渴望百分百全身心热烈无暇的爱情，充满浪漫主义的色彩。另一个对感情则不知其味，以合适自居，永远不能将自己真正投入进去。
当需求不对等，离婚便成了理所当然。宋耀眼想到这，心里不由难过起来。
气氛突然变得僵硬，秦小淦立马招呼着玩下一轮，依旧是闻涣洗牌，他洗得速度很快，四张牌被他快速地换来换去，宋耀眼眼都要瞎了。
这轮她依旧最后一个拿，宋耀眼在心里拜爹爹拜奶奶，希望这一回她能做大王，抽到最大的那张牌。
答案见分晓，她还是梅花J。
连着三次都是最小的那一个，宋耀眼不知道该庆幸自己运气差还是运气好。
“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秦小淦等着她的答案。
“大冒险。”
“选一个人给他一个拥抱。”秦小淦说得好不要脸。
宋耀眼此刻才觉得，这个游戏从头到尾都是在针对她，彻彻底底的针对她。
闻涣对此不置一词，他将手里那张牌摊开。
红桃K。
他在等宋耀眼会选谁，在秦小淦提出这么一个无理的要求时，他心里甚至隐隐有了期待。
宋耀眼会选谁呢？
只见她起身非常礼貌地抱了秦小淦一下，脸上笑意盈盈的，“那就满足你的愿望吧。”
宋耀眼抱了秦小淦。
宋耀眼非常开心地抱了秦小淦。
闻涣脸色暗下来，手里那张红桃K无意识被折成两半，揉皱。
周自横默默往三人脸上转了一圈，扶了下厚重的镜框，摊开自己手里那张从未变过的方块Q。
他看明白了，宋耀眼一直都是输家梅花J，秦小淦一直都是赢家黑桃A，老大一直都是红桃K，他一直都是方块Q。
起初周自横也很疑惑，自己为什么总是抽到同一张，后来他意识到洗牌的人是闻涣，他能记住每一张牌的位置，所以不管四张牌的位置怎么变，都在他的预测范围内。
而且从一开始，四人拿牌的顺序没变过，秦小淦第一个拿，闻涣第二个拿，他第三个。
但是，他和宋耀眼之间，他也可能抽到最小的，为什么每次他都抽到方块Q呢？
周自横十分不理解，他决定先跳过这个问题，等日后来问闻涣。
现在他在思考秦小淦最先提问的两个问题，问这两个问题时，他一直在看手机，所以这两个问题是他替闻涣问的。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不太像老大的风格。周自横认为是宋耀眼选了大冒险，而秦小淦为了撮合宋耀眼和老大，自作主张提了这么一个适合促进感情的要求。
但所有人都没想到，她抱了秦小淦！
周自横又扶了下镜框，突然觉得老大真的心机深重。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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