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巧取豪夺堪怜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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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侍卫分列左右，皆持刀以待。与其说宴请佳人，不如说押解犯人。众人素知赵王爷荒淫好色，奢靡无度，每每猎艳心起，不论红尘妓子或是良家女子，也不论其是否情愿，非要得手不可。待得手之后，不消时日，又将其厌弃，或转手相赠，或折磨致死，手中沾染无数女子血泪。
见此阵势，必是又瞧上了这江南名妓，巧取不成，意欲豪夺了。想起日前才死在他手中的虞元儿，在场中有些良知的人，不由为苏祯儿即将面临的遭遇扼腕叹息。但赵王爷权势滔天，谁又敢说什么呢？
苏祯儿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抬头时，目光却很平静：“左督卫，有劳。”
左青冷着脸在前引路，将苏祯儿送入门外一顶软轿之中，径直向王府行去。
路过金朝上使二人时，苏祯儿的婢女似乎脚下一崴，站立不稳，向萧弼怀中略斜了斜身。
她睫羽忽闪，低声道了句歉。
待这一行人走后，完颜雍满面促狭，向萧弼一笑：“二哥，你风采过人，那婢女看上你了！”
萧弼目中思量，口中道：“那婢女并非普通人。左青父族三代，皆侍奉君王。他家传绝学，内力极为深厚，适才那一声震喝，不过使出五分功力，其威势如此。捏碎彪形大汉，也只在顷刻之间。那婢女能在他手上过十几招，还略占上风，足见其不容小觑。”
完颜雍笑道：“那若是二哥你与左督卫对阵，能有多少胜算？”
萧弼淡淡道：“八成。”
完颜雍真正笑出来：“我还以为他有多厉害，值得二哥如此夸赞，不过如此。想来那婢女也不过尔尔。”
完颜雍又道：“赵叡身为一朝王爷，位高权重，却如此贪色，可见南朝气数已尽。你我只需送他几个美人，让他松口岂非易如反掌？”
萧弼摇了摇头：“此事成败与否，不在于他。你忘了一个人。”
完颜雍问：“是谁？”
萧弼道：“楚文殷。”
完颜雍怪道：“楚相国？他不是告病请辞了吗？”
萧弼道：“余威犹存。”
他背负双手，目光深沉，也不知联想到什么。完颜雍将这四个字在唇舌间念了念，嗤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萧弼理了理衣袖，道：“刚刚那贼人划破衣裳，掉出来的印信，你可拾到？”
完颜雍得意道：“那是自然！我趁那姓左的没注意就捡起来了。”说罢一摸袖子，忽然讶道：“糟了！印信呢？！”
萧弼看他将全身上下翻了个遍，凝眉道：“是那个婢女！”
完颜雍咬牙切齿：“好一个婢子，手竟这样快！却不知她为何偷我们的印信。那婢女随苏祯儿往赵王府去了，二哥，就让我去将印信追回！”
萧弼道：“这印信原该由冷苍山亲手交给我。今日印信丢失，大胡子如此鲁莽出错，横刀门必有变故。那婢女深藏不露，背后亦不知是何人指使。你修书一封往燕京，遣人往横刀门一探究竟。我亲自去一趟赵王府，追查印信下落。”
完颜雍点了点头：“是！”
赵王府。
在先帝诸多子嗣中，唯有赵叡与当今圣上与一母同胞。圣上继位后，将赵叡封为康王，倍加宠眷。姓赵的王爷何其多，京城中却唯独赵叡一人独大，被人称为赵王爷。
就连他的府邸，也极为富丽奢华。雕栏玉砌，假山石景自不必说，连那廊下一字排开的各色植栽，也是前不久大理进献而来，每一株都是珍品异宝，竞相盛放。
今夜府中张灯结彩，大摆宴席，达官显贵络绎不绝。忽而听到门房高声唱喏：“金朝上使兼督察使萧弼萧大人到！”
赵王爷喜不自胜，连连将人迎了进来。还未来得及坐下，又听一声唱喏：“光禄大夫楚淮望楚大人到！”
周围人一阵惊异，赵王爷笑得脸上肉都在颤：“还不快请！快请！”
今夜赵王府不知吹了什么风，竟然有两位贵客登门。萧弼此番代表金朝前来，商议纳岁一事，连圣上都要以礼待之；楚淮望是二品光禄大夫，楚相之子，更是怠慢不得。这两人一前一后登门，却是第一次相见。
萧弼下了马，正看到一辆黑色马车徐徐停在赵王府门口，车上下来一个身形瘦削、拥着雪裘的人。面容苍白，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
萧弼拱手道：“听说楚相国称病请辞，楚大人为父侍疾，多日不曾上朝，不想今日能得相见。在下萧弼，幸会！”
那人连忙回礼，刚要说话，就是一串咳嗽声，只得慌忙摆手。平常人咳嗽两声便罢了，此人咳嗽竟像是要把心肝脾肺肾一起咳出，用力之极，脸也憋的通红，身边侍从连连捧出手炉、绢帕和茶水来服侍他，显然见惯。
萧弼暗忖，楚淮望病的这样重么？
未来得及多想，赵王爷已然将他们一并迎进府门。穿堂入室，在正厅就坐。厅中歌舞雅乐，酒宴正酣。除了他们以外，堂上还坐着许多朝廷官员，拥着舞姬美妾，此刻已面红耳热。萧弼一眼扫去，看见左青独坐下桌饮酒，身边人畏惧于他，都离的远远的。
赵王爷向他二人敬酒，楚淮望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脱了。萧弼倒是很痛快，连饮三大盏，给足了赵王爷面子。其余诸人见状，也纷纷向他劝酒。萧弼来者不拒，几十杯下去脸色分毫不变，端的是好酒量。
酒过三巡，赵王爷嘿然笑道：“今日贵客登门，本王宴请了栖凤阁第一美人苏祯儿前来助兴，诸位当可一赏。”
话音刚落，堂后便转出一个头戴面纱的美人，穿着一袭水红舞裙，脚踩莲步，翩然起舞，正是苏祯儿。萧弼往她身后看，却没看到那个婢女。
眼见赵王爷一双眼睛都长在苏祯儿身上，萧弼做了个手势，身边侍从弯腰：“大人有何吩咐？”
“苏祯儿来时，身边可有一个侍女？”
“是有一个，适才去厢房帮她拿衣裳了，大人寻她吗？”
萧弼道：“不错，去将她传来。”
侍从应了一声，躬身退去。萧弼将手中酒盏转了转，重新把目光放到苏祯儿身上。
不得不说，这苏祯儿不愧是头牌，舞姿曼妙如洛神出水。一曲舞毕，众人纷纷叫好。赵王爷红光满面，眼神贪婪地从她的脸划过她的纤纤细腰，向萧弼道：“金朝上使在此，苏祯儿，还不快过去奉酒？”
苏祯儿低头答“是”，一旋身坐在了萧弼身边，玉手捧起一盏美酒，递到萧弼唇边：“先前在酒楼已见过上使一面，奈何未及拜见，是妾身的不是。这杯酒便代为赔罪，上使请。”
萧弼笑道：“惊鸿一面，便已拜倒在娘子裙下。尤其是娘子身边那位婢女，身手不凡，令在下见之难忘。”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巧取豪夺堪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