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存放处》木七三

18、寻1

　　“陶问大人，您也知道如果不是特别紧急的事我们也不会找人来……”带头的人搓着手，一脸谄媚。
　　“说重点。”
　　“本来我们只是以为是普通的人口失踪案，打算交给警察来解决的。可那孩子非得说是自己家的宠物变成了人之后才失踪的，神树，神树那里也会反应的。我们就顺着他说的查了查，可并没发现什么异常可接下来怪事就出现了。”
　　在第一起事件发生后没有多久，警察来这里问了问情况。本来觉得没什么事的他们也没多想，可后来怪事发生的越来越多，管事处的妖兽们只能请来他们帮忙。
　　即将要变幻成人形的小花前一天还在第二天早上醒来就不见了。还有一些猫猫狗狗，眨眼间的功夫就不见了。本来按失踪案来查的人类警察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找了管事的人过去看了监控问了话，没得到什么有用信息后就被告知回家。
　　陶问：“去警察局的那个人在哪？”
　　“这呢，在这呢！”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小个子从几个高大的妖兽身边挤了过来，喘着气伸着手告诉陶问就是自己，对，就是自己。
　　“我在知道你们会来之后，在去警察局那天就做好了笔记，喏，都在这个上面了。”
　　陶问拿了过来本子翻了起来。
　　监控里显示那些小妖们都是一瞬间消失，快到没有办法追寻，快到当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不见了身影。
　　“我们排查过的，但还是找不到任何线索，也没有人给我们提供过这些，警察那里都已经束手无策了，我们想着能找回来一个是一个，这才联系了神树。”
　　“嗯，第一个开始失踪的妖是谁家的？”陶问没有抬头，视线依旧在那个本子上，当然就没有注意到小个子的眼神。
　　小个子悻悻地收回眼神，虽然个子小但他能力大，挥了挥手指陶问手中的本本翻回到第一页。
　　“就是他。”
　　林辉。
　　N市的师范大学生，研究生在读。
　　大四实习那年在学校外面租了个公寓，鸡腿就是在那个时候领养的。
　　鸡腿，一只萌萌的小柯基。刚到林辉家的时候才几个月大，林辉也是个富养孩子的，现在的鸡腿胖胖的，抱起来十分舒服。
　　鸡腿是突然变成人形的，没有任何的预兆。听说林辉看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没有反应过来。鸡腿也是，对于自己突然而来的人形也是吓个不行。谁从一个两脚动物变成四足动物怕是都会不安。
　　林辉的理智战胜了行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很快也就接受了这个事实。鸡腿平时不喜欢人形的模样就一直是柯基的形态。两个人就这样过到了林辉的一次考试前。
　　作为一只什么都不会的狗狗，林辉觉得自己有必要教给鸡腿，哦不现在是林宇一些生活上的知识。
　　可这还没等到教呢就坏事了，林宇刚一变成人形就在林辉面前消失了。
　　根据警察现场勘察后的结果显示，现场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按照林辉的说法和宠物APP的监测来看，林宇就是凭空消失的。
　　能做到的只有妖，所以找到了存放处分局的人。
　　“现在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我们找了眼神最好使的跟鼻子最灵的。可惜了，最终一无所获。”
　　“那你把林辉的地址……不用了，本子上有，告辞。”
　　小个子一直在用眼神暗示陶问，可陶问就是不看他，连一个眼神都不分给他就带上身边的安存走了，气的小个子在原地直跺脚。
　　“我们接下来是要去找林辉吗？”安存坐在副驾驶，手上摆弄着那个本子，眼神看向陶问。
　　“对，”陶问趁着红灯看了眼安存满眼无奈，“你要问什么？”
　　安存尴尬的笑了笑：“那个小个子是对你有意思吗？我见他看你的表情好……”
　　“怎么不说了？”
　　安存不敢说了，陶问的表情太过于恐怖，他怕自己下一秒就会被陶问给捏死不留下骨头的那种。
　　陶问：“小孩子家家的不懂就不要乱猜，做好你这个年纪该做的事就行了。”
　　“那别人这个年纪都在打工，我……”
　　“你不就是在打工吗？”
　　安存一愣：“我是在打工？”
　　“对，你就是在打工。”
　　安存整个人都不好了，安放确实给自己说过是来打工的，但在这里的生活太过美好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他们的亲人，可终究是没有想到自己在他们的心里就是一个打工仔，还没有工资的那种。
　　“那我……”
　　“瞎想什么呢，给你开个玩笑就吓成这样，以后可怎么。”
　　安存撇撇嘴，只敢在心里臭骂陶问，面上是不敢显露出来的。
　　下了车，陶问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走到哪跟到哪。
　　“就是这。”
　　安存抬头，面前的筒子楼旧的很，一个大大的“拆”字印在上面，拆迁的缘故筒子楼里的住户能搬的都搬走了，仅仅剩下的人不是老死在这里就是跟林辉一样的无处可去的人。
　　筒子楼也是个老建筑了，楼层不高比较适合那些老年人居住。
　　前两年这里发了洪水，有的地方已经开始老化，安存跟陶问一步一步的上楼梯，水泥做的楼梯常年走动也没有被维修过，走上去还会发出声响。
