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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小别胜新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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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宁眉梢轻颤,他试着缓缓睁开双眼,可刚撑开一点点眼帘,就被亮光刺疼,逼着自己不得不垂下双眸,再次回到漆黑中。
“蓝玉。”秦宁指尖缠绕着蓝玉,感受着这份真实,他又有些害怕,这份真实转瞬即逝,恨不能能深深嵌入蓝玉的手心,永远不分离。
“我在。”蓝玉一只手紧紧和秦宁缠绕在一起,带着秦宁一起感受他的满心欢喜。另外一只手紧紧把秦宁揽入怀,倾听他内心的呐喊:“阿宁,阿宁……”
蓝玉的声音舒缓而软糯,声声沁人心脾,仿佛唯有这般才能让秦宁一直留在自己身旁。许久,俩人都没有过多的话语,但彼此的心靠得很近很近。从此以后,没有任何事情能将二人分开,就算是死,也在死在一起。
蓝玉终不放心秦宁的眼睛,找来一根轻薄的带子,蒙住秦宁的双眼,免受刺激。
晚膳时分,蓝氏弟子见蓝玉迟迟不去食堂用饭,便把膳食送至秦宁卧室。他们到的时候见蓝玉卧室门大开,好奇往里里瞅,秦宁已醒来,二人正在屋里情意绵绵,盘中的汤惊洒了一地。
这应该是近来梦台中唯一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了吧,蓝氏弟子喜不自胜,悄悄把餐盘放在卧室后,又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不一会功夫,秦宁苏醒的消息传遍梦台上下,自然也传到了蓝星尘的耳朵里。
蓝星尘心里欢喜,可面上还是一脸波澜不惊,似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心。那日同蓝玉提起的易容术该提上日程了,再过几日,等秦宁恢复好一些,等他二人密谈一番后,再说也不迟。
过了半个时辰,刚给蓝玉送餐的蓝氏弟子又端着餐盘来到了蓝玉的卧室门口。这次餐盘里放着一碗清粥,和一小块糕点。
“宗主,给秦二公子准备了一些清粥。”那蓝氏弟子也不等蓝玉回复,低着头,尽量不发出一丝响声,把餐盘放入卧室内。他发现刚给蓝玉送的餐还是原封不动的放在原处,嘴角诺动了一下,终是没有开口,又弓着身子出了门,并悄悄带上了房门。
他们做这一切皆是替蓝玉而做。
夜色笼罩下来,蓝玉只点燃了墙角边上的烛火,屋内若隐若现,让他既能看清楚秦宁的脸,也能让秦宁慢慢适应光亮。
“蓝玉,我有些饿了。”秦宁也不是真的饿,他只是想着蓝玉为陪着他还未吃过一口。他不愿蓝玉离开自己半步,更不愿蓝玉饿坏了身子。
互相思念的人,见面才有意义。爱情终究是双向奔赴才算完美。
蓝玉从旁拿过一个枕头垫在秦宁之前睡的枕头之上,仔细小心的把秦宁放在床榻之上,现在的秦宁还是虚弱得紧。
蓝玉端来清粥,轻轻吹拂又轻轻说道:“现在不烫了。”勺子轻贴在秦宁唇边,秦宁轻启微唇,咬住勺子,人间斑驳也是色彩。吞咽下去有些艰难,秦宁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越是控制喉咙越痛,最终清粥顺着嘴角全流了出来。
“咳咳……”秦宁忍不住轻咳起来,本就柔弱的身子好似承认不了如此剧烈的动作,一颤一颤的,要散架一般,这让蓝玉万分紧张。
担忧爬上眉眼,急得蓝玉放下碗,连忙把秦宁身子俯起来靠在自己肩上,又缓缓拍着秦宁的后背,温柔之极。
“蓝玉。”秦宁同蓝玉十指紧锁,道:“我现下有些吃不下,你……”
“阿宁”秦宁已经求死过一次,蓝玉以为秦宁是故意不吃饭,满满担心,不等秦宁说完就开始劝解:“多少吃一些,你总这样,我心里不好受。”
秦宁收紧指尖的力度,给蓝玉带去安定。他又把头往蓝玉脖子处靠,唇几乎要贴着蓝玉那一上一下的喉结。“我再也不会做那蠢笨之事,再也不要见不到你,我就是想让你吃一点而已。”
秦宁吐出的气息近在咫尺,虚弱中带着香甜,让蓝玉情不能自已。他环上秦宁的脖子,向自己靠近,唇已触碰到秦宁额头,久久不忍离去。
