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呼吸[鬼灭·蛇恋]》短脚八哥

17、第16章：入队

　　第16章：入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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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混蛋！我杀了你！！！”

　　树林中很安静，越发显得男孩的叫骂声愤怒又绝望。

　　“呵哟哟……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手段呀！”

　　鬼嗓高亢又尖利，中气十足，随风飘过来的恶臭几欲让甘露寺呕出来。

　　“你别得意！总、总有一天……啊！！啊……你放开我！放开…………”

　　隔着几重矮树林，叫骂声变成了惨叫，而后戛然停止。

　　“我可期待得很哪，可爱的小狐狸——再来！都来！让我把你们统统吃光——”

　　风声在耳边咆哮，甘露寺来不及懊恼，她被人拖拽着往前跑，很快就再听不见那只鬼的声音了。

　　02.

　　……这已经是第几天了？

　　甘露寺看着那人离去的方向，饿得眼前发黑，脑子也跟着停了摆。

　　为了减轻负重，师父只给她准备了正常人七天的干粮，嘱咐她一定省着点儿吃。毕竟这只是以备不时之需用的，主要的食物还是得靠她自己在山上找。

　　……但这会儿干粮已经被她干掉了大半。

　　还好那孩子救下她之后还分了她几块肉干，否则她恐怕撑不到现在。

　　那孩子似乎年纪很小，相貌十分漂亮，额发在眉心处聚成一个饱满的美人尖，身后浓墨一般的及腰长发在末端渐变成透亮的海藻色，浸润在夜色里，反射出温柔又危险的光泽。[1]

　　只是那孩子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看起来呆呆的，还透出一分漠然，虽然救了甘露寺，却并不打算跟她联手，天一亮便兀自离开了，只留下甘露寺一人在原地愣怔。

　　“……啊，这就走了……在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之下，居然还能保持那么可爱的样子……话说，到底是个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啊，人家都还没来得及跟他/她道谢呢……”

　　甘露寺一边遗憾，一边掂了掂包袱里所剩无几的干粮，心里着实又慌张了一把——

　　离再一次天黑只剩大概一个小时了。林子里隐秘的气息渐次开始蠢蠢欲动，只待夜幕一落下，又不知会是怎样的一番你死我活。

　　03.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甘露寺依然心有余悸。

　　明明师父都交代过的，藤袭山上关押的都是十分低级的异形之鬼，最多吃过一两个人，不及甘露寺当初遭遇的尾鬼十分之一。

　　因此只要她控制住自己不慌乱，就凭她的实力，通过七天的考核期完全不在话下。

　　可师父明显对“低级”这个词没什么数啊！昨夜里那只体型巨大的鬼，模样有多瘆人都不说了，它一口气就吃掉了好几个参加选拔的孩子，这也能叫“低级”吗？？？

　　而且它似乎很乐在其中，尤其是在遇见两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孩子之后，简直可以说是兴奋！

　　就像逮住了耗子的猫一般，它竟不急着吃人，只将那两个孩子翻来覆去放在掌心里“把玩”……要知道，它浑身上下裹满了手臂，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它到底有多少个掌心！

　　甘露寺闻声赶到时，其中一个孩子已经身首分了家。狐狸面具被鬼徒手捏了个粉碎，鬼牙嚼动骨肉的声音“嘎吱“直响。

　　鬼臂巨大且十分坚硬，牢牢护住手鬼的脖颈，让人根本无从下手。不停有粗大的鬼手乍然伸长，猛拍向甘露寺，她的日轮刀豁了口子，慌乱中她忘记了师父教的呼吸法，只能靠蛮力艰难地抵抗。

　　几经挣扎，另一个狐狸面具终究也是碎了。要不是那漂亮孩子突然出现，一连砍下好几只鬼手，又趁乱将甘露寺拖走，恐怕她这条命也得交待在藤袭山上。

　　或许是千寿郎弟弟给的平安符起了作用，后来几天，除了几只小杂碎，甘露寺再没遇上什么难缠的鬼。……却也再没遇上其他人。

　　普通的小鬼确实如师父所说，不需要甘露寺太费周章就能拿下。浑浑噩噩了好几天，她好歹没饿死自己，赶在第七个日出时分下了山。

　　据说这一届选拔只活下来两个人。直到回到炼狱府，一口气将千寿郎弟弟为庆祝她凯旋而做的两大箩筐樱饼吃下，甘露寺都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也是成功者之一。

　　此时距离她第一次遇见师父，才将将过去了半年。

　　04.

　　再过几日就该入秋了，蝉鸣还在纠缠不休。正午的阳光铺洒在庭院里，草木和围墙都被暑气蒸腾得变了形。

　　甘露寺通过最终选拔已经过去了十五日。

　　厨房里传来她细碎的口哨声，大概能分辨出是一支最近城市少女们很追捧的新曲子。甜甜的声线入耳即化似的，衬托得锅碗瓢盆相撞的哐嚓声都没那么刺耳了。

　　千寿郎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别说，这姐姐跑调跑得还怪精致，不带一句重样。小少年摇摇头，老成地叹了一口气，端上茶盘走了进去。

　　不知道兄长正跟甘露寺一起倒腾着什么新式料理，厨房里一派鸡飞蛋打。身着同款稽古着的两人倒是都有条不紊斯斯文文，但整个厨房跟刚被人打劫过似的，看得千寿郎眼角直跳。

　　其实，别说厨房了，自甘露寺正式拜入炼狱府开始修炼至今，整个炼狱府就没消停过。

　　每日里她要么在似是而非地练习呼吸法，要么就是在练习挥刀，被刀锋方向、力道以及招式变化中的若干细节折磨得神经和手脚一起劈叉。

　　与此同时，家里不知何时少了一个整日醉醺醺的身影。

　　不是父亲大人不喝酒了，而是他日日踩着晨曦出，披着星光回，掐着点儿地和甘露寺错开，怕的就是自己酒后一个忍不住，揍这一训练就哭鼻子的臭丫头一顿。

　　05.

