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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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离感。
看着面前黑发黑眼的女孩，上条紫脑中闪过了这三个字。
“可以是可以。”
她蹲下身，和那双黑色的眼睛平视着，“但是你能告诉我，你是离家出走了吗？”
“漂亮的大姐姐。我没有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哦。”
女孩仍是对自己笑着，语气是天真无邪的冷淡。就好像是在说着“新买的娃娃不好看”一样。
上条紫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
女孩仰着头看着自己。她很干净，并没有背着包一类的物品，衣服虽然看上去不是名牌，但质地也不差。
上条紫问道，“你叫什么？”
女孩对她歪了歪头，“不要把名字告诉陌生人，这是常识吧。”
“是的。但不要跟陌生人搭话不也是常识吗。”
“没办法。因为我肚子饿啦。”
女孩用鞋尖在地上画了一段弧，“所以大姐姐，不行吗？不行的话我就去找别人了。”
“我没有说不行。”
上条紫拿出手机，轻点着屏幕，“我和我的伙伴说一下。等一会儿带你去附近的便利店。”
“大姐姐真是个好人。”
女孩似乎笑得很开心。
……
上条紫的直觉告诉她，最好不要让女孩和其他人在一起。
倒不是担心女孩，她担心的是和女孩在一起的人。
她对咒力的感知力只有普通人的水平，所以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做了伪装的咒灵或诅咒师。但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肯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无害。
便利店就在马路对面。亮起的红灯使两人停下了脚步。
但她们并没有等很久，在绿灯亮起的时候上条紫偏过身，对身后的女孩伸出了手。
“牵着手过去吧。”
“不要哦。”女孩摇了摇头，“我已经不小了。”
——确实。对方看上去已经有八九岁的样子。她这个年纪已经靠着溯时天天在轮回里转了。
上条紫没有强求。她收回了手，只是留下了一句过马路的时候小心点。
……
上条紫对自己的直觉很有自信。这可以说是她后天锻炼出来的能力之一。
而这一次她的直觉也是对的。
整条马路被围观的人堵了个水泄不通。但没有人靠近远处的女孩，不知道是怕破坏现场痕迹，还是单纯的出于对死亡的恐惧。
倒是上条紫在短暂的错愕后朝着她走了过去。
周围的人发现了她的动作，就像被点燃的炮仗一样突然炸了。但他们也只是嘴上嚷嚷，并没有人上前阻止。
四肢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仅是被皮囊包裹着才没有散的七零八落。上条紫蹲下身，抚开女孩的黑发，摸上她的脖颈。
已经没有跳动了。
上条紫站起身，走向不远处停下的车。
“先生。先生！”
她用力的拍打着车窗，却没有人回应。透过玻璃，她看见司机的双手仍紧握着方向盘。瞪大了的双眼直勾勾的望着前方，神情可怖。
看来是接受不了刺激大脑宕机了。
上条紫绕着车走了一圈。她没有看见咒灵，也感知不到什么特别的气息。
她突然想念五条悟了，想念那双好用的六眼。没有五条悟的她必须把司机揪出来问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否则即使回溯时间，也很有可能只是重蹈负责。
而且她得赶快。在警察赶到把人带走之前。
上条紫跑回了人群。以司机被卡在座位里为由，希望来个人帮她砸开车窗。
“我来吧。”
最后走出人群的是个蓝发的黑皮少年。他跟着上条紫走到车旁，一肘子直接把车窗的玻璃打出了一个洞。
他的手穿过洞，从汽车内部打开了保险。然后拉开车门，把坐在里面的司机直接拖了出来。
上条紫二话不说直接接了一个响亮的巴掌上去。
这一巴掌不仅把司机打醒了，也把她身边的少年惊得一个激灵。
这种时候强硬的手段远比温和的更有效。上条紫一把揪住司机的领子，质问道，“回答我。你为什么会闯红灯撞上来！”
“……我、我不知道啊！”
司机直接哭了出来，却还是下意识断断续续的回复了，“刹车……刹车他没用啊！”
——原来如此。刹车失灵。
上条紫直接松开了司机的领子，回溯了时间。
……
“等一下。”
亮起的绿灯前。上条紫说道，“在等一个绿灯。”
“为什么？”
从背后传来了女孩疑惑的声音。上条紫没有回答她，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虽然不解，但女孩还是照做了。
上条紫始终注意着马路的另一边，果然，不久后驶来了一辆熟悉的面包车。
它离两人越来越近，却始终没有停下。当上条紫反应过来不对时，面包车离两人仅有十几米的距离。
再这样下去不只是女孩，连她也会被撞死。
