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给她摘花 ...
-
这三日里秦渊格外的忙,虞纾也因此过的很是惬意舒心。
她几乎每天都待在醉轩阁里,逛逛集市,吃吃点心,逗逗甜甜。
秦渊不知是一心扑在了准备祭天仪式上,还是有其他打算,他并没有在全城大肆搜查失踪的皇帝。
虞纾同甜甜说了去旭光寺祭天祈福一事,祭天祈福到底是做什么他根本听不懂,可一听到虞纾也要跟着过去,去了之后便不能来寻他,眼睛里便开始充满了慌乱和无措。
他不怨虞纾要抛下他去做什么祭天祈福,只怨自己太笨,连一句简单的话都说不清楚,更被说让虞纾留下来。
甜甜格外低落,他一个人窝在小角落里,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经过这几天相处,虞纾发现,甜甜格外钟爱各种小角落,他真的把自己当做了一条狗,就连休息都不肯上床,执意要睡在小角落里。
后来没办法,虞纾让老板娘重新送了床被子过来,铺在了甜甜最喜欢的角落。
甜甜太容易满足了,他看到虞纾给自己的窝铺上了软软的被子,激动的眼尾又泛起了红。
他明明只是一条没有人要,被抛弃的狗而已。
虞纾望着明显很是失落,角落里的一团,微微叹了口气,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昭然,我听他们说,这次随朝众臣去旭光寺祭拜,女眷皆要佩戴幕篱掩面?”
昭然点点头,“奴婢也是听他们私下里说,是因为道一法师应了王爷的请求,很大可能会出席这次的祭天仪式,王爷怕冲撞了他,才会这般要求。”
虞纾翻了个白眼,既然是厉害的得道高僧,早就四大皆空了,仅仅因为看见女子相貌就被冲撞,那能算哪门子高僧。
昭然解释道,“道一法师可是天珑王朝最神秘又高深莫测的存在,就连国师都对他尊敬有加呢。很多人费尽心思想要见他一面,却都未果,道一法师只在寺中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先帝即位前,一次是先帝驾崩前,其他时候都是在四处云游。”
虞纾有点好奇,“那他一定法力深厚,有什么独特的技能?就连秦渊都这般看重他。”
昭然点点头,“传闻道一法师在先帝之前,还辅佐过两位君王登基,深不可测,可窥得天机,凡其预言皆会成真。”
“可是若道一法师一共见证天珑朝三位君王在位,他年纪得有多大,岂不是成了老妖怪?”
昭然:“小姐慎言!道一法师一直是个谜一般的存在,他虽出现过几次,可真正见到他的只有几位君王本人,其他人还没有人见过道一法师究竟如何模样,也无人知晓他究竟年岁如何。”
“那既然道一法师不会轻易出面,为何这次却同意了秦渊邀其一同祭天的请求?”
昭然颇为神秘的压低声音,“所以大家都在传,是因为王爷得了上天的垂青,是注定的君王呢!”
我呸!
