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总是在朝着美好的方向》许惟一

34、振国肿瘤

　　振国肿瘤
　　去了趟中医院，“主心骨”没找着，反而得了内伤，秩序多少有点乱。
　　写到这儿，仿佛就进入倒计时了，再让我想啥招儿，我也没得捏了，这就像是写文章写到高潮处，没灵感了，有基础，负责任的作家，平铺直叙地也还能编下去。像我这样的，基础不好，又实在没什么责任心的家伙，就只会唉声叹气，怨天尤人，推卸责任，干瞪眼！
　　西医就那么回事，中医也这么个结果；西药没有，中药无可奈也还是抓了，抱着某种心理去了一家“中医研究所”，他也不问病人如何，也不问状况怎么样，就开始鼓吹自己这儿研发了一种治疗肺癌的新药，百分之百有效果，可以延长生命，还有吃好的……换了你，这药敢买吗？
　　值精神萎蘼，灵感枯竭的当儿，表姐夫打过来电话，推荐我们去振国肿瘤看看。
　　这个表姐夫是我外公的哥哥的儿子的女儿的丈夫。（累死我了。）素日并不是很亲近，倒也不疏远。
　　反正俺们那疙瘩地方小，甭管好赖，屁大个事儿也能传到七舅家的二姨的三姑的六婆的侄女家的表妹的耳朵里。（这都什么亲戚？）
　　这虽然算不上什么坏事，但也实实在在常见不出是好事来。怪道古代的侠士什么的非得找个与世隔绝的荒岛，深山，海外之类地方隐居，寂寞是无聊了些，可也真真能省掉好些烦扰。是的，以我目前的心境，我不需要询问，感慨，也不需要同情，我就想静一静，就想一个人呆着，如果道德上允许，我甚至想可不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换个城市，重新生活，再不与家人，旧识联系。这在某上学术上叫逃避现实。可是，我能怎么办呢？在改变不了现实的状况下，我会为此深深自责，因为心虚而感到自卑。再一次常见得自己是那样的没有用！也许逃开，是个不错的选择呢！
　　不要尽快着指责我，站在我的立场上，替我想想好吗？谁没有心灵脆弱的时候？我的父亲生病了，需要钱！需要精心的照料！需要关心！需要爱！我接下来要面对的是看着父亲一天天消瘦，一天天接近死亡！是死亡呀，同志们！是，除了第一样，后面的我都可以给。可是，就因为缺乏第一样，连爱父亲都显得那么残忍！我没有太高的要求，我只是希望父亲在剩下的日子里可以活得更舒服一点，让他吃有营养的饭，吃新鲜的水果，穿舒适的衣服，坐可以按摩的椅子，躺有调节睡眠的大床……（还说要求不高？）可是，因为没有钱，我什么都做不了，父亲被病魔折磨的时候，我能做的也许就是眼睁睁的看着……这算什么呀？这感觉糟糕透了！物质上的贫瘠，会让小人物显得更加悲哀！
　　别安慰我，说什么即使你很有钱，也会有有钱也治不了的病！你即使有钱，你父亲的病最终也只能是这一种结果！即使你很有钱，即使你父亲没有病，总有一天，他也会老去，死亡的！人都会死亡的！从生下来开始倒数！我并不是第一次面对亲人离去，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七姑八婶的，我只是希望每个人都是因为衰老，自然而然的平和着跟大家说再见！而不是因为横祸，或者疾病。
　　不用瞧不起我，每一人的心理都有自己不能承受之重！
　　俺今天不开心，被这种情绪拖累，甚至影响到了本章的风格。还好，俺现在还能好好地站在这边，好好地跟大家说着话，就证明，我并没有逃！毕竟，人是长有责任心的动物，逃出多远，也不能逃脱良心的谴责！在陌生的城市，编个故事，就可以欺骗别人，自欺欺人吗？如果说我最终没有逃是有什么目的的话——可能是为了让自己不必有遗憾地去后悔吧！对于小人物而言，没有所谓的战胜或者失利，只有坚持，只有笑着撑下去……连选择都没有！
　　是呀，我只是不喜欢事不关己的人打电话，说些无关痛痒的关心问候嘛！怎么会扯出这么些话来？我的确是太敏感了，对别人的好心也开始怀疑排斥开来。
　　姐夫的妈妈得了皮肤癌，他也曾带着母亲四处求医，否则，对于姐夫一修车的，做为爱好也不会无聊得四处去搜集肿瘤医院的信息，更不会因为我父亲得了肿瘤，他就特意地查询一个，大家都很忙的，不要浪费时间。
　　无论如何，去看看吧！
　　振国肿瘤在大兴，相当于北京的农村，坐了足足一上午的车，睡了一程又一站，终于到达目的地，迷迷糊糊地下了车，才感受到农村的好处。厮以为，比北京城好！道路宽阔，干净，建筑不拥挤，安静，车少，人也少，因此显得环境好，空气好，牵连地人心胸也宽阔平和下来。医院建在这种地方，才会让人有生病的欲望！（什么毛病？）
　　隔了一条宽阔的街道，远远地就能看到振国肿瘤，视野比较开阔嘛！外观看来，振国肿瘤更像一家疗养院。就是说，它给人的第一印象不错！这就像一个人长得好看，就是能让人有想亲近的冲动。
　　或许是中午的缘故，一楼门诊很清静，不像有人烟的样子，门口桌子上有一排排的资料，出于好奇，俺就一样都没放过，一样拿了一份。刚拿到手上，一个老太太幽灵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问我干什么？我吓了一跳，差一点把手上的东西再放回去，我以为她是不让我乱动东西呢！未经允许就碰人家东西，确实不太礼貌呵。
