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
-
夏油杰陪着上条紫休息了会儿。然后两个人前往久野四贤的房间。
“等一下，杰。我们把医生一起喊过去。”
“嗯？”
“让他使用镇定剂和吐真剂。”
夏油杰诡异的沉默了一阵，“……这不太好吧。久野四贤已经上了年纪，身体也很虚弱。”
“没事。如果死了的话——”
上条紫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
“我再回溯时间就是了。”
“……”
夏油杰的表情放空了一瞬，然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虽然有点不人道。但他不得不承认上条紫说的很对。
不过他对这个看似平和无害的少女又多了一点新的认知，果然咒术师就没有不疯的吗。
两人找来了医生。然后上条紫站在一旁，看着夏油杰面带笑容的成功忽悠了医生。
“你确定……？他这个年纪的人，说不定会死哦。”
“我确定。”
对着面露难色的医生，夏油杰笑得一派祥和。
“放心，即使最后出事了也是我的责任。我以‘夏油杰’的名义保证。”
“……好吧。”
似乎除了“五条悟”外“夏油杰”也是个颇具深意的名字。
上条紫看了眼脸色平常的医生，又看了眼嘴角微扬的夏油杰。她感觉自己从夏油杰的脑袋上看到了佛祖的光，奇怪的认识增加了。
医生让两人先在门外等待，叫了个护士一起进去。
然而过了几分钟，医生和护士推着久野四贤的病床猛地冲了出来。他们对门外的两人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全神贯注的冲向楼层的尽头。
“……”x2
两人望着对方，相对无言。
……
这次。喝完水的上条紫没有选择去找医生，而是和夏油杰直接去了久野四贤的房间。
夏油杰有礼的敲了敲门。一位护士从内侧打开了门，在简单的说明来意后她对两人点了点头，然后安静的离开了房间。
上条紫先一步走进了房间，夏油杰跟在她的身后关上了门。只见苍白的房间中，一位骨瘦嶙峋的老人躺在折起的病床上，他没有看他们，只是注视着窗外。
这里是医院的十八楼。从这里望出去只能看到高耸的钢筋水泥，以及被割裂的天空。
“久野先生。”
上条紫轻声念着他的名字，向他一步步靠近。而夏油杰则是靠在门上，细长的黑眸无言的注视着这一切。
“关于在您别墅里出现的咒灵，我们有一些问题要询问。”
上条紫的声音平稳而清冷，就像是宣读着公文的审判者。她停在了久野四贤的床边，若不是一旁的动态心电图仍在平稳的起伏着，她都会以为自己面对的是一具干尸。
他的皮肤薄而皱，黄得像是存放了百年的纸。头发虽已花白，却很长，那些银白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上条紫很怀疑他究竟能不能看见东西。
她决定先从传统的拉近关系做起，“医院联系了您的家人，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上条紫撒谎了，医院其实根本联系不到他的家人。而久野四贤像是明白这点，也没理睬她。
她垂着眼睑，思考着要不要回溯时间说点别的。一句句，好的坏的都试过去，总归能让久野四贤产生一点情绪波动。
就当上条紫准备回溯时间时，她看见久野四贤微微张开了嘴。
她赶紧俯下身，将耳朵贴近到他的唇边。
【一切都结束了。】
她听见了老人那几乎捕捉不到的声音。
【谢谢。】
嘟——
一声尖鸣，一旁的心电图突然化为了一条直线。
上条紫站直了身子，却一动不动。夏油杰几步向前将她轻轻推开，然后放平病床，双手叠在久野四贤的胸口。
“……紫！上条紫！”
淡紫色的眼眸紧缩了一下。她看着紧皱着眉，一边呼唤着自己一边不断做着心肺复苏的夏油杰。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但是。
她又究竟该做些什么呢？
……
上条紫回溯了一次时间。这次她和夏油杰没有去找久野四贤，但在同样的时间点，他还是死了。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两人并排坐在医院的花园里。夏油杰注视着身旁的少女，目光复杂。
上条紫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紫色的眼眸望着远方，似是在发呆。
“嗯。”
就在夏油杰以为她不会开口时，她说道，“我以为如果我们没去找他，他就能活下来。”
“……这不是你的错。”
夏油杰抬起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这突如其来的关爱让上条紫愣了愣。她缓缓转过头，发现夏油杰正用一种有些悲伤的表情望着自己。
“就当我是多此一举吧。”
发现自己看了过来，夏油杰笑了笑。
“……不，谢谢。”
