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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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瑶欢喜地又跑到方才的香囊摊子前，左挑挑右选选，最终选了个瞧着十分朴素的青玉香囊。
“就要这个吧。”云瑶说。
楚晏清从她身后凑过来，瞧了眼她方才挑挑选选好几遍却没有选中的那些，目露疑惑道：“这些你都不喜欢？”
云瑶敛唇微笑，轻轻摇了摇头：“那些都太金贵了，以后日子清贫，还是配朴素点的好，省得被贼惦记上……”
楚晏清：“……你倒是想得周全。”
付了银钱后，云瑶转首又去瞧旁边的扇子。她一边走一边回楚晏清的话：“倒也不是我想的周全，是我日后孤身一人，身旁又无亲朋好友相伴，自是该多留个心眼才是……”
云瑶挑着扇子，来回看了几眼后，忽然想起来再往后可就是冬天了，她实在犯不着带着一把半年后才用得到的东西离开，于是，她又转去旁的摊子。
楚晏清跟在她身后，看着她一路挑选，时不时地会问她一句，云瑶也会抽空回答他。
“云瑶，若是离开京城，你打算去哪？”
云瑶：“想去江南吧，听闻那边商贩多，到时候开家小店，应是能养活我吧。”
“那若是沿路便遇上山贼土匪，将你洗劫一空……”
云瑶：“那就走之前雇个镖师护送我去江南。”
“那倘若江南那边有恶霸瞧上你了，故意欺负你……”
云瑶：“那我便报官。”
楚晏清却摇头：“若是报官也无用呢？他既能成为一方恶霸，背后自是有人撑腰。届时你报官无门，又当如何应对？”
云瑶挑梳子的手微顿，蹙眉想了想，随即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当即板着脸看向楚晏清，冷道：“哪有诸多的如果？未曾发生过的事，何必如此过度猜想忧戚？”
“云瑶，这叫防患于未然。”
“可是防患就一定能阻止事情发生吗？”云瑶问他。
楚晏清神色紧凝，垂在身下的大拇指来回摩挲着食指骨节，好半晌才低声道：“不能。但是，你可以选择不……去江南。”
“不去江南，那去哪？”云瑶皱眉思索，模样很是认真，“照你所言，各地皆有恶霸，我去哪只怕都不得安全……”
“所以，你可以考虑留……”楚晏清声音轻轻。
“所以，我可以女扮男装，如此便不怕恶霸图谋不轨了。”
云瑶自顾自地说着，声音很大，一下子就盖过了楚晏清的声音。
她沾沾自喜完，才转头问楚晏清：“对了，你方才说的是什么主意来着？”
楚晏清笑容僵滞，眸色淡然失色，轻轻将头偏了过去：“没什么，与你想法一致。”
“是吗？”云瑶虽有一丝丝疑惑，但还是欣喜起来，“你也觉着我这法子可行是吧？”
楚晏清努力挤出一丝僵笑：“……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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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逛了一会儿，来到一处卖首饰的摊子前。桌面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一眼望去，美得发光。
云瑶瞧着这些亮晶晶的东西顿时就移不开眼了。
她顿住脚步，驻足观望了好一会儿，却始终不敢再往前一步，许久过后，她终于还是不舍地移开了眼，转头继续往前走。
楚晏清走在她身后，瞧着她反常的举动，当即伸手将她拉了回来。
“既是瞧了这半天，心中定是喜欢的，为何不买？”
云瑶撅着小嘴满脸不舍地摇头：“可我日后得女扮男装，即便买了，也用不着这些了啊。”
楚晏清神色一滞，指尖紧了紧。随即，他眸光一凝，手指微微用力，不由分说地将云瑶拉回了那处摊子前。
“日后的事日后再说，今日你还是本王的王妃。既是王妃，看上什么便买什么，想做就做，无需顾及其他，本王允的！”
清脆冷冽的声音带着一丝丝霸道，可云瑶却从中感受到了一抹暖意。云瑶抬眸怔怔地看向他，心神倏地好似晃动了一下。
楚晏清将她拉回了摊子前，抬手便先挑了一根金海/棠珠花步摇，轻轻簪在了云瑶的发丝里。
簪完，他瞧了瞧，似是觉得不够，又挑了一根珠颤金枝步摇往另一边簪上。
云瑶回过神来，忙伸手拽住他的手腕，惊慌道：“这是步摇，我平日里好动，可簪不得这些……”
闻言，楚晏清眸光一暗，随即冷凝道：“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说你簪得，你便簪得。”
而后，他便不由分说地将手中的珠颤金枝步摇稳稳地簪在了云瑶的头上，还特意叮嘱她：“不许偷偷摘下来！”
云瑶无奈地抿唇，小脸耷拉着，仰眸瞅他：“那可先说好，待会儿我的步摇垂珠乱飞时，你可不许怪我……”
她这话说得楚晏清有些好笑，但还是向她点头：“嗯，本王不会怪你。”
“那……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插上试试！还有那边那个好多垂珠的，也拿过来……”
云瑶小嘴一咧，仿佛瞬间回归了自我，开心得直接在摊前拿手指点了起来。
