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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少不知后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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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轰隆隆地叫,雨点拍打着窗户,一声又一声。
程暮野掀开被子,起身去把窗户关上,打算去拿瓶水喝,客厅安静极了,看来陈望已经回家了。
拉开冰箱门,拿了瓶冰水,程暮野咕咚咕咚灌下去,人清醒了不少,他抬头看了眼时间:一点半了。
下午一节政治三节自习,没必要去了,拿出手机,给班主任发了个短信,算是请假。程暮野正打算接着睡觉,却来了个电话,是傅斯年。
“你没上学?”
程暮野把水瓶放在茶几上,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下,“你觉得呢?”
半晌,傅斯年那儿都没动静,程暮野有点不耐烦了,“不是,你他妈到底有事没事?”
回应他的是劈里啪啦的雨声,夹杂着几句骂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程暮野心里了然,挂了电话,随便套了件外套就出了家门。
他在脑子里想了一遍,傅斯年最可能在哪儿,打了辆出租车直奔夜色台球厅。
雨越来越大,拍打着车窗,“师傅,麻烦再快点,谢谢。”声音有些急,傅斯年能给他打电话绝对不会是小事。
他在车上又接着给傅斯年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好在今天下雨,车比较少,很快到了。
这么大的雨,程暮野衣服几乎全湿,但头发因为戴了帽子被保护得倒挺好,几个大步进了台球厅,“傅斯年呢?”
球童小李见程暮野来了,赶紧领他去二楼,“程哥,你可算来了,今天老板不在,有几个人挑事,傅小少爷跟人打起来了。”
程暮野一步三格,大步流星上了二楼,“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处理好叫你。”他嘴里的处理,无非是打到对方心服口服。
到了二楼,他就看见,女生穿着黑色牛仔外套,浅灰色运动裤,黑色球鞋,白皙的小手拿着半个酒瓶子,地上躺着几个流血的,傅斯年抬眼看他来了,眼里的狠厉尽数消散,“程哥,来了。”
傅斯年还笑着。程暮野看他一眼,没说话。
女生转头看见他,愣了愣,程暮野把她手里的酒瓶子拿过来,“给我,你那小手不抗扎。”
沈遥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把酒瓶子给他,程暮野转身把酒瓶子扔垃圾桶里,看了一圈,几个男的不是在地上躺着,就是在地上跪着。
“今天这事儿就到此为止,谁要是觉得这个架打冤了,咱们就查监控报警处理。”
几个男的一听要报警,自知心虚,都踉跄着跑了。
只剩下他们仨面面相觑,傅斯年看程暮野黑着的脸,识趣地开溜。“那个,程哥,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程暮野把湿外套脱了,扔地上,自己坐在台球桌上,没管傅斯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沈遥,沈遥被他看得有点慌,“你看我干嘛?我们认识?”
程暮野哼笑一声,答非所问,“小姑娘,下手这么狠,谁教的?”
沈遥脸色也冷了下来,“跟你有关系吗?”说完,转身要走,程暮野拉住她的手腕。
“脾气不小,过来,领你处理伤口,顺便算算你砸坏的东西。”沈遥看了眼自己还在流血的右手,又看了看一片狼藉地房间,没反抗,任由他拉着自己下了楼。
傅斯年正坐在吧台椅子上跟球厅老板肖楚说话,抬眼看见他俩下来,没怎么震惊,肖楚抿了口酒,含笑着看他俩。
“哟,暮野,你女朋友?”
沈遥倒有些不好意思,脱口而出,“我不是。”
程暮野回头看她,“刚打架时候的劲儿呢?现在不好意思了。”沈遥瞪他,程暮野没再逗。
“肖老板,你家医药箱呢?”肖楚把酒杯放下,从旁边拎了药箱给他。
“我说二位,咱别跟这儿杵着了,进屋处理去吧,我还得营业呢。”
程暮野闻言拎着药箱,往二楼球馆旁的房间走,沈遥跟在他身后。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进来,这我房间。”
沈遥听话地进去,
“床上坐着去。”
程暮野把药箱放茶几上,拿了消毒喷雾和棉签。
“伸手。”
沈遥一言不发地按照他的话做,沈遥手心上的血迹基本凝固,白嫩的手心和鲜红的血迹形成了强烈对比,手也变得极凉,程暮野感觉自己手上好像放的是冰块,一点人的温度都没有。
他喷了喷雾,用棉签一点一点地擦血迹。
“嘶!”下意识地要抽回手,程暮野半蹲在她面前,牢牢地拉着她的手,“别动。”
沈遥疼得眼泪差点出来,“我要自己来。”语气不太好。
程暮野抬眼看她,那双眼睛湿漉漉地,着实可怜。“祖宗,我轻点行吧。”沈遥被这句祖宗整懵了,耳朵有些红,还有点热。
程暮野确实是说到做到,轻得像对待易碎品。
外面狂风暴雨,而房间里却有几分温馨。
楼下。
肖楚正看着监控,“斯年,不是我说,这姑娘下手挺狠,绝对练过。”傅斯年把酒杯放下,笑着凑过去,“楚哥,您就没觉得我英雄救美挺帅吗?”
肖楚挑眉,示意他往上看,果不其然,是程暮野跟沈遥,两人一前一后下来,沈遥手上包着系着蝴蝶结的纱布。
“这么快就完事了?野哥,你挺快啊。”傅斯年调侃。
程暮野冷笑一声,“你很闲?去把二楼球厅打扫干净。”说完,还过去给了他一脚。
傅斯年见程暮野脸色不太好,赶紧逃了。
“肖老板,说说吧,怎么给你赔钱?”程暮野坐到单人沙发上,话是对着肖楚说的,眼睛却是看着沈遥的。
沈遥这功夫根本没心思听他说话,正低头看着手上的蝴蝶结,怎么看怎么别扭。
肖楚听见程暮野的话,有些无语,真是恶趣味,“我刚看了监控,那帮人故意挑事儿,不怪这姑娘,不用赔了。”程暮野转过头看了肖楚一眼,对方眼里带着警告。
沈遥一直没说话,倒不是怕赔钱,主要是他包扎的太大惊小怪了,明明贴个创可贴就结束的事,他非要包得这么严实,还美其名曰为她的健康考虑,可回家怎么跟苏女士交代啊。
程暮野看她眉头紧皱,一脸严肃的表情,觉得有点可爱,勾了勾嘴角。
“诶,那小姑娘,带伞没?”语调上扬,带着调笑。
沈遥抬头看他,下意识地回了句,“带了。”
程暮野起身,“等我会儿。”又迈着大步上了二楼,肖楚让沈遥坐着等会儿,沈遥站着确实有点累,说了句“谢谢”就坐在了刚刚程暮野坐着的沙发上。
很快程暮野下来,他换了身衣服,纯黑色冲锋衣和运动裤,右手拿着把深粉色的雨伞,沈遥认出是自己的伞,拿在他手里还真是有点可爱了,忍不住弯了弯唇。
程暮野见她在那偷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娘,“那位,能别偷笑了吗?我想回家了。”
沈遥赶紧站起来,小跑到她身边,“那个,你好,我叫沈遥,今天谢谢你。”程暮野看她,“嘴上道谢我可不接受。”
沈遥疑惑,“那你想怎么谢?”程暮野看她一脸认真,“没想好,想好了告诉你。”说完,径直往门口走。
肖楚看着两人的背影,笑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