蓝玉早已春!心荡漾,要不是怀中的人虚弱不堪,定要把他一口一口吃进自己肚里,让他知道自己是多么爱他,多么的舍不得他。
蓝玉乖乖吃了饭,又恋恋不舍的回到秦宁身边,攒了一肚子话,要说与那人听。
腊梅覆雪,松竹含霜,宁玉咬耳,深情涓涓。
接下来的好几天,蓝氏弟子像是商量好的一样,自行打坐修灵、按时送餐到蓝玉卧室,不拿旁的事去打扰蓝玉。
蓝玉的卧室内,秦宁或坐或卧或躺床榻,蓝玉或弹琴或喂食或揽宁如怀,第三日上秦宁就拆掉了蒙住眼的薄带,不到半月,亦可下床。
在养病的这段时日里,秦宁也从蓝玉哪里知晓了近一年时间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当然也知道了蓝玉的一片真心。
有蓝玉的温情在,秦宁自然是甘之如饴,可吃住都在蓝氏,秦宁也有自己的担心。
虽说蓝玉做了这蓝氏的新宗主,可毕竟蓝星尘这个长辈还在。这段时日,蓝玉担心秦宁身子虚弱,一直不让他多走动,秦宁也没见着蓝星尘。
尽管蓝玉说自己父亲没有反对他住在梦台,但是没有亲耳听见蓝星尘的只言片语,秦宁始终住得不踏实。
一日晚膳后,趁有月色,秦宁求着蓝玉带他去梦台四处走走。
蓝玉知秦宁素来怕冷,自然一百个不愿意,但耐不住秦宁的软磨硬泡。自从秦宁再次醒来,蓝玉似乎对秦宁是有求必应,不忍拒绝,想把最好的都给秦宁。
临出门时,蓝玉从后给秦宁披上一件带皮毛的锦白色斗篷,然又把领口的飘带束得牢牢的,最后把帽子翻来盖在头上,才让他出门,不让一点风侵入到秦宁身上。
梦台的小径上,蓝玉紧跟在秦宁身后,而地上只有一道身形,远远看去好似秦宁斜靠在蓝玉身上一般。
蓝玉随时紧张着,怕秦宁一不注意就摔倒。俩人没有说话,安心感受着夜的静谧。可他们只走了一小会天空就飘起了细细的白雪。
“阿宁,下雪了,我们回去吧?”蓝玉隔着斗篷握紧秦宁的手,悟了这么久还是没有一丝暖意,蓝玉更加坚持,拉着秦宁就要往卧室走,可秦宁却把手收了回去。
“怎么呢,阿宁?”蓝玉紧张的看着秦宁,失而复得,怎能不小心翼翼。
“蓝玉,你说梦台离金陵有多远啊?”秦宁站在高处瞭望,其实什么都看不见,但又想看见,他想自己的父母以及大哥,蓝玉怎会不知。
蓝玉伸手附着在秦宁腰间,把他单薄的身子拉近自己,温柔又有些哄小孩子的说道:“等你灵力恢复了,御剑也就一天的功夫。”
“蓝玉,你什么时候也学会骗人了?”秦宁试着推开蓝玉,可蓝玉的臂力是真大,任他怎么推也纹丝不动,索性放弃。
“我何曾与你说过假话,如果我背你的话,可能还要不了一日。”秦宁悄悄红了耳垂。
自从醒后,蓝玉每日寸步不离,悉心照顾,可那些情意绵绵又让人面红耳赤的情话还没讲过。很久没有听到,秦宁恍如隔世,有些不自然又有些害羞,身子也跟着有些酥!软。
未生病前,秦宁的身形与蓝玉差不多,只是矮了一些而已。如今大病初愈,他身形瘦弱,又不能一直站直身子,同蓝玉站在一起,足足矮了半颗头。他在蓝玉的怀中如挂着一般,文弱不堪至极。
同蓝玉在一起的时日也不短,蓝玉很少说动情的话,突然听到,秦宁有些恍晕,身子也不自觉的朝蓝玉身上攀附。
秦宁身体的变化蓝玉岂能不知,从秦宁醒来的那天他就有了其他不便说出口的想法,只是念着秦宁身子太弱,恐承受不了,所以一直忍着。
半月已过,蓝玉早就有些不能自控,但他一直不善言词,更何况又是羞于启齿的事,所以一直拖着,实在难受。
秦宁在昏睡中隐隐约约听见蓝玉说什么红烛,三拜,大砥是知道了蓝玉的心意。
两情相悦岂能不心动,秦宁再次醒来居然多了一些害羞和矜持,更何况现在身处蓝氏,又有长辈在,见蓝玉不说,他也一直忍着不主动。
雪似有变大的趋势,此时秦宁的额头刚好又触碰到蓝玉下颚,凉意阵阵。蓝玉担心秦宁的身子,道:“雪大了,我们回卧室吧,我帮你好好暖暖,千万别才好一些就又生病了。”
蓝玉又想起秦宁刚刚的惆怅,补充道:“等明日去见了父亲,我们再商量回金陵的事。更何况现在金陵也不太平,仙门百家隔三差五去水月涧找麻烦,我想秦宗主他们也不愿你即可回去。”
蓝玉说的事实,但人心都是肉长的,难免有不理智的时候,所以秦宁听了更加难过,怎么自己就成了秦家的负担了呢?
回去的时候,换着蓝玉在前,秦宁在后,只不过蓝玉的手一刻也没离开过秦宁。
“我有些害怕见着蓝先生。”如今蓝星尘也不做宗主了,秦宁想着唯有称呼他为先生方才最合适,也能显出自己对他尊敬。
“有我在,不怕。”蓝玉知晓父亲早已认同了秦宁,只是他现在还不想告诉秦宁,他想见着父亲的时候,由父亲亲口说,更显对秦宁的珍重。