　　我说我要给我父亲看病，她说，大夫都下班了，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找大夫，我说好，谢谢！又问她这些资料俺可以拿来看看不？她说，那就是免费赠阅的！哦，安心。
　　坐着等大夫这功夫，俺就开始看这些资料，看着看着，俺就觉得，或者我父亲有救？遇到神医了？正看着呢！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头过来了，问是不是我要看病。我说是，往起一站，放膝上的资料，CT什么的唏哩哗啦全掉到地上了。老头绷得挺好，没乐，你过来吧！
　　俺手忙脚乱地捡起东西，跟着他进了诊室。他问我什么病？大家说，我年纪轻轻的，只身一人跑到肿瘤医院看病？于情于理都不合呀，这老头……我说，不是，我给父亲看病。他接过来CT，片子什么的看，问我父亲什么病！我就不厌其烦地又给他详细讲了一遍俺父亲的病情。他也刚好看完片子，然后说了一句，赶紧过来住院吧！我愣了一下，别的医院，我求着乞着的，都住不上院，这位，说住院都没含糊。我说，我父亲这种情况，还有救吗？他连哏都没打，有救！但得抓紧，再晚就来不及了，我们这儿病床也挺紧张的，我先给你开住院卡，你去四楼住院处交个订金什么的，别让人抢喽！我就震在那儿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实事求是地说，自从踏上给父亲寻医求药的道路以来，我是一路受着打击过来的，除了那家“中医研究所”，每个大夫都跟商量好了似的，这病不是好病！回家吧！没有救治的必要！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亲人就这么被判了死刑，谁都抱着一线希望。可是，回过头来，理智的想一想，父亲的病，白纸黑字开着诊断书，有希望，这个希望有多大？
　　人就是这么怪！别人无情地说没希望的时候，不愿意听！然而，有人言之凿凿地说有救的时候，却又不敢轻易相信了！到底要怎么样呢？
　　其实，我只是希望有一个人，能像老毛那样，不偏不倚，不给你希望，但是也不让你失望的说辞。但是，大家都像是中了什么魔疯一样，要么，就打击！要么，就欺骗！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走了，让弟弟查振国肿瘤的消息，在网上被骂的一塌糊涂；可在回去的路上，我把振国肿瘤的资料看完了，全是治好的病例，宣传得不错！厮又以为，振国肿瘤可以把医院开得这么大，这么漂亮！不可能全是骗人的，应该确实有治好的病例。但这个比例有多少？我们不得而知，一个小册子里边举例又能举多少个？而全国又有多少肿瘤患者？治好的那些，自然有药石之功，但是，比如说个人体质，肿瘤的性质，病人的精神……这些都是要参考的。至于说之所以被骂，可能就是方式上的问题，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谁也不要去乱下保证，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哦，我们抱着挺大希望来了，倾家荡产的，在这儿住院一点都不便宜！就为了能把俺父亲治好，可是，这病它就不好治，治来治去治死了，谁的错？人财两空，不被骂就怪了！大概没治好的比例更多一些吧！这也是夸张宣传的一种。
　　都实在一点嘛，治不好也不会有人怪你，这就不是随随便便说能治好就一定能治好的病！不能说，我为了抓个病人，为了挣奖金，我就瞎说，治不好的，我也说治得好，真当自己是华陀再世呢？那美国在那边费劲巴拉，花费巨大资金的还研究治疗肿瘤的方法干什么？颁个奖给中医，也许更实惠一点呢！
　　而大家呢，我觉得也应该理智地看待问题，不能不信，但也不可偏信，这个是五五分成的东西，也许就治好了，也许就治死了。那些大夫怎么说是他们的问题，但选择权在我们自己的手里，可以信他，也可以不信他。不能说，我没选择振国肿瘤，我过后就要后悔。也不能说，我选择了振国肿瘤，人家治好了，就千恩万谢；治不好就骂娘；这都是不对的。
　　所以说，都消停点吧！
　　像是在中医院那哥哥，他找王笑民看病，老王就说过，别把我当成是神医，我不是神医！中药更不是神药！这不妨可以做为一个好中医的典范！这也是中医中药的现状！哪位若是自信比老王的医术好，那就更应该谦虚谨慎，不妄自菲薄，做为一个好医生，也做为一个人，最起码的！因为，你所要维护的，不止是你自己的声誉，还有病人的健康，还有中医中药的尊严！
　　在此，希望我们的中医中药可以发扬传承，走出中国，造福全人类！

　　希望只是巧合
　　在振国肿瘤，老头给我开住院单，问我家是哪里的，我说是内蒙通辽的。他咦了一声，问我是通辽哪里？我说奈曼的。他说，巧了，前天来了一个病人，得的也是肺癌，也是你们奈曼的！在我们这儿住院的，奈曼的还不少呢！我吃惊，是吗？他说，是呀，你们那个地方什么样啊？怎么净得这个病？我顺口就来了句，大概风水不好吧！（宣扬迷信是可耻的！）
　　希望这只是一个巧合，恰好就是奈曼的人体质不行，饮食方法不好，生活习惯不对什么的，容易招惹癌症。而不是类似水质污染啊，空气污染啊那样的大阴谋，前者做为教训，是可以让后人改变的。而后者，阴谋粉碎了，我们还是吃亏了，因为——没有人会为我们的健康付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