　　“这楼得有多少年了？”
　　安存伸手摸了摸墙面，结果沾了一手的白。
　　陶问四周看了看回道：“嗯，看起来时间长了，反正是比你的年龄大。”
　　……你说就说，怎么还带人身攻击上了。
　　安存快走几步跟上了陶问，可没想到前面的陶问突然停了下来，一个没注意撞了陶问。
　　见陶问刚要张嘴说话，安存抢先道：“是你先停下了的，不怪我。”
　　陶问理亏，陶问不说话，抬手敲了敲面前的门，行动上告诉安存他们已经到了。
　　敲门声响起，里面的人应了声开了门。
　　林辉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太好，跟照片相比，不知道颓废了多少。
　　林辉在看到两人时明显一愣，随后反应了过来：“你们是存放处的人？”
　　安存:“你怎么知道的？”
　　“你身边的那位，我曾经去过存放处然后见到过他的照片。如果没有认错的话，那就是他。两位是来问些什么的吗，请进来吧。屋里有些乱不要介意。”
　　根据林辉所说的乱，安存胡乱想了想，进到屋里才发现自己的想法不知道偏到了哪里，林辉嘴上说的凌乱可看到屋子后却不像他说的那样。
　　林辉去给他们倒水了，陶问也不见外坐在沙发上看着安存。
　　“有发现什么吗，小小侦探？”陶问饶有兴趣的看着安存，他左看看右摸摸，最后又什么发现都没有，气成了只小河豚。
　　“没有，”安存鼓着脸摇摇头，“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总感觉什么都有。”
　　陶问一愣，随即笑了：“是吗？要不要坐这等，你想知道的一会儿都会有答案。”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对安存有了怀疑打算回去之后找安放问问。
　　“好吧。”安存还是不高兴，但又不能不听陶问的话，生怕他一个不高兴自己就没了小命。
　　“两位久等，家里没有热水了就煮了一壶，有些烫。”
　　林辉表情管理的很好，安存看不出来什么，眼神一飘到了陶问身上，示意他来问。
　　陶问“……林辉，你是今天要搬出去吗？”
　　“啊？”话题转的太快，林辉没有反应过来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这样的，我搬到这里就是因为林宇，现在林宇失踪了我在这里住着也是伤心，跟实习的公司打了个报告，搬到了职工宿舍里。”
　　安存：“我见这里要拆迁，如果鸡腿以后回来了，你们住哪里啊？”
　　“我已经在找中介了，林宇一回来我们就搬走。”
　　陶问点点头，表示这一部分已经过去了。
　　“鸡腿失踪那天你们在干什么？”
　　林辉有些不解：“之前不是有人来问过了吗？这怎么还要再问一遍吗？”
　　安存笑着摆摆手解释道：“我们看到的也只是本子上的书写的，万一有哪个不长心的少写了什么对我们找鸡腿是很不方便的，还请您谅解一下。”
　　林辉：“我明白能理解。”
　　因为陶问的要求，安存和林辉表演起了角色扮演还原起了当时的情景。可实际的情况跟本子上所记录的还是有些差别。
　　陶问看出了不同：“你是说鸡腿在失踪的前两天有暴动？”
　　“我不知道算不算，单那个时候林宇一直在咬家具，我制止过几回可他却像是不受控制一样。”
　　陶问：“我明白了，之后有什么问题我还会再找你的。”
　　“好。”
　　送走了陶问他们，林辉站在客厅里面无表情，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去将两人用过的杯子收了起来，拖着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离开了。
　　陶问他们在离开林辉家后并没有离开，而是来到了楼下这家。
　　安存不明白：“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不是都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陶问：“有时候群众的眼睛更明亮一点，林辉的邻居都已经搬走了，我们能了解的只有这家。”
　　门开了，是位上了岁数的老婆婆，见到他们就开始笑。
　　“哎呀，这不是小辉跟小宇嘛，快进来快进来，听说你们之前吵架，和好了吧。我腿脚不方便没法上楼看你们，在一起了那就要好好过，不要吵架的，影响你们的感情。”
　　老婆婆语重心长，可说出来的话却吓人一跳，尤其是安存。
　　“他们在一起了？？？”
　　“欸？”，老婆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认错了人，但还是笑呵呵的，“对啊，他们在一起几个月了，街坊们都知道这件事，本来觉得两个男孩子在一起挺不像回事的，但那是他们的事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他们自己喜欢就好。”
　　老婆婆没有注意到安存的表情，继续道：
　　“两个小伙子心肠特别好，住在这里的老人多他们看见了就去帮忙，心肠可好了。”
　　老婆婆说着，就去给他们倒水。留着两人在原地对视。
　　“哥啊，这怎么就没人提前告诉我们还有这种事啊，好尴尬啊。”
　　别说你了，连我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这话陶问没有说，心里慌得一批，表面上稳如老狗，镇定的不行。
　　如果安存再仔细观察一下，就会发现陶问的手在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