　　而另一边，千寿郎很快发现，也不知是谁带偏了谁，他那位一向稳重的兄长，在某些方面跟这怪姐姐简直是再合拍不能。

　　就比如，家里的厨房突然变得热闹非凡。每天那少得可怜的一点休息时间，都被甘露寺珍而重之地用在了厨房里；而兄长大有助纣为虐之势，对她做的料理的热情，丝毫不亚于陪她训练。

　　结果是，只用了短短一周，两个大小孩生生将家里伙食费吃翻了几倍。

　　还有千寿郎。比起心大得没边的兄长以及自觉“避战”的父亲，好一段时间里，他跟蜜璃姐姐的关系一直处在“互相折磨”的状态。

　　炼狱家素来是早起的。除了杏寿郎出外勤回来会补眠，其余时候，父子三人从不懒起，就连槇寿郎宿醉过后都不例外。这是父子几个多年艰苦训练形成的习惯。

　　更不用说早前伊黑还住在这儿的时候，三个小伙子更是比着赛地拼用功。

　　然而甘露寺的到来彻底打乱了炼狱家的生物钟。吃不饱和睡不够对她来说无异于天要塌，每天破晓前的“叫早”几乎能要了千寿郎的命。

　　为此千寿郎琢磨出来一个好法子。他费尽心思买来家附近各种稀奇古怪的吃食，每天早晨喊甘露寺起床时端上一盘，就能成功将她的起床气扼杀在摇篮里，屡试不爽——

　　对于蜜璃姐姐来说，这世上就没有一盘食物解决不了的问题！

　　06.

　　不过，再如何腹诽，负责给“臭丫头”做后勤的千寿郎也瞧得明白，这个骨骼清奇脑回路更清奇的怪姐姐，其实完全不是她看起来的那般不济。

　　相反的，她恐怕是这些年来兄长手下最精进的后辈了。

　　虽然因甘露寺是女孩子，兄长言语间少了三分严厉、多了三分耐心，但就训练模式而言，她与之前那些熬不过几个月就逃跑了的男生们并无二样。

　　反观甘露寺，她除了泪腺发达爱哼唧之外，训练起来不仅没拉过胯，甚至比很多男孩子都能扛。就比如平常人小半年才能够掌握的挥刀技巧，她只用了三周的时间就使得差不离了。

　　原本兄长还计划让小芭内哥哥来给她指导来着，竟然也因为她进度惊人，直到参加最终选拔也没派上用场。

　　而且甘露寺的身肢异于常人地柔软，却又有着惊人的爆发力，她虽然始终对呼吸法有些不得要领，炎呼战技也差了那么一点火候，总算还能用跳脱多变的身法来弥补。

　　千寿郎数得清清楚楚，换上真刀之前，她总共击中兄长足有五次。一天半夜，他撞见兄长悄悄给手臂上那道吓人的瘀伤上药，居然还嘱咐他别告诉甘露寺，以免她日后不敢用全力。

　　而换上真刀之后，甘露寺更加如鱼得水，一招一式舞得相当生猛。

　　练刀用的靶桩都是用极韧的细草枝扎的，中间裹着竹筒，外柔内刚，对使刀之人的技巧要求很高。

　　然而被甘露寺砍下的靶桩切口平整、利可削铁，甚至刀过而靶桩不倒，足可见其手速之快、刀路之精。

　　……回想起来，当初小芭内哥哥还对兄长半年内就送甘露寺去参加最终选拔的计划表示过反对，他若是知道她已经成功了，想必也会为兄长感到骄傲的吧。

　　07.

　　“千寿郎弟弟！快来快来！”

　　甘露寺跑过来，塞了一勺果酱到千寿郎嘴里……千寿郎怀疑自己生嚼了一碗砂糖。

　　“怎么样？好吃吗？够甜吗？”

　　千寿郎：“……够、太够了……咳咳……没关系，我没有被齁到……”

　　杏寿郎：“哈哈哈！甘露寺，不错嘛！！你很有天赋！！！”

　　千寿郎：“……”

　　哥，你是认真的吗？

　　日复一日的训练对谁来说都是枯燥乏味的，但因为是甘露寺，生活里多了许多的鸡飞狗跳，反而变得有趣起来。

　　父亲从一开始的冷嘲热讽变成了默默回避；兄长则除了工作，几乎一直跟甘露寺待在一起。那般光景，总让千寿郎不禁艳羡——

　　从前跟着兄长训练的时光好像就在昨天……而且，家里也似乎许久没有响起过这样多的笑声了。

　　生活逼得兄弟俩早早懂了事，可再怎么着千寿郎也还是个半大小孩。小孩子哪有不爱玩闹不爱撒娇的呢。

　　就算好端端的果酱能给人做成齁死人的糖精，千寿郎也没有怨言。

　　……还有小芭内哥哥。

　　他忍不住去想象，小芭内哥哥总是那么严肃，若是兄长早一些把蜜璃姐姐带回来，不知道能否让他也多笑一笑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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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九柱时间线里有整理/推测过，恋和霞可能是同期。但霞有失忆症，恋又有点三五不着调，所以可能二人都不熟悉对方。直到后来一起参加柱合会议，二人才又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