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正月下雪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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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上海，正月里。
pt区下着一场大雪。这是进入新的一年里下的最大的一场雪。
肉眼看得到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铺满了整个商业街地面，街道两边的绿化树上挂满了银白色，来来往往行走的人群和车辆都没能来得及融化它们。
房间里的钟表在一点一点的走着，已经早上的5:59了，差一分钟不到正6点，因为临近着菜市场，来买早点的上班人员却已经排满了早餐摊子。
小小的一间店里面挤着六七个人。每一个都忙的团团转。
屋子里两个电饼炉里面饼被热油烤的滋滋作响。葱油的味道立马蹦发出来了。热气香味儿顺着饼炉的四周盘旋着升上屋顶。
上一锅做好残留的韭菜鸡蛋饼，还在留有余味。
霸道的挥向店外的街道上，最简单纯粹的味道引得等在外面的人饥肠辘辘的肚子更是抽的难受。连胃里面好像都在抗议似的。不自觉的更是不停吞咽着口水垫起脚看向屋内。
“师傅！葱油饼好了没呀？”
“师傅！这鸡蛋饼还得等多长时间呀？”
“韭菜饼，师傅啊，我儿子今天想吃你家韭菜饼了，所以我专门来你家这里的买的。”
“师傅！不管什么饼，这锅里的能不能快点儿，我这儿等的上班呢。”
“这再急也得等着它烤熟了呀！半生不熟的你想吃了我们也不敢卖。”
手脚麻利的四十多岁的婶子，一边娴熟的把切分好的面饼有序的装进袋子里，一边对发问的人回答。
“马上就好啦，再等个一分钟左右锅里的就行了。”
负责收找钱的是个20岁出头的年轻姑娘，剪短的头发留到脖子后面。浓眉大眼睛，身量高挑，脸是健康的小麦色肌肤。
“小姑娘，侬这锅里面是个什么饼啦？是不是芹菜饼？”
紧紧靠在桌前的是一位满头棕红色小卷发的上海阿姨。手里紧紧牵着站在他脚边的一只棕色的泰迪狗，一边抬头问正干净利落的切剁着手里铁刀下面饼的小女孩。
“阿姨，现在正好赶上早餐的高峰期。做的都不够卖的。所以只有熟的快而且又香又脆的葱油饼了。”
沉重的铁刀一次又一次的挥向桌上的菜板，随着挥刀人手腕使劲下压，随着接连不断的抬起下落′咔咔咔′声，锋利的刀刃划破面饼深深的陷入下方的菜板里。
一张又一张圆又大的葱油饼被整齐的切割成了八块。
把有些分量的铁刀挥舞的虎虎生威的女孩儿，苏雅，一边回答，一边又侧身把后面熟透的面饼接过来，继续下一轮的切割。
明明是外面还在下着雪的天气，热气蒸腾下的脸却热的通红。
高挺的个子，一身均匀的肉，一张青涩稚嫩却充满着书卷味儿的脸。
一张麦色的鹅蛋脸，光洁的额头，浓密的眉毛下面是一双被长长直睫毛垂坠的单眼皮。高挺的鼻子，微厚的嘴唇。一头长长的黑发在脑后利落的扎起了一个马尾，下面紧紧的编成了三股辫，垂落在系着购买鸡精时所赠送的围裙绑带的腰部。
“如果您要是想吃芹菜饼的话。就只能等到中午的时候了。要不然就只能等你明天早点来了。”
仔细看一眼，两个年轻姑娘和屋里的年轻人师傅的眉眼间还是有几分相像的。不似亲生兄姐妹，也似堂妹，表妹差不离的关系。
“那行吧。但是我今天等不了了。你就把下面的全部给我吧。我都要了。”
“好的，阿姨。一整张饼收您正好八块钱！请您稍微等一下。”
这边的生意络绎不绝，刚烙好的饼没等热气消散一下就卖光了，就连还没做的都已经预定好了后面的几锅了。
对面墙的油锅里面炸着油条，刚扯好的生面下到高温的油锅里，立马翻着卷儿的蓬松鼓涨起来了。在锅里面来回翻滚的着色均匀。
边上是刚炸好的滚满了芝麻的麻团，白糖内馅儿被炸至融化的糯米糕，饼干夹南瓜馅饼，油炸的咸米饼。香甜酥脆，香咸美味，各有滋味儿。
夹着油条的米饭饼带着甜外酥里脆，米香十足，大米包裹了油条的油腻，油条中和了大米的酸清，老少皆宜，多吃几个也完全不腻。
小小一间房子里各种香味儿层出不穷，勾着人的鼻子挪动不了脚步。
屋外人越来越多，屋子里所有人着急忙慌到大冷天也能急出一脑门儿的汗。
也还好是习惯了，时间也在忙碌之间渐渐划到了11点半。
大雪还在下个不停，踩到化掉的雪被不停覆盖上，街上也逐渐堆起了厚厚的一层白。
鞋踩在上面泛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没被人群踩过的地方，能陷入半个鞋子深了。
“小雅啊，今天下雪了，忙过早上那一阵应该今天不会很忙了。你看你想吃点什么？钱在钱盒里面。你拿着去买点想吃的东西吧。”
屋里的中年男人拍了拍身上的面粉，解下围裙，岀来对守在门口的苏雅说。
“我再等会，露露姐和大娘她们还没回来呢”
苏雅转过头，甩了甩用劲过度，到现在还在发酸的手腕。
可能是因为今天雪一直在下，所以来的人比以往的更加格外的多。基本上是早上买，一直能吃到明天的。
“等她们回来了，这里有多几个人然后我再出去。”
“行吧，等一下你大娘她们来了之后你就回家吧。”
“今天也用不着你了。我们几个就能忙得过来了。这几天也累着你了。趁现在好好的休息休息。你要想出去玩玩儿也可以。”
“那行。从我来到上海还没有去看看过呢。”
“听说上海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我也都没去过吃过呢。有机会一定要多跑一跑。”
“行。”
“在家里就除你爱吃，来到上海了，好吃的多了。能不多吃点吗？”
头上顶着雪花的露露姐扶着大娘在雪铺地里轻手轻脚的走到店里。一边拿挂在店里的毛巾擦头发，一边打趣苏雅。
“你可得少吃点。南方这边的东西都是甜的东西居多。免得到时候回家的时候吃成一个小胖子。”
“行了，哪有这么说你妹妹的。多吃点好，能吃是福气，胖点儿怎么了，咱们姑娘越胖，越有那福气像。”
大娘伸手取下挂在墙上的围裙，紧紧的系在腰间。
“行了，小雅啊，你看你想吃点啥，吃完之后去休息休息吧。休息够了，想玩玩儿也可以自己离近的地方逛一逛。”
“但是别跑的很远了，知道吗？”
“你要实在想去看看，咱们住的小区后面那条街上有一个公园，你去那个公园里玩玩也行。”
出去外面过了把烟瘾的瑞哥也回来了，做吃的地方不能随便吸烟，可把他憋坏了。
“太远了下雪天你一个小姑娘家的，不安全。”
“出门向左边儿，那个菜市场旁边有家卖面条的。”
“里面什么都有，要不你去里面看看。
“给你20块钱。想吃点什么自己去看看。不够回来拿，这边的人都知道我们的。”
瑞哥在钱盒里随手拿了20块钱，伸手塞到了苏雅手里。
“嗯。20块够了”
“那我走啦。”
“走吧”
伸手摘下系在腰间的围裙，把它挂在固定的墙上，和屋里的所有人打声招呼，转身离开这间小小的屋子。
不间断落下的雪花，渐渐连那头黑发都染成了白色。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正月下雪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