楚晏清瞧着她嘴角洋溢出来的甜美笑容，嘴角也不自觉地向上勾了勾。
云瑶如同打开了新的天地，对步摇的喜爱完全超出了楚晏清的预想。摊子上拢共摆了十八根步摇，她每一根都要戴着试一遍。不仅如此，这家试完了还要去逛下家，沿路的首饰摊子她接连逛了七八家，楚晏清给她簪步摇簪得手肘都有些酸了。
有时候，她一个转头，那些长长的垂珠便会缠绕在一起，楚晏清便得上前去给她一根一根地解开。
但没多久，还是会有珠串缠绕。每每这个时候，楚晏清的脸都会僵得麻木了，而云瑶则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无辜地看着他，说：“你说过不会怪我的……”
楚晏清：对，微笑。
临到后来，楚晏清终于是忍不住劝她：“无需再试了，你若看上了直接包起来，待回府后再慢慢试……”
云瑶本就只是一时兴起，见折腾得也够久了，接下来便没再逛摊子了。
日薄西山，天空渐渐浸染上一层柔和的琥珀色，随着太阳西沉，余晖在天空中舞动，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与提醒。
城中各家各户也渐渐挂起了灯火，一时间，天边的晚霞与灯笼里的火光浑然一色，竟是分不出谁更亮几分。
不知不觉间，云瑶他们已经出来了一个多时辰了。
楚晏清见云瑶似是意犹未尽，垂眸思索了下，当下便准备和她提议不如再逛逛，今晚就不回府中用膳了。
然，他话还没来得及张口，侍卫沈逸便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王爷，皇上召您即刻进宫。”
“知道了，本王先将王妃送回王府再去。”楚晏清眉心微拧，只得将心中想法作罢。
云瑶听见他有要紧事要做，连忙劝他：“我一个人也能回府的，您还是先去见皇上吧。”
楚晏清垂眸忖了下，而后才点头应道：“既如此，本王让沈逸护送你回府，一路小心！”
“嗯，王爷保重。”云瑶轻轻点头。
二人分别后，云瑶一人坐在来时的马车里回到了王府。
入了夜后，灯火便越发明亮起来。云瑶用完晚膳后，一个人走在庭院里消食。秋夜的风带着一丝丝寒凉，吹得树叶沙沙作响，也吹得云瑶有些瑟缩。
云瑶走了一会儿便待不住了，转身进了屋。
屋里案桌上，摆着许多东西，都是今日逛集市买的，其中最多的便是步摇。
云瑶走上前去，将盒子一一打开，瞧着里面金灿灿的步摇，指腹轻轻在上面划过，而后又似是想到了什么，然后立马收回手指，紧握成拳。
这么美的步摇，可惜了，她带不走。
云瑶失落地叹了口气，收回不舍的目光，抬手将步摇的盒子一一盖上。随后转过身去，背对着案桌，不再看她们。
云瑶静静地靠着案桌，脑中不知不觉回忆起了楚晏清给她簪步摇时的情形。
当时他靠的那般近，眼神那般认真，殊不知，他呼出的热气就喷洒在她额上，氤氲濡湿，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痒意，惊得她心头一直在砰砰乱跳，紧张慌乱到不行，可她却偏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捉弄他……
云瑶也不知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大概就是想冲动那么一下吧。
如今，冲动消散，繁华落幕，一切也该回到原点了。
就如同她身后这些漂亮的步摇，即便她今日都挨个试了个遍，但不属于她的，终归还是得不到也带不走。
云瑶收住心中情绪，待消食时间差不多了便去沐浴洗漱。
待她沐浴完出来，楚晏清也恰好回了王府。
云瑶披着一件保暖的披风，脚步从容地往屋里走。一进屋内，她便瞧见楚晏清坐在她的梳妆台前，低着头对着铜镜来回地扭头察看。
云瑶眼眸顿时一紧，满脑子都是疑惑。
“王爷，您在看什么呢？”云瑶缓缓走过去，问。
楚晏清闻声回过头来，与她对望。
云瑶这会儿才看清，他原本光洁干净的额头上此刻竟包了一块纱布。
“您这是，受伤了？怎么就伤着了？”云瑶惊道。
楚晏清拧着眉心，淡然地回她：“无甚大碍，只是方才在宫里，太后娘娘一时失手，砸中了本王的额头罢了。小伤而已，宫中太医多，已及时为本王包扎。就是不知是不是绑得紧了些，本王总觉得有些痒……”
云瑶瞧着他额头上的纱布渗出了的大片血晕，唇角紧抿，急道：“都这样了您还说是小伤？”
楚晏清神色怔然：“只是划破了点皮肉，又无性命……”
话说至一半，楚晏清才陡然惊醒，随即眸光一亮，试探地问她：“你在担心本王？”
云瑶皱着眉，只觉他这话问得有些奇妙，冷不丁地道：“您好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担心你的伤势不是很正常吗？”
楚晏清眼中的光亮顿时暗了下来，他紧拧着眉心，神色平平。
但很快，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豁然开朗，唇角也悄然弯起一抹弧度。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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