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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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番诉说过后沈宜年终于明白了小实习医生不是过来闹事的。
“我在医学院读书的时候就想过，为什么人受伤后只能依靠治疗仪。比起治病救人的医生，有的时候感觉我自己更像个治疗仪的机械工......”平复下心情后，小实习医生开始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就现代医学的基础就是治疗仪，离开机器后医生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看病。”小医生当初在医学院的时候也曾天真的问过老师，但得到的最终只是旁人的嘲笑。
在那些人看来任何不使用治疗仪的治疗都是封建迷信，没有用不说反倒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他拿出外婆常备的草药用来证明这个对擦伤非常有效，但老师则非常严肃的在课下教育他“别在想你那荒谬的念头了！”“当患者满怀希望的来到医院结果你给他们一堆草让他们回去？”“你的父母花费大的代价将你送过来学医，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种草药的！”
形势的逼迫让小医生闭上嘴再也没有提起过这方面的话题，直到沈宜年推广的药剂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在黑暗中蹒跚前行，结果前方突然冒出一簇火光在告诉自己，他不是一个人。
猛然听到这种剖析自己内心的话，沈宜年一时之间也只能沉默应对。他眨了眨眼，无措的望着旁边冒出热气的咖啡杯，不清楚在这个时候自己作为‘榜样’该说什么好。
联想到他跟兄长信誓旦旦打的保票，还有目前药剂推广前景惨淡的事实........当然，自己一腔情愿在做的事情被陌生人看好鼓励还是很新鲜的。沈宜年没有忽略小实习医生那隐藏不深的崇拜和敬意，哪怕这让他更加不自在了。
毕竟他一向将事情往坏的发展考虑，这样才能够让自己觉得无论怎样事情发展总不会比想象中的要遭。如今小实习医生那满满的真挚感情几乎灼烧到了沈宜年，他只能强打精神表示自己会继续努力并且委婉的以快要下班的接口来送客。
“您一定会成功的！”小医生或许也看出了沈宜年的勉强，他没有多过言语，只是握着对方的手坚定道“我相信您！”
“谢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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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上去真是让人感觉压力巨大。”许安一边接着电话一边穿过马路。放学后他因为有些事要问沈先生就拨了个通讯，等回过神来两个人已经开始闲聊起来。
沈先生关于工作上的小抱怨在许安看来格外新鲜。聊着聊着，他总是能以自己的角度来开解先生。
通讯中时不时听到好玩的地方，谈着谈着许安那双樱粉色眼眸中便充满笑意。旁边的路人被少年绮丽的容貌所吸引，然而再看过去却只能从他身上感觉出柔和的善意。在少年轻笑的时候，眼中闪耀着莫名的神采。
路人甚至在一瞬间还以为对面站的是自家谈恋爱的亲姐姐。
一直走到等公共悬浮车的地方许安这才依依不舍的关掉通讯。他一边将书包转移到胸前，一边在脑海里盘算着晚上吃点什么。最近沈先生因为药剂打不开市场的缘故总是沮丧的吃不下东西，他每天就绞尽脑汁的将菜肴做的色香味俱全来让对方多吃些。
青椒酿肉、鸡蛋炒西红柿、炝炒蘑菇片......他坐在位子上发散思维。
直到下一站上来了一对父子，他们扛着沉重的大包上了悬浮车。不知是不是包裹里什么东西都有的缘故，许安动了动鼻子，感觉里面散发出了某种不太好的味道。
像他这样只是心里想想的还好，大部分乘客都皱起眉，有些人更是起身换了个远远的座位。
那对父子穿着破旧却洗的发白的衣服，察觉到周围人不善的眼神后就再也没有走过去一步。他们小心翼翼的贴着悬浮车的门口将包裹放下来，佝偻着身子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在许安眼中，这些不过是这座星球再普通不过的人生百态之一。在他没有遇到沈先生之前，自己过得可能还不如车厢里这俩父子呢。
他倒不是自怨自艾，相反少年从来不避讳他过去不堪的出身。许安相信这世上一切都存在等价交换的规则，如果没有那些痛苦不堪的经历他也没机会和沈先生相遇。
不过这么近的距离那对父子的谈话他就算没有自己听也了解的差不多。