虞纾冷笑一声,怪不得秦渊这般重视,连失踪好几天的皇帝都不找了,原来是打着这个主意,一旦道一法师认定秦渊是天珑下一任君王,那便再无人可以阻拦他登上皇位。
因为上至君王,下至普通百姓,都认定了道一法师的预言,绝对不会有错。
虞纾下意识的看了眼缩在角落里的甜甜,脑子里冒出一个奇妙又胆大包天的想法。
三日之后,虞纾坐在了去往旭光寺的马车里。
旭光寺离皇宫极近,就算是徒步行走,不一会也就到了。
明明这么短的路程,非要大费周章,浩浩荡荡的乘着马车。
虞纾百无聊赖的坐在马车里,身旁坐着两个同她一样头戴幕篱,身着白衣的丫鬟。
一个是昭然,另一个是被作成了女装打扮的甜甜。
虞纾掀开了甜甜的幕篱,盯着他那双清澈又惊艳的眼眸,语气很是轻佻,
“这是哪家的小娘子,怎么生得这般好看。”
说着虞纾轻轻挑起了甜甜的下巴,肆无忌惮的打量他被施了粉黛的脸庞。
看到虞纾在对自己笑,甜甜也回以一个灿烂无暇的微笑。
他真的好想伸出舌头舔一舔虞纾正一下下摩挲着他下巴的手指,可是虞纾曾对他说过,不可以随便舔她。
于是甜甜只能一双眸子迷蒙蒙的看着虞纾,乖巧的顺着她的动作微抬下巴,嗓子里溢出轻轻地喘.息。
昭然望着二人,实觉氛围有些奇怪,“小姐,您这样不妥。”
虞纾扫兴的收回手,将甜甜的幕篱盖了回去。
甜甜似乎没有料到虞纾会忽然将手收回去,他轻哼一声,掀起幕篱,抓起虞纾的手重新放到自己下巴上。
虞纾不由得被他这一举动逗笑,肆意的揉着他的下巴,看着甜甜被作弄的眸子都变的雾蒙蒙。
一阵微风吹过,马车的帘子被吹开一些,正值春季,花儿开的正好。
“好漂亮的海棠花。”
看着车外的美景,虞纾不由得赞叹出声。
众人很快抵达了旭光寺,祭天仪式很快开始,传闻中的道一法师却没有出现,只有他的弟子代为出席。
秦渊虽心下不快,却只得赔着笑,做出一副惋惜之态。
虞纾站在一众女眷中,顶着毒辣的太阳,等着祭天仪式的结束。
祭天仪式只有朝中重臣和他们亲近的女眷有资格参加,丫鬟侍从只能在外等候。
待漫长的祭天仪式终于结束,虞纾才一身疲惫的走出来。
才刚出来,昭然便急匆匆的冲了过来,附在她耳边,低声道,
“奴婢只是打个盹的功夫,甜甜就不见了!”
虞纾心道不好,若是他自己被什么吸引了注意还好,倘若是被旁人发现他便是这些日子里失踪的皇帝,那才是真的大事不好了。
祭天仪式已经结束,朝中的大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高谈阔论,女眷们大多结伴去寺中祈福。
虞纾环顾了下四周,迅速作出决定,“我们分开找。”
虞纾害怕被人认出来,将幕篱带好,心下祈祷甜甜不要擅自将幕篱摘下来。
不知不觉间,虞纾走到了一处树木茂盛,极为幽静的地方。
虞纾有些诧异,这里同刚才所经过之处完全不同,她抬头望去,面前是一座很是古朴的木屋,屋前的房楞上悬着一盏颇为别致的灯笼。
木屋旁是一弯小溪,汩汩清泉,正顺势而流。
虞纾正被眼前之景所吸引,忽然感觉有人扯了扯自己的袖子。
虞纾回头,便看到了自己正寻之人。
“你刚刚跑去哪里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好几次,带你过来的条件是一定不可以乱跑吗!”
虞纾有些粗暴的掀开甜甜的幕篱,言语间带着焦急。
似乎意识到虞纾生气了,面前的男人身子一抖,他两手绞在一起,脸色涨的通红,眼睛无措到不敢正视虞纾双眼,“对,对不起,错了。我,我是笨狗。”
虞纾根本受不了他这般模样,只能压下心中的惊慌,耐心道,
“你刚刚去做什么了,我很担心你。”
甜甜愣了下,从袖子中取出了支开得正艳的海棠花,献宝一样的举到虞纾面前,眼睛却仍然不敢直视她,“花。”
虞纾想起来的路上,所看到的那一大片海棠花。
“你刚刚跑去外边为我摘了花?”
虞纾这才仔细打量起甜甜,他的幕篱已经歪歪扭扭,白色的衣衫上沾了不少灰。
面前的男人还是低着头,他似乎认为虞纾还在生气,只能偶尔偷偷抬起头来,怯生生看她一眼。
他此时脸上出了许多汗,一看便知道一路上都在奔跑,脸上的妆容也已经花了七七八八,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虞纾却感觉自己的心里有烟花炸开来。
虞纾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为甜甜细心擦拭脸上的汗渍,一回头不知何时身后站了个人。
是一个和尚。
一个脱俗而神秘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