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地鸡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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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林晓晓觉得大家看自己的眼光有些奇怪，但是她并不敢直接问周围的同事，那样的话，难免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感。
这天，林晓晓和李婉在员工食堂就餐，林晓晓试探性地问道：“最近……学校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什么事？没有吧。”李婉模模糊糊地回应道。
林晓晓觉得李婉最近奇怪得很，认识这么久了，有什么话是不能直接对自己说的呢，如此遮遮掩掩，交情倒是生分了许多。
李婉心里清楚，她自然不能将全部消息和盘托出，更不能直接质问林晓晓为什么做出插足别人婚姻这等丑事，她和所有同事一样，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三道四，当面却又装作充耳不闻。
林晓晓一毕业就来到这所小有名气的私立高中做起了英语老师，父母都是知识分子，现经营一家公司，算得上是当地小有实力的中产阶级家庭。别人工作是为了几两碎银，林晓晓纯粹是开着宝马，拎着限量包包来体验民间生活的小公主。
长相出挑、身材苗条、家世殷实，光是这几点，就足够让那些单身男教师频频献殷勤。可林晓晓偏就谁都没瞧上，也很少听说她有什么心仪之人。
大概也正是如此，当大家得知她和欧阳出双入对时才格外讶异。
“欧阳啊，中午下班来我办公室一趟，找你说点私事。”钱主任走过来，轻叩办公桌。欧阳宇放下正在批改的作业，满脸蒙圈，吞吞吐吐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额，来我办公室再说吧！”
说完，摇摇头出了门。
“欧阳，老钱这是要跟你说悄悄话呀！”李婉和大家伙使了使眼色，很得意地调侃道，好似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欧阳只当是同事们的玩笑，接过话茬子，说道；“怕不是要提拔我当校长了，你们以后可得哄着我点儿。”
“对对对，以后都要叫你欧阳校长呀！”
林晓晓闷闷地发笑，也不插话，只当是年级主任找班主任询问学生情况。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从这一次谈话开始，她接下来的生活都是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中午，欧阳无法像往常一样带林晓晓去饭店吃饭，却也给她早早地定好了外卖。
“欧阳啊，结婚几年啦？”钱主任旁敲侧击道。
“两年呀，18年国庆结的婚，还给您送喜糖哩，真是贵人多忘事！”欧阳用手掸了掸沙发的灰尘，确定比较干净了，才憋着气小心翼翼地坐下来。“老钱，上次我和你说的事……咋样？”
“事儿？”老钱顿了一下，他早已经把那件事忘得干干净净，“我记得的、记得呀，再多带一个班级的数学课嘛！这个事儿啊，现在不着急，回头我再找领导请示请示。”
欧阳宇有些迷惑，难不成今天的谈话还有更重要的事吗？
“晓晓……不小了吧？”老钱又问。
“98年出生的，还小着呢。”
“欧阳你多大？”
“我85年的，前段时间刚和老婆过完35岁生日呢。”
“哦，也是而立之年了，时间真快啊。”
老钱想起
“欧阳啊，你也是老员工了，我就直说吧，你和晓晓……”难听的话已经提到嗓子眼，又被生生咽了下去。
欧阳的脸色显然已经挂不住，他不知道老钱有几分知情，但是在那之前绝不能自乱阵脚。只做出皱眉之态，很无辜地耸了耸肩。
老钱起身在办公室来回走了几步，也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你和林老师的事情，在学校闹得沸沸扬扬，影响很不好！”老钱一咬牙一跺脚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上级领导派他调查此事，拖着总也不是办法。
“胡说！”欧阳气急败坏地站起来。
“这事情都已经闹到校长室啦，教师的师风师德是底线啊！”
“老钱，你这都听哪些人嚼舌根子惹出来的胡话！我们清清白白！”
“哎，欧阳啊，纸是包不住火的，你真以为你老婆还被蒙在骨子里吗？”老钱的话像一道霹雳，让欧阳浑身一震，再也想不出反驳的话。
欧阳再也无心去辩解流言是非，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老婆司若水，但他又全然想象不出司若水得知此事的后果，从上大学开始，这个女人就经常让他捉摸不透。
后来，李婉得知，老钱哪是和欧阳谈谈话那么简单，不过是间接传达校长室的指令，委婉地让欧阳卷铺盖走人。
开除这件事，林晓晓是从欧阳嘴里得知的。
这天晚上，两个人都没有晚自习，借着夏天的炽热的微风，披着几分凉薄的月光，约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