老人手下的拾荒队在处理垃圾残渣的时候好多人都被割伤了。伤口不大但是很深，光用布包扎没办法止血，而这种情况下去医院用治疗仪太贵了。
“老四是想早点赶完进度才受的伤，我不能就这么不管啊......”老人长呼短叹，旁边的汉子也低头沉默。他们辛辛苦苦在垃圾堆里工作整年还不够去医院申请治疗仪的费用。
两个人都知道天价账单可以把一个家庭拖垮，可谁也无法开口让老四就这么干脆等死。
汉子回想起以前跟四叔一起干活的时候。四叔一个老实的打工人，平日里勤勤恳恳干活从来不叫苦叫累，遇见事了也总是会好心伸出援手。“能帮一点就帮点。”这话总被他念叨在嘴边“吃亏是福。”
可最后发生这种荒谬事，却没有人能有办法救四叔。
汉子默默的红了眼眶。他很想冲动的叫老爹把自己多年攒下的前拿出来给四叔治病。然而想到他老婆带着孩子住在狭窄的窝棚，为了孩子以后能够上学一点点攒的钱，他话到嘴边却无法开口。
“虽然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我听说北街那边可以领到一些药。”年轻的声音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绝望的氛围。老头和汉子惊讶的循声望去，进入视线中的是个背着书包的乖巧少年。
药？汉子还没反应过来，老头已经十分焦急地追问“娃子你说啥？哪里有药？”
“北街，我只是听人说那里好像有，叔叔爷爷可以去那边打听打听。”许安深知这种事情不能表现的太热情，反而是这种寥寥几句的言语最能够调动他们的希望。
缓慢停下的悬浮车打开车门，许安也正好到站了。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礼貌的穿过两个人径直下车。
眼瞅着少年的身影在视线中变得越来越小，汉子明显有些着急“爹，你刚才怎么不让我把人拉住再问问呢？”他不安的搓着手，懊恼想刚才应该把人叫住才对。
“人家看起来就是个学生娃，这些也许就是他随处听到的消息。”老头子一巴掌扇在汉子后背上，小声骂着“你这样子冲上去，被当场扭进警局老汉我都不觉得冤枉！”
汉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方才少年跟他们说话的时候，周围乘客都在暗地里关注着这边情况。想到爹刚才说的话，汉子的后背顿时出了冷汗。
或许是老头的话让他冷静了下来，汉子将身旁的大包裹反手扛在肩上“那咱们去北街先打听打听那个什么....药材？”
“是药剂。”老头子叹了口气。在他漫长的生命里药剂这个词似乎已经被记忆掩埋，如今却因为少年的话重新提起“在治疗仪没发明以前，大家生病受伤都是靠吃药治好的。”说起来也奇怪，在不知不觉中这些药都逐渐消失了。
就像他这个傻愣愣的儿子，提起生病只知道去医院用治疗仪。
药剂啊......老头浑浊的眼睛透露出一丝迷茫。
不管怎么样，他们还是打算去北街赌赌运气。
这边两个人已经开始收拾包裹准备在下一站离开，背着书包的少年早就步伐轻快的回到了小区单元门口。许安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扬起头，不出意料的在阳台上看见了心心念念的男人。
许安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扬起头，不出意料的在阳台上看见了心心念念的男人。沈先生手里捧了杯咖啡正在从高处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在那一刹那，许安的心里突然有种莫名的满足感。就像是一个荒漠中的流浪人突然遇见了绿洲。实际上紧张了一路的少年在不知不觉中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方才在悬浮车厢里做的事有没有用，但许安唯一能够肯定的是沈先生不会介意他的行动。
怀着雀跃的心情，他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了家。
令人没想到的是他刚推开门，某个花花绿绿的人型生物就这么进入视线之中。
乱糟糟的客厅周围零散扔着零食袋子和餐巾纸，啤酒这种瓶瓶罐罐随意倒在茶几上面。花鸟没骨头一样的瘫在沙发里似乎是醉的不省人事。
“先生？”许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沈宜年待在阳台可能还有另外一种原因。
“一个不好的消息，许安。”沈宜年略显无奈的向沙发方向摊手“因为最近找过来的人实在是太多，花鸟被派过来贴身保护我们的安全。”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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