上条紫回溯到1s前，然后以0.2s为一个区间开始正向快进时间。整个世界在她眼中就像是部一帧帧重播的电影，只有大脑一如往常的飞速转动着。
她催动着身体，命令自己在一秒内抱着女孩退到一边。原本这对于上条紫——不，对于人类都是难以做到的事，但在放慢四倍的世界里，这一举动成为了可能。
砰——！！
车辆撞击在水泥墙上发出巨响。上条紫在一秒内抱着女孩飞扑到了安全区域。
两个人倒在地上。女孩似乎也是被吓到了，待在她的怀里一动不动。
至于上条紫。她快吐了。
0.2s左右已经是她大脑的极限。她的脑子现在就像是过热的CPU，在几近烧坏的边缘徘徊。
模糊间她感觉到自己被拖了起来。有一个嗓门很大的粗犷声音在自己耳边不停的喊着什么，听上去怪耳熟的。
上条紫强忍着不适睁开眼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是上一个轮回的黑皮少年。
“没事……”
她咽了下口水，努力的说道，“车里……救人。”
黑皮少年反应很快。他把两人丢给了聚集起来的路人，然后冲了回去。
这时的上条紫已经缓的差不多了。她拒绝了路人的好意，一个人走到树荫下，靠着树。
黑发的女孩也跟在了她的身边。她看上去可比脸色煞白的上条紫好多了。
“……没受伤吧。”
上条紫的声音仍有些虚弱。
“没有。”她摇了摇头，“谢谢你救了我。”
“是吗……这种事对你而言不是第一次了吧？”
“嗯。爸爸也是为了保护我死的。”
风吹动着女孩的发梢和裙角，她的声音带着隔绝在世界之外般的疏离。
“每次发生事故，似乎在我和别人之间，总要死一个。”
上条紫顺着女孩指尖所指的方向看去。司机已经被几个男人合力拖了出来。在人群的遮掩下，上条紫只能看见他被赤色鲜血染红了的蓝白条纹衬衫。他荡下的双腿一动不动，就像是具无意识的尸体，已经捕捉不到一点生命的气息。
至于她两身后的水泥墙，此时已经被开了一个洞。
时速一百二的冲击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她们两没有躲开。现在就是架在面包车和水泥墙之间的两坨肉酱。
“作为我救了你的报酬。你能告诉我一个秘密吗？”
黑色的眼眸看了过来。上条紫耐心的补充道，“一个只有你最信赖的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女孩眨了眨眼，“但大姐姐不是我最信赖的人呀。”
上条紫神情很平静，“那你最信赖的人是谁？”
“是忧太！”
那似乎是个男孩的名字。在念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声音是显而易见的雀跃，连那游离在世界之外的疏离感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虽然时机不太对。但上条紫还是想感慨一下现在的小孩真早熟。
九岁就有喜欢的人了？真不错啊。
……
“你最喜欢的人，是忧太。”
上条紫蹲下身，对着黑发黑眼的女孩这般说道。
黑色的眸子猛地睁大了。她似乎是忘记了言语，愣愣的看着自己。
“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第一次见到的人会知道你喜欢忧太。”
“因为大姐姐我其实是时间旅行者哦。”上条紫拿出自己对待小屁孩的那套，开始给她编故事，“未来的你和我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你亲口告诉了我。”
“……原来是这样吗。”
虽然很困难，但女孩似乎还是接受了她的说辞。
“但这对你而言，是我们的第一次相遇。”
上条紫伸出手，“所以来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上条紫，来自未来的你的朋友。”
“祈本里香。”
祈本里香握住了她的手。有些期待的问道，“未来我和忧太结婚了吗？”
“……结婚啦。”
上条紫再次被当今小学生的早熟所震惊。但还是说了个美好的谎言。
祈本里香笑得很开心。那是张完完全全属于热恋中的少女才有的笑脸。
上条紫本身没有谈过恋爱，也不能理解“恋爱”是种什么样的情感。但是她身边的两个恋爱人，无论是五条悟还是祈本里香，都给她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但这并不是说她讨厌五条悟和祈本里香，只是怎么说呢——
她感觉这两个人都是本身就挺疯的，为了喜欢的人还会更疯的类型。
上条紫拿出手机。给五条悟发完消息后就开始查地址。
“里香你饿了吧。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附近的餐厅吃东西。”
“好哦~但是我们要先去接忧太。”
“好。三个人一起去。”
上条紫对祈本里香伸出了手。
这一次她的手被握住了。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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