“两年了，这家咖啡厅的生意倒是越来越好。”林晓晓说道。
欧阳宇生硬地扯了扯衣角，好让自己显得比较冷静，又抬起眼打量了一下周围，回应道：“是啊，装修还挺好看。”
林晓晓继续说：“两年了，一家咖啡厅都能从无人问津变得门庭若市，我们却仍旧是两个不相干的人……”
“怎么会不相干呢，晓晓。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说过会对你负责任。”欧阳一把抓住林晓晓的手，像即将要失去一件宝贝般紧张。
欧阳是矛盾的，他不知道如何向外人解释，自己同时深爱着两个女人。一个是相恋八年，结婚两年的司若水；一个是一见钟情，后又朝夕相处的林晓晓。一个明媚坚韧像傍晚的向日葵，一个温柔似水仿佛清晨的带露玫瑰。
欧阳哪个都不想放弃。
可是林晓晓不一样，她要欧阳宇，只属于她一个人的欧阳宇。
“好，我给你时间。三天，就三天！三天后，要么拿着离婚协议书来见我，要么……同归于尽。”林晓晓知道，这不仅仅是在逼欧阳，也是在给自己最后一个机会。
欧阳慢慢缩回手，他意识到，这世界上，好看的玫瑰总是带刺的。
这一夜，欧阳宇并没有回家，司若水没有打电话询问的意思。一个喜欢吃两家饭的男人，何苦操心他是不是会饿着。
司若水，肌肤如雪，小巧可人，上大学那会儿，是临海大学首屈一指的校花级人物，追求的男人不能说都是人中龙凤吧，但和欧阳宇相比，无论相貌、家世还是工作，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奈何司若水十分赏识欧阳宇的才华，每每和室友谈论起来，总会加上一句“他一定是只潜力股。”
昏暗的房间里，司若水呆滞地看着电视上花花绿绿的广告，映衬着相框里笑得灿烂的一对新人，她想不通，两个人明明这样好，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一边哭一边笑，表情逐渐诡异。
司若水看着手中某品牌的钻戒，眼里心里都是十二分的讽刺。一生只能定制一枚戒指，未必就代表他一生只会爱你一个人。
更让司若水恼火的是，两个人结婚才两年，他竟早已出轨两年。她以为婚姻是将自己领进婚姻的殿堂，却不知两年前就已陷入万丈深渊。
林晓晓和欧阳宇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婚前还是婚后？司若水更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
天稍微亮一点，司若水听到手机响，屏幕赫然显示“老公”。
“老婆……我昨晚加班太晚，就在宿舍将就了一宿……”欧阳宇说这话时，显然不像之前撒谎那么有底气。
“回来一趟吧！”没等欧阳宇继续说下去，司若水便挂断了电话。这么拙劣的谎言，司若水信了两年，从前不觉得这样的话有什么蹊跷，如今听来，这般恶心。
李婉是司若水的大学室友，开除这样的大事，李婉自然要去向若水告状，一来二去，欧阳宇和林晓晓的事也瞒不住。
欧阳宇推开门，满脸写着狼狈，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挑不出一点错处的老婆。
“回来了？”若水缩在沙发里，像一只被丢弃的流浪猫。她以为自己会在见面的第一时间歇斯底里上前质问，或是哭得像个泪人。
没有预料中的热闹，若水哭不出来，她比往常更加安静。
“嗯，我回来了。老婆！”
“老婆？”若水光着脚慢慢朝着门口踱步，“我是你第几个老婆？”
“若水，我知道错了，我已经辞职了，我回来了，你看，我回来了啊……”欧阳宇跪在面前，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若水记得，他上一次这样双膝跪下，是结婚时给长辈敬茶。
“你还在骗我！你那是丑事败露被开除，不是辞职！”司若水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欧阳宇，六年了，我们从大学走到现在，我背井离乡来到你的城市，你就是这么回报这份爱情的……”
“……我错了，我一时鬼迷心窍，真的不会再有下次了……老婆，你相信我。”
“一时鬼迷心窍？呵，我就不配听到一句真话吗？！”司若水瘫坐在沙发上，这一刻，她感觉到深入骨髓的心寒，欧阳宇并没有坦诚相待的意思，六年的感情竟然要以审判结束。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那天工作结束会议喝多了……”
“跟我说具体时间！两年前……两年前的什么时候！”司若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全然没有从前的娇弱，憎恨充斥在这间爱巢里。
“……就……结婚的第二天……”欧阳宇战战兢兢，无力地耷拉下脑袋。
他不是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只是不知道面对起来会这般煎熬。
“第二天……这样……这样对你们来说是不是更刺激……”司若水像在质问，又像在自我可怜。
结婚时候的大事小情几乎都是若水一手包办，以至于第二天疲惫到高烧不退，在家足足躺了一天，迷迷糊糊知道欧阳宇是凌晨回来的。
那是若水嫁为人妇的第一天，也是欧阳宇谎言开始的第一天。
作者有话说第1章 一地鸡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