上条紫对着他弯了弯嘴角，“我好受多了。”
……
手里提着两个大袋子的五条悟很不高兴。
他并不指望自己的三个伙伴能都来接自己——反正家入硝子是绝对不会来的。
但他做梦也想不到。
这三个人居然会一个都不来。
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丢在机场，像一个孤儿。
五条悟不高兴了，五条悟要发脾气了。他在机场找了辆出租车，把两个袋子暴力的丢了进去，然后坐在一旁报好地址，开始打电话。
“杰~！”
他第一个拨通了夏油杰的电话。故意掐着嗓子抱怨道，“为什么我在机场的人海里没有看见你的身影？你以前从来不会抛弃我的啊！”
【……悟。我觉得有一件事我要事先提醒你。】
电话那头夏油杰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我现在和紫在一起。而且手机开着公放。】
“……哈哈！没事。”
一瞬间的面无表情后，五条悟露出了无比爽朗的笑容，“紫酱知道我是什么德性。”
【……悟，不愧是你。】
夏油杰十分佩服的说道，【各种方面的无敌。】
“所以，你和紫酱在干什么呢？”
五条悟交换了一下交叠的双腿。背靠着沙发望着窗外不断驶过的风景，“从那两人的口中得到有用的情报了吗？”
电话那头的夏油杰诡异的沉默了很久。
【……很微妙呢。】
就在五条悟快要失去耐心时，夏油杰意味不明的开口了，【总而言之。我们明白了人类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
“？”五条悟眨了眨眼，“谜语人滚出高专哦。”
【悟。】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为了一个沉静的女声。原本还半阖的苍色眼眸猛地恢复了精神。
“在哦在哦。紫酱，我给你带了很多手信——”
【等你回来了来找我一趟。我有件很严肃的事情要找你商量。】
“……哦。好的。”
五条悟隐去脸上夸张的笑容。他伸出一只手，神情慵懒的抓了抓自己的白发。
他能从上条紫的声音中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也能明白她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
等五条悟到高专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夏油杰正好出去出任务，家入硝子则跑出去一个人喝酒。
所以在宿舍门口迎接他的只有上条紫一个人。她穿着轻薄的便服，神色一如既往，看不出什么变化。
“来~紫酱的手信。”
五条悟将两个大袋子的其中一个递给了上条紫，“拿得了吗，我帮你送进房间？”
淡紫色中发的少女原本想单手拎着，但她很快就发现这是件不可能的事，只能双手环抱着袋子。
“这点程度还是可以的。”她偏过头，有些吃力的看向五条悟，“来我的房间一边吃一边聊吧。”
“好耶！”
“放心。你想看的东西一件都不会有的。”
两人一边拌着嘴一边走向上条紫的房间。最后那个说得上巨大的袋子还是落在了五条悟的手中，他一手拿着一个，潇洒的不得了。
上条紫的宿舍没什么好说的，高专的标配宿舍。那两块大板子还在隔壁，没被她安放进来。
“你先坐。我去把点心盛出来。”
“好哦~有可乐吗？”
“有，等会儿给你一起拿来。”
五条悟盘着双腿，故作乖巧的坐在垫子上。
宿舍的客厅和卧室之间有一面墙做隔断，但厨房却是敞开式的。坐在垫子上的五条悟能清楚的看见少女纤细的背影，听见她摆动瓷具发出的脆响，以及那冰箱一开一合的声音。
“果然都是些甜食啊。”
上条紫一边说着一边把碟子摆上。五颜六色的和菓子盛在素色的餐盘中，一下子就有了夏天的感觉。
“这个是夏天限定哦。”五条悟单手打开了可乐，“很贵的。”
“我知道。小时候我母亲给我买过。”
上条紫坐了下来。不同于五条悟，她坐得很规矩，却也没动面前的和菓子。
“悟。”
“嗯？”
五条悟发出模糊的声音。他已经把一个花朵状的和菓子塞进了嘴里。
“我已经调查过之前死的十二个仆人了。他们死后，都收到了一笔来自久野家的巨款。”
“第一个仆人是在去年的二月初失踪的。正好是久野四贤从养老院回到自家的一个月后。”
五条悟吞下了嘴里的和菓子，又喝了一口可乐。
“所以你觉得咒灵是久野四贤从养老院带回家里的吗。”
“是的。所以我有了新的计划。”
望着身前白发苍眼的少年，上条紫难得的沉默了许久。
“怎么了？”五条悟笑了，“你对我还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啊。”
“……那我就直说了，悟。”
上条紫抿了抿唇。
“我想回溯到一年前，找到一年前的你。”
“然后拜托‘你’消灭养老院的全